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FEX∞奧里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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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環的雙星尚未泯滅,凝聚的可能性卻從渺茫變得不復存在。

奧里前半天才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知道了事實,他伸出插著點滴的手,撈起空了半瓶的藥罐,上頭印著無處不在的蜂巢之紐,包括眼前的人身上的防彈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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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EX∞奧里
1 years ago
「我才不管你在外面幹了多少好事!道格拉斯,三年前濫用安全部門的職權、給大隊丟下一堆爛攤子然後搞失蹤,你怎麼不乾脆死在外面?怎麼有臉躺在這裡?」比看病和挖角更罕見的,是一名資深警備員難以置信地指著傷患叫罵。

「嘿、還有其他人在休息你小聲點。我不是有叫人傳字條給你⋯⋯呃,你有收到吧?」奧里接著從瓶裡倒出一顆藥丸,吞下。

「去你的字條,那可不是支票耶大哥!你以為你可以給自己放長假?別忘了你跟IRID的債還沒清,包括你現在的醫藥費,這全是你——唉啊⋯⋯」

看著病床上的哨兵那雙頓時淡漠的眼神,他將噎進喉嚨的話嘆成一聲無奈。

「長官幫你保留了這三年的職位,希望你知道怎麼答覆,別再考驗大夥的耐性了。」

留下最後通牒的警備員,腳步在半敞房門前稍頓,方才的話肯定傳遍整條走廊,反正這樣剛好,也沒人真心在意這群野獸。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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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人的聲響貫徹整個走廊,就算不是哨兵也能聽見某一方的咬牙切齒,噎在喉嚨裡的咒罵,在這最需要隱私的地方,沒有人是這場談話的局外人。

同樣的赫登也是,但他不在意那見不得讓全世界知道這人多麼沒良心的罵聲,聲音對他來說影響不大,這很好,將情緒投注在話語,不用做太多的整理,相對更麻煩的是另一人。

那人知道醫院需要安靜,噓,是的,他的聲音被怒吼掩蓋,或者說他可能本來就沒打算用過高的聲音對談,但—— 踩不著地的焦慮,緊湊起伏的痛苦,急速下墜的惆悵,湧入了太多東西搞得赫登腦袋嗡嗡作響,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停止下因此顫抖的呼吸。

看著距離只差一步的房門,好奇是人類的天性,或許,或許就經過瞄一眼,看看是誰傾吐了這些東西,然後暗自給予傲慢的憐憫,接著快步離開,讓自己好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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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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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差點忘了,他姓道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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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這過得挺熱鬧的?」已經將門拉開的赫登頭依靠在框邊上,雙手環抱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熟人。

「或者說看起來你在這有不少恩怨。」赫登深吸了一口氣嘆出,帶著一些剛剛顫抖的餘韻,聽起來像是鼻音。

「總之......看到你還活著我很開心,奧里·道格拉斯。」

幸好今天帶了包,而那疊也在包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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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EX∞奧里
1 years ago
薄如窗紙的屏障不斷將感官資訊透進病房,哨兵敏感的聽覺忽略了門板的隔音效果,只是聽見另一道腳步、隔著面罩的呼吸聲,隨著門板拖曳的聲音停頓,狹帶被燃燒青草氣味,像是那晚荒野中的篝火,從門外滲入。

緊接著是熟悉的聲音、陌生的人,倚在門框。

「⋯⋯梅爾?老天,我不是見鬼了吧?」被喚名的哨兵忍不住從床上坐起身,薄被下傳來傷口被動作拉扯的疼痛,就和剛才的爛情緒一起,被湧現的驚喜所淹沒,「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活著真好,你說是吧?」

「進來坐坐?你看起來很怕冷。」他笑彎著眼,說得像自己家一樣。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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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剛才那人吵得整條走廊,赫登也不敢肯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也「見鬼了」,沒人會對著不存在的東西大聲叫罵。噢——這玩笑開的還真不是時候,梅爾。

旅行團能有幾位哨兵活著?他連想都不敢,能見到一隻手指頭的數量已經是奇蹟了。

「是啊,看來上天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良心,放過了你我。」瞬間的,梅爾很慶幸自己帶著面具,若現在照鏡子肯定一臉口是心非的模樣。他不敢確定自己是件好事,至少現在還不確定。

