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C|楠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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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6 誘餌】
挑選獵物對楠槮來說仍是一個重要的課題,這是監護人給與他的評價,他必須學會透過對方的言行舉止、生活方式甚至是穿衣打扮來了解是否有成為獵物的價值,如果可以,滲入目標的生活讓自己成為日常的一部分,那更是不錯。
但楠槮沒這樣的興趣,他自認是監護人的走狗,有對方充足的規劃及安排,行事總能萬無一失,一輩子當走狗也不錯。再者,若沒有急切性的高壓逼迫,極度缺乏主動殺意的他,要自主挑人下手可不是件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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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動的人最終選擇讓自己成為誘餌。
啪唧——
街區的一角,楠槮靠坐在被噴漆塗鴉佈滿的磚牆邊,連帽衣的帽兜被他戴上,陰影下難以看出他的表情。
周遭實在安靜過頭,這導致每一個細小的噪音都能被敏感的接收,他自然也注意到那輕柔小心卻仍不慎踩到雜物所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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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槮不與理會,繼續低著頭假裝休息,實則正透過地面上刻意擺放的玻璃碎片觀察著周遭。那是一個女子,手持破爛不堪的球棒緩緩朝他走去,儘管對方再怎麼努力去抑制自己的恐懼,他仍能注意到那因緊張而不斷顫抖的身軀。
殺人這件事和考試可不一樣,沒有把握可別輕易嘗試。
楠槮身上微弱的光照逐漸被陰影遮擋,女子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他依舊沒有抬頭,只見對方將手中的球棒高舉,口中細碎的呢喃著甚麼,呼吸越是急促就能感受到心跳有多快,種種表現以足夠用來定案對方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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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伴隨著尖叫的是一陣哐啷聲。
楠槮搶在球棒揮下前出手勾倒了對方,不,正確來說是連揮棒都還沒準備好,總之女子就這麼跌進了一旁的垃圾堆裡。
「我能當作你是想打暈我再開死鬥嗎?」他笑著站起身,隨後走向對方並用腳踩上其腹部,沒有施力,只是想讓對方無法站起。
「對不起,我只是看你在睡覺……,我很抱歉,你想要甚麼我都能給你!」發現狀況對自己不利,女子緊張的求情,同時也不斷的嘗試用手將自己撐起。
「所以我沒猜錯囉。」楠槮笑了笑,抬手操作起腕錶,口氣極其輕鬆,「我叫楠槮,妳呢?」
「妮……妮娜。」看著對方的動作女子似乎猜到了甚麼,她瞪大雙眼,表情顯得越發激動,「拜託不要,拜託!」
「好了呦。」楠槮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自顧自的打開相機,畫面對準了妮娜的臉龐,「來,妮娜,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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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在規則來說,這聲響就如同戰場的號角吹起,一場死鬥的開場。
楠槮跨坐到對方身上,他沒有選擇使用武器,畢竟要殺死這樣弱小的女性徒手即可,而講到徒手,最簡單省力的便是……。
「咿——。」妮娜感受到來自頸部強烈的壓迫,楠槮的手指幾乎要陷進皮膚之下,她只能不斷的捶打對方做為反抗,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力道也逐漸變小。
窒息至休克的時間雖然短暫,但那短短不到兩分鐘時間卻能過得像是毫無盡頭,眼淚不自覺溢出,雙眼充血、面部泛紅,最後視線陷入一片漆黑。
妮娜陷入了休克並昏迷。
幾分鐘後楠槮的腕錶傳來對戰獲勝的通知,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鬆懈,反而是將視線撇向巷口,還是那一如往常的微笑和悠哉的語氣。
「妳打算怎麼做?」像是在對著誰說話一樣,「要報仇嗎?」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我猜你們只是臨時組隊,如果是朋友的話應該不會讓她自己過來吧。」
換來的依舊是沉默。
「能夠全程看完,妳也是挺勇敢的。」語氣變得嘲諷,朝著那人的方向擺了擺手,「害怕的話妳可以直接離開,我不會追上去的。」
語畢,只見一個身形更加瘦小的女孩走了出來,手上緊握著一把小刀,眼神滿是恐懼和膽怯,臉上的淚痕訴說了方才潰堤的情緒。
