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日，羅塞爾駕車載著室友離開了一片狼藉的黑葉學院，動身前往枯枝城尋求救援──怎料外頭情況簡直與被殭屍入侵的校園一樣詭譎，腕錶裡傳來的通知實在太過不切實際。

「總之就是得互毆一局才能活下來對吧？還真是讓人不悅的指令。」
爬完六十六層樓梯，上頭的風景比想像中遼闊，他順道側過視線看看一旁的室友到底跟上了沒。嗯，既然打算讓他們對決，為何還要刻意先消耗彼此的體力呢？

「下這種指令的人到底是想看什麼畫面？」除了埋怨自己年紀大了體力不足之外，在步行之餘注意著周圍的狀況及不確定廢棄與否的監視器。

幾經磨練的皮鞋、粗喘氣聲，以及其他空間傳來的回音交錯並且喧鬧得讓人窒息。幾乎所有人都爬向高處、共享至頂擂台。

確認步伐踏上平地，連恩坐在地上歇息，抬眸就能看見替他們準備的舞台，空氣有些微濕，水泥地有些潤雨的殘跡，倒映著雜亂無章的劇情。

「你要跟誰打？」許多人先行一步開始了，在思考出適當人選前率先開口，打算參照對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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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體力快要耗盡的傢伙拼死拼活拿武器殘殺彼此？」若真的如他所猜有人透過鏡頭觀賞這場「遊戲」的話，那聽起來實在有夠惡趣味。比起一開始齊心抗衡怪物的舞台，這場生死鬥明顯是想造成人與人間的對立。

「就我們兩個打吧。」
他邊確認著腕錶的畫面回覆道：「若是進行規則上的友好切磋，只要一方無法起身就能獲勝。造成無法起身的方法很多，與熟識的人對打也能控制受傷程度，我認為快速達到任務最基本的條件後離開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周圍混戰讓他下了這般結論。帶點濕氣的風把羅塞爾一頭紅髮吹得凌亂，在與殭屍共存的提心吊膽生活結束後，他今日難得編了髮。

「之前的賓果遊戲就有這個傾向了。」雖然他是在室友們的眼光之下默默完成較為艱難的賓果任務，對於同寢同事還未分崩離析也帶著訝異，不過在場景千變萬化的末世中有幾個能依靠的熟識較能保有存活的理智。

「那就赤手空拳吧，我們都別拿武器。」汗水尚未全然蒸發，連恩將物資與撿來的廢棄物暫放於地，卸下多餘的布料，捲起腕處的袖口，看著那頭赤紅髮絲在狂風中飄搖，緩緩走向舞台。

「羅塞爾上次跟人打架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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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本來便沒有打算刀刃相向的羅塞爾贊同了對方提議。將快要耗損的武器擱置一邊，他同樣褪下外套捲起袖子，手臂交疊認真的做著暖身運動。

「──上次跟人打架已經是幼稚園的事了，老實說我並不是很贊同依靠蠻力處理事情的方式。你呢？該不會意外的很擅長打架吧？」
微揚的語尾聽不清是發自內心的疑惑或暗藏調侃，他瞇起雙眼為接下來的鬥爭點燃第一條導火線。

「選擇上樓梯後馬上切磋，還真是急性子。」雙腿的顫抖還沒平穩，也許這樣才算真正的公平嗎？削減所有人的體力接著下令進行遊戲、無法歸納於水平或者垂直公平。

「……果然從小就是資優生、家人師長眼中的乖乖牌？」稱不上是稱讚，更像是生活天翻地覆以來累積的觀察，在他們尚外拉開距離前，連恩碰上他的錶面，閃出的紅光大概是切磋開始的訊號。

「上一回是高中了。這樣我們不靠蠻力處理事情的年份也差不多吧。」

「來吧，與柯林教授的友好切磋。」彎低身軀進入備戰狀況，既然都要打他也沒打算輸。

【血量】
100
100

角色名稱：羅塞爾 • 柯林
血量：100
武器：無
攻擊力：

角色名稱：連恩•馬里恩
血量：90
武器：無
攻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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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對我們兩個人都好不是嗎？在這裡待得越久越可能有被找麻煩的風險。」
雖然遊戲規定只能一對一戰鬥，但畢竟干擾並不算犯規，要是突然遭到其他人的惡意攻擊那可是相當棘手。確認對手已經進入備戰狀態後，羅塞爾便毫不猶豫的向前率先進攻。

