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莉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頭來自香港英裔,後來卻成了俄羅斯狂犬的女子,手捧抱著莉莉爬上了岸邊…懷中人的腹部…血液在持續滲出,老大竟然在她疏忽之下,挨了一發狙擊子彈。
「可惡!」傭兵咬牙切齒的怒吼,「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她渾身濕透的朝著那間他們熟悉的診所狂奔。
一頭黑色刺髮,身高不算高挑的女子,以腳踹開了診所大門。
「喂!醫生呢!在哪裡啊給我滾出來!」
河水,自她的髮梢滴落,地板落下一顆顆的水珠,狂犬大口的喘息,雙手上下護著莉莉的身體,她焦躁到甚至感覺不到手中人的重量。
她憤怒的對裡面看到的人嘶吼,她也不管會不會吵到人,這時候是她最關心的人,正在死神關邊緣徘徊的時候。
自從
那天過後,奧爾加時不時會做重複的惡夢。
夢裡,她閉眼睡著前,妹妹向她微笑道晚安。
再睜開眼的時候,卻見妹妹全身是血地倒在她闔眼前躺臥的位置。
怎麼叫都叫不醒。
她只能落淚,伸手輕搖著,喊著毫無反應的她—
然後她會淚流滿面地醒來。
那時才會發現自己做夢。
——她知道這不是現實。
也以為今天早上被同樣惡夢嚇醒也只是往後的一個日常。
起床,週一至週五,每天的重覆作息。
送狄安娜去上課後,前些日子驚險閃過的槍傷,那左眉邊角至眼緣附近還隱隱作痛著。
她覺得正常。
慢步走回住處用完早餐,下樓確認阿姨恢復狀況並跟永生玫瑰聊了幾句,上樓洗碗後的開診直到午間休診。
趁著午休片刻,因為傷口實在是抽痛到妨礙看診動作,奧爾加上樓至盥洗室鏡子前,確定沒這麼快好的傷縫合處只是因為發炎復原正在小陣痛後,吞了顆止痛藥。
再將新的透氣膠布貼上了傷處隔絕。
才剛處理好踏出空間,就聽見了樓下大門聲響外加怒吼聲。
——怎麼了……?
輕擰眉,快步下樓。
充滿疑惑的藍眸視線隨著自己的步伐下降,當望到一樓門口那濕淋淋的身影時還是透出不解。但在往前擷取到她懷裡的身影——
莉莉。
藍色眼底震驚地微微瞪大。
——……這不是夢。
可是,她希望眼前現在看到的不是現實。
身為醫生的專業,她異常到毫無遲疑。
明明面對的是跟夢裡類似的情景。
將震撼自己的那份恐懼及其他鋪天蓋地襲捲而來的所有情緒立即屏除在外。
奧爾加急忙走上前查看對方抱著的妹妹的傷勢,並伸手壓住莉莉那腹部的鮮血滲出處。
現在這樣止不了血——
「直接送地下室,下樓到空房間手術檯上——」
對傭兵說道。
「告訴我傷勢和狀況,愈詳細愈好。」
【HOT】莉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安赫特激動的咬緊牙根,但她這時候只能聽老大姐姐的話,她很想尖叫,很想嘶吼,很想張牙舞爪的將卡瓦拉羅與其黨羽生吞活剝。
她壓抑著怒意,努力的讓自己不要把怒火遷移到老大的姐姐身上。
她不是個好人,但莉莉是。
她想要好人活著,她想要好人繼續當她的老大,繼續給她摸摸安赫特的頭。
【HOT】莉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她聽話的捧抱著莉莉奔下樓梯,來到地下室,永生玫瑰聽到了這場騷亂,紅長馬尾女子出現在了安赫特的身後,她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但內心是很痛苦的,這種誰也守護不了的無力感,再度爬上她的心頭。
「她…腹部被狙擊槍打到。」從聲音聽出來是狙擊步槍,「大概率是栓式的,嗯…」她也不知道這些資訊有沒有用,總之趕快講出去,「腹部出血,子彈沒有穿過去,這種槍的子彈通常很大顆,然後她…昏迷了。」她盡可能的用自己視聽到的知識跟這位醫生解釋。
她覺得自己講的超級糟糕,但她把莉莉放到手術台上。
「我可以幫甚麼忙?」安赫特很慌亂的站到奧爾加旁邊,食指對點著,這完全不是她的專業,她只擅長傷害人而已,她希望奧爾加有甚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都一定要找她。
