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暫時休養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遲到的四月(為什麼遲到在 )】

在四月到來的前一天,跟很要好的朋友久違通話。

疫情以來還沒能好好約出來吃飯聊天,講電話的時機也少,講不到十幾分就忙著掛斷。這次好不容易講了四十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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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暫時休養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將一個人的部分境遇以幸運概括,我總以為既不是當事人,便無從判斷幸或不幸。可是能認識這位友人,我稍稍感受到幸運或許是存在的。

在不同時機總被誰的話語拯救,是非常不可思議的體驗。對方確實是會這樣說的人,能握住這個緣分多少有點命運使然的感慨,可更多的是感謝與珍惜。
「我覺得我跟妳能一直交流下去,我們未來肯定會繼續聊很多。」剛認識不久時,朋友曾說過這句話。

過了差不多一年,我們將彼此的電話號碼設成熱線,有時能講三小時,有時只說十分鐘。而印象最深的是某天講著講著我睡著了,醒來下意識地朝話筒說了句「喂」,聽到對面那頭傳來「嗯」。
她跟我非常地不一樣,興趣愛好及家庭相處情況,甚至價值觀也不算很一致:她喜歡拉上我一起往外頭跑、也不在意話題老是跳躍,我喜歡在固定屬性的地點逛、習慣深入聊一個話題,但跟她聊天時我覺得沒什麼不對。

是就算吵架了,也不會認為有什麼要緊的程度;是太久沒見面,會一直想著「改天一定要約她」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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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通話也說了許多不同的事。她說她喜歡上一個足球選手,為此訂了愛爾達套餐也會錄比賽轉播。我跟她聊先前去的展覽、看哪些電影,以及生活遭遇的難關。

事實上這一兩年我們過得都不算平順。以前第一時間我會找她聊聊,然而想到對方前幾個月所說,也沒辦法直接開口。比起自己的心情,更擔心朋友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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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最後在匆忙間結束通話。
不同的是,我開了Line跟另一個要好朋友說,我跟那個朋友講到電話了。

開心得想跟不同朋友訴說。
↑ 殊不知昨天打到這邊就收到信 整個陷入超絕驚慌失措,完全沒心情繼續寫下去。

謝謝昨晚跟今天陪我聊與進行後續處理程序的朋友們。
再說個四月底發生的故事。

我很常被陌生人問路,大多數時候回答完便各自邁向兩頭,不再有任何後續。這次經歷卻讓我印象很深。

問路的是位有點年紀的老先生,看上去比我父母還年長,指完了方向想到剛好同路,便陪著他走上一段。
到了路口我目送他過馬路,可看見老先生東張西望的模樣,路途又聽說他從很遠的地方搭過來,沒多考慮就快步走過去,說還有點時間不如直接走到目的地吧(路程不到10分鐘)。

老先生說,他以前都是跟太太一同去探望她娘家的人,但疫情期間妻子過世,好不容易情況舒緩這回便自個兒去拜訪。
聽見他說妻子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比較好,就聽著他接下去說起疫情、工作,以及妻子娘家親人,最後忍不住問他:我們已經在OO國中側門了,您還記得要找的地點是幾段幾號嗎?

老先生思考了片刻,說他只記得前方有棵樹、附近有座公園,太久沒來一時想不到更詳細的地址。
那時我們已經繞了OO國中附近巷弄兩趟、中間也問了人認不認得要找的那一戶人家,沒看到樹,再往前走就會脫離目的地可能範圍,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對巷子裡的公園有印象。

老先生突然想起他有帶手機,可以詢問外甥。停下來等他翻通訊錄的同時,我觀察他的手腕以及領口,沒有配戴任何防走失物件,心想如果等會又沒找到可能得打110。
有罹患神經退化症親戚走失的經驗,以及年紀大的長輩預定到家拜訪卻得出去尋人的經歷,我不得不對老先生的狀況做點心理準備。

至少有人在旁邊,他不至走得太遠;聽到他沒將電話輸入手機,我也不至過於緊張。我跟老先生說,那我們再重新走其中一條巷子,還是找不到就先去附近超商休息。
也許是有些疲累,老先生這次腳步比先前還慢,每經過一戶就轉頭看一眼,偶爾也詢問其他路人。最後步伐停在某個老式公寓前,外觀看上去跟外婆家很相似,令人感到懷念。

老先生說著好像是這一棟,就往舊式對講機某層樓按下去。不可思議的是接通後,大門居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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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因為聽不清楚對方回應,我陪著老先生走上有段差的階梯,看到一戶人家正打開鐵門。

好久不見啊!老先生說。
你怎麼過來啦!同樣頗有年紀的老太太回應他。

兩人在門口熱絡交談起來,說著疫情後多久沒出門、某個親戚如何如何,再問我走這麼久要不要留下來坐著休息陪他們吃個飯。我趕快搖搖頭表示還有事得忙,他們這麼久沒見快坐下來聊一聊。
要讓兩位分別是93歲跟91歲的老人家招待,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到後來在老先生的堅持下,我收下他的名片並留了電話,就當自己是緊急聯絡人吧。

那天的天氣很熱,我下樓沿著原路走回卻忍不住掉眼淚。
想到失智的大姨婆、已經不在的阿嬤和外婆,還有過去許多事,都讓我覺得這次的緣分很特別。情況是往好的方向發生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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