楠槮仔細打量對方,從女孩外貌上難以判斷是大學或高中生,就好像營養不良一樣,體型十分矮小,若說是小學生也不會有人懷疑。
「為甚麼?」女孩帶有哭腔的聲音十分弱小,若不仔細聆聽還會以為是在自我呢喃,「姊姊明明都求情,為甚麼你不放過她?」
「為甚麼要?」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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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6 獵物】
真的是蠢斃了。
從與女孩的對話能判斷出妮娜正是她的姊姊,那麼這就是單純由親情所引發的一場悲劇,看似感人卻又是那麼的有勇無謀。
楠槮忍不住笑出聲,同時也為對方感到可憐,在他眼裡,女孩的選擇完全是出於情緒上的衝動,就算手上有把像樣的刀具,又怎能對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
「妳叫甚麼名字。」既然對方選擇挑戰自己,那他也沒理由拒絕,甚至不會因為比自己弱小的模樣而為其感到不公,他可是給了她做選擇的機會。
「雅妮塔。」女孩緊握小刀,儘管身軀顫抖卻仍能感受到那一絲憤怒。
「好,雅妮塔,冷靜點。」楠槮從妮娜身上站起,雙手向前擺出輕推的動作,想讓對方緩緩。
在受害者的親屬面前要求冷靜似乎有點荒唐,但楠槮還不想那麼快與對方進行戰鬥,反正不管如何,他可是有絕對的優勢。
「妳的勝率怎麼看都不高,真的想跟我打?」他破天荒的給了對方第二次機會,就算猜的到答案他仍刻意提問,是種惡趣味。
雅妮塔沒有猶豫的點點頭。
像極了迷途的小羔羊。
楠槮環起手注視著對方,既然自己肯定是佔上風,那又何必急著結束這場邂逅。
「她是妳的姊姊?」他決定試著與對方聊上幾句。
女孩沒有回應,反倒是舉起小刀,刀尖指向楠槮。
「那剛剛怎麼不出來阻止我?」就像感受不到威脅一樣,不疾不徐地繼續提問。
「……。」雅妮塔沉默,只是朝著楠槮的方向跨步前進,動作看起來十分僵硬。
在女孩快要碰到自己時,楠槮迅速伸手打掉對方的小刀,接著膝蓋用力向前一頂,猛然擊中她的下顎,整個動作十分流暢且俐落。
「唔……。」雅妮塔跪倒在地,手摀著嘴不停發出疼痛的呻吟,鮮血順著指縫滴落,看來是咬穿了舌頭。
「妳如果不當啞巴,舌頭也許還會好好的。」蹲下身子,楠槮用力跩住對方的頭髮,硬是將臉拉起與自己對視。
憤恨的眼神,與方才不同的是增添了些許無助,就和一開始的妮娜一模一樣。
「人都是需要一點疼痛才會醒過來的。」楠槮微笑,「清醒點了?」隨後抬起腕錶,將對方的臉部拍下。
死鬥開始的通知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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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程非常快速,他用了同樣的方式送這對姊妹上路……,他猜的,畢竟雅妮塔從頭到尾都沒有好好回覆自己的問題。
楠槮在妮娜的身上找到了一包香菸,裡面只剩下零星的兩三根,另外還有一個打火機,看來對方是個有抽菸習慣的人。楠槮不抽菸,但某方面來說算是有點羨慕,這是一種放鬆方式,再者尼古丁對特定的人來說可是不可或缺的東西,相信時間一久香菸也能成為一種交易貨幣。
望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楠槮突然想起監護人的提點。
「完美的善後是很重要的。」他不自覺的唸了出來。
以現在的狀況來說,毀屍滅跡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放任兩位留在此地腐爛發臭也不會有人去理會,畢竟存活下來的所有人幾乎都在為了積分廝殺,會有這樣的念頭僅是出於對監護人的尊敬。
小巷子是由兩排住宅的縫隙構成的,也正如此人們總會將臨時無法處理的大型垃圾拋置此處,想找到能夠使用的材料應該不難。
經過一番搜索後,楠槮很快的在廢棄堆底部找到了一張破舊床墊,他用小刀劃破其外皮,包裹的棉屑隨即炸出並佈滿整地,最後再疊上一些助燃物。
在一切都準備就緒後,他便點燃打火機拋入其中。
【0427 收割】
火勢雖然持續了一段時間,但並沒有擴散,範圍僅在那條小巷之中。而當周邊的可燃物都被燃燒殆盡,火也在夜晚到來前逐漸熄滅。
早晨,楠槮又回到了此地,他並沒有打算做些甚麼,只是想來看看昨日所留下的痕跡至今又變得如何。
巷內原先灰白的水泥地被燒出了黑色的痕跡,而這樣的痕跡也遍布在兩旁的磚牆。地面上的雜物則是被燒到僅剩部分融化且扭曲的殘骸,有的甚至直接化成灰燼隨風飄散。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妮娜和雅妮塔原先被擺放的位置,餘燼之中兩個人型躺倒在地。該怎麼形容呢,她們的外皮被燒的僅剩灰黑與焦紅的顏色,大面積的表皮脫落露出了底部的鮮紅,某些部位還能明顯看到燒爛的肌肉紋理,灼燒慘烈並萎縮彎曲的四肢似乎比生前來的更加乾癟。幾乎難以辨別長相,只能從體型大小來辨別誰是誰。
如果問楠槮焦屍是甚麼樣的味道,他只會說在還沒腐敗的時候,聞起來其實會有種煙燻香。
