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第7集以後又一神回,再次聲明做這一部動畫的京阿尼製作組一定全都是天才。
跟之前一樣當然有原作雷,不適者請勿入。
一開場竟然是十一歲的湊剛剛出院,卻還沒從失去母親的震驚和打擊中回復過來的時候。
攀著母親留下的餘香,這時的他在空虛之中想起的卻是西園寺老師的話語。
母親已經不在了,
但自己對她的思慕,還有老師和愁,都還在那裡。
好痛,好痛啊。
但是在湊終於流完了眼淚,接受已經永遠失去母親的現實之後,他卻牽起了和母親之間最後的連繫。
風舞,桐先再戰,這一次在八強戰兩隊就碰上,不清楚實際上日本高中全國大賽的賽制如何,但是原作因為同一地區的隊伍不會被放在同一組,雙方是在決賽時才對陣,只是對彼此而言沒有改變的地方在於這既是縣大賽的宿敵,也是已然結緣的弓友,在出陣之前雙方的氣氛並不緊張,只是明確的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決心。
當然請讓我們跳過那個偶像宅的愛情宣言,就算是七緒也只認同他全力以赴的決心而已。
第一次對戰時,王者桐先本來全員便具備極高實力,只是落位的愁在縣大賽時還沒有在真正意義上完全融入隊伍之中,而風舞雖有潛力,但就如中崎所言,『乘勢而起,勢盡而落』,包含湊在內成員的總體表現並不安定,在縣大會決賽風舞脫穎而出,是因為己方的超常和桐先的失常,確實是有運氣的成份在內。而繼縣大賽決賽之後兩校第二次在正式比賽上對戰,兩邊的心境都已然不同,特別是落位的湊和愁。上一次像這樣坐在對方身旁時,湊只是全心專注在眼前將要開始的決賽,並未注意到愁心中想將他拉回自己身邊的那份執著和落寞,而這一次,愁已經接受了自己和湊分屬不同隊伍的事實,而湊則在像他一樣,真正成為了能穩住隊伍的落之後,才向愁問起了一個問題。
在縣大賽的時候,湊還沒有擺脫早氣的陰影,他當時能做的只是像剛從車禍回歸時一樣一心專注在讓自己復舊,重拾空白的時間,而在現在,他才終於能向愁問出為什麼,應該是遙遙領先的你為什麼沒有離開令人失望的我呢?
『西園寺老師嗎?』
『每週二的下午五點授課。』
『謝謝您,父親。』
『先別急著說謝,老師指導小學生似乎是例外中的例外,你一定要努力學習。』
『是。』
『我也想要打弓!』
『不是「打」,要說「拉」,弓是用拉的,要不然應該說是射箭。』
『這樣嗎⋯⋯那我想要拉弓!』
『最近你和湊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我也不知道。因為沒有問過他的住址,所以也沒辦法去他的家。』
『你們沒有一起玩過嗎?』
『玩?』
『比如說一起逛逛街,或者兩人到哪裡去看看。』
『⋯⋯我沒有想過這些事。』
『真是不可思議,我以為你們一定是好朋友呢。』
『我認為我們是好朋友。』
『你們只在練習時在一起吧?』
『是。』
看著湊的背影,愁回想起兩人的相遇。弓道界的名師願意指導自己,這是難得的機會,嚴格的父親如此說,督促自己努力向學,但愁也知道根本不曾見過老師的自己之所以會得到這樣的特別待遇是因為父親的爭取,只是就像他在自己的家中感受到的疏離一樣,他雖恭敬的感謝父親,也盡心學習,卻無法表現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但是湊的出現,讓他真正和外界結下了深入他心的關聯。即使不像一般的朋友那樣互動,不知道對方除了在道場之外的任何樣子,他卻堅定的相信湊和他之間的情誼。
『執著和思慕,是十分相似的。』,對愁而言,那是同一回事,他心中湊的殘像始終清晰。
凝視著沒有被打開的門,愁滿心疑惑,湊在哪裡呢?對這麼問著的老師,他無法回答,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的朋友,自己卻沒有其他抓住他形跡的方法。
