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西王二街 ▶ 秋收麵包坊

低頭注視筆記本上的字跡，專注而認真，儘管對於認字還存在些許陌生，他想，他會透過這樣的方式，更加記得對方。
「這倒是，故知小傢伙的名字，有種特別的延伸，讓人要忘記都難！」青年的親切友善，讓里加先生亦認同的誇讚。

延伸與意義，讓名字不只是名字……登時，少年眼底亮起光采，他想起河堤的夜晚，想起對溫柔女聲感到熟悉的緣由。
將盛裝兩種麵包的托盤與夾子，暫時放到一旁架子上不會影響到他人的空位，他和狐狸一同掀翻紙頁。

翻到落筆『溫玟茹』的那頁，指腹輕戳娟秀的筆觸，狐狸的語調上揚，「你認識雅小傢伙嗎？剛才最後的聲音很相似呢！」

　　無論幾次，每當聽聞旁人肯定「溫故知」這個名字時，他的心底總有股欣悅油然而生。

　　被誰記憶、被誰注視、被誰喜愛，哪怕是以謊言構築的身分，只要不去探究謊言底下的皮囊，青年就能心安理得地說著假話──本該是這樣的。

　　他聽見初次見面的嗓音問他：你認識嗎？

　　他看到了紙面上的字跡寫著：溫文儒雅。

　　他知道她住在這裡，他正是為此而來──卻是第一次，在不期而遇的機緣之下，遇到了同樣認識她的人。

　　「……這可真是──」在古怪的停頓後，他習慣性地笑了起來，語氣是滿懷訝異的浮誇，「這可真是太巧了！我當然認識她，她是我的國中同學呀！」

　　一個憑空響起的響指劃破的凝滯的氣氛，為了增加可信度，青年在指間摩娑之際，編織起了半真半假的話。

　　「雖然她可能不記得我了，不過溫同學在我們班裡可是非常讓人印象深刻呢！她喜歡畫畫、也常常用顏色形容別人，給人一種文藝美少女般的氛圍──」

　　說到這裡，他深呼吸一口氣，語調間染上了幾分懷念與遺憾：「不過啊、國中畢業後我們就沒聯絡了……現在也不曉得她過得怎麼樣。」

那聲響指彷彿一種信號，象徵眼前的黑髮哥哥，與那位雅姐姐之間的聯繫，緊接而來，他所不知曉的形容、描述，對於往事的懷想，都讓少年對此深信不疑。
也因為如此，他將在此之前的微妙停頓，理解成故知哥哥對於聽到闊別多時的同學，感到驚喜的表現。

「哦！想不到你們除了有同樣的姓氏，還有國中同學的緣分。」少年不曾上過學，致使狐狸的口吻帶有欣羨。
而聽聞青年同樣與人失去聯繫，卡西爾的臉龐浮現失落，里加先生則是在垂下肩膀幾秒後，竭力打起精神。

「現在的雅小傢伙，也有你說的這種感覺。」
狐狸攤開兩手，「唉、真可惜，我們和她只有河堤的一面之緣，這孩子一直希望能和她再度碰面……」

　　……明明只是一面之緣，她卻將「雅」的稱呼告訴眼前的少年了嗎？

　　懷著不夠敞亮的心思，青年面上的笑容未減，心底卻閃過一絲彆扭，像是本屬於自己的玩具被人搶走般令人不快──但與此同時，他的心底也浮現出另一道聲音，反駁著那番自以為是的念想。

　　「……這樣啊、那的確很可惜。」他盡力不讓語氣透露出不該有的酸意與慶幸，在眼前人的失落之下，說不上是言不由衷還是心有所感地道：「不過、有緣的話總是會再見的嘛！搞不好我們今天的碰面，就是你們之後可以跟溫同學重逢的預告──」