「乖乖牌？聽起來真是讓人不悅的形容。」拳頭直往腹部招呼，他完全沒打算控制出拳力道。

「……我感覺出你的不悅了。」被重擊了腹部，男人的身軀搖搖晃晃，感覺全身的痠痛、疲憊全部集中在那一點，讓胃部難以忍受的沸騰著。

「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就好了。」發出了無意義的感慨，吃痛的出拳攻擊對方的臉，卻因為痛感無發揮全力。

角色名稱：羅塞爾 • 柯林
血量：96
武器：無
攻擊力：

角色名稱：連恩•馬里恩
血量：84
武器：無
攻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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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說起來我們的年齡差距實在有點大。」話語裡完全沒有對前輩應有的禮貌，羅塞爾一個側身，勉強讓直迎面部的攻擊僅是略微擦過。「馬里恩教授如果覺得體力不支還請別勉強自己了？」

重新穩住身子重整攻勢，既然對方這麼心狠手辣的打算朝臉揮拳，於是他也毫不留情的往同個部位使力。

「感覺柯林教授在手下留情？那我也沒必要認輸了。」是麻木或者對方的拳頭失力，腹部的疼痛並沒有方才那樣劇烈，連恩趁著距離湊近，抓著羅塞爾的肩膀同樣往腹部膝擊過去。

角色名稱：羅塞爾 • 柯林
血量：84
武器：無
攻擊力：

角色名稱：連恩•馬里恩
血量：72
武器：無
攻擊力：

liam0325:

「我才沒......」反駁的話語才剛講到一半就被腹部承受的膝擊給打斷，力道之大讓他硬生生後退了好幾步，一陣噁心感翻騰而上，差點湧出胃部。

「......不錯的一擊。」臉上笑容明顯僵掉許多，羅塞爾緊接著朝對方小腿踢擊，意圖奪走連恩的重心。
明明只是為了過任務基本條件才拳頭相向，結果似乎比想像中打得還認真......老實說他並不討厭連恩，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沒熟絡到哪裡去──至少他對連恩 • 馬里恩這個人還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正如羅塞爾所願，男人被反擊的側踢給搗亂重心，應聲倒在擂台上面，未預期的撞擊讓整個腦袋都鬧哄哄的，雜亂無章的音節敲動了煩悶的大腦，就此進入急促的節數。

連恩•馬里恩並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尤其這個狀態下更沒有什麼好拘束的，一時惱怒讓處於低勢的他抓著羅塞爾的髮辮，用力地往反方向扯。

角色名稱：羅塞爾 • 柯林
血量：76
武器：無
攻擊力：

角色名稱：連恩•馬里恩
血量：60
武器：無
攻擊力：

liam0325:

髮稍被粗魯的下扯，連同頭皮傳來一股刺痛。羅塞爾皺起眉反射性的想抽回頭髮，卻也因此顧不了平衡被力道拽著失重。大半身壓在連恩身上──手肘還不偏不倚的重擊室友的心口。

雖然肘擊的手勁狠到連他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但現在的狀況對他而言反倒有利。於是他也不顧髮辮還被挾持在對方手中，硬是撐起身子用掌心壓住連恩的肩膀不讓人起身。

「抓人頭髮還真是小孩子氣的攻擊方式？」

「教授用世俗標準來向我定義，實在不太好吧，因材施教呢？」不以自己的手段為恥，雖然因此被限制住行動，抵在胸口的重量也讓他喘不過氣，不過握緊的手指卻沒打算因此放鬆，男人的勝負慾即使他今天輸了也要多扯下幾根羅賽爾的頭髮。

連恩咳了幾下，眉頭緊皺的面容已經失去了一開始的笑容，嘗試用腳推離囚禁的壓力。

角色名稱：羅塞爾 • 柯林
血量：73
武器：無
攻擊力：

角色名稱：連恩•馬里恩
血量：53
武器：無
攻擊力：

liam0325:

