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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秋詩多了爺爺級客人後，調侃他的話語又多了幾分，更別論私底下的閒言閒語。畢竟從孤苦無依的老人手上蒙騙退休金，怎麼說都是不光彩的生意。秋詩倒不怎麼介意，可一旦爺爺被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好色之徒，他就會氣噗噗，由於他的反應實在過於劇烈，不禁也有人懷疑這段關係中暈船的是他。

那之後的生活沒有多大變化，多曉春這一位客人，並不像其他牛郎說的傍上大客戶，他就只是點檯後和秋詩聊聊天，酒菜都不點，是筆不怎麼賺錢的買賣，這點直接反映在秋詩的薪資上，占用時間多但毛利又低，總薪資反而下降。對於牛郎來說，這時要做的就是勸誘消費，但秋詩本來就不擅長這種事，更別提只要看到爺爺，他滿腦子只想貼貼和撒嬌。偶爾他會想，爺爺說不定比他還適合當牛郎。

要說有什麼大事發生，大概是他多了項打工，某天去糖之屋買爺爺的聖誕禮物，卻被老闆邀請擔任到聖誕節為止的短期幫手。從實際面考量，錢少事多，他並不想接這項工作，但他還是應許下來，大概是店內許多可愛大象在慫恿，他可以在工作時，揮起毛撢子幫大象洗澡澡。

為了安排時間打工，他停止了After服務，收入的大減是可預料的。但這些，在看到老闆說會來幫忙的苦命人是爺爺時，他瞬間明白，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是他。白天調戲，晚上吃掉，損失的錢是飽餐一頓的代價。

然而，歌舞伎町終究是擠滿利益薰心之人的魔窟，這裡不適合小松曉春這樣的老實人，秋詩清楚也是明白，他囑咐櫃台許多次，一旦爺爺來了就叫上他，生怕這裡將他愛的人生吞活剝。但是，秋詩只是張牙虎爪的小刺蝟，他豎起的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何況是他人。

他呆滯凝視桌上的酒水，爺爺注意到他，朝他迷迷糊糊一笑，微紅的臉能夠看出酒氣。看來在他結束上一桌客人前，已有牛郎向爺爺推銷一波，兩位兇手坐在爺爺兩側，說爺爺夠大氣、男人就該這麼豪爽。
曉春笑得傻里傻氣，微醺的臉直說：「沒有啦、沒有。」

秋詩凝重地拿起帳單，如他所想，是昂貴的品項。

這種事已經發生好幾次，他討厭那些向爺爺推銷高額品項的牛郎，但這本來就是牛郎的工作，不是嗎？像曉春這種單純的肥羊，秋詩不宰，也會有其他人狠撈一筆，讓他來牛郎店無疑羊入虎口，而造成這一根本原因的，不就是他嗎？

「不好意思，來晚了。」秋詩走上前，牛郎們見狀讓開路，他抓緊空檔坐上沙發，雀躍地抱緊曉春的手臂，撒嬌語氣向兩位牛郎說：「謝謝葛格們幫我招待客人，現在換瑪尼了，瑪尼會努力的。」邊說不忘多蹭蹭曉春的手臂，牛郎們乾笑道：「啊，哈哈……瑪尼要加油喔。」

當他們離去後，秋詩立即抽出手，方才的溫馴小貓樣，旋即成了張冷凝臉蛋，往沙發後躺並翹起二郎腿，撅嘴完全不看曉春，擺明在鬧脾氣。他維持這姿勢好一陣子，發現身旁的男人壓根沒打算哄他，總算受不了而微瞥目光。此時的曉春正在剝花生，剝好的花生豆顆顆盛在盤中，除此之外，還有杯酒已經倒好，放在秋詩正前方。

「爺爺，你在做什麼……？」

「啊乖孫呀，要吃花生嗎？」

「……」秋詩望向花生，抿起唇瓣，他知道牛郎店就連花生都不便宜。「爺爺，為什麼要花這些錢？」

「花錢？啊，你是說花生嗎？因為好吃呀。」曉春將放滿花生豆的盤子遞給秋詩，這才看到秋詩臉上的不開心，頓時笑容僵了片刻，「怎、怎麼了嗎？不喜歡花生嗎？還是爺爺點其他的？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花生太便宜了，爺爺點貴的、貴的——」曉春邊說邊慌亂地翻找菜單，「抱歉喔，都是爺爺不好，一直以來只顧和你聊天。剛剛你的同事有好好教我喔，來這邊就該點些吃喝的，這樣才能幫你們做到生意。抱歉喔秋詩，爺爺剛來什麼都不懂，現在懂了，會多幫忙的。」