「老兄你躺好吧,免得又晚幾天出院......我可不想等等走出去被當作跟剛剛那人一夥的。」看著要迎接自己而坐起的奧里,他甩了幾下手,示意著要他滾回去躺好。關上門快步地走入房內,深怕對方下一秒又做了沒有病人自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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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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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這件厚的要命好像很熱,頂多只會讓人特別想睡。」拉張椅子到床邊坐下,「......是這裡缺人才,還是你沒提出來?」盯著對方的同時眼角餘光看見了那小罐藥。

「受重傷的哨兵只靠合成的嚮導素?」語氣透漏出面具擋不住的質疑,要不就是這藥品質好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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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EX∞奧里
1 years ago
撕裂的疼痛與快步勸阻,才令傷患想起這裡是醫院而非囚籠,便老實地讓雙腿待在床上,轉而將床板和枕頭往背後推高了些,好讓他看見椅子上,把自己裹得像剛從睡袋裡醒來的人。

「嚮導無論在哪都是稀缺人才,畢竟受傷的哨兵不只有我,IRID也能藉機推廣各種合成嚮導素,像是這禮拜的貨。」對奧里來說要配著安眠和止痛藥才稍微起效,奧里遞出手裡的塑膠藥瓶,說不定那台小小的雜貨車也曾進過這款,旅行團裡誰有錢買就更不曉得了。

「何況再好的嚮導也需要休息,這算是折衷——」他抬眼望向梅爾,瞥見對方衣袖上有團突兀的起伏,才發現那是一條擬態的章魚,觸手感知著嚮導的氣味,更令奧里意外的是,嘴裡突然冒出嚮導素之外的酒精味。

「嘿、抱歉,牠最近不太懂得禮貌。」他伸手朝那團不受控的震子,試圖趕跑縮在嚮導身上的八爪生物。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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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蠻像是半強迫一條龍銷售服務。」賺了治療住院的錢,還順便賣點藥,這間公司到底還有什麼是不能從中獲得利益?真的不得不佩服和忌妒這錢進口袋的速度之快。

「噢。」看奧里向自己伸手想趕跑某樣東西,抬起手,才發現袖子上爬了隻什麼東西。型狀軟扁、邊緣飄忽不定還與外套顏色相似,湊近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正在與一隻章魚大眼瞪小眼。他看不出這種生物表達心情的方式,不過能理解似乎認定了自己的外套是個好窩。

「看起來有點缺水?」這小傢伙跟本體狀況長的一個模樣,哨嚮之間真是沒有隱私。

梅爾伸出手靠近章魚,理所當然的穿了個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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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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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想待就待吧,沒妨礙到。」他放下手聳肩「要是你也能因此好過點,沒什麼不好的,你開心牠開心,對吧?」但還是束緊了袖口,就算這對精神體來說沒有任何阻擋作用,只是心靈上安慰他不會鑽進外套內,那看起來會很奇怪。

「而且還免費的,嗯?」賣人情的商業口氣,免費的總是最貴。但也真的不在意,只是開點IRID賺得滿盆滿缽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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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EX∞奧里
1 years ago
「哈哈、所以這算精神獸醫義診嗎?真是謝了。」床上的人也跟著調侃起來,但內心還是相當感激探訪者的不介懷。看向章魚的減號眼,奧里本人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開不開心,至少從解除擬態的模樣看來更自在了,相當懂得佔人便宜。

「即使不缺錢也別太常喝酒,對傷口不好,任何傷口都是。」哨兵薄如窗紙的屏障別說是隱私,乾燥的空調、地板的消毒水、身上的鏽鐵與藥水味,鮮明地想不注意也難,至少沒有在梅爾身上聞到被包紮的味道,倒讓奧里放心不少。

除了那副在室內也沒脫下的防毒面具,無論如何都突兀了點。

「你常待在醫院這裡嗎?還是偶爾會往外跑?」眼神毫不避諱地打量起防毒面具的款式,和兩個鏡面般看不穿的眼孔,如果梅爾什麼話也不回,恐怕在大衣裡睡著了也很自然。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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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就跟你收費了。」作勢撇了下嘴,但被面具遮住了只能聽見一些嘖嘖聲。

「哦......沒事啦。」乾笑了幾聲,梅爾舉手拍拍自己的臂膀。「我不是還能在這跟你開玩笑嗎?」聽出了話中含意,難得有人關心了但心裡卻過不去這份好意,無論是辦不到或心境無法輕易的讓自己好過點,不管哪一點都噎在心頭上。

「就偶爾吧,其實身體上沒太大的問題,最近偶爾來醫院回診拿個藥吃......。」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摸向臉,發現只能摸著面具後又放下手開始搓著手指間,低下頭後又停止了動作,沉默的時間長的有些久,像是他可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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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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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在IRID工作,算是好心的答應要求,安排了份工作給我。」