　　「你們看啊、這樣一想的話，不覺得『未來』的日子就充滿期待了嗎？」

跟隨對方所言，轉換思路，重逢的預告、期盼的未來，確實是令人懷抱希冀的指引。少年抿起一抹細小的微笑。
「你真是個能言善道的小傢伙！沒錯，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好兆頭』吧！」說著不知從哪學來的用詞，狐狸挺起胸膛。

「再說啦！今天能遇到你這樣有意思的『影子』，應該算是件值得開心的好事啦。」
或許是因為剛接受完考驗，里加先生的誇讚中帶了點自傲，也帶著卡西爾本身對於青年的景仰。

少年和狐狸將頭歪向同一側，問出了另一件好奇的事，「小傢伙，你除了是影子外，是『藝術工作者』嗎？」
爸爸總是以此自居，並稱呼著其他的工作夥伴。

　　「不錯不錯、能給你們帶來歡樂跟好兆頭，那我今天出門也不虛此行啦！」

　　順著狐狸手偶的發言向下接續，他一邊瞧著那活靈活現的腹語表演，一邊觀察著眼前的少年，倒是有點意外對方這麼「博學多聞」。

　　不過，「藝術工作者」啊？作為童星出道的偶像明星，哪怕現在已經逐漸轉往演員的道路精進，青年也依舊覺得自己與這個詞彙指代的意義相差甚遠——

　　……不對，現在該回答這個問題的不是「他」，而是「溫故知」才對。

　　片刻的晃神與思忖後，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根可樂味的棒棒糖，在拆開外層包裝的同時，也回應著少年與狐狸後半句的好奇：「很可惜——路人如我『溫故知』，只是一個就讀妝管科、把配音與表演當成喜好的學生而已！沒有你們口中的『藝術工作者』那麼厲害……感覺好像讓你們失望了吼？」

原來只是替潘妮阿姨跑腿，卻意外遇上一段奇妙的插曲，他日後絕對會對眼前的黑髮青年印象深刻吧。

「什麼是『妝管科』？」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的動作，卡西爾產生的疑惑，藉由狐狸手偶張闔的嘴巴傳達。
唔、故知哥哥的身分好多啊！是『影子』、是『路人』，還是『妝管科的學生』，他竭盡所能地想記下全部。

不過，聽到失望的時候，少年立刻搖頭，無聲地表達否定，里加先生也晃了晃柔軟的手掌，在空中比劃。
「啊哈、怎麼會呢？能和像我這樣優秀的狐狸匹敵，還能唯妙唯肖的模仿出各式各樣的聲音，已經足夠厲害啦。」

說至此，他湊到狐狸的尖耳邊，用手遮掩著像是耳語的動作，半晌後，里加先生作出有些彆扭的沙啞補充。
「……好吧，這孩子說，他很崇拜你呢。」

　　「妝管科啊……簡單來說，就是教你美妝、美髮與造型這些——怎麼把人變得漂漂亮亮的科系哦！很有趣吧？」

　　如是回應著少年與狐狸的疑惑，青年的心底卻也浮現了新的問題（或許是因為先前才提到了令人在意的女性）：對啊、她為什麼會想成為一個整體造型師？升學時又是為何會選擇美術系，而不是任何與造型有關的科系？

　　無法親口提問的問題自然得不到解答，他在思緒之間察覺到自己過度的走神與在意，便一口咬碎了嘴裡的硬糖，在迸裂開來的甜蜜裡，聽見了「崇拜」二字。

　　「——哈哈哈、原來我的魅力已經折服了小少年了嗎？而且還獲得了優秀狐狸的褒獎，對我來說可是個超級大的肯定呢！」再度發話時，他也從口袋裡面掏出了橘子味的棒棒糖，「這樣的話，作為『粉絲福利』，我就將這支棒棒糖送給你們、再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

