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在事件二之後，位置在IRID公司總部，環境細節不限。

-幾次交流後他就會離開，或是被人找到帶離。

-請不要折斷他，我們都相信IRID是有秩序的好公司，對吧？

後台這邊走

中之是人生中第一次開公開交流，應該......是不會有很多人......吧？所以暫時不限制人數，但要是負荷不來會暫停入場這樣。

開心玩！請不要有壓力！

IRID內部的繁忙大約會持續到遷廠一事塵埃落定為止，近期出入公司的人員複雜，安全部門的業務也加重了許多。

「您好。」
陌生面孔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但陌生面孔單獨出現在此處就有些不尋常了。執行日常巡邏的柒迎面攔住男人的去路，溫和、禮貌，但不容閃躲，她雙手交疊在腹部，挺直而優雅，像是會出現在客服軟體裡的虛擬人像。

「若無內部人員帶領，此處謝絕參觀。」她說，友善卻不帶感情的微笑。「請問您需要協助嗎？」

見突兀人員在總部閒晃，身為優良職員是要將迷途羔羊領回該去的地方吧！誰叫大樓保全各個都是不會抓老鼠的肥貓呢？

威廉斯身穿襯衫套裝、外頭再套了件大白褂，他走近對方友好詢問，上半身稍微前傾，臉上的圓框眼鏡反射著金色光芒。

「您好，請問您在找誰嗎？」

高聳入雲的IRID大樓有時在謝爾眼裡，或許就如巨大白色蚌蠣般，處在紛爭不斷的世代仍將自身包得密不通風，用著圓滑、中立而又難以撼動的外殼抵禦來自周遭的揣測和惡意。也因此難怪人們不禁想探究道：撬開蚌殼後的內裡究竟是何等甘甜美味——還是惡臭不堪？

若無法將輿論的火苗撲滅，火勢勢必也只會越將猛烈，從而只待時日，再頑強的蚌蠣也會張開大嘴。

謝爾深知這個道理，懷著好記者必備的三要素：耐心等候、主動出擊......屢敗屢戰，早先多時又被拒絕採訪的他就坐在大廳的訪客中心，手中端著這裡才得以享用的美味咖啡，神色如常地盯著人來人往的人潮，直到他見到那身身穿筆挺深色西裝的金髮男子，深色鏡框後的綠眼頓時就像是盯到獵物般微微瞇起。

——瞧，機會不就是這麼來了嗎？

憑著記者敏銳的記性，他視得眼前的男子，曾在不少政治相關的雜誌上都見過這張面孔，政客和IRID有所勾結？絕對值得嗅探一番。

謝爾一邊興味地想著，一邊悠悠地站起身，略為打理好身上的藍色襯衫和工作時才會配戴的黑框眼鏡後，便勾起他自認最和善的微笑，朝男子搭話道:「您好，冒昧打擾了，我是來自『鳥巢公社』的記者謝爾。想請問您那位伊甸市市長——西瑞斯·霍華德嗎？不知是否有機會和你簡單交流一下，大概只要占用您幾分鐘即可。」

vista777:
由於去路遭到阻攔，青年站定後看向眼前的柒。

「不好意思，我無意觸犯你們的規定。」他笑著說道：「只不過我有些迷路了，你知道第三會議廳要怎麼走嗎？」

他一面這麼說，一面從外套內側拿出終端儀器，螢幕上顯示著來自IRID的會議通知文件。

meyamon030:
「我沒有在找人，只是稍微迷路了。」

他的語氣溫和，看上去有些無奈及不好意思。

「跟同行人員走散之後，我有試著找路，不知不覺就連自己身處何方都搞不太清楚了。」

burning_engine:
被指出本名，西瑞斯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畢竟訪客證上沒有登記名字，眼前的人是知道自己的身分才來搭話的。

「是的，我就是。」他僅遲疑了一瞬，旋即恢復原本神色，說話同時環顧著四周：「不過要談話的話，這裡或許不太方便？」

這裡不太方便——噢這聽上去可不好，以謝爾多年的訪談的經驗來說，受訪者一般只要這麼講，多半是要逃跑前的說詞。

雖然IRID公司大廳的裡人來人往，有零星視線也開始注意到他們，但這不妨礙謝爾發揮他死皮賴臉的技能，語帶誠懇地繼續道:「恕我失禮，但不妨把這是對談當作——基層人民和官僚政員間的一次簡單聊天就好，不需太有壓力，這不是一次正式的訪談。」

