「得教你些餐桌禮儀。」一天，麥登先生對他這麼說，羽鳥名義上的養父，走正規合法的收養程序，他實際上是幫派副手，長得就如童話書描繪的海盜一樣粗獷，毛躁捲曲的棕色半長髮，右眼覆著黑色眼罩，左眼是機械似、不像人間存在的鮮綠色。

「金老爺想要請你吃頓飯。」

「為什麼？」

「嗯，我怎麼會知道，你不如直接去問金老爺？」麥登先生挑起眉，訕笑著便將一疊布料拋給羽鳥。「換上。」

羽鳥將布料攤開看了半晌。「這是裙子。」

「這不只是裙子，還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女僕裝，舊物店偶爾能淘到不得了的東西呢。」

「……」

「怎麼，不滿嗎？你不僅能吃到這輩子從來沒機會吃過的好料，還能拿到一大筆錢喔。」麥登先生圈起食指與拇指，比出類似OK的手勢。

「能殺人嗎？」

「當然不能，你這個瘋小子。想清楚給你這些工作的是金老爺，懂我的意思吧？」

羽鳥拿著女僕裝在身上比了比。「我明白了。」

「在這直接換上吧。」麥登先生慵懶癱回他的沙發座，指著前方。

羽鳥三兩下就脫個精光，依序換上成套準備好的白色絲襪、燈籠褲、黑色長裙與蓬鬆的圍裙，群聚在旁邊一群金老爺的走狗起鬨吹著口哨，麥登先生也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不錯啊，趁你這個年紀還有點本錢。」他招手示意羽鳥走近，揪起他的頭髮。「只可惜頭髮短了點。」

「那我留長？」羽鳥無所謂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省省，金老爺沒下這個指令。」麥登先生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朝邊上一個少女招手，「艾莉，過來。」

「哈～？」坐在一邊的嬌小少女發出一聲誇張的嘆息與...

然後艷紅的、冰涼的雙唇貼了上來，帶著冷冽寒風的氣味，羽鳥順從地任由如蛇一般靈活的小舌滑入口中，侵略性地在口腔裡肆意攪動著，溫熱纏綿的觸感，濕濕滑滑的水聲。

羽鳥沒有學到真正的餐桌禮儀，倒是學會如何服侍人的技巧。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莉氣喘吁吁紅著臉放開他，露出又氣又笑的表情，羽鳥的唇上殘留著斑斑的唇印，「至少給點反應吧，感覺真不舒服。麥登先生，這個不行啦！」

聽到艾莉指控的麥登先生，發出這天以來最大的一聲爆笑。

看著眼前的人肉盛宴，羽鳥陷入回憶，在那之後他的確嚐到這一輩子從未嚐過頂級牛排的滋味，厚實的肉塊，切面流淌著恰到好處的粉色肉汁，柔韌而富有彈性的口感，連同那個吻的記憶，至今仍然殘存在他的唇齒之中。

金老爺對他不太滿意，總歸是覺得他缺少了熱情，麥登先生聳聳肩，表示只要是人偶爾就會想嚐點新鮮的，不管結果是不是符合預期。

羽鳥總覺得那時的麥登先生好像早就知道事情的發展似的。

他在長桌旁坐下來，模仿著紫髮怪人品嚐的方式切了一塊肉排放進嘴裡。

「嗯，不是很好吃呢。」羽鳥做出無比誠實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