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行籙】花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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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 初八·夜路劫

「太衰了。」

三更過響,宵時北風起勢,趕東風清云,降愁云,噬大月隱於天。
頓然天地一色,晦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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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餘乍然冷光照眼,照明了那褐髮長絲間一方淡眸,眉不如常時舒閒,起了微蹙,正不暇於那每每劍挾冽風近身而過,於風獵獵,氣勁震耳。
稍是一個不慎是他人頭落地。
如此刻,那一劍冷熠入他眸中,炫了一瞬白,皂衫本能一起,旋身走避,履一偏,那挾劍已然臨身,只感頸襟間一柄鋒涼貼帛遊走一過,劍氣揚走,掠頸而過,而登時他那髮鬢褐調便如此給截了一道,千縷絲髫落地。
落地無聲,望見不明。
方才橋水一方宵食,分明且見月明照兮,皎潔天映,而此刻天不作美,晚娘變臉,三更夜沉萬道無燈,還道話本裡頭一方折子戲──
狹巷攔路,還可是攔殺。
花滇是真不知自個兒惹上哪位大佛爺了。
他不過是,夜宵飽餐後欲回客棧罷了。

淡眸觀觀,見長劍反鋒欲復來之,俗云兵法三十六,走為上策,實是上上策,他這左瞅右顧間晚娘可憐他了,東風搶勢,風雲湧動,百云破空一瞬,瀉下一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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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尚未照清他倆彼彼間。
端見花滇皂履一抬,捉準道旁擺置雜物什堆,踢腿一記匡啷大響頓起,本擱地旁的棧板兒同木匣箱堆,全給零零落落,橫倒歪豎地朝他倆間落下,碎木揚塵登時散濛了他倆身影。
追跑之戲頃間一頓,花滇皂袂下長指一出,便是朝前兩把黑影擲前,大抵是未預料前頭逃跑獵物反手一擊,夜行黑衣勘勘一頓,擲來兩物直準他褲袍瞬時釘入巷石地。
趁時他是欲走。
「耍把戲。」
而霎聞沉言三字。
花滇自方才遭此劫便未聽聞跟前這不速之客賞金口,現下一聞,甚是背脊沁汗,沉默自是金,那金若開,非是鴻福金雨,便是羅剎睜眼,反正皆是一字詭,異象可言。
乍然愕此,他仍扯了道唇朗清應出:

「我就耍把戲怎得著,不如大俠也把劍扔了,同我一塊兒耍把戲怎麼著?如此公平公平。」
他確實是耍把戲,掀了物堆擾路不說。
擲出的且還是兩柄自宵食小攤順來的──木箸兒。
不過把戲他還得使。

口上言著公平,然,皂衫可此刻一動,本該一退走避,他擇了個兒出奇,頓然向前五指一撒,黃土散空刺人眼一霎,腿登時一揮,踢起了央上橫落木棧板兒爾後朝跟前夜行黑衣一送。
縱然未料及獵物會有此舉,那長劍勢起,直劈橫木一落,煙塵濛濛。
這談判,壓根兒不是一個秤子上。
「欸你這使劍不公平啊。」
花滇觀見此況當是則退,嘴倒不免向前頭一喊。
猶若瞎子睜眼說白話,然朗清一嗓倒是開這匣子便沒想再闔了:
「不說大俠總得正氣公心自在人心麼,你這挾風帶殺地,唉忒不厚道不厚道。」
語來如常唉聲大至,悠轉閒至,他人要聞了怕是覺著這發話人可要高手一決天下,若非實見怕是真如此以為。
實是那皂衫褐髮揚揚迭忙是躲,躲過則避,避來且走,那是個快,勘就一字逃,而那釘魂木箸兒早斷兩頭,追隨夜行黑衣冤魂索命來,已是逐步一躍,身方起,劍已是拋手先至,欲斬。
劍於空斬懸回幾圈,映月霞正光,已至花滇身後三步。