停頓了片刻，謝爾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眼裡似無虛假:「實際上我正在收集這幾日種族議題事端裡各方面向的說法，您不覺得人民一直苦無有機會真正的了解當今的權勢者在幹什麼，背後又付出了什麼嗎？可以說，雙方都不曾建立良好的溝通過，而我希望能從你的口中聽聽看你最真實的想法，如此而已。」

burning_engine:
「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看著謝爾的反應，西瑞斯掩嘴輕笑：「我是指，畢竟我們站在道路中央，很多話題無法深入探究，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讓我請你喝杯咖啡？」

「對於種族議題、權力持有者與百姓之間的隔閡等等，過去我也曾深有體會。我很高興這世間還有像你這樣的人，願意為此盡心盡力，只為將真相公之於眾。」

西瑞斯依然淺淺笑著，語氣溫和。

「所以我很樂意跟你聊聊，不必擔心。」

免費的咖啡和更多深入的交流？好，當然好，有何不可？甚至比謝爾預期的結果還要好太多了。

然而聽到對方如此毫無戒心的答應，這下換作謝爾內心略起波瀾，鏡框後他綠色眼睛不動聲色地審視著眼前的男人，對於一位市長來說，他顯得太年輕了。讓他不禁思考對方究竟是思想過於乾淨的理想主義者，或者只是另一個嘴皮功夫一流的政客。

「如果不麻煩到您太多時間的話，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好了。實際上，我知道這裡有個絕佳的喝咖啡地點。」

眨了眨眼，謝爾再度揚起親切的微笑，引領市長一起前往IRID大廳另一頭的會客休息處。

「無妨，請不必在意。」柒的態度並未改變，仍是親切中帶著疏離，禮貌而制式。
她檢視了男子的通知文件，也看了一眼他胸前的訪客證，打開通訊系統報告了狀況後對對方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跟我來。」

中年男研究員拿著半透明的面板在走廊邊操作著。此時的他眉頭深鎖，手指像蜻蜓般飛快在面板上點著，他的面色疲憊卻全神貫注，腳步飛快卻了無生氣，妥妥是個過勞主管的摸樣。

提著公事包的訪客經過他面前時，他難得抬起視線瞄了一下。他看著陌生的臉孔出現在熟到爛熟的場景，腦裡還在想著晚點開會的事。

burning_engine:
隨著謝爾的腳步，西瑞斯並沒有察覺對方心中所想，他依照對方的需求點了杯咖啡，並在落座時將飲料遞給對方，同時打趣地說道：「都說IRID是世上頂尖的生技公司之一，不知道他們的咖啡是否也是如此？」

vista777:
順著柒的引導，青年點頭後便朝前走去，途中來往的人頻繁與兩人擦肩而過，而他在稍微觀察了一下四周之後，轉頭向柒提問。

「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但你們平時就這麼忙碌嗎？剛才我本來想找個人問路，卻看大家似乎都抽不開身，我不太好意思打擾。」

vogelprojectchannel:
注意到視線，青年回過頭，他與眼前的研究員四目相對，片刻後才微笑點頭示意。

「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提問時，他的語氣有些遲疑，似乎不太確定打擾對方是不是個好主意。

「噢，這裡是製藥部。」

研究員眨眨鬆弛下垂的眼皮回答道。他是個看上去有點病弱的高大個，臉上稜角鮮明，嚴肅死板，長著硬派刁鑽學者的一臉橫肉，他的身上披著一件白大褂，白大褂內是灰藍襯衫和灰黑的領帶，繞著脖子的海軍藍掛繩上繡著連綿不斷的白色IRID連續字樣，掛繩底下的識別證懸在大約是橫膈的位置。

研究員沒有生機地看著青年，他等待著青年的下個行動，像是問路、找人，或是說聲謝謝之後就離開。至少對研究員來說，引導訪客到該去的地方是一個尋常員工的舉手之勞。

謝爾不會說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五杯咖啡了，要不是西瑞斯的出現，自己肯定還坐在大廳和IRID員工乾瞪眼呢！命運總在最易想不到的時候給你點甜頭，就像眼前這杯免費的黑咖啡，以及這位簡直就是好好先生典範的西瑞斯市長。