「這麼聽起來，小傢伙平時都在學習如何讓人變得更好看啊？還真是了不起耶！」似懂非懂地，狐狸點點頭。

原來在學校也有這些事物能學習，這是他所不了解的。
在卡西爾靈巧的操縱下，里加先生調整著自己的領結，「那像我這樣出類拔萃的狐狸，也能變得更出色嗎？」

視線跟隨青年手裡的棒棒糖，先前是冒險者、現在已然是小粉絲的少年，當即點點頭，顯然深受吸引、迫不及待。

或許是因應祕密的說詞，大嗓門的狐狸稍微壓低音量，以既沙啞也同時急促的聲線，向對方追問：
「誰能抗拒粉絲福利的魅力？快說吧、是什麼樣的小秘密？我可是口風最緊的狐狸！」

　　見狀，他彎了彎嘴角，向身高較矮的少年傾下身子後，摘下眼鏡、指了指自己那雙深灰色的眼睛。

　　「……我是無處不在的『影子』，潛藏在人們的夢裡──」壓低聲音的青年覆述著方才說過的「台詞」，敘說的同時也將糖果遞到了手偶的懷裡，「──所以，倘若未來在螢幕上看見藍眼睛的、不同名字的『我』，也不用太過訝異。」

　　語畢，不知有何思慮的他短暫地閉上眼睛，在一個換氣之間，重新戴上眼鏡的人直起了身子，再次彈了個響指，像打破虛浮的泡沫般喚醒了凝滯的空氣。

　　「好啦！粉絲福利的『小秘密』時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溫故知的裝扮時間──」以名字自稱的他邊「鏘鏘」地幫自己配音，邊五指微張、如半開的花那般，在狐狸手偶的周邊晃動示意，「要讓狐狸變得更出色也非常簡單，只要活用各種道具即可。」

　　他說，只要善用「摺紙」、「布料」或「氣球」，就能透過打扮讓狐狸脫胎換骨。

　　比如將紙摺成紙船的模樣後上色，就可以做成威風凜凜的「海盜帽」。將布料剪成圓片再貼上彈力繩，就成了代表勳章的「眼罩」。看似平平無奇的長條氣球，也可以在巧手練習之下，變成利劍或財寶……

　　「很有趣吧？換上不同的『服裝』，搭配不同的『道具』，再加上一點賦予生命力的『聲音』，哪怕不是專業的演員，也可以享受冒險的樂趣！」

深灰與水藍色的波光相會，少年凝視青年的雙眼，對於傳入耳中的秘密顯得似懂非懂，而不願移開目光。

螢幕上是什麼意思呢？對方眼中流轉的色澤會改變嗎？名字會跟著不同？外表也會隨之變化嗎？
少年一時想起兩個無比相似的哥哥。他們是否也是影子？

這些膨脹的思緒，層層交疊，形成一種低沉的共鳴，在耳廓深處盤繞、滌盪，終於擴散開來，使他暈眩。
狐狸抱緊棒棒糖。他沒有張開唇瓣，仍以腹語術傳出響聲。帶著磁性的低緩聲線，與里加先生有微乎其微的差異。

「到那個時候，『影子』就不再是『故知小傢伙』了？」狐狸手偶遮住半張臉，只留下那雙熠亮的藍眸。

響指聲成為某種切分點。
鮮活的音效搭配動感十足的手勢，很快便引起少年的興致，全神貫注地聽取對方分享，像是課堂上認真的學童。

透過摺紙、布料、氣球等各式各樣的素材，形成服裝與道具，再加上聲音的配合，相輔相成……
通過話語的描摹，想像起里加先生打扮成海盜的神氣模樣，實在很適合高傲的狐狸，卡西爾短暫的笑瞇起眼。

少年回到平時的神色，由里加先生給出滿意的誇讚，「不錯嘛，聽起來的確很有趣，值得我們嘗試看看！」
「啊哈、小傢伙，你也會給自己做這些東西嗎？」狐狸帶著笑，將棒棒糖化作現成的道具，指向對方。