「讓專業人士做事吧,小小狗?」永生玫瑰這次見面後,決定這樣稱呼這女子。
「誰、誰是小小狗啊!」安赫特不高興的大聲起來,「我只是喜歡被莉莉摸頭而已!」
「好啦小小狗,大聲喧嘩可不好哦,噓。」永生玫瑰左手食指貼著嘴唇。
「我的小小熊啊……交給妳了。」紅髮女子知道自己也是那個無能為力之人,她語氣略微沉痛的說道。
後頭耳邊的詢問協助,其實奧爾加沒有聽到。
是無法聽見。
從跟隨安赫特腳步走在後頭聽她報告傷勢狀況後,看著妹妹被抱下樓放到手術檯上,她眼中只有容得下莉莉腹部上還是無法止血的緊急狀況。
那嗡嗡聲放大,籠罩了自己。
如同父親喪禮那天,她聽到遺囑時的狀況相類似。
背棄後她需要背負的,一直在找上自己。
這本來該是自己應該去承擔的,莉莉因為她的選擇才變成這樣。
奧爾加•尤斯提契•梅德韋杰夫——
妳不可以再逃避—
眉尾上,子彈擦傷的陣痛提醒必須面對的事。
—這些,是妳造成的循環。
咬牙,攫取那一絲醫師理智的平靜及專業,將自己從所有應該的、不該亂想的思考。
全數強制扯回。
暫時甩開了持續的嗡鳴。
她沒有回答永生玫瑰的話,只是快步至手術檯後頭備用血庫拿取正確血袋,掛上,on 針,並查看檯上妹妹的生命徵兆。
脈搏與呼吸薄弱,傷口失血中。
先行輸血至少已先追上了與死神拉扯的時間,她轉身從旁側將所有醫療用具備妥。
「……請妳們先出去。」
轉頭開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吐出了這句。
語氣平淡到不可思議。
她得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裡沒有像大醫院急診那樣的醫療環境,但確實有被資助到完整的醫療資源。
與死亡賽跑她先前試過幾次,而這次絕對得成功。
奧爾加順手拉上旁邊的布簾與外面隔絕。
「我不會拋下妳的……」
她說過,她答應過。
「……莉莉,我在這裡,妳一定要撐住……」
輕聲對已陷入昏迷的妹妹說出曾經保證過的話,也在提醒自己。
——這次她不會再食言。
永生玫瑰拉著安赫特離開,安赫特情感再豐富,也不過是這個場合的累贅,古拉格的槍們,讓這些脆弱的人們遭遇了攻擊,她們已經失去了保護她們的機會。
她們失敗過,而那個失敗,大到無法彌補。
長髮女子理解的對醫生行了紳士禮,在這古拉格至暗的時刻,她們無能為力。
金髮女子的衣晌都被河水浸溼,紅色的西裝長袖襯衫沉積了水色。
「奧……」聲帶深處發出的,是對姐姐的呼喚,還是只是無意義的呻吟呢?
她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聚光燈下,空無一人,這不應該發生。
聚光燈下不可以沒有人站在那裏,沒有人的話,就代表現在甚麼東西都沒有了。
燈光無頻率的閃爍,空氣變的沉重而濕黏,有一道道細如蜘蛛絲網的東西,將她的意識給死死的網住。
她無法掙脫,她試圖前進,但那絲網撕扯著她的整張臉,半透明的絲線密布在聚光燈與她之間。
【HOT】莉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姐姐!
聚光燈閃爍的越來越急促,她感到緊張、慌亂與恐懼,在心靈的某一處,在潛意識中,她知道那燈光熄滅會發生甚麼事,她的求生慾望迫使她繼續呼喚著姐姐。
那是她最在意的人,她好不容易回到她身邊了,她好不容易出現在妹妹身邊了,是甚麼又要將姐姐從她身邊奪走。
—不要!
她嘶吼,她吶喊,她抱頭狂叫,蜘蛛的絲線越變越厚,她的頭腦越來越沉,重的像有人從上面拿巨石壓在她背上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妳啊莉莉,可憐喔。
萊利的聲音?不是用她的聲音,那是個男生的聲音?那是她想像出來的…萊利真正的聲音嗎?好高、好邪門,好滑稽的男人的聲音。
—怎麼啦?爬不起來啦。
她想爬起來,但是沒辦法,都是萊利害的,對嗎?他為甚麼要這樣嘲笑她?