「您說呢？作為一個外埠都市市長，品嘗過的美食佳餚肯定不在話下吧？」謝爾接過對方遞給的咖啡並啜飲了一口，隨善如流的同打趣道：「別跟我說您還真是第一次到訪IRID公司，那真的會挺讓我意外的。」

「不，近期因為正在籌備遷廠事宜，所以才顯得比較忙碌。」柒簡單扼要的答道。
或許一般人會多說幾句，關於遷廠遇到的困難、抱怨一下增加的工作量，甚或反問對方的來意等等，但柒只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沒有多言任何與字面上的疑問無關的事，與其說是分際拿捏妥當，不如說僅有表面的往來，但她的態度並不冷淡，整個應對間很難不令人感到某種微妙。
「本棟樓的內部動線較為複雜，建議您下次可以回到一樓大廳櫃台，值班人員將樂於為您服務。」

vogelprojectchannel:
「製藥部......這麼說來，前陣子新聞報導的INV新藥便是從這裡誕生的了。」

青年望向一旁的實驗室，從窗戶可以看見另一端的職員正埋頭於實驗中，他稍微觀察了一下內側，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過視線，朝身旁的研究員淺淺一笑。

「我似乎不該在製藥部職員面前，這麼光明正大的觀察你們的研究室？」

burning_engine: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過去我只有在求學時遠遠眺望過IRID的大樓外牆。」說著，西瑞斯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垂下眼，望著手裡的咖啡，眼神似乎變得有些黯淡：「而且我一直覺得，市長必須是整個城市中最後享受成果的人。」

西瑞斯停頓了一下，他的手指撫過杯緣，像在思考。

「如果當權者優先獲取利益，那他就再也不會替人民爭取更多權利了，因為他已經看不到底層百姓的生活樣貌，無法切身體會他們的痛苦，甚至連人們的訴求都不再關注。」

「那倒是無所謂，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機密。請問您今天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

研究員看著訪客一身正裝筆挺，他覺得他可能有必要稍微重視一下。他的一隻手肘夾著面板，另一隻手朝訪客伸了一下，手指之間夾著一支充滿使用痕跡的筆。

vista777:
「那真的是辛苦你們了。」

遷廠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或許不需要細說青年也能理解，他順著話題繼續說下去。

「說到一樓......實際上我有嘗試這麼做過，但似乎不是每台電梯都能到達一樓？」他尷尬一笑：「我原本不是在這層的，但電梯最低只到這裡，想要找其他電梯的時候就迷路了。」

「不過你們這麼忙，你還得替我帶路，這樣是不是會耽誤你的工作？」

「剛剛那番心聲要是錄起來給大眾聽聞，現在你肯定獲得滿堂喝采了，講得真好，西瑞斯市長。」

作為唯一聽眾的記者先生則是用著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調笑道，一時之間倒讓人難以聽出究竟是諷刺還是誠心的稱讚。

另一方面，謝爾心中默然將雙指豎起叉叉，如果真如西瑞斯表現的——他只是一位正直、清廉、和IRID少有瓜葛的市長，那把他作為爆料或是吸引大眾目光的題材好像還是太薄弱了。

但西瑞斯真誠的態度確實增進謝爾和他繼續交流的意願，他想對方作為一個年輕有為的政客，沒必要對一個毫無利益可得的小市民吐露這麼多心聲。至少看到對方低垂的眼睫，他不認為這一切只是作秀。

既然對方顯露了部分的「真心」，那他或許值得接觸到一些「真實」的部分。

「世界確實需要更多像你這樣明白事理和無私奉獻的市長，但我會意外你第一次和IRID有所接觸其實是因為——」

謝爾的語氣剎時壓低了幾分，少了些親切，多了份認真：「您是否有走出您的伊甸市到其他外埠都市看看過？看那些無止盡加蓋的工廠，看工廠裡面的環境是如此惡劣不堪？您認為為什麼人們會對IRID如此憤怒？」

來告訴我你的見解吧，市長。看你的世界你所認知的「真實」和我的「真實」究竟有多大的區隔。

柒以輕輕頷首表達對寬慰之語的感謝，經過人來人往的走道之後停在電梯前。

這棟樓的電梯的確令人難以理解，由於連結了隔壁棟，電梯分成兩側，各自有抵達與不抵達的樓層，不要說訪客，新來的菜鳥員工也要花些時間才能記得方向，維斯塔抱怨過這件事，但幾乎種在研究室裡的他極少使用本棟電梯，久了也就事不關己了。
「關於這點...很抱歉我恐怕無能為力，但日後會建議相關部門將指示牌設置妥當，造成您的困擾還請海涵。」聽起來十分公關，但柒是確實記下了這個問題，只是這與安全部門沒什麼關係，最後能不能獲得改善她就不知道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她壓住按鈕，請對方入內。

