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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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滾開。」

推開了守在門前的警察,青年逕自進了收押肇事者的收押處。

「開車沒帶眼睛,還是沒帶腦子?」

伴隨著話語,拳頭直接砸向那個把頭髮染成紅色的廢物臉上,這個低等人類傷害了路修斯現在還敢用髒血弄髒他的手。路西安揪著那人的衣領,用著那人身上昂貴的衣服擦乾淨自己的手才又繼續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是等到確認路修斯脫離了危險,手術也很成功後才過來的,得趕快解決事情回去陪在路修斯身邊。
「我……」

「說話大聲點,我聽不見沒關係,你說話這麼小聲外面的警察也會聽不見的。」一拳。

「……救……」

「聽不見,起來。」又一拳

「對……不……」

「不會開車就不要開車,我這是在幫你。」

「......?」

「如果你的腳斷了就不能開車了,對吧?」踩踏聲。

「廢物,拿你一條腿來抵還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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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皮不斷的顫動,似乎是因為疼痛睡的不安穩。

路西安抬起了手想碰觸病床上的人,卻又很快的移開手,按下呼喚護理師的按鈕。

「你們不是已經注射止痛藥了嗎?怎麼我哥看起來還是很痛!不能再提高止痛藥的劑量嗎!」

他的狀態不好,非常不好,雖然勉強能克制自己做出粗暴的舉動,卻沒辦法克制住自己粗暴的發言。
被連續好幾次用力按壓的按鈕塑膠殼邊緣出現了裂痕,按下按鈕的人又看上去非常可怕的雙眼佈滿血絲,被呼喊來的護理師依然維持著鎮定,點開手裡的病歷表,確認了病患的狀況。

「先生,我們確實替他注射了止痛藥,只是劑量不能加到您要求的那麼多,手術完後已經替患者注射了含有大量嗎啡的止痛藥,再繼續增加劑量就算是哨兵的身體也會撐不住的。」

「可是我哥都痛的睡不好了!」

路西安沒有分寸的說話音量吵醒了他,路修斯緩慢的張開了眼,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在痛,頭也是一陣一陣的鈍痛,加上路西安過大的音量更像是有把鋸子在他的腦袋來來回回的鋸著,那導致他花費了點時間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
「路西安.....」他輕聲喚著,打斷路西安繼續提出不合理要求的舉動。

「......我外套口袋裡的罐子,自己拿兩片吃下去。」

見到路修斯醒來,路西安剛想開口問路修斯感覺如何,就被剛醒來的路修斯扔了句去拿藥吃,努力壓制的情緒又開始躁動起來。

「那套衣服都是血,我早就讓他們丟掉了。」

「哥,你......」

「那你閉嘴,吵的我頭痛。」

路修斯的聲音還是那樣的輕,頭部的脹痛是跟路西安沒什麼關係,只是路西安的音量再不降低,他也有點控制不太住自己,他怕自己會不顧現在的身體狀況,直接爬起來當著護理師的面揍自己的弟弟。
「你去過哪裡別當我不知道。」

「……我哥醒來了,幫他做個檢查。」

在這之前路修斯還醒來過一次,那時候路西安並不在病房裡陪他,他出了車禍,躺進醫院又進了手術房,以他對自己弟弟的個性了解,如果路西安什麼也沒做那是不可能的,而這個沒接上他的話的反應看起來絕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沒有誤會自己的弟弟什麼。

儘管如此,路修斯還是答應接受了護理師提出的簡單的檢查的要求,無論是用燈光照射觀察他的瞳孔或是詢問他目前感覺如何都一一回答了。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之後的事情我弟弟應該可以處理。」路修斯嘴角勾出了微笑的幅度向護理師道謝,也讓護理師可以先行離開。

在護理師離開後,病房裡只剩下醫療儀器運轉以及空調運作的聲音。
開口說話對路修斯來說還是有點費力,路西安不打算主動說的話,他也沒那麼急迫的想知道弟弟闖什麼禍等著他收拾,何況不管是什麼都得等到他身體狀況恢復之後才能處理,何必現在多一件煩心事。

得先養好身體才行......

「哥......」

路西安打破了沉默在路修斯閉上眼的頻率增加似乎是要再睡過去之前喊了聲哥,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到了路修斯被繃帶包裹的右手手掌裡,觀察著路修斯的反應,「你睡覺的時候看起來很痛,現在這樣你會痛嗎?」

「......我沒事,也感覺好很多了,別那個表情,我說過了我不會有事情的。」路修斯嘆著氣,穩住自己說話的語調,說了比剛剛任何一句話都還長的句子,反覆強調自己沒事,沒有提到剛剛自己正在想的事情。
只是他嘴上說著沒事卻又同時因為路西安的碰觸反射性皺眉縮了下手,他現在身上沒有哪塊地方是在不會痛的範圍裡的,儘管止痛藥注射了,身體還是感覺的到痛楚。他自己的身體他比誰都清楚,現在最好的選擇應該是讓身體繼續休息而不是繼續撐著和路西安說話。