在妹妹無力的身上安置好所有的儀器,剛才安赫特的說明提醒自己。
不是貫穿傷,子彈還留在體內。
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判斷彈道路徑,在只有奧爾加一人面對手術的狀況下,她祈求的是莉莉中彈後有足夠的運氣並無波及到其他器官。
依照目前只有超音波設備,她沒有把握。且現在分秒必爭,她更傾向於直接下刀。
麻醉,開刀找子彈,縫合。
「萊利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這是小事—結果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
一個人面對至親生死關頭的無助,她只能撐著不讓多餘的情緒影響判斷。
喃喃自語,像是說給當初她警告的另一個人格聽,無論對方有沒有聽見。
內心只能一直提醒自己要振作。
以靜脈注射麻醉,剪開那沾染鮮血已濕潤跟河水混合的衣物,做完所有簡易消毒後拿取旁邊的電手術刀,猶豫片刻。接著深吸口氣在槍傷創口的上方劃了下去。
切開查看內側的血色映入眼底,如同自己之前急救的所有槍傷傷者般相仿,但她很清楚這次是妹妹的身體,攸關生死。
她不容許任何錯誤。
看了眼生命顯示儀,確認正常,她掛上第二袋輸血袋,開始順著那看似子彈穿透的血孔循序向下,細細密密。奧爾加比之前所有緊急手術還要謹慎避開了器官及繞過重要神經,發現子彈幸運地擦過腸繫膜閃開小腸並往後落在左側接近後脊椎的部位。
——……找到了。
宛若天助的極好運氣。
執起鑷子小心翼翼地挾取起安赫特所說的“大顆的子彈”,將並不屬於妹妹體內的金屬物扔到旁邊的鐵盤中。
仔細檢查傷口內部,確定無其他子彈彈射傷痕,依照清創與縫合的程序一步一步來。
她,無法動彈。
萊利坐在莉莉的背上,一臉無所謂的看著那盞聚光燈。
男人的重量壓在她的背上,莉莉想要回頭看,勉強看到一個金色短髮男子,百般無聊的撐著臉頰,他看都沒看莉莉。
【HOT】莉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放…放開我!」在意識裡,金髮女子摳抓著黑暗無光的地板,但她連一丁點都沒有前進。
「爬啊,反正妳也只會爬,膽小鬼。」萊利語氣帶了那股不屑,「躲了這麼多年,都是我在幫妳做骯髒事,妳倒成了聖人了?這公平嗎?不,一點也不公平呀,莉莉。」他覺得非常的委屈,「我一醒來就在女人的身體裡,妳知道那感覺有多差嗎?好的點可能有兩個啦,哈。」他一點也沒有要起身的打算,還自顧自的說著黃色笑話。
「起來啦……!姐姐在……等我!」她既生氣又難過,為甚麼會變成這樣,為甚麼會有這個可怕的人格?為甚麼!她不懂,憑甚麼自己要受這種對待?
「因為是姐姐的錯啊。」明明是萊利開口,莉莉卻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麼啦?」萊利歪頭,「不小心說出實話啦?妳其實恨透她了吧?」
—都是,姐姐的錯。
運用身體能自行吸收的縫線,伸至內部,出血點做了結紮。
在其他傷口部份一針一針地仔細地縫合及修補。
奧爾加不容許自己分任何的心,妹妹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裡。
在和時間賽跑及死神拔河的過程,她沒辦法想任何的事。
過程中換了好幾次的血袋。
接著她掛上第八還是第九袋血漿後使用外傷用的縫合線,確定內部處理沒後續問題,同樣快速及準確沒有停下手中的任何動作。
在自己估算麻藥時間退去前,金髮醫師在縫傷處將縫線打好了結,用手術剪剪斷剩餘的縫線。
開始進行最後包紮步驟。
處理完畢後的傷口消毒、抹藥、貼上乾淨紗布,紮捆繃帶,打結。
從頭到尾單獨完成。
脫掉外科手套,她卸下了高掛的救命血袋並暫時移除妹妹身上目前不必要的醫療管線,僅只留下點滴。
就算如此,也不是該回憶苦痛,並將苦痛加諸於她的至親。
沒有人有錯,又或者我們都錯了。
我們不該出生,我們不該回去,我們不該記憶。
她對不起萊利,他替她做了很多的壞事,她躲藏在意識深處,對現實世界不聞不問,如果她早點醒來,如果她不再逃避,萊利或許也不會出現。
萊利就是她恨意的化身,對姐姐、家族的怨念,化成的一個新的產物。
他再作惡多端,也是使用她的身體去做的這些事情。