「剛好能賺點醫藥費,哈哈......。」他抬起頭看著床上的人,包的密不透風讓他思考看起來像是不小心睡著了「剛剛那位走出去的人是你的前同事吧?看起來一樣也是IRID的人。」

「......你在旅團的期間還有跟他們聯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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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EX∞奧里
1 years ago
「沒有。」奧里回答得截釘斷鐵,當年主動割斷牽繫蜂巢的繩索,帶著女兒朝文明之光難以觸及的黑暗大陸,一去不回,「畢竟惹出那種麻煩⋯⋯我不想再讓過去的夥伴難做人,何況欠也得夠多了。」話說到後頭,他朝梅爾笑了一下。

「IUM很講求行政效率,與其浪費人力去大海撈針,不如加強管理,上層的IRID則把人才視為一種資產,有機會他們自然不想錯過。」這就讓他們找上了。反正他腿傷還沒好,哪裡也跑不了。

「不說那些,這職場環境是挺不錯,設備和技術都能說是業界頂尖,不過氣氛可能又是另一回事吧?」奧里攤了攤手,後面的話說得再多,也比不過嚮導的親身體驗,「只要你不是感染者的話,待在IRID無疑是最安全的。」給出過來人接近客觀的意見,震子聚合的章魚觸手悄悄向下纏起左右交疊的手指。

「我還沒被剛才的傢伙吊在牆上就是最好的證據吧?哈哈哈!」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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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故意偷聽,只能怪當時那人喊的大聲,讓自己不禁懷疑......就算身體已經肉眼可見的千瘡百孔但還是活下來的奧里,或許在旅行團的期間還是有與IRID聯絡著,所以才活了下來。

「是嗎......太好了......。」聽到果斷否定推翻這想法的答案,放心的同時也產生了罪惡感,盯著纏在手上的精神體不自覺的感到抱歉。我似乎不是好夥伴啊。

「剛說我在IRID工作對吧?我在運輸部那。」梅爾脫下絨帽一邊說道:「有點深處的冷藏庫,我負責那裡。」露出了面具以外的頭髮,看起來跟以前沒兩樣,只不過短了些,這樣一脫至少看得出這人有睡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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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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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專門堆一些大量生產的東西,或者......想藏起來的東西。」畢竟大公司的倉庫貨物多的數不清,雖然井然有序但堆疊成山幾乎是常見景象,而那邊冷得要命不太有人有事沒事進去,理所當然的,要是多用點心且眼睛俐落些,自然可以發現一些不在管理冊上的物品,當然,這也很常見,基本上沒人會去動——

但不知為何,或許是鬼迷心竅,他檢查了那封著條孤獨被塞在最角落的箱子。

「你對隧道外那群人拿的東西還有印象嗎?」他摘下面具,對著奧里莞爾,臉比以往更疲憊一些,笑起來並不快樂「......當時大夥對IRID的懷疑是對的,但旅行團......總是那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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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EX∞奧里
1 years ago
不知道是粗心、漏洞,或者精明的工蜂根本不介意招惹世人口中的野獸,因為他們熟知圈養的方法。

「溫柔嗎⋯⋯」刺耳的鳴響猶在耳際,放眼望去隔音牆與天花板,水泥的顏色和隧道有幾分相似,「我想我們當時太有自信了。自以為可以憑藉所能去救助弱小,自以為資助我們的人不會利用我們⋯⋯」才會在生死交關的隧道裡,活著見到他們的理想被自己親手扼殺,被迫接收與真實相悖的情報。

「不過,成天互相猜忌是找不回信任的,至少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哨兵的雙眼倒映梅爾臉上的疲累,奧里知道運輸部門的基層工作,幾乎都是苦力活。

「有些事情還在發酵,梅爾⋯⋯如果你需要勇氣,就想起大夥吧。」他伸過手去,拍上旅人的肩膀,也感受到外套的澎軟。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有很多東西都還在消化,旅團的事......我自己的事......。」梅爾將臉埋進了自己的手中用力抹下。從發生至今也才不過短短兩個月,他不認為真的有人能如此快速擁有重來的勇氣,如果有,那簡直像是在活下來後最大的奇蹟,太夢幻了。

看著安慰自己的奧里,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此時此刻不是一位嚮導,內心排斥同時感受溫柔與傷痛,像是得以支撐墊著腳尖站立卻又難以呼吸,一段絞在脖子上的繩子。

