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仙┃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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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不善與人相處的妖,理所當然的碰上祭河節這麼歡騰的日子時,也只有自己一人。
不過早已習慣的他並沒打算只是待在休息處所,他想出門晃晃看今夜能否遇上有趣的事。
路上沿途看到兩三人走在一塊,相比之下自己確實看上去是孤單了些,正當自己在思考真的該走在落單的人身後假裝自己也有伴時,他看到熟悉的身影。
「范漓。」
忙了一陣子終於可以稍稍歇息,掌門都宣布讓眾人同樂了,范漓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自己一個人住的他沒有特別約誰,拎著一壺酒踏著放鬆的心情在街上四處走走看看。
直到他聽見有人叫住他,一轉頭發現來者是誰皺了下眉頭。
「你怎麼在這?」
自從幾年前的一命之恩後,他常常被他使喚著做一些差事,他不覺得對方是喜歡逛街的類型,於是暗自想著難道又是有甚麼要事處理才跑來找自己?
蚺當然沒漏看那皺起來的眉頭。
雖然剛開始看到這明擺著的表情會感到不悅,但這麼看了幾次後倒也習慣了。
畢竟不管擺出什麼表情,最終還是得幫忙自己的。
「閒晃。」
蚺簡短的交代自己到這裡的理由,但他可不想問對方怎麼在這,畢竟來這大部分就是為了享受熱鬧的氣氛順便放鬆,還能為了什麼。
豎瞳看向范漓手上拎著的東西,雖然表情依舊,但說出的話語可沒這麼好聽「該說你沒把自己弄死算很了不起嗎?」還沒等對方出聲反駁,自己逕自往前走。
「走了,去晃晃。」
「啊?」講沒幾句就又開始諷刺自己,他舉起酒壺反駁道:「這可是我親釀的上品,喝了養身!」小酌是養身沒錯,但熟他的人知道他總是大口喝酒,那這樣究竟養不養身就不知道了。
可對方哪有在等自己回話,講完自己的就繼續往前了,讓范漓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一樣。
「喂!」他忿忿的跟上蚺。
到了入口處接下荷葉燈後,蚺才正視跟在後頭的范漓。
雖然他有聽到對方說的那些胡話,但在這算是歡樂的日子,他不大想把話說得太絕。
自從救了范漓至今,每見他一次總感覺他似乎老成的幾分,但儘管這樣,他和蚺的相處模式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該說保持初心是好事?又或者該說是心智不成熟?
這個答案可能只有蚺才會知曉。
「你要先放荷花燈還是要先逛?」
在跟上對方的同時也被入口的人發放了一盞荷葉燈,聽到對方的問題才認真看了下手上的燈。
「都可以吧、沒想到你還真的是來逛街的。」雖然拿著就沒辦法空出手,不過荷葉燈倒是挺好看。
「到底把我想成什麼樣子?」
雖說自己平時為人也是有自知之明,但被明擺著講心裡還很不是滋味。
看著手上的荷花燈,想著等等要人擠人,難保等到要放時荷花燈也已經壞掉了。
「先放燈吧。」
兩人一同往河流的所在地走去,避開較多人聚集、燈火通明的河道旁,他們走到幾乎沒什麼人的河邊才停下。
蚺率先蹲下身,放燈之前喃喃自語了幾句後,才將燈放到河面上,而承載著願望的燈就這樣隨著河流慢慢的飄走。
「嗯、離群索居的毒蛇?」平時都是自己被損居多,范漓抓準可以損對方的機會笑著說道,跟著對方放燈的腳步前進。
看著對方許願的模樣,范漓也將眼神望向自己的燈,願望啊、應該許什麼才好呢......?
他蹲了下來,眼神直視著荷花燈,並沒有開口說出什麼願望,便把燈放到河中任由它漂去。
「可真美。」
「嗯。」看著河面上一盞盞荷花燈隨著河流慢慢飄向遠方,好似天空的星星落在水面上,發出光芒。
不可多得的美景確實該多看幾眼,但今天街上的玩意可是比平常多上許多,可以的話蚺可不想錯過。
更何況如果路上有機會整上范漓一回那可就再好不過了,那份揶揄蚺可沒少聽,而睚眥必報可是蚺奉行的原則。
「走吧…」話語未落,河面上的天空伴隨著巨大聲響,綻放了繽紛絢麗的煙花。
豎瞳緊盯著天空,他的生活中只有幾次觀賞煙花的機會,要不跟著家人們,要不是師父還在世的時候。
自從他們離世後,蚺不曾自己看過煙花,也忘記煙花長的模樣。
有這麼一瞬間,蚺覺得有人待在身邊還算不錯,但這想法也僅維持一下。
「唷!這煙花好大啊!」范漓的注意力也被綻放的天空吸引,看著開心他又喝了一口酒。
「哈!真過癮!」美酒配美景,有什麼比這更棒了?