她無法逃避這些事,這些都是萊利的重量,萊利為她製造的過去。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但是…」她挺起了上半身,往前爬行著,「我…還是要回去。」
「萊利,我很抱歉!」她翻過身來,將男性身體的萊利給推離自己,她不曉得哪來的力氣,能夠把這個在現實做過無數惡事的人推走。
原來是萊利聽到她道歉,愣住了。
兩人的手互相交握推擠。
「道歉?妳認真嗎?這個時候跟我道歉?」他做這麼多可不是為了這女人,「我要的是妳的身體!這才是我存在的意義!」他的嘶吼響徹腦海,「妳這軟弱的廢物就消失掉就好了……?」
男子被莉莉壓倒在地上,他驚詫於她現在擁有的力量。
「我、我…想活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人與人之間不就是這樣嗎?相識、結緣、道別,留下來的,都是傳承的經典與畫作,跟我們的願景。」莉莉說出了她就讀藝術學院的理由,「我想留下來的東西,你不能給我…我受夠了,這一切硝煙跟無數苦痛的臉龐,那些都是我揮之不去的記憶,你留在我腦中的烙印、詛咒。」她回憶著他從事人口販賣的一切。
「所以,對不起!」她對著他的臉大吼,大聲的,對自己錯誤的另一個自我致上最深的歉意,「我,想要回去!回到那個地方,回到那個能留下"我"的地方!」
「呵。」男子平淡無奇的冷笑,「……終於,說出來了啊,莉莉。」萊利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回去之後,記得去一趟聖彼得堡的古拉格……"她"在等妳。」語畢,萊利闔上雙眼,當他躺下時,直接沉沒在了黑暗之中。
【HOT】莉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金髮女子奔跑了起來,她伸長雙手,投入白色光芒的懷抱。
現在經腦中專業判斷是屬於順利結束了─
......但還有接下來的觀察期。
奧爾加還是異常到無任何情緒及喘息。
她沒有鬆口氣的感覺。
她不知道手術過程到現在結束已過了多久,只感受到自己耳際的嗡鳴聲還是持續著。
持續將她使力拖回現實。
伸手,指尖輕觸檯面上那虛弱看似無血色微冷的秀氣側臉,順著那平放在冰冷手術檯的肩臂向下,緩緩握住妹妹的手。
反常冷靜到不能再冷靜的自己,在感受到手中無法反應回握的柔荑,以及帶給自己實際的觸覺─
神緒才稍微回攏。
藍眸眼底似乎抓回了一些什麼,她闔起了眼。黑暗中又感受到自己那眉角的傷,還是反覆抽痛著。
這是現實。
她剛才試圖,盡了全力去救妹妹。
——......這是現實。
現實中,她在九年前的轉身造成了這一切。
——這是她不想去面對的現實。
握著妹妹的手開始因思緒逐步湧進清醒神智而微微顫抖。奧爾加發現自己產生異狀後,將掌心輕抽離且小後退了幾步。
她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同時張開了眼。
在眼前的人兒依舊安靜地躺在那兒。
——奧爾加,這是妳造成的現實。
莉莉還在生死邊緣徘徊。
回到身側的雙手依舊在顫抖。
想去逃離那侵蝕自己的無助與悲傷,她卻無法像九年前父親喪禮那時一樣,快速轉身。
溫暖藍色倒入了悲傷,帶出了淚。
下意識咬牙握拳,紅了眼眶。
微濕的視線應和妹妹身上染血的樣貌,模糊成一片。
舉手粗魯抹擰差點要掉下的淚水,轉首拉開布簾。強迫自己保持剛才的冷靜面對可能在外頭等待的兩人。
「手術成功……接下來觀察期只要、撐過就沒事了……」垂著首拙劣想隱藏自己已然崩潰邊緣的表情,她不敢抬頭望向兩人。只聽得出來平緩的語氣的微些發抖及哽咽,「我去樓上……拿她需要換的衣服,再麻煩玫瑰姐幫忙移動到隔壁空床——」
在此同時,那持續的悲痛與負面情緒如同開啟了水龍頭,已無法克制正漸漸滿溢而出。
奧爾加又深吸了口氣。
在自己無法忍受下也不想在她們面前失態,不等兩人回應,她倉皇轉了腳步就往樓上方向快步走去。
安赫特心裡想的只有莉莉的安危,但永生玫瑰則不然。
她又綜觀了這一切發生的所有事件,玫瑰當年的離開,不過是映證了過去那段時間的莉莉不適合領導而已,當她的小小熊拉開布簾,腥紅豔麗髮色的玫瑰一語不發,她跟安赫特一起,做出了需要配合的那些動作,聽著這條小小狗,為了莉莉哭哭啼啼的,又醜又好笑。
這一家人全都在悲傷,她卻是最為冷靜的那個,只因為她看的太多了,她刺殺了無數個這樣的男孩或女孩,破壞了無數個本應和諧的家庭,若客觀上要問這對姊妹應不應該遭此劫難?