「便這般為難一個窮大夫。」

此話一出,夜行黑衣頓出猶疑。
而端見花滇腳一崴,猛地向地一跌,嗑得聲可響了,親親於地瞬霎間,白劍自髮頂前一掠,直嵌石地三分入,劍身餘勁晃盪,動鳴於夜靜無聲間。
「大夫──?」
金口可是又開了。
花滇登時捉了準頭,倒是不跑了,說實他倒也累著吁,此刻攤坐在地兒半支起身,那是一塵跌滿身,白面土了臉不說,那褐絲鬢粘伏在臉,也不知是汗,是給沾上地間水坑泥濘,惟那前清白額且淨且明。
總歸長衫轉個向是大攤一坐地,大有砧上魚俎上肉之坦然。
一影黑衣夜行立前,白刃在後,他要不便這般給人脅在中了,鬼自方才便無聲問劍索命,前時晚娘不賞臉還道摸了他夜裡眼不清,心是白了眼昔時官作低微,通宵問折子給燈燭晃花了眼。
總說一言不合便打架,此會子是連言不說便打架。
淡眸觀觀他可常笑有在,來者一瞅便是武板子,他這弱板子文書生也就跑跑可行,花滇思了思半晌,嗟歎奈何,滿盈是笑地適然向人。
「不然呢,瞅瞅我這身清貧破爛,作大俠自是不可能,還道刺客?還道是如大俠這般希里糊塗的正道人士。」
「你說我怎得知這位大俠你是個兒正道?」
「貴人啊貴人,貴人大俠。」
「瞅瞅你個兒心大的,抬抬腿兒,抬抬啊,踩著桐油一路落了印子呢,哪門路刺客這般兒馬虎大葉地啊。」
音甫落,跟前夜行黑衣真如他所言提抬了腿,往履下一查。
履下沾塵分外之多,半凝油漬月下昭然,道盡人所言之實,而花滇早是扇來拂涼,腿盤地坐得一般閒,涼眸淡淡朝觀前景,眸抬悠悠賞月心,白扇何時一起,僅月知。
這追鼠貓鬥,鼠貓無聲議和。

扇來搧,轉眼瞥瞥相顧,見人殺意盡褪,還且佇著,還道人不知進退了,夜行黑衣一身腰板骨子可立如松,鐵得直,正總是不曲,心正耿直大愣子,大抵是表了多數正道。
花滇總歸如此忖來,還盤思掂量起。
不過天不從他,此刻鐵蹄雜沓喧囂漸近,百巷間燃光明明滅滅,有人,有聲,鏗鏘金屬相碰擊聲夥同那列隊齊走之響,昔時立身官署他大抵是曉得三更如此僅因何事。
「弄出這般大聲響自是讓人不睡,讓官有事做──巡防營。」
白扇仍搧這東風春落好時節,且坐且觀,那長衫落地染塵,花滇便愣是無一起的打算,支手托起腮來,他百般閑散就支著腿兒,托腮望去方才索命鬼。
這官府巡街他料著,要知兵部當差差點不難。

官騎列隊正近,耳聞是搜查幾言──
與論那橋水前大戶發難,生得了命案。
「大俠,要走快走唄。」
「窮大夫可沒銀兩替大俠買通官爺。」
曾經,有人向他說起觀他——

「面相印堂明明,天庭飽清映天光,
是得鴻福齊天百歲之命。」
然,年華過隙,他總想為人一世,福厄早定。

多少厄,多少福。
不多不少。
而貪享多少福,避過多少厄,若不必償,定是有人替了,還了。
如現下,街生命案,長道劫殺。

兩處在劫,有人死,而他──生。
「大俠,你要追的人,趕在我前頭跑了。」
「我便是個宵食夜飽想回客棧一歇的──」

「窮大夫。」
這篇已經初稿寫好大概七八天了⋯想著趕在結企前快點潤稿完發(好
總覺得武俠企就該來個打戲才算解了企劃成就,不枉玩了一遭 然後就腦袋打結⋯⋯
偷借了那時候跟璨舒中還有寂煙中討論初八時想到的梗,本來就預計讓大夫被追殺,但沒想到會成被正道人士追殺這麼棒的梗(花大夫:
【俠行籙】花大夫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總歸是正道大俠也潛入建商宅邸打算替天行道(?)在建商宅邸裡跟殺害建商的黑衣人撞的正著,結果兩個神仙打架追出宅邸⋯⋯就大夫在橋上吃宵夜看魚跳水同時
然後追著追著,就又剛好跟吃完宵夜穿黑衣的花大夫撞個正著(被誤認成兇手(花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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