「結果到頭來最需要幫助的是我們自己。」梅爾睜開眼看著他,不帶悲傷,也沒有帶任何涵義的微笑,僅僅就是看著,像是毫無表情就是對於目前表達。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唉......謝了......我感覺自己真是個混蛋......啊,別反駁我。」梅爾仰頭深吸了一口,吐氣,洩下緊繃的肩膀,重新找回平常的他。或許這是該難過的事,他混亂的質疑夥伴,接著被受了重傷的人安慰,不堪的令人難過「這會讓我好些。」他輕笑。

「我很累,你也是,活著的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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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EX∞奧里
1 years ago
「哈哈⋯⋯好吧,果然瞞不住你這混球。」奧里雙手一攤,一頭倒向斜放的床面。他還沒給人看過那片深海,不曉得這次會逼退多少嚮導,只知道滲入潛水頭盔的海水,嚐起來是另一種苦澀。

他知道他還沒好,其實一直都不好,只是自己也討厭一臉消沈的敗相,所以不自覺地想說服身上每一處細胞,在與自己同樣痛苦的人面前,偽裝成樂觀開朗的模樣。

「醫生說我下週就能下床復健了,順利的話啦⋯⋯希望我還跑得動。」雙腿的存在像是兩塊陣陣刺痛的肉,裡面的關節骨頭肯定都生鏽了,奧里嘴上說得隨意,內心知道這並非不著邊際的期許,而是非得達成的目標,想到他的復健之旅,便轉頭望向梅爾,又嘆了口氣:「唉,我真想念你賣雜貨的時候,搞不好連顆籃球也能幫我變出來?」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只要球?」大腿頂著手肘抵著臉想著,這不是什麼難事,就算這世界荒廢的可以,但運動娛樂永遠都有一大群支持者,找顆球物美價廉的好球並不難,能拿來投擲防衛的那種好。

「就這麼簡單一個東西......你等我一下。」本打算找張紙寫下資料,手收進外套內翻了全身就是摸不著拿來撕的筆記本,梅爾抓了幾下頭髮。好吧,只能拿那個來寫了。

他從袖口掏出了比巴掌稍微大一點的相機包,從中拿出了一疊相片,上頭印的全是熟悉的面容,紀錄了旅行團起的物換星移——日出到日落,歡笑到哀傷,加入或離去,唯一不變的是大家總擠在一塊,為任何事舉杯。

「要看嗎?」他從中抽了張照片出來,掏出筆準備在上頭寫字,其餘一疊的照片蓋在床上,供看或不看的選擇。
這些照片洗出來時自己失眠了幾夜,梅爾不確定奧里是不是那樣的人。
EFEX∞奧里
1 years ago
他還記得嚮導手裡的那台相機。想起當時和攤車裡的人談笑,要是剛好拍到賒帳的傢伙,日後要懸賞找人還挺方便的。明知可能是荒土中生命最後的留影,還開過那樣毀人情調的玩笑,只是不願意往那處去想,奧里笑著從床邊拿起整疊照片,光滑得差點要在他翻面時從手裡散開。

「老天⋯⋯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拍的?看看他們的表情。」雙手翻看一張張在加入探勘隊之後,變得些許陌生的臉,有些藏在面具底下、有些則是初次亮相,熟悉的眼神勾向鏡頭後方的拍攝者,也曾在吉普車的後照鏡裡。
EFEX∞奧里
1 years ago
洗出照片的嚮導應該早就看過,奧里還是不時將幾張秀給對方,回味那些人留下的種種事蹟,皆在燒紅的地平線上化為灰燼,儘管他們付出過代價,卻也無法一一贖回。

「⋯⋯真是的,這麼多人,有些人我還沒問過名字啊。」說著眼裡感到異物的哨兵倏地抬起頭,抽了抽有些阻塞的鼻子,一面感嘆,一面把那疊照片放回原處。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嗯......從什麼時候......」梅爾模糊地回想後搖頭「老實說我也不清楚,太多了,記不得了。」不只那疊照片,實際上洗出來上百張,這只是其中一小部份。他把感覺還有機會遇見人的那幾張抽了出來,或許算是一種期待或是願望,只要還活著就有機會再相遇一次。

梅爾邊寫邊應答著奧里時不時遞來的照片,回覆大概的日期或是分享他拍的當下一些趣事,再一次跟著照片回想記憶,其中也不乏模糊晃動或是有著相機主人入鏡的照片,「這是某個人的精神體衝到我面前晃到的。」他撇清自己的技術還沒差到這樣,指著幾張上頭的臉說著「真希望能找他算帳。」