或許吧,上帝是公平的,虔誠的天主教徒為這個俄羅斯來的法外狂徒獻上了隆重的大禮。
奧爾加沒有她這麼冷血,但她擁有醫術,以及在關鍵時刻付出一切的行動力,這就很重要了,古拉格現在需要的,正是一次切除腫瘤的手術。
【HOT】莉莉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玫瑰!她剛剛說甚麼我沒聽清楚!」
小小狗失禮的發言打斷了她的思緒,玫瑰不喜歡失禮的成年人,不過是在這種時候,為了這對姊妹,她願意多一點寬容的空間給安赫特。
「手術成功喔,小小狗,不過,還需要再觀察呢……」永生玫瑰看著哭哭啼啼的狗狗,「妳甚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安赫特哭腫了雙眼,她眉頭緊皺,「莉莉她……很好。」趁這美人還在沉睡,她願意跟眼前的人分享一點點感受,「再說,也只有她會收留我這種人。」原來,她喜歡萊利,也喜歡莉莉。
玫瑰輕淺的笑了一聲,兩人將莉莉搬到空床後,她對方才走出去的女子,其反應感到心知肚明,又是一場痛哭,哭是沒關係的,會躲到沒人的地方哭泣,代表她還有堅強不服輸的一面。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走上樓的。
只知道自己在踏上樓梯的當下,無法正眼望向前方的視線一直盯緊自己步行的地板。
眼前朦朧稍微看得見路徑。
而淚水止不住的開始滴落。
她也忘了還要再上一層去拿莉莉的換洗衣物。像行屍走肉般驅動刻意不去思考的身體,緩步走到了最裡頭的診間。
掉淚的雙眼抬眸看向診桌上的電子鐘,才發現因手術的關係早已錯過了去接女兒的時間。
她得找人幫忙。
還在混沌的腦海中只閃過那藍髮身影。
沒有選擇傳訊息,理性還提醒自己拜託別人必須打電話——
尤其是幫忙接女兒這重要的事。
剩下唯一僅存的正常,奧爾加拿出手機,找到了聯絡人。
這次她毫不遲疑地按下了通話鍵。
然後,電話接通了。
「……艾莉……能不能麻煩妳……」
對那頭說話,她目前的能耐已沒有辦法把持冷靜,明顯聽得出來帶有哭音。
但她有將交代與請託事項全部講完。
「我現在……無法抽空去接狄安娜……妳能幫我這次嗎……?學校地址我再傳訊息給妳——拜託了,謝謝。」
這是她盡最大的努力將後頭的句子結尾。
沒辦法等對方回應,直接掛了電話,顫抖著雙手想將女兒學校地址打字送出給艾莉莎的聯絡文字欄中,中途還因努力控制情緒失手打錯字,退回重打好幾次。
好不容易確定正確按下確認傳送,奧爾加將手機塞回口袋。
再次仰頭。
抑制自己的哭泣,淚水順延臉頰頃流而下。
她又一次闔眼,深呼吸。
但沒有用。
——……是自己的錯。
這念頭帶動罪惡、愧疚、懊悔,這悲痛到現在的她根本難以承受——
這些傾巢而出的負面陡然吞噬殆盡,拉住她向下。
憤怒與悲傷交雜刺激,她已無法再抵擋掙扎。
千瘡百孔。
金髮醫師失守了最後的理智底線。
——都是自己的錯。
腦內已被這重覆歸咎想法佔據,無聲哭著,一個咬牙將面前看診桌上的所有器具及物品文件全部掃下地面。 踢倒了看診椅,最後雙手使力想連診桌都翻,卻因自己力氣不夠只將桌子移動了一點距離。
遷怒與恨意發洩在自己無法順利翻倒的桌上,一拳捶在旁邊的鐵櫃上。
那力道雖然惹得自己生疼,但她已無所謂。
一連串的宣洩讓診間發出巨大聲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
幾近崩潰悲鳴的嘶吼終究忍不住從喉頭溢出,伴隨淚水,還有無助的所有情緒,金髮女子哭著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診間自己剛才發洩所造成的一片狼藉中。
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錯——
全部都是自己的錯——!!!!!!
九年前她不應該轉身!!!!!!