「你要來一口嗎?」
順著聲音看過去,表情幾乎是一瞬間變得厭惡。
「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喝這傷身的東西。」
毫不留情的批評道,對蚺來說,他現在想做的事就是把那壺酒丟到河裡,但他也深知,如果真這麼做,嗜酒如命的范漓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最好少喝點,到時真喝醉我肯定把你留在這。」語畢,他再次邁開步伐往前走,離開了河邊。
「我可沒那麼容易醉啊——」在興頭上的他也不繼續爭,一邊喝著酒一邊跟著蚺走。
路上的人潮挺多,他維持著還看的到對方身影的步調跟上,而他也注意到旁邊的一間廟吸引了更多的人駐足。
「哦、在祈求啊。」
聞聲蚺停下腳步,他看著范漓再看向一旁的廟,想著范漓進廟祈福的樣子......不,他感覺比較適合隨意的倒在廟旁邊,看有沒有好心人願意賞他幾個銅錢。
儘管腦袋裡全是失禮的想法,表面上的他依然維持平靜「怎麼?想進廟參拜?」
他走上前來到對方身邊「曾聽人說這間廟滿靈驗的,不過實際上靈驗與否還是當事人最了解。」
「也不是不行進去拜一下。」他當然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看了下後就往廟走去。
就算沒有特別想要祈求的事物,那求個身體健康也不錯吧。
他跟著范漓進去廟裡,裡頭的人遠比外頭來得多,他儘量跟在對方幾尺的距離,才終於來到神像面前。
蚺已經沒什麼好拜的了,祈求家人安康什麼的已經不需要了,祈求自己身體強健倒不如自己幫自己把脈吃藥來得好多,也因此他處在那久久不知道該不該拜。
他看向范漓,那個讓人不省心的人類,如果是為了他的話,替他祈求倒也無妨。
這麼想著的蚺也雙手合十,閉上眼祈求著。
范漓祈求身邊的親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沒什麼宏願的他只要日子能過得安穩便足矣。
祈求完畢後他睜開眼,看到在他旁邊的蚺也正安靜的許願。
他瞧著蚺,果然這張臉長得很漂緻......平常都被覆蓋在那惡劣的壞脾氣中,真的很難看到啊。
才剛結束祈願,睜眼便看到范漓盯著自己瞧。
「怎麼?」
他的眼神變的銳利,冷瞪的對方一眼後便轉頭離開「走了。」
可能是剛剛一睜眼看到范漓的臉,情緒一時還沒有平復,走路的步伐也稍微快了些。
藍色眼睛在這世道上其實不算少見,但每當看到他的眼睛時,總不免想起某次因為疏忽差點失溫,被一個有同樣瞳色的少年救起的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范漓的瞳色真的很美,就和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樣,有著一雙美麗的眼睛。
結果走太快卻不看路的壞處就是,在經過某一個轉角時不小心踩空了。
紅黑/跌下去前反射性抓住范漓的衣服。
藍綠/自己跌下去,全身溼透了。
「沒。」果然這張臉只有安靜的時候才能看,這是看到蚺冷冷的表情時范漓心中的想法。
他跟著蚺的步伐慢慢跟上,一邊左顧右盼看著附近的人們,以至於也沒注意到蚺在自己前面跌了一跤。
「唔喔!」蚺抓住自己衣服時那突然的外力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穩住
他來不及穩住身子,就這樣一起被蚺扯得跌進了水裡。
「怎麼了!?」他趕緊撐起身,不知道有沒有壓到蚺,兩個人渾身都濕透,他還搞不清楚狀況。
因為自己的失誤讓范漓這個重物順著自己的方向壓了上來,所幸范漓馬上撐起身離開,不然自己大概凶多吉少。
雖然他還是因此嗆了幾口水進去。
「咳咳..!咳!」蚺一時半刻說不出話,只能不停的咳嗽,但擺擺手表示沒事來回應了范漓的詢問。
「被水嗆到了?」他伸出一隻手要拉對方起來。
雖然很想說些什麼,但看對方咳成這樣倒是安份的沒亂說話。
他點點頭,握住對方的手站起身,雖然河川的水並沒有很深,但也足夠讓兩人的衣服濕了。
雖然此時的季節尚未入秋,但向來低溫的蚺碰上河水,溫度自然又涼了些。
「抱歉,拖你下水。」
好不容易呼吸終於通順些,蚺這時才好好道歉。
雖然平常高傲歸高傲,但碰上自己惹出來的事面前,真誠的道歉這點道理他還是懂得。
濕的情況
「突然這麼老實的道歉還真是讓人不適應。」他笑笑的回應蚺,衣服都被弄濕的狀態雖然讓人不是很舒適,但沒人受傷總歸是好事,范漓倒是不怎麼在意與生氣。
「不過還是得想辦法弄乾,不然會著涼啊…...」這裡的人潮沒那麼多,范漓看了看,逕自走去旁邊隱蔽處打算整裝。
衣服都被河川的水弄濕,他解開上衣後擰了擰掛在一旁枝椏,稍微擦了擦胸膛。
「這邊攤商會有賣服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