　　他沒能回答那番滲出細微差異的問話，因為，那席問句不應該由「溫故知」來回答。

　　所以戴著眼鏡的青年只是笑著，笑著讓話題順勢來到新的領域，目光一度從架上的麵包們掃過，再一轉頭時，便對上了那根直指自己的棒棒糖。

　　嘴中的碎糖早已融化，他將棒棒糖的白棍頂端用包裝紙包起後放回口袋，看似贊同地予以點頭的回答：「嘛、有時候透過小道具的輔助，的確會讓人在配音時更容易『入戲』，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他說的是真話嗎？他說的是真話吧。但那是屬於誰的真心話？是「溫故知」嗎？還是──

　　在扮演誰的思緒即將脫離軀殼之際，說著扮演話題的這人話鋒一轉，指了指少年放在架上的托盤與麵包，問道：「對了對了、話說回來，帶著美味麵包回去是你們的任務對吧？任務有時間限制嗎？被我這麼一耽擱不要緊吧？」

儘管心中的疑惑未能被解答，少年亦沒有追問下去。

「感覺小傢伙配音的作品會相當精彩！」結束問答環節，里加先生邊道著誇獎，邊將棒棒糖放進袋子，並摸出幾顆糖果。
色彩斑斕的包裝紙，包裹成不同口味的水果糖，狐狸用雙手捧向對方，「謝謝你的『粉絲福利』，這是我們的回禮。」

順著對方指尖的方向往架子看去，里加先生發出沙啞的嘆息，「限制倒是沒有，不過，早點完成任務，應該比較不容易挨罵吧，潘妮那傢伙可是很囉唆的。」
「故知小傢伙打算買些什麼？」重新端起放了麵包的托盤，少年和狐狸同時歪了歪頭。

　　「哦？沒想到可以得到偉大狐狸的回禮，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地收下啦──」

　　語調間難掩逗趣與歡快，溫故知亦用雙手接過這份甜蜜的禮物，將之悉心放入安全的口袋後，這才順著狐狸手偶的提問沉吟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我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所以覺得每個麵包看起來都很好吃──難以抉擇啊！」道出了最初會在麵包架前佇立許久的原因，他轉了轉眼珠子，進而笑著問道：「或者──我們偉大的守護者，還有這位還不知道名字的小少年，可以給我點好建議？」

少年略顯驚訝的眨眼，連同狐狸的話音亦變得有力：「你還沒吃早餐嗎？飢餓可是生活的敵人，要趕緊填飽肚子才行！」
一時之間，買麵包返家的任務，以及對於『偉大』一詞感受到的欣喜，都成為次要思考的事情。

「這孩子的名字是卡西爾。」先補充完關於稱呼的部分後，里加先生攤開柔軟的雙手，發出思索時的聲響。
「雖然我不能進食，但聽說長棍麵包和葡萄乾麵包都是很棒的選擇，這也是今天我們被囑咐採買的原因。」

「噢對了！潘妮那傢伙很喜歡佛卡夏和肉桂捲，你知道咖啡嗎？就是那黑漆漆的飲品，潘妮總說他們是絕配。」
憑藉印象，卡西爾牽引著狐狸的手，指向另一處層架；表面像是披薩的佛卡夏，以及澆淋甜蜜楓糖霜的肉桂捲。

　　伴隨著狐狸熟門熟路的介紹，溫故知的視線也一一落在那些造型各異的麵包上頭，尤其當里加先生提到了那與咖啡絕配的佛卡夏及肉桂捲時，更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我看看啊……鹹的佛卡夏適合當正餐，甜的肉桂捲適合當點心——」在腦內盤算著今明兩天的飲食選擇，他彈了個響指，「不錯欸！如果再搭配一杯好咖啡，那除了早午餐之外，也是最適合下午茶的組合了！」