「分內之事，請無須在意。」她微笑著道。「希望趕得上您的會議時間。」

vogelprojectchannel:
「其實我是來開會的，只是如你所見，我連自己走到什麼地方都不清楚。」

言語間，青年短短的嘆了口氣，他的表情上多了一點無奈。

「方便的話，能告訴我第三會議廳怎麼走嗎？」

burning_engine:
「亞加市其實離我們很近。」面對提問，西瑞斯沒有馬上回答：「我雖沒有親眼直面，但我大概可以想像，長久以來累積的憤怒是如何堆積成仇恨，又是怎麼引發的紛爭。但這些情緒真的全是IRID的責任嗎？」

「若不是當地政府貪圖更多金錢利益，IRID也得不到擴廠許可；如果每一個監督者都確實盡到職責，工廠的環境不會遭到忽視。但人們只看到這些負面效應上的公司logo，進而忽略了這些事件背後都有誰參與其中。」

西瑞斯將咖啡置於桌面，並讓身體往後靠著椅背，他看著謝爾的雙眼，語氣平穩。

「我確實是第一次與IRID接觸，也早已聽過不少傳言，但若是沒有親眼見證，我又該如何判斷我看見的是現實，還是某人編造的故事？」

vista777:
龐大的組織總是會有些缺失，某些細節會遭到忽視，但依然有人願意為此付出，或許就已經足夠。

「如果沒有你的協助，我也不曉得自己還要找多久的路，對此我真的十分感激。」

踏入電梯，迷路的男性回過頭，微笑著向柒致謝。

「祝你接下來的工作順利。」

「噢，我今天也要去那裡開會。我們該不會是要去同一場會議吧？」

研究員對訪客的興趣大增，他的精神就像喝過濃縮咖啡一樣提振起來，目光炯炯。

「我是製藥部第三研發組主任所羅門．馬林，參與INV新藥的研發。您就是伊甸市的市長嗎？」

在聽完西瑞斯給予答覆的一席話後，謝爾雖未避開視線，反而將雙手置於下巴處，食指輕輕覆蓋在唇間的傷疤上，無聲地注視著對方。一秒、兩秒過去了——他們處在的白色會客廳一時只有牆上指針流逝的聲音，空氣中還滯留咖啡香氣的餘味。

「那你覺得你找到答案了嗎？」看看這裡，整齊劃一的擺設，平滑光潔的地面，彷彿連最細小的塵埃或螻蟻都在這裡去除得一乾二淨。

「若非我猜錯，我想您也是因最近的移廠事件來找IRID合作的，您難道就不怕重蹈覆轍嗎？」謝爾輕聲道：「亞加市的暴動可不是一朝一夕就突然發生的，您要拿什麼對底層的人民做保證？說服我吧，西瑞斯。」

「很高興能為您提供協助。」柒說著，為對方按下樓層按鈕。

「您的會議室在六樓，出電梯後直走第二間，門口會有會議主題的標語。」
由於巡邏尚未結束，她無法陪同，只是在電梯外微微欠身，向這位溫文有禮的迷路訪客道別。

「願您有愉快的一天，再見。」

//謝謝交流!!!啊，市長莫名的好可愛... (???

vogelprojectchannel:
或許是沒想過能在路上碰見即將一同參與會議的人，青年看上去有些吃驚。

「是的，我就是。」西瑞斯笑了笑：「看來我的運氣不錯，今天不必繼續找路了。」

burning_engine:
「伊甸不是一開始就是現在這副樣貌，它曾是另外一個亞加。為了復興腐敗的城市、為了重啟失能的政府，我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心力。」

停頓了一下，西瑞斯看著只喝了幾口就被擱置的咖啡，淡淡一笑。

「在憤怒轉化成抗爭的過程中，我也曾是其中的一份子，而人民選擇了我。」

他的聲音平穩，卻也有著不容質疑的氣勢。

「我是市長，也是人民的代言者。」

「我想我已經不需要再去說服任何人了，謝爾。」

西瑞斯摘下自己的眼鏡，笑著看向眼前的訪問者。

「伊甸就像是我一部分的血肉，我不可能放任病灶扎根。」

鼴鼠若潛藏於黑暗太久，亦將忘其有陽光之存焉。

謝爾腦中突然浮現這句話，表情在一時間變的有些奇怪，那是他很久不曾浮現的感覺，他想抽菸，可右手背卻不自覺抵靠在臉測，彷彿要掩蓋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笑意般，他眉頭微微皺著，心裡佯裝憤怒的咒罵著。