「雖然這樣講,我沒記得他的名字。」他笑了笑「也沒問過。」繼續寫著手上的東西。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幾分鐘後梅爾停下筆,收回整理床上的那疊照片,與之交換的是正面印有以奧里為畫面中心,周圍繞著夥伴,有些醉了,有些則是清醒著在旁邊或躲在後方看戲,整體來說氛圍歡愉快樂,像是小慶典的某個角落那樣的照片,放在了床上。

「背後寫著電話和戶頭,基本上錢能解決的事情我都能找到管道......。」
「合法的。」這永遠是最重要的,在荒廢的世界中維持所能最低限度的善良。
EFEX∞奧里
1 years ago
奧里從床上拿起合照,糾纏在嚮導臂膀上的章魚突然像個好奇的孩子,先是伸長了觸手抵達纏緊繃帶的手臂、吊點滴的手腕,輕輕纏上照片時,整團章魚便已盤踞在哨兵胸前,而後漸漸潛入精神域,沒了身姿。

「謝啦。」這比愛來不來的食物外送可靠多了,蓄鬍的嘴角勾起放鬆的弧度。回頭一看床頭櫃不帶鎖的抽屜,和角落破爛不堪的背包,不同於錢包和身份文件,奧里小心地將照片收進上衣口袋,不想讓這番善意被擅長威脅利誘的工蜂發現。

「我沒什麼能給你當小費,如果你在冷凍庫待膩了,倒是很樂意請你去外面喝一杯。」再多小費也比不上頂尖企業的工作環境和穩定收入,病床上的人拇指隨手朝透進陽光的玻璃窗一比,阻絕金屬塵的都市屏障亦在窗外,罩著藍天白雲的色彩,奧里甚至能從固定降雨的型態認出天候管理系統,和他在職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見躺在病床上的日子也夠長了。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行啊。」
梅爾將照片堆疊輕敲椅邊整理回相機包後收進外套內,重新戴上面具穿回厚重的帽子,準備從椅子起身時像是突然想到事情頓了一會,沒幾秒又繼續站起身說道:「也不用等我待膩,想喝幾杯的時候就打來問問吧。」

「然後......我換了名字,至少在IRID的資料上是長那樣。」他嘗試讓自己在換了環境後變成一張白紙,沒有母國沒有紀錄,沒有能回朔他過往的路途,試圖將現在與過去分離。

「打電話時就叫我赫登吧。」儘管監聽在法律上違法,但也不敢肯定IRID對於來自旅行團的這個身分沒有警戒,更何況是見了那箱東西後還風平浪靜,或許只是因為還找不到理由罷了。

把「梅爾」留在了那,後來的事由「赫登」來接受,這是自認懦弱的自己所能做最自私的事。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相信這世界真的狗屎爛蛋到了一個極點。」梅爾緩緩走向房門,手放上門把轉動一半,他看向奧里說:「但看到你......和想到那些我還沒見到,正在某處努力活著的夥伴們,我還是不得不讓自己期待這世界或許會有好事發生。」

「總之......再見啦,夥伴。」

「希望早日接到你的電話啊。」踏過門框的分界,從縫隙中留下道別揮手的影子,關上門,離開了這間病房。
EFEX∞奧里
1 years ago
___________
EEII 赫登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奧里中說了我才知道這是奧里第一次看到眼睛長怎樣,老兄別再睡了 ( 沒有睡

然後章魚真的好卡哇......苦談因為章魚增加了快樂......
EFEX∞奧里
1 years ago
感謝赫登中來交流
當時的奧里為了不出戲所以沒寫出來內心終於知道當年在旅團賭眼睛顏色是賭輸還是賭贏了(
章魚真的有夠可愛的.......腦中馬上出現牠七手八腳的畫面(蛤?
好喜歡兩位的交流喔嗚痛痛的但是暖暖的QQ
然後超喜歡奧里中噗首那段!脫環的雙星一看到心就疼了一下Orz
EFEX∞奧里
1 years ago
whoway: 感謝凌雲中,其實章魚大概是蠻想和嚮導求救的,像這樣(?) 另外讚嘆旅團的Logo 很喜歡星星的概念但是啪沒了,二期興起的星火我覺得也有蠻那味(?)
看到最後差點沒哭出來,跟奧里一樣吃驚是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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