倏地被猛力踹了幾下讓他差點鬆手，只得加諸更重的力道才勉強維持住現在的拘束。難得瞧見馬里恩教授這麼嚴肅的表情，上次得以見到大概是在他倆被殭屍攻擊到被迫共處一室的時候吧。

「就輩分來說也該是由你來指導我吧。」這時候就莫名其妙的講起年齡來了。羅塞爾也沒感到惱怒，嘴角仍舊維持著一貫似笑非笑的弧度。

「教學才沒有所謂輩分年紀，柯林教授果然太過天真。」從最近一次的試探他就這麼認為。自認能拯救一切即使犧牲自我？連恩並不苟同這樣的想法，卻沒有正面否決過男人的決定，對他而言保持這樣不上不下的關係最為方便。

藉著體重使力往上抓住根部的髮絲，羅塞爾吃痛的樣子並不會令他感到罪惡感，正如他們的共識，這僅僅是一場「友好切磋」罷了，誰都不會計較擂台上所發生的事。

角色名稱：羅塞爾 • 柯林
血量：62
武器：無
攻擊力：

－－友好切磋　結束

【生命值】
（敗）-10
（勝）-2

liam0325:

「確實，我很天真，但那又如何？」

不曉得對方是否意有所指。羅塞爾突兀鬆開手，頭皮那強烈的劇痛讓人不悅，於是乾脆壓低身子讓連恩無法藉此使力。距離拉近，赤紅髮絲也隨之從肩頭滑落，落於頰畔略掩視線。

「比賽結束了，馬里恩教授。」腕錶傳來比賽結束提示，他等待著連恩鬆開掌心的瞬間。

「⋯⋯」應聲放開了拉扯，切磋結束後更不該執著於過往，僅僅保持最低限度的生存任務，連恩對自己說著，同時扭著身軀作掙扎，示意對方起身。

「果然不該找年輕的教授對打，腰間的骨頭都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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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兩腳跨於連恩身體兩側，鞋底不偏不倚的踩著對方衣角──不曉得是故意還是無心的。羅塞爾垂下細眸，居高臨下俯視著打輸自己的傢伙。

「先是舔耳廓、再來是武力對決，也許往後的任務只會日漸殘酷，到時候可不是像這樣打打鬧鬧就能結束。」他的嗓音聽起來很低，難以辨識裡頭包含了什麼樣的情緒，抑或純粹只是說教的口吻罷了。

「到時候你也......」也能像現在這樣毫不留情的下手吧。他沒把話說完便逕自陷入沉默，腦袋裡浮現的是不被信任的夜晚、令人難耐的無聊指令。他知道連恩 • 馬里恩為了生存肯定會優先保全自己，而那也沒什麼不對。

「你在說服自己嗎？」瞇起雙眼看著背對著陽光的男人，鼻腔的潮濕味更重了，因地心引力撫過的頭髮擦得他很癢，那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瑣事，直到一切都被剝奪了才有時間察覺，荒唐得令他想笑。

「還想要確認什麼？我們的答案不都很明顯了嗎。」羅塞爾·柯林遲遲不肯放棄被踩著的無奈，他只好露出無奈的笑容，又不確定於陰影之下能被揭露幾分。

「如果你只認同自己的抉擇，便會過於自私了，柯林教授。」

「或許我不像你是個忙於拯救他人的大善人，但至少我會顧好自己。」

「放開吧，比賽結束了。」

liam0325:

「我並不是只認同自己的選擇，我只是......」他從不覺得任何人有義務得認同自己的理念，即使不被看好、即使有所衝突，現在的他也會繼續照這條路前行。

──我只是得說服自己不能對你心軟。

他知道他太過善良，而在這樣的遊戲中無非是最致命的弱點。

話未竟，倏地傳來噠噠腳步聲干擾了他的思緒，隨後一抹靛藍闖入兩人視野。羅塞爾將未完的話嚥入喉間，抬眸望向姍姍來遲的第三位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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