啊——這小子，完全不按牌理走，怎麼就偏偏被他碰上這樣一個政客。

「哈，行吧，既然您都這麼說了，看來有朝一日我也得到訪你那座伊甸市。」

綠眼睛有意所指地眨了下：「若是沒有親眼見證，我又該如何判斷我看見的是現實，您說是吧？」

「既然還有一點時間，我就先帶您看看吧。很高興見到您。」

一路上所羅門給西瑞斯帶路，也端詳起西瑞斯這個人。

「我沒想到市長您這麼年輕，實在很了不起。平常處理市政也辛苦您了，我聽說伊甸市是個相當不錯的地方。」

burning_engine:
「很高興我們能得到一樣的見解。」

西瑞斯笑出聲，同時拿出銀色名片夾，從中翻出一張名片遞給謝爾。

「伊甸曾走過什麼樣的路，他又將去往何方，也許等你親自踏上伊甸的街道後，你也會有一套你自己的看法。」

vogelprojectchannel:
「伊甸市能有如今的成就，並非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跟上所羅門的腳步，西瑞斯搖了搖頭，他看著IRID整齊的走廊，還有在那之中來來往往的人。

「有很多的人花費許多的心力，只希望將自己的家園變得更好，我只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您說的是。」所羅門點點頭。「任何的成就都不是任何人一己之力完成的，這其中必定有許多志同道合者的共同努力，羅馬城才能自平地築起。」

走到製藥部連接行政大樓的空中廊道，所羅門也看了一眼長廊上正在展示著的INV新藥——艾賽替尼二型的研究成果海報。連綿整個長廊的空間展示著一張又一張不同的文獻，長廊甚至為了新藥漆上新色、重新做了裝潢，只為了讓世人都知道IRID的輝煌不凡和雄心壯志。

所羅門沒有多做停留，他只是沉默地經過。

「無論是到了哪裡，這句話都是中肯的。」他說。

「那我可就靜待您的好消息啦，要是到時您伊甸缺宣傳版面的頭條，還記得算上我一份。」

略帶揶揄地揚起眉毛，謝爾雙手插進口袋，看似隨意的翻找了下，便也將自己的名片同樣遞給伊甸市長，上頭寫著謝爾的本名:雪莉·埃文。

同時不經意的，將口袋中方才閒談起就始終開著的錄音筆給巧妙的關上。

「但畢竟這條路可不好走，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也歡迎您再聯繫我。」

vogelprojectchannel:
「確實，但可能很多人只看得見表面光鮮亮麗的成果，無意識忽視了背後默默犧牲與付出的人們。」

西瑞斯抬頭看了一眼長廊上的文宣內容。

「我想這點或許也是不分國界的。」

burning_engine:
「如果真的有那天，我會這麼做的。」

笑著收下謝爾的名片，西瑞斯站起身，同時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

「那麼我也該去開會了，期待你的來訪。」

「是的，不分國界，不分組織。」

振奮人心的藥理突破被訂製的錶框體面地展示著，所羅門的名字也在作者群之中。

「有的時候付出最多的人不一定會得到合理的回報，甚至會在時間流逝中被遺忘。」

維薩里昂很快找到了伊甸市長。他將雙手置於背後，在下一個走廊分歧出現，以不容退讓的方式阻去前進路線。

IRID公關部門接洽派人隨同，如果迷路可以立即聯絡。對方生理所呈現的態度和心律卻一點都不緊張。這些蛛絲馬跡都令維薩里昂感到敏銳地察覺，對方意有所圖。

「霍華德市長，請您移步。會議半小時後要開始了。」

vogelprojectchannel:
注意到海報上的名字與身旁人的姓名相符，西瑞斯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卻又在收回視線之後恢復原速。

「也許我們無法阻止那些名字被人遺忘，但留下的人還是有能夠做到的事情。」

gcr44484:
維薩里昂從轉角出現時，西瑞斯正好停下腳步，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外。

