𝐖𝐞𝐞𝐤 𝟐 │ 04.13
𝘉𝘪𝘯𝘨𝘰 𝘎𝘢𝘮𝘦 𝘧𝘰𝘳 𝘚𝘶𝘳𝘷𝘪𝘷𝘢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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ᴊᴀᴄᴋ ᴘᴀʀᴋ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紅綠二色的光線刺得人眼睛生疼。

巨大轟鳴聲在溝通渠道上劃下阻礙,似是刻意干擾思緒,螺旋槳一刻不停歇地運作著。用防火門將所有混亂隔絕在外,朴道允坐在逃生梯角落,不禁思忖,他們這些被迫剝離出世界的人們有什麼共通點?

太過善良所以需要學著殘忍?
對存活有欲望才能跨越苦難前行?

黑暗中,主辦方給予的腕表因聊天室更新對話而亮起微弱螢光。「也對。」他低語。如今身上仍舊肢體健全的自己應該沒有資格進行任何道德評判——然而儘管表面完好無缺,軀殼深處又是什麼模樣?末日當前,有人迂腐成流膿爛瘡,有人則經打磨熠熠生輝。

朴道允不打算成為任何一方。

他要成為「活著」的那一個,僅此而已。

不是憑藉運氣倖存,也不是苟延殘喘,要記住一切聽聞所見,心靈不頹靡敗壞的離開這裡繼續過活。況且眼下比起能夠讓心臟跳動多久,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才令人匪夷所思。

由無人機發放疑似「玩家」身分證的代表物,利用前所未見的遠端科技與屍變病毒打造出近似人性測驗環境的實驗場,天災從直升機登場後變得充滿人為要素。

哪個富豪是對真人遊戲走火入魔的成癮患者嗎?

「哈哈、」笑聲空盪盪地迴響,無端嘲諷,「蠢斃了。」賓果遊戲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挑戰底線的東西,或許回頭看甚至會覺得這只是無傷大雅的團康活動也說不定。

存亡面前,人們究竟會做到何種程度?

「你好啊,是也在找人解任務嗎?」

褐色鬈髮柔軟地貼在少年臉龐,雀斑點點散落在面部中央,來人有著如鹿般水靈的碧綠雙眼,少年舉起腕表:「我叫泰勒,是高中部學生。雖然不知道這個標準是怎麼判定的……」

「你是我第一個遇見的人,我們交個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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ᴊᴀᴄᴋ ᴘᴀʀᴋ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咚、咚。

樓梯間傳來的聲響將青年意識拉回,朴道允起身透過扶手空隙處向下望。

從何時起對屍體復甦習慣且麻木,濃稠血泊中有東西正在直起身來。它失去人類型態,用扭曲肢體費勁支撐起被啃咬減去過的重量,曾經吐著無數誘騙話語的嘴只能發出失語嗚咽。畫面如早期午夜電影般血腥,青年卻沒有挪開視線。

因為那是讓自己成功度過這次劫難的朋友。
ᴊᴀᴄᴋ ᴘᴀʀᴋ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趁燈號轉變間隙閃身躲進教室,泰勒燦然笑著,「我剩下耳垂這個就能完成連線。但礙於實在不敢自己動手……能幫我嗎?」他從腰包裡掏出一柄瑞士刀,「我是想……你可以握著我的手,然後我們一起割。」

眼底映著自己那份不可置信,少年聳肩,「如果這樣會順便幫到你就更好了,賓果要是沒把我的分數算進去,也只能認帳。」

「就當作是給我一點勇氣吧。」泰勒說。

「感覺會很疼。」

「疼嗎?」鐵鏽味灌滿鼻腔,肌肉纖維斷裂的手感透過桿身傳遞而來,骨頭崩裂的碎屑不斷落下,佈滿鮮血的刀刃沒入頸部,喉頭間有股酸澀令他感到作嘔。朴道允把身體重量前傾,動作愈發狠戾,為求更確實地將屍化少年頭顱分離,「看在好歹是朋友一場,送你一程。」他乾啞笑道。

還以為自己若無其事。

餘光瞥見轉角鏡面倒影的青年一時走神,怎麼眼眶就這麼紅呢?像要哭了。

「這麼做的原因?」紅燈揉雜著不易窺見的晚霞,為破敗校園套上對學子們而言過於濃艷的偏色濾鏡,像自己虎口無故多出來的那道劃傷,「沒為什麼。」泰勒垂著眉,口吻很是無奈,「你答應幫我不也是一樣的嘛,大家都是有目的性的。你不想活嗎?」

少年指腹摩娑著刀柄,被割去部分的右耳持續流著血,「 請把你的拇指給我 ,既然我們是朋友,總該有來有往。」

友情化做典當自身的交易代名詞,關係價值取決能為存活貢獻多少天數,在九宮格裡占據多少比例。

「這次我會先說的,我們和好吧,傑克。」
泰勒伸出手,「 然後就別再逃了。

年幼孩子們總喜歡在各處亂竄,以享受追逐刺激感為由四處奔走。
從公園到家中,從習步初始到再起不能,人們一直都在被各種東西追逐。

墜落、墜落、墜落。
每一幀畫面都像是慢速播放。

棍棒末梢抵著少年胸口施壓的後勁猶存,沾染彼此鮮血的刀具從少年手中脫落,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泰勒向後仰倒,奮力朝著自己伸出手來,指尖傳所遞出的最後一絲情緒不是渴求生機,而是遺憾計劃沒能如願達成。樓道轉角半敞開的門將後續場景切割成兩塊——死角製造出的求生區,以及綠色聚光燈下的獨角戲舞台。

陰影壟罩著至高點,而他佇立其中,無意執筆卻成劇中人。

「……嘿,希望這裡有人餓了。」

風塵僕僕的返回安全據點,朴道允身子半倚在門邊,稍顯狼狽地對夥伴們抬起手來,輕輕晃動提袋,彎眸一笑:「賓果日全額免費招待,只要讓我下廚就好。儘管不保證美味,但安全無虞。」


「那麼,有願意賞臉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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