　　作為一個選擇困難症患者（至少在這裡時是如此），黑髮青年從善如流地接納了好心狐狸與少年的建議，拿過托盤與架子，自架子上各自取下了三個佛卡夏及三個肉桂捲，最後猶豫了一下後，也同樣夾了兩個葡萄乾麵包下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回頭望向可靠的狐狸，由衷感謝道：「謝謝你們的建議，這樣我就不用怕飢餓這個敵人侵襲我的生活啦！」

「不客氣，雖然稱不上熱心助人，像我這樣經驗豐富的狐狸，對於提供一些參考還是很在行的！」
感謝或讚揚向來是這隻驕傲狐狸最喜歡的美言，里加先生愉悅地抬頭挺胸，彷彿身後靜止的尾巴也正高高揚起。

對方夾了比他想像中要更多的麵包，空空的托盤頓時滿載，足以與飢餓抗衡。這令里加先生代他發出感嘆：
「看上去你是個很喜歡吃麵包的小傢伙。」

見青年似乎挑選的差不多了，少年與手偶便帶著自己的托盤到櫃檯結帳，麵包們恰恰可以放進手提袋內。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回家享用早午餐？又或是找個地方野餐？」狐狸的兩個猜測，都與吃飯離不開關係。

　　聽聞喜歡二字，溫故知也不含糊地回以「說得不錯」作為答覆，一樁人生大事的解決讓他的腳步變得輕快，跟在卡西爾身後結帳時，臉上都是滿溢而出的滿足笑意。

　　——至於，某位旁觀了整場「即興表演」的麵包店店員，對此會有何看法？嗯、那就不是今天的他會放在心上探究的事情了。

　　從店員手上接過滿載而歸的紙袋後，狐狸先生的提問又引起青年的注意。溫故知歪了歪頭，發出了思忖的沉吟長音：「哼嗯——好問題欸！可以的話，能盡快享用美味的麵包當然是最好的，不過——」

　　「——不過，親愛的里加先生會這麼問，莫不是你們想跟我一起野餐囉？」某個孩子氣的青年眨了眨眼睛，語氣既是邀請也是玩笑，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眼前的少年。

一起野餐，這聽起來是多麼美好的主意啊！少年當然想和這位神奇的故知哥哥多相處一會兒，只是……

喜悅的光亮在水藍眼眸中亮起又沉寂，手中靈活動作的里加先生，則以有幾分可惜的語氣說：
「讓我來說，這孩子肯定想啦！不過，我們今天出門的任務是採買麵包，要是更晚回去，就得聽潘妮嘮叨了。」

「小傢伙，相信我們會有緣再見面的，下次能讓我這優秀的狐狸，邀請你一起去野餐嗎？」
語畢，有著輕快聲調的狐狸，向對方伸出友好的手。

　　溫故知自然沒有錯過少年神色間的變化，也因此，在里加先生代替卡西爾提出這份「未來的邀約」時，他自然也不假思索地點頭應和。

　　「當──然好啦！」，只見那雙鏡片後的灰色眼睛笑彎起來，而眼睛的主人伸出了右手食指，輕輕地與布偶的手「交握」，「能收到優秀狐狸的邀請，也是影子求之不得的大大好事呢！」

　　「那麼，時間的確也快超過中午了，卡西爾少年跟優秀的狐狸先生如果趕時間，就早點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見啦！」如是說道的他也同樣拿過今天採買的美味麵包，揚著燦爛的笑臉，向眼前的一人一偶道別。

「可真是令人期待的約定！我會用狐狸的好記性，牢牢記住你這優秀的小傢伙的。」
彷彿通過手偶的手掌，和崇拜的故知哥哥握到手，少年目光中的愉快，使得狐狸語尾上揚、感染愉快。

「再見啦！記得填飽肚子噢－－」藏匿於手偶後的腦袋瓜輕輕點動，卡西爾和里加先生同時向青年揮手。
小小冒險者的身影邁出麵包坊，踏上完成任務的道途。因為這段邂逅，讓旅程添增一番印象深刻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