「我本來只是想去趟洗手間，原來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嗎？」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錶，語氣溫和：「我以為自己能找到方向的，真是抱歉，能麻煩你替我帶段路嗎？」

「如果是市長您的話會怎麼做呢？」所羅門順著話題聊下去。「市長的身邊也見過這樣的故事嗎？」

隨著他們的腳步，長廊來到了盡頭，行政大樓的入口近在眼前，而第三會議廳就在那高聳入雲的樓頂之上。

「當然，我的榮幸。」
維薩里昂面對公司的客人維持禮數，仍然不苟言笑，伸出手示意正確方向後引領對方前進。他放緩腳步配合西瑞斯，卻沒有一絲鬆懈的態度。

vogelprojectchannel:
「我曾在一夜之間失去許多同伴，如果我因此選擇放棄，那麼我們的努力、付出與犧牲就會白費，所以我只能繼續往前行，只為了延續他們的信念，不背棄他們的信任。」

長廊依舊整潔，兩人的腳步聲迴盪在整個空間。

「那麼你呢？你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嗎？」

gcr44484:
跟在維薩里昂身後，西瑞斯看上去並不焦急，畢竟三十分鐘並不算久，還有人來替他帶路。

兩人沈默的行走了一段，直到西瑞斯主動打破寂靜。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找不到路的？」

「我見多了。」所羅門微微笑。

「這種事情在學術界到處都是，剽竊、侵占、刻意排擠……不過是為了誰可以在文獻發表時掛上第一作者的位置。」

整潔的長廊來到採光較差的地方，看起來已經有些歷史的建物內部有點斑駁、有點陳舊，老垢和剝落的碎屑零星散落，蒼白的燈光因為年久顯得黯淡，還能看見已經開始發黑的燈管。

「我能做的也不過是堅持自己的底線，保護好我的團隊，教育我的學生該有的道德。有的時候事情是複雜的，白色巨塔的本身就是政治。」中年研究員回頭朝西瑞斯一笑。「像市長這樣的年輕有為和革命的衝勁實在讓人欣慰，待在您身邊的話我也許可以年輕十歲。」

維薩里昂並沒有因為對談停下步，只稍作回頭淡淡回應。
「我們盡力保護您的安全，從來沒有移開目光，霍華德市長。」

他們兩個不疾不徐穿過IRID高科技風格的白色長廊，攝影機幾乎沒有死角，就算不是正好要參與會議的維薩里昂出現，安全部職員也會注意到。

vogelprojectchannel:
「能讓你對伊甸與我有這麼高的評價，是我的榮幸。」

看著油漆斑駁的牆壁，西瑞斯伸手觸碰，指尖被粉塵染成白色。

「只要是有人存在的地方，事情大多都會變得複雜，在時代的洪流下，想要堅持自己的信念不被沖刷侵蝕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說著，西瑞斯也回以微笑。

「所以，我多少能明白你的心情吧。」

gcr44484:
「那還真是令人感到放心。」

西瑞斯笑著說道，也許IRID的眼睛早已記下了他的所有行動軌跡，他也依舊神色自若。

「說起來，我還沒有詢問你的名字，請問該怎麼稱呼呢？」

「我已經是個老頭了，市長未來還有很多的歲月要經歷，但願市長在未來的洪流中也能一直堅持下去。有請市長。」

所羅門帶著西瑞斯來到電梯前，金屬的電梯門緩緩開啟，露出了內部的透明空間，一眼望進去還能看見明亮的城市景觀。電梯緩緩爬升，地面也離腳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第三會議廳所在的樓頂，凡間彷彿已經是遙遠的另一個世界。