見到路修斯皺起了眉,路西安也同樣的擰起了眉頭。

「我不是玻璃做的,不會因為你碰我一下就碎掉。」路修斯微微彎曲手指勾住了看到他皺眉就立刻要抽離的手。

但他沒有做對自己身體最好的選擇,而是選擇了跟繼續跟路西安說話。

「我真的沒事。」

「......腿,踩斷了。」

路修斯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路西安頓了下,吞吞吐吐的開始說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他跟路修斯約好下班後要一起去附近的餐廳吃飯,本來是想讓路修斯先進餐廳裡等,他去停車的。誰知道冒出了個喝了酒的低賤東西。
路西安把話停在了這裡,路修斯看起來應該是對他的用詞沒意見,只是他暫時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他站起身倒了杯水,拿了根吸管放進杯子裡,壓著吸管讓吸管轉向了路修斯,「哥,喝點水,你醒來到現在沒喝過水。」

路修斯沒拒絕,就著吸管一點一點的喝著水,喝完後他微瞇起了眼,回想著事發當下的狀況。

「.....我記得那天跟你要一起去吃飯。」

他記得......闔上眼睛前看到的最後畫面......是路西安摟著他幾乎要暴走的狀況,似乎是因為這個,他才會在醒來看到路西安時讓他去吃藥。

也真不知道那個狀況下他是怎麼樣有力氣的。

或許是多虧哨兵驚人的身體素質吧。就算手像是灌了鉛似的,他還是努力的抬起手,撫上了盧錫安的臉頰,在昏迷過去之前開合著嘴說了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去安撫了自己的弟弟,儘管當下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傷勢狀況。
「人是你抓到的?」

「我去調了附近的監視畫面,看到了車款跟車牌,然後......把他扔給警察的。」

路修斯盯著路西安,那雙跟他相似的眼正閃躲著他的視線,中間那段省略的停頓怎麼聽都很有問題,於是他問道:「你剛剛說的腿踩斷是你去踩斷了那個人的腿嗎?」

路西安默不作聲地繼續閃躲路修斯的目光,手卻放回了路修斯的手裡讓路修斯握著他的手。

象徵著路修斯的雪豹不知何時出現,身上的雪白有好幾處都被血浸染成了暗紅色,雪豹輕噴著氣將前爪不輕不重的搭在了路西安的膝蓋上。

「......我就要了那廢物一條腿而已,只讓他進了醫院,沒讓他跟你一樣也進手術房,這樣已經夠收斂了!」

他也就只讓那個廢物也體驗一次躺在病床上罷了。
雖說雪豹是搭了前爪在他的膝蓋上,但是一點重量都感覺不到......就連雪豹的腿也出現了明顯的傷口!

他好像真的太便宜那個垃圾了,要一條腿算什麼,應該廢了那個垃圾的雙手跟雙腳的。

「你的手,路西安。」路修斯這麼說著並沒有鬆開手,不知道是止痛藥的注射劑量真的被增加了,或是身體恢復了一些,手這樣子的被路西安用力握住的此刻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

本來是他握著路西安的手的,現在反而是他的手被路西安握的死緊。

不同於本體的反應,雪豹低吼了聲,搭在愚蠢人類膝蓋上的前爪亮出了爪子。

「哥......抱歉,我......狀態真的很差。」

因為雪豹的突然出現路西安看著雪豹出了神,可就在聽見雪豹發出的吼聲與路修斯的提醒時他回了神,意識到自己居然用足了力氣捏住了路修斯的手,他連忙鬆開手,臉上顯的有些沮喪的坦承著。
「.....我睡了多久?」路修斯一邊轉移路西安的注意力一邊稍微的挪動身體,確實沒有感覺到像是方才剛醒來時那樣子的痛楚,身體的疼痛感真的降低了。

止痛藥的劑量果然還是被加量了嗎。

他拉回了路西安的手說道:「不是才說過我不是玻璃做的嗎。」

「一個禮拜,哥你睡了整整一個禮拜。」

「所以那個人也在醫院嗎?你踩斷腿的那個。」

「誰知道呢,反正我有讓他們記得叫救護車。」

「嗯。」

路修斯點了點頭沒繼續問下去,他沒有要替讓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罪魁禍首打抱不平,也暫時不打算對路西安的行為說點什麼教訓的話。

見路修斯沒有繼續追問後續,路西安鬆了口氣的揚起了嘴角,交握著的手被他調整成了十指緊扣,煩躁感與不安感逐漸的退去。
雪豹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趴卧在了病房的角落。

希望本體在當完滾燙熱水裡的青蛙後還能夠想起來要讓他回去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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