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了一些糧食以後，返回了藏匿的地下室。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我應該會在運動社團的倉庫睡覺吧。

但是現在身邊有了別人了，雖然老實講我也不認識他。頂多說的上是炮友的關係吧。不是每分每秒都在一起行動，但我們莫名其妙地滿合得來的。

「馬爾科，我回來囉！」拎著一包食物，在半夜裡回來了。

我們把這裡佈置得像甚麼卡啦 OK 的包廂一樣。去會客室 A 了沙發，在健康中心幹走床墊和枕頭，還有某個人宿舍裡的懶骨頭。雖然說地下室本身有夠大，但至少這一角看起來滿有一回事的。

誰說不能在悲慘的命運裡苦中作樂？原本是做好了要生存在這裡的準備。

跟馬爾科講了殭屍不見的消息，他超開心的。吃了一些東西，唱了幾首歌以後，我們一起去找離開校園的辦法。

馬爾科真的是他的本名嗎？會不會只是隨便 Google 出來的最常見的第一個義大利人名啊？不過，唉呀。隨便啦，反正我又不認識他。

因為我沒有車的關係，順水推舟地坐上了馬爾科的車。他的車還……滿好笑的。就滿好笑的。但我很喜歡。

聞起來是黑冰的味道。

到了最近的城市——枯枝城。我滿喜歡這個地名的，聽起來很適合生火。

跟馬爾科有說有笑地下了車。剛才那個應該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開車經驗了吧。沒關係嘛，難得誒！人生只有一次嘛！他佈滿皺紋的老臉通紅著，難為情地提了提褲子。

這裡不出意料地長得像個死人城一樣。但意料是沒辦法當飯吃的吧？來去找飯吃吧！正當我滿面笑容，佯裝陽光的時候——旁邊的巷子裡，有人拿著球棒衝了出來。

馬爾科背對著他。

……一陣喧鬧結束後，我過快的心跳也還沒緩下來。格鬥過的雙拳發疼。已經好久沒有跟人在街頭格鬥了，有點生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

馬爾科看向我的眼神裡多了幾分遲疑。雖然他大概也會打架吧，但是可能沒有料到身邊這麼靠近的人可以變得這麼冷血，之類的。不過冷血的定義又是甚麼呢。

「我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嗎？」曾經，我這麼問了一個朋友。他只是笑了笑，為我擦了擦臉上的血。

強納森。他是那樣的人，他說：「會為了被欺凌的人而挺身而出，我不覺得這樣是冷血。」說著，他也捂緊了被毆打過的疼痛處。兩個人扶持著彼此，離開了小巷。夕陽餘暉和烏鴉的聲音。

最後我還是保護不了他。因為我自己的愚蠢。

……但是，要是能重來一次的話。

因為嚴肅與敬意，馬爾科摘下了頭上的帽子。

「儘管妳裝作像狐狸一樣狡猾。但妳打從一開始就不會背叛我，對吧？」他問，「為甚麼是我？妳應該很清楚我不是甚麼好人吧？」

「朋友。妳太聰明了，我知道妳看得出來。」馬爾科說。

我拿走了他的帽子，放回他的頭上。然後拍了拍。

「為甚麼呢？」我笑著說。勾起了他的臂彎，拉著他走出小巷。

有些烏雲的天空。儘管被雲層遮蔽，看不見太陽，我們都還是知道太陽會在那裡。他執意停下，想要個解釋，跟我說他是認真的。

「啊啊，因為——」

奇怪的電子機械音出現在我們上方。宣布了必須要與誰在擂台上決鬥的消息。景色在不知不間又變得異常，兩人間的空氣變得詭譎。馬爾科聽完後，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不意外他可能會哄我上去，然後利用我活下去吧。

……

「因為我喜歡你。我也在利用你來滿足我自己的慾望。不過我是不會讓你讓我做出違反我自己意願的事情的。」

他大概沒想到我真的會說吧，尤其是在被廣播的消息打斷之後。我明明可以切開話題的，如果我想要的話。

我向他眨了眨眼，狡黠地笑了。

「倒是你，甜心。你確定我不是真的很狡猾嗎？還是說……」我貼近他，呼出甜膩的喘息。手撫上他的胸膛。在他的耳邊細語，「你比較喜歡吃掉天真的女孩子？」

他沒有說話，但臉又變得通紅。我感覺他介於要生氣跟爆炸之間。他真的快瘋了，好好笑。

我們最後一起抵達了擂台。不能搭電梯的六十六樓真的很可怕。雖然在馬爾科的脂肪之下也有結實的肌肉，他打人大概會痛到爆掉。但那不阻礙他爬了十幾層樓梯後累得半死的事實。

後面的路大多都是我背著他或扶著他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