「IUM運輸部門，維薩里昂．莫羅佐夫。」維薩里昂帶領西瑞斯回到原本的休息室門口，雖然會議室在走廊盡頭，不過還有二十分鐘才開始。

他明確開門舉起手請對方入內，公關所準備的茶水點心一概不缺。

西瑞斯的秘書看見休息室的門敞開，緊張神色終於舒緩了些，原本兩人分散時想方設法尋找西瑞斯，卻馬上被IRID的人給阻攔。

vogelprojectchannel:
「別這麼說，只要我們還沒有遺失自己的本心，哪怕是一點點堅持，年紀都不會是我們前進道路上的阻礙。」

踏上前往會議廳的走廊，也許話題即將迎來尾聲，西瑞斯的態度卻依舊誠懇，他看上去很高興能跟身旁的研究員談論這些。

畢竟依兩人的身分，若不是機緣巧合，怕是很難再有相識的機會了。

「希望未來你也能繼續堅持著自己的底線，別被洪流沖走了。」西瑞斯笑著說道。

gcr44484:
運輸部主任的名字有出現在會議名單上，也許西瑞斯還有印象，但他只是走入了休息室，並回頭朝著維薩里昂點頭致意。

「謝謝你特地為了我走這一趟，期待稍後在會議上能再次碰面。」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霍華德市長。」
「恕我失禮了。」維薩里昂為表敬意向西瑞斯行了禮，確認對方移步至門內，將休息室的門帶上，腳步聲漸遠了。

如果足夠敏銳，剩餘二十分鐘直到會議開始，維薩里昂沒有再讓西瑞斯離開所及監視範圍。

「感謝您的鼓舞。我們到了。」

雲頂的天庭也不過如此——開闊的玻璃帷幕外是黃沙大地的芸芸眾生，遙遠而安靜地奔波著，像奔流的血液，像橫在黃沙上的巨型機械，像忙碌的螻蟻，像爭相繁茂的植被，他們的命運正掌握在身處高處的人們手裡。

在玻璃帷幕之內就是那些人決定命運的地方。

「會議待會就開始，那麼我先處理點事了，晚點見。」

gcr44484:
看著門被關上，西瑞斯僅是無奈一笑，便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在門外，而是轉頭開始安撫那位依舊擔心著自己的秘書。

vogelprojectchannel:
「晚點再見。」

向所羅門道別後，西瑞斯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朝著窗外看了好一陣子，才朝著會議廳的方向走去。

一身不融入環境的西裝和難以忽視的身高讓Noah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擦身而過的人。

訪客？
自上次遇襲後Noah對在公司內沒見過的人很是警惕。即使他有訪客證，一個外人在公司內散步身邊卻沒人陪同也太奇怪了。
沒有感覺到惡意，但放任外人在公司內部走動......安全部門那邊沒問題嗎。

再三思索，Noah還是決定在對方把IRID全走一遍之前上前搭話：「打擾了，請問您需要甚麼幫助嗎？」

CA1025:
青年聽見聲音後停下腳步，他看向與自己搭話的人，遲疑了一下便向對方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想......我應該是迷路了，請問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迷路啊……
無可否認IRID這種除了人以外看起來都差不多的內部裝潢對於不熟悉的人實在不友善。

「這裡是製藥部樓層。您再往前走的話就是感染者管制區了，貿然闖入會有麻煩的。」Noah指指青年後方的隔離門。
雖然沒有保安在門口守著，但Noah相信對方不會想被穿著兔寶寶裝的IUM撈出來的。

「您看起來並不像是公司員工，如果有需要指路我可以幫忙。」

CA1025:
「感染者......」望著隔離門的方向，青年脫口，似乎在思考什麼，但這樣的停頓僅有一瞬，他很快的回頭回應職員提問。

「我確實不是這裡的員工，準確來說，我是來開會的。」

說著，他將會議通知文件遞給對方。

「你知道第三會議廳要怎麼走嗎？」

Noah沒有打算深究對方對於感染者的想法。
無論好壞，他想他已經習慣了。

接過文件查看，對方是來跟公司洽談合作事宜的客人。
「第三會議廳在二十樓......您電梯出得太早了。」
他將文件交還給對方：「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陪同您過去。」

他偶爾也會有想逃避辦公桌上那一疊文件山的想法。

CA1025:
「如果不會太打擾你的工作的話，就要麻煩你了。」

青年收回文件憑證，在跟上對方步伐前還是回頭望了一眼管制區門口，厚重的隔離門與戒備森嚴的格局令人感到壓抑。

「聽說IRID會徵收感染者職員，他們平時的工作內容大致是怎麼樣的呢？」抽回視線，他思索了一會才開口詢問：「不方便回答的話也沒關係，我只是有點好奇，你們在這方面是怎麼做的。」