上了國中後,兩人重逢,他才知道湊的消失是因為出了車禍,這時在湊身邊的則是曾經被他帶著來見老師的靜彌,然而國中三年來愁和靜彌之間卻不曾建立起像他們任何一方與湊之間的感情。因為早氣,湊又再度從愁眼前離開,再之後,他和靜彌一起出現在敵校的陣容中。愁儘可以無視二階堂的挑釁和靜彌夾槍帶棒的笑臉,湊卻是不一樣的。
想要他留下卻沒有說出來,想要藉著自己的射斬斷他和新隊友間的聯繫,自己卻被他的射奪去了視線。湊與自己間依然遙遠,即使因為早氣而生的隔閡已經解除,但當湊注視著靶心的時候,愁的心卻偏離了。那不是是否被湊拋下的問題,而是因為自己執著於要湊來到自己眼前,卻錯失了現在應該要正視的東西。之後愁暗下決心,從地方大賽勝出,他與湊才能再度在全國大賽賽場上碰面。他也因為遼平的關係開始主動接近桐先的隊友們,接受已經沒有湊在身邊的現在。
在湊的早氣尚未治癒時,對靜彌提出和愁重逢時該要如何的問題,湊曾經說過,愁應該已經忘了我了,這樣的回答。
那當然不是事實。對愁來說,湊既是他因為弓而第一次得到的朋友,更是永遠的敵人及兄弟。
一度消失,一度離別,卻總是回到眼前,從不曾真正失去的緣分。
就像湊在失去母親時依然緊握著那份記憶,對愁而言,那則是與老師和湊同在的時光。
比賽開始了。戰況比先前更加撲朔迷離,開始時萬次和佐瀨意外的脫靶,進展到第三輪結束時仍不相上下,第四輪雙方皆中,進入同中競射,宛如重現縣大賽決賽的光景,第一輪結束依舊勢均力敵。
全場的觀眾,台上看著的辻峰成員全都摒息以對,能夠沈靜注視雙方的僅有西園寺和雅貴,過去和八坂範士並肩領導弓道界的西園寺與曾受她指導的雅貴,如今坐在一起看著她們培育過的弟子相互對決。而場上的湊與愁邊感受著己方和敵方的弦音交織出的波紋,邊融入自己的弦音之中。
剛剛接受西園寺指導時的自己、中學的自己、早氣時的自己,縣大賽時的自己,一路至今,不變的只有在28公尺的眼前,那是自己追求的一切。
『弓與箭,標的與自己,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離弦之音響起,感覺和周遭都煥然一新,步向高處。』
『可惡⋯⋯』
『不甘心嗎?會這樣就代表你還想要拉弓吧?』
無法接受茂幸費盡心力追求卻不曾給予回報而想要放棄弓道的二階堂也愕然於不破拋來的問題,明明只是無聊的中靶遊戲,事實上也確實有部分如他所想,如果只是為了射不射中而忽喜忽憂,那麼肯定就無法持久了。
『能炫耀高命中率也不過就是幾年時間,再長也不過十年。』
『在達到百發百中的時候,還以為會有什麼光明的未來在等待我呢。結果什麼都沒有,只有時間靜靜流逝。』
『我希望他們能不留遺憾的射箭。』
希望每一射都不留任何的遺憾,每一箭卻都能接著有下一箭。
一射絕命,但現在卻能永遠持續。
這也是在原作中,西園寺向悔恨於縣大賽決賽脫靶的愁所提示的話語。
『如果縣大賽的最後一射你沒有脫靶,達到皆中的話,你會看見什麼呢?』
『⋯⋯我不知道,對不起,現在我無法回答。』
『我們通常將「一射絕命」這句話理解為「將現在的這隻箭作為生命中的最後一射」,每一射都是與悟道相似,但卻也有另外的解釋,是「如絕命之人一般射箭」。』
——一射絕命,在會時死去,在離時重生。
不是依賴思考也沒有得失,忘記中靶或脫靶,愁將一切放在眼前的一射,而湊則不再在乎是否命中,只是衷心沉浸其中。
『至今為止的連繫和你的心願,全部都在那裡。』
無論是中靶,還是脫靶,都絕不意味著其他的一切有無意義。
『誰都會有脫靶的時候,能中的時候就會中,不中的時候就是不中。弓就是這樣的,不是嗎?』
『請繼續和我一起拉弓吧!』
無論是否勝利,對手、朋友與記憶都不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