——先是阿姨……再來是妹妹……
她只能埋在自己屈膝的雙腿間,握著無法平復情緒還在顫抖的雙手,抱著頭痛哭。
痛哭著、哽咽著責備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
她無法停止已傷害到親人們的這一切——
現在讓她後悔的這一切。
永生玫瑰知道待在這裡頭沒有用處,莉莉也不會突然轉醒,她只留了安赫特在病房內,所有古拉格的保險全部失效了,莉莉對安娜塔西亞造成的誤判首當其衝,飯店經理另有所圖,卡瓦拉羅跟她密謀,毀掉了核心三人組的緊密互助互輔。
酒店的忙碌使卓婭無法撥空去處理背叛前的安娜塔西亞,安德烈則是因為莉莉愛出風頭,必須分出注意力跟人力去保護她,古拉格人在皮亞斯從一開始就變的破綻百出。
而這個破綻,被卡瓦拉羅給藉機得逞了,三方都需要激進的一方去改變皮亞斯的平衡結構,但長期下來,這個根深蒂固的結構已經無法被打破,全區都是狗咬狗的狀態。
莉莉一開始的構想是沒錯的,逼出卡瓦拉羅的人來反擊,但她沒預料到己方會有叛徒,以雙方來說,這就已經失去了禮尚往來的第一良機。
而現在—
她來到了樓上,她預想到樓上的那個人任何最糟糕最慘烈的情況,痛哭、痛叫、搥打、哀號,全都是有可能的。
她優雅的撫過扶手,內心沒有任何雜念,她思考著古拉格的出路,思考著現在為古拉格能謀求的良機,幸好他們有安赫特,幸好他們有奧爾加,古拉格人至今還沒有徹底的輸掉,她有想過打電話回聖彼得堡總部求援,但…急躁的古拉格人只會把皮亞斯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那些跟著莉莉很久的老幹部,也只會再次謀求開戰的契機。
他們需要一個能穩住局勢的人。
聽到了慘叫聲,她本來還在盤算要給裏頭的人多少時間,但後來乾脆不算了,永生玫瑰雙手交叉在身後,直挺挺的,等裏頭的人出來。
凡事都要有個結果,凡是,都要試著去解決,就算奧爾加不肯,永生玫瑰也會自己去做。
遺憾的是,現在的核心人物,除了安德烈,誰也無法代表誰,可是安德烈現在還在外逃跑,打著游擊戰,或在愧疚中醉生夢死,而安雅已經盡力去做了她最大的貢獻,唯獨曼徹斯特那個混蛋,在組織關鍵的時刻選擇躲在角落繼續執行古拉格的生意,瘋子就是瘋子,不會突然變成正常人。
奧爾加能夠代表古拉格嗎?可以,因為現在三個傭兵隊長都在皮亞斯,這三支槍都是挺莉莉的,安德烈也會站在莉莉這一邊,至於永生玫瑰自己,反而才是最奇怪的存在,她反而無法代表任何人。
要幫助這家人,要淌這個混水,就是要說服安赫特、丹尼斯、安德烈這些剩下的人都要暫時聽她跟奧爾加的,問題是,他們會聽嗎?
那幫槍手只要換邊站,古拉格也就分崩離析了。
她從未如此需要一個振作起來的奧爾加。
永生玫瑰站在門口,等著那人將情緒釋放到一個段落。
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
她應該要怎麼辦才好........
她的閃躲演變成了現下的狀況。
她知道妹妹現在的重傷已無法繼續領導古拉格。
她也知道自己的選擇害得妹妹必須去領導這些─
明明是她必須去做到的事情。
她推給了莉莉。
如果沒有轉身。
如果不去逃避。
如果下定決心─
悲鳴中的痛哭後,歇斯底里宣洩完所有應該在體內充斥的掙扎與衝突。 宣洩所有自己的悔恨及 深刻的心痛讓奧爾加覺得她快要被罪惡感及愧疚感碎屍萬段。
萬段傾盪到屍骨無存。
又試圖在那痛苦間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迴盪在腦內的聲音提醒自己。
雖然痛,但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
奧爾加,妳造成的這些。
手捧持親人們的鮮血,覆著她們的苦與痛,這些年來演變至今的結果。
轉身所造成的因果,必須負起責任。
收緊了那喉間的悲悽痛楚,逐步收斂大量的負面情緒。
內心衝突及理智拉扯正在努力相互抗衡。
埋首的臉龐充斥脆弱,直到她聽見自己無法再哭出任何聲音。
餘留下的氣音,還在持續落下的淚。
雙手已漸漸地經由自己開始調整呼吸和情緒渲染而不再顫抖,只是還是得埋首於雙臂間,搖晃身子。
心很痛,拉扯的無形力道讓她幾乎無法負荷。
但她沒死,躺在病床上在跟死神拉扯的是阿姨和妹妹。
她沒死─
她必須接手九年前要去擔下的重責。
可以彌補一些,可以挽回一些什麼,現在她都─
這些比現在想逃避都來得重要。
只要現在能夠留在她身邊的重要的人都能平安。
她沒死,她必須往前。
眉角傷口的抽痛又再一次提醒了她。
逐步地那接納自己的,窩在原處的金髮身影緩慢止住了搖擺,帶淚已哭腫的溫和淺藍重新往前望去,接受那圍繞在四周的慘烈。 如同走到目前,自己的人生處境般凌亂不堪。
眼角餘光看見那熟悉的人影在門口安靜等候著。
就像她已似乎料想她會這樣。
「玫瑰姐.......」
這可能是第一次讓她見到自己最為失控的醜態,但這不重要,畢竟對方從小陪伴自己到大。
她能理解她。
她無所謂。
還是帶有哭音無法回復卻聽得出來是奧爾加想恢復正常的聲音,明顯抽了一口氣後,找回了適當的音量叫喚。
接著,是類似詢問。
「我.......我應該.......」
─不對。不是應該.......