「就我個人的接觸經驗來說，同部門下的感染者工作內容與其他職員並無不同，被分配到的工作該做的還是得做。」
Noah按下電梯按鈕，門框上顯示樓層的數字開始跳動。
「儘管有些職員會自主規制避免參與會和他人接觸的工作，但在公司給與的照護下，一期感染者職員仍保有在公司內部自由活動的權利。」
Prescott先生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但是……」Noah回望了一眼來路：「病徵進展到二期後，他們大部分時間就只能在隔離區內，在接受公司全日的生命體徵監控和抑制藥物投放的環境下工作和生活。」
大家心裡都清楚INV只會經由體液接觸傳染，卻仍有不少人對於感染者避之不及。
一旦被發現有別於「正常人」的身份，被看待的眼光都會不一樣。哨嚮是如此，感染者抑相同。

「……公司的政策聽起來或許很嚴格，卻也是為了保障所有人的安全和權益。」

CA1025:
「我明白，如果要保護所有人，那勢必會有部分的權利會在這之中被犧牲。」

隨著對方的視線，青年也同時看向身後走廊。

「但這樣的制度即使有所缺陷，我想也是現階段最好的做法了吧。」

「是的。如果I-21可以被抑制到不具有傳染性，甚至是有治癒的可能，或許人與人之間可以再減少一點隔閡……」

叮—
電梯門開了。


「……可惜INV並不是我的研究範圍，我也無法對此提出什麼有效的改善意見。」

Noah向客人做出請的手勢。

CA1025:
聽著研究員的話，青年沈默片刻，並在踏出電梯後重新開口。

「也許這麼說會令人感到失落，但我認為即使沒有病毒，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與衝突也不會因此減少。」

待兩人踏入走廊，電梯門便關上離去。

「沒有疾病也會有哨嚮，沒有哨嚮也會有人種，不論是身分還是價值觀，哪怕只是立場的不合都會促使土地充斥紛爭，只是現階段以病毒的方式出現在大眾視野而已。」

「是。即使病毒消失了，即使世界上再無哨嚮，只要人類還存在，彼此之間哪怕有一點不同……同類的爭端就不會有結束的一天。」

Noah的腳步頓了頓，還是把所思說出口：「就連想減少這種矛盾的人也已經被這樣的世界消磨殆盡。」
他最近時常想，人類這種生物是否真的這麼不值得得到平和與救贖？

一整排會議室的玻璃牆面與一整片的落地窗包夾著整潔的走廊，窗外高樓下的渺小景觀讓人宛如置身那些旅遊景點中的空中步道。
「……失禮了，我似乎還沒自我介紹。我是製藥部的Noah Hellebore，不知該怎麼稱呼您？」

CA1025:
「西瑞斯·霍華德，伊甸市市長。」西瑞斯向Noah露出笑容：「直接叫我西瑞斯就可以了。」

「也許人們只是下意識地認為，自己手上所缺失且不滿足的那塊都是他人的責任，而那些人手裡擁有的本來該屬於自己。」

走在整潔明亮的長廊上，窗外景色宜人，人們的身影卻是如此渺小。

「所以，減少矛盾並走向和平的過程勢必會產生犧牲，投注了心力也不一定會得到期望的結果。」

善待感染者、提倡種族平等，聽起來就像夢一樣的伊甸市。
Noah有些意外那座曾在新聞上聽過的美好都市的管理者是如此年輕的人。

「即使付出了那麼多的犧牲，卻也難以改變人類本性所造成的種種問題——」
他也曾希望和平終將會到來。

一、二、三。
他們駐足於第三會議室廳的門口。

直到他終於理解，懷揣希望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西瑞斯先生，這種徒勞無功的努力，您會覺得辛苦嗎？」

CA1025:
「不，我為了伊甸所做的一切，沒有一件事是徒勞無功的。」

站在會議室門口，西瑞斯的笑容依然親切，他的語氣堅定，帶有些許自信。

「播種後，莊稼的成長也不會是一朝一夕，我們勢必要花費大量心血，才得以在這片土地上收穫果實。」

「雖然我也不能完全保證，伊甸市不會遭遇其他危機，但只要我們不是毫無防備就夠了。」

「……伊甸市，會是個令人嚮往的樂園的。」
對方的眼神讓Noah有些羨慕。
只要世界上仍有這樣的人，或許也還沒到令人絕望的地步。

Noah注意到壁上螢幕跳出的通知。
他該回去了。

「似乎要到會議開始的時間了。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Noah向青年微躬，回以一個微笑：「認識您很高興，西瑞斯先生。」

「願您前路無阻。」

CA1025:
「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並談到這些。

看著對方確認螢幕資訊，西瑞斯依然笑著，並向對方點頭致意。

「感謝你的祝福，也願你來日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