秋詩站起身，抽走曉春好不容易找到的點菜本，曉春小心翼翼地抬起臉，點菜本已被丟得老遠，隨即唇瓣被奪走。尚未等他反應過來，已被壓在沙發上，眼前的孩子扯開領帶，笑容冷咧，曉春不自覺地顫抖，奪門而出的想法幾乎是下意識。

圍巾被強硬拉落，接觸空氣的脖項，體會到冰冷的窒息感。秋詩舉起酒杯傾倒，慢緩流下的紅酒，在他的毛衣暈開，是一圈圈待放花蕾。他的身子搖晃而不平穩，毫無抵抗能力。情感上，曉春想逃，可是他清楚，不可以再次丟下迷茫的孩子，記取後悔教訓，他緊抓沙發，以理智克制逃跑的衝動。

暗紅壁紙上的金色花紋，似在扭動，如同蛇蠍般，將兩人圈起囚禁。在角落的點菜本，邊角已被撞爛毀損。燈光曖昧不明，情慾正燥熱煽動。

曉春的毛衣被掀開，秋詩的小手在上頭胡摸一通，同時努力伸長脖子，以唇吸吮，在曉春的頸項，留下明顯痕跡。可以的話，秋詩不想這麼做。竄動的血液，滿滿的不甘心，當看到爺爺被那些男人簇擁，他意識到這裡終究是尋歡場所，不論他再怎麼去愛，爺爺也只是客人。現在他做的，只是牛郎為了留下客人的額外服務。

啊啊，他與那些騙爺爺開酒的無恥牛郎，不是一樣的存在嗎？

他正視男人碧綠的瞳眸，如一片清心無染的湖面，曉春乍時睜愣，隨而揚起柔和的微笑，秋詩傾身，以唇瓣將那份笑容給掠奪。究竟要奪走多少才夠，秋詩不知道，作為牛郎的他，一直是貪婪不知足，或許直到男人再也忍受不了他，決定拋棄他，徒留他哭泣的那時吧？

眼角的淚珠，微不可察。緊擰男人衣角的手，犖犖大者。曉春沒有抵拒，握住他的手，任由他去予取予求。

—— To be continued ——

創作統整@SpringAndAutumn - 【 】集中 在春天相遇，在秋天相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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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進度：爺爺還在醫院。默默地，他已經躺一年了…… 下篇只剩下一點點，先將上篇放出來，讓我斷釜沉舟

—— F5 開放回應 ——

終於等到下篇了 我是你永遠的讀者
覺得秋詩中把牛郎界的勾心鬥角描繪得好細緻，尤其是那種現實的無奈，歌舞伎町畢竟是龍蛇雜處的地方，之前也有同事說謊讓爺爺找不到人的情況，也很感慨小秋詩身邊竟是充滿這麼多的惡意⋯⋯不只是是牛郎店、還有過去的經歷和父母，什麼時候才能讓他苦盡甘來
以為爺爺是救贖，但爺孫對戲的時候卻往往讓人窒息的氛圍，看到爺爺極力想討好小秋詩真的一陣鼻酸，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小秋詩的心情和立場，最後只能持續的互相傷害⋯⋯明明兩個人把話說開就好了啊！！！爺爺快點把小秋詩帶走 痴痴地等著爺爺出院

Pronlyuse2020: 抱歉晚回復了 謝謝有梧中的支持，有你的支持，我會努力將DTD寫完的，希望能夠將他們的故事說完

牛郎的勾心鬥角是當初就想好的橋段，這也是為何我選擇競爭最激烈的店面，雖然另一方面也是禁愛令很香

其實我最開始是打算讓秋詩聽到牛郎間的談話，提到要從爺爺那裡薛多少錢，後來考量讓秋詩看到爺爺被薛的震懾更強烈，因此才改成現在這樣，能夠讓有梧中覺得勾勒得很棒，真是太好了

爺爺無法像超級英雄那樣，一出來就拯救所有人，他只能用他的方法，守護他愛的人，又笨拙又不到要點，我很喜歡爺爺討好小秋詩的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