「昨天這裡好像發生了火災。」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楠槮回過頭,眼前的人他認得,正是同班成績數一數二優秀的同學——馬修,他記得馬修是一個不錯的人,書讀的很好也算聰明,交際上更沒聽過甚麼負面評價。他們並不算熟識,但也一起討論過課業上的問題,某方面來說也算聊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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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人不幸罹難了。」楠槮環起手,用下巴往兩具遺骸的方向指了指。
「恩。」馬修的口氣聽起來似乎有些低落,緊接著將手中緊握的小吊墜舉到面前,「而且這兩人我好像認識。」
「認識?」這話可引起了楠槮的興趣,「你怎麼看得出來?」
馬修沒有回話,只是將手中的吊墜打開,裡頭是一張四口的家庭照,除了父母以外還有兩個女兒,正是妮娜和雅妮塔。
看來真的是姊妹啊。
楠槮在腦海中感嘆,同時也對這種巧合感到驚喜。
「這是我剛剛在地上撿到的。」馬修接著說,「她們是一對姊妹,我們三人從小玩到大,在一開始也是一起組隊做任務……。」
「我很遺憾。」楠槮選擇在這樣的場合說著該有的場面話。
「沒事。」搖搖頭,對方將吊墜收回口袋,接著看向自己,「楠槮,我能麻煩你協助我將她們帶到公園埋葬嗎?」
楠槮想了想,要搬運這樣的遺體去埋葬並不是輕鬆事,但他很快的注意到對方用綁帶橫掛在背上那把大鏟,這樣工具確實能夠減輕不少工作上的麻煩。在加上他現在也閒閒沒事,如果能因此讓馬修欠個人情或許也不錯。
「當然。」於是他答應了。
運屍最重要的便是容器,就正常的程序來說屍袋是最適合拿來包裹的,然而這種東西可不是隨處可見,所以兩人只能在附近的商店裡尋找旅行專用的大容量行李箱,只可惜不論空間再怎麼加大,依舊不足讓人平躺放入。
他們已經盡力了,若想讓遺骸完整無傷也只能用抱的方式直接帶走,但楠槮可不願意,何必委屈自己把整身弄得髒兮兮呢。幸虧馬修沒這麼不講人情,反正兩人還是能勉強屈膝塞入,所以就直接選用了行李箱。
戴著容器回到了巷子,楠槮拿出從商店隨手撿來的橡膠手套,熟練的朝套口吹氣使其鼓起膨脹,為的是減少摩擦和沾黏,最後才流利的將手套戴上。
他走到那具較為嬌小,應屬雅妮塔的遺骸一旁蹲下,先是伸手輕輕抬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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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吱——清脆的聲音,由如踩過枯葉一般的清脆,又好比從平面上撕取乾裂的膠膜,既響亮又酥麻的感覺。
劈哩——像柴火燃燒時會有的細微爆裂聲,有些人甚至會將這樣的聲響作為幫助放鬆的背景音。
噢,可不是所有焦屍在搬動時都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只能說兩人的焦化的狀態剛好完美的達了標。
雅妮塔很順利的被兩人抱入行李箱,但妮娜的狀況可就不樂觀了,她的身高基本無法直接放入,就算橫向的空間足夠,那也得將其彎曲才能恰好塞滿。
燒焦的身軀變得僵硬無比,在進入腐敗之前就算順著關節也難以搬動。若是一般正常的屍體,在肌肉硬化後或許還能透過揉捏的方式來推開僵硬處,但焦屍可沒那麼容易。
「不行。」楠槮搖了搖頭,手從妮娜的遺骸上離開,「她的四肢都彎不了。」
「沒其他辦法了嗎?」馬修皺起眉,感到無措。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用力點是可以,只不過骨頭可能會……。」刻意讓口氣顯得委婉,實質上他根本不在乎。
對方沉默了片刻,暫時也想不到其他方法。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無奈之下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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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這是骨頭和關節斷裂的聲音。
「我一定會找到兇手。」一路上馬修不斷向楠槮展現自己的憤恨不平,「然後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他。」
後者也只能在表面上表示深感同情,甚至向對方保證若是找到兇手一定會提供消息。
他們來到了附近的公園,並在一處空地刨起了墳,合力挖出一個不小的深坑,而時間也不知不覺來到了午後。
兩人將妮娜和雅妮塔從箱中取出,並小心的齊放在墓底,待一切都就緒後,就剩下將土堆填滿的收尾工作了。
「對了,馬修。」與對方站在坑邊望著裡頭,楠槮手持著借來刨土的鏟子,「我剛剛不是說過如果找到兇手會跟你告知嗎?」
「嗯,你有甚麼頭緒嗎?」方才的工作似乎讓他累壞了,只見馬修仍在不斷喘著氣。
「我想起來是誰了。」他露出微笑。
「甚麼?」馬修瞪大雙眼直視楠槮,激動的揪住其衣領,「是哪個混帳,快跟我說!」
「是我。」語畢,迅速勾開對方的腳,使其重心不穩跌坐在地,緊接著舉起鏟子用力的朝前捅去。
馬修摔進了自己挖的大坑,摔到了那對姊妹的身上,他的腹部被捅出了一個傷口,雖然鮮血直流但並不致死。
「抱歉啦,作為賠償,我會讓你用跟他們一樣的方式見面的。」蹲下身子,楠槮打開了腕錶的相機視窗,對準馬修那既錯愕又憤怒的面容按下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