哽住了聲,雖然無法止住淚。
她知道她在等自己。
不是應該─
抹了把臉,讓水珠遺留在自己手背及手心上。
溫熱的掌停留於額際,撐住哭得微疼的腦袋。
「有什麼.......我必須去做的,我還能做些什麼─」
咬牙,希望這句在開始平復之下能夠完完整整地表達。
她必須如此。
「─我願意……該怎麼做……我希望妳能幫忙。」
她自己開的口。
奧爾加用她那張嘴,親自說出來的話,永生玫瑰看著這位絕望的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在無數條的算計跟思考以後,她將手掌,放到了奧爾加的肩膀上。
「我的小小熊呀~」在面臨組織存亡之際,玫瑰對這位醫生講出了她迷人的第一句話。
「我需要妳,代表古拉格去談判呦。」她說的輕鬆寫意,好像前途一片明朗,一點困難也沒有的樣子,她還深深瞇起了雙眼,增添了她樂觀話語的可信度。
如果,換作是永生玫瑰以外的任何人,古拉格最好的選擇,是徹底退出,讓主要的大組織M11處理這團混亂的後續,但那恐怕也是奧列格現在想要的,首先,很遺憾也很可恥的,要先展現古拉格對M11這個主組織還有價值。
既然要展現價值,就要表現出古拉格這個小弟願意勇敢獻身的態度,奧列格是了解古拉格這群瘋子的,而他也不希望這個時候還要勞駕俄羅斯黑手黨皮亞斯地區負責人出來談判,小弟,就必須當好這個小弟。
「妳必須拿出自信呢,穿上西裝,並且—」永生玫瑰再度拍她一下肩膀,「妳要把妳是老大這件事當成既定事實來演出,這場戲才會顯得具有說服力呦。」她將豐厚的唇貼近奧爾加的耳朵旁,散發著這位優雅女性身上獨有的香氣,她自身的西服,甚至還能維持的極度整潔,整潔到不像經歷過暴力場面。
「妳是因為受不了妹妹在皮亞斯鬧,才不得已從隱姓埋名狀態復出的古拉格老大的姐姐,你必須要說服妳自己,妳一直以來都在當著古拉格酒店外的榮譽顧問才行,而且妳一開始並不在皮亞斯,妳是特地千里迢迢從聖彼得堡趕過來收拾妳妹妹的爛攤子的。」她將一切奧爾加需要入戲的要素給說的明明白白。
「這樣一來,妳外表毫無說服力的江湖要素,也會在談判場上被淡化掉,因為妳本來就是不想過問黑道業務的顧問嘛。」高級、榮譽顧問這種頭銜,本來就是留給那些半黑半白的黑社會親戚朋友,如今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成了奧爾加的掩護。
「接下來…就是那顆拳頭該派誰的問題了……」永生玫瑰後踏一步,雙手交叉在身後,「我想,妳心中已經有答案了。」紅髮女子一個壞笑,這再明顯不過的暗示,只差意會的臨門一腳了。
永生玫瑰耳邊的話語及提議,那份責任,家族的重量,如同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掌。
輕,又顯得沉甸甸。
已經沒有人能夠再為古拉格挺身而出了,自己必須─
她得代表接下,當初父親走時給予自己的遺囑內容,相似的重量。
現在的她......必須,也願意。
拿出自信這點,至少在自己職業方面上面對病患時不曾失誤。而玫瑰所表達的是她需要這份自信去演一場戲。
有她們在,其實自己毋須擔心。
如果願意站上去,他們是會站在自己身後的。
她依舊是古拉格家族的人,從來沒有懷疑過那從小到大建立起來的信任與關係。
將婆娑淚痕再次以袖口前端粗魯抹去,不知道深吸了幾次的氣,終於抓取了那遊蕩沉浸悲傷與自責的心神,緩住了淚,止住了哭。
在永生玫瑰講完後,她慢慢從頹廢崩潰之處爬起了身。
奧爾加抹了把臉。
還有點狼狽淚光且眼紅的碧藍眼底,從無光到鎮定,由鎮定到冷靜,由冷靜到堅毅─
她的提點,她完全聽進去了。
「......我知道了,謝謝。」
又在原地沉默了一陣子,嘶啞地輕聲開口。
「這些我做得到。」
道謝,是自己的習慣性,但這句道謝包含了所有。
謝謝,接下來她會依照她的方式去做。
謝謝,她願意給自己建議。
還有及時拉住了已然崩潰的自己。
盡可能歛起滿臉瓦解的情緒,深深朝永生玫瑰鞠了九十度的躬。
然後快步轉身離開了被她弄得滿是瘡痍,那凌亂不堪的診間。
本來因莉莉重傷狀況而暫時停擺的腦袋開始運轉,金髮醫師記起了自己剛才沒有完成的事情。
往上走去拿屬於妹妹的乾淨衣物後,直接向下回到了地下室。
再次面對以移至病床上那依舊虛弱昏迷未脫離危險的人兒身旁,幫她換下身上那套染血濕透且破碎的衣物。
接著安靜望著,伸手,又輕握住了依然無法反應回握的手。
半晌。
「......姊姊在這裡,我在這裡─」
自己還是沒辦法像往常一樣扯出笑容,但她沙啞沉著聲,輕輕地,在提醒意識未清的手足。
她相信妹妹聽得見,就像當初書店見面那樣。
她對她的保證。
「如果有聽到我的聲音,妳要記得回來......一定要回來。」
─接下來,都交給姊姊。
「姊姊保證回來後,這一切都會結束。」
不再有鬥爭,不再讓任何對於自己重要的人受傷。
這些可能的傷害最終也只會回歸到自己身上。
疲累卻溫和的憂鬱藍眸眼底顯露堅定,再看著那還在努力與死神拔河的妹妹一會兒,不捨地抽開了手。
側臉移了視線,看向那一直待在病床身旁的女子。
她不轉身了,她不能。
而永生玫瑰剛才給自己的建議─
拳頭該派誰,自己心中的答案─
「.......我想讓傷害莉莉的人付出代價。」
開口,一字一字,平靜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決心。
奧爾加眸中情緒加深,加深倒映著的黑髮身影,更顯得強大。
「請問,妳願意協助我嗎?」
「聽到的話,要聽話喔。」黑髮女子望向彷彿睡美人般,陷入深層無盡精神浩劫的金髮女子。
「付出代價嗎?」本來還因為莉莉受傷,有些沮喪的傭兵隊長,聽到這個詞,可是一點再也不難過了,她露出笑容,那惡狠狠的雙虎牙清晰可見。
「快告訴我呀,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可以咬死對方?」她自喉頭發出如虎狼般的低鳴,比起照顧他人或在這哭泣,她更渴望去攻擊他人,這是她到這裡好不容易激發的本性,而她,可不想浪費掉。
……自己不保證對方能夠像她字面上的意思,咬死對方。
她的本職是救人,無法放手與之反其道而行。
但如果沿用身為家族人之間的信任——
思考到玫瑰稍早和她提醒的自信心。
她能做到的自信心。
「莉莉需要休息,我會暫時代替她。」
一樣平緩的語氣說道,向他解釋目前的狀況。
「我希望這一切能夠平安落幕,目前只能向妳保證這些……但如果是為了妳願意去犧牲奉獻的重要的人,我想會是值得的。」
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玫瑰姊接下來所說的,所謂的談判的下個目標在哪,但——
「……我得代表古拉格去談判,妳得保護我。」
就像保護妹妹一樣,鞠躬盡瘁。 說出來的話保持醫師評斷病情的穩定,以及就事分析。 不管這結果如何,她們現在註定站在一樣的路。 同條路,同個船上。 要走一起走,要翻一起翻。
「就憑妳?」第一時間,安赫特率先以自己的直覺作應答,莉莉可不是隨便就能替代的。
但她被這女的接下來的反應…有點嚇到,她甚麼時候變的這麼有魄力了?這個變化令她感到難以理解,或許是因為手足受傷,喚起了她心中深藏的責任感吧?
「我會啦。」她很隨興的回應了這句,接著她好像找到了甚麼值得說嘴的事情,再度找回笑容,「到時候大家都會想殺妳吧,真有趣呢。」
雖然不曉得這傢伙哪來的底氣要代表古拉格出去談判,但就算為了再次跟敵方火拼,她也願意這麼做,因為他們傷害到了莉莉,這點她無法忍受,另一個比較壞的莉莉的話可能就還好,那感覺她也說不上來,就好像那個壞莉莉是不同的人。
這位傭兵隊長也下定了決心,她也要將事情在皮亞斯就終結掉,安德烈、莉莉的知遇之恩都還沒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