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D7|6:3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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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碧兎終於從漫長的睡眠中醒來,雖然已經習慣手腳被長時間束縛、但還是覺得哪裡有股發麻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入睡前和冬玩著或許只有他感覺愉快的文字遊戲、以及繼續佔著那張恭麻帶有淡淡香味、讓人感到放鬆的床鋪、讓他在這趟腦袋沉重的睡眠之中、依舊是做了一段短暫但美好的夢,卻也因此、張開的雙眼又擅自溢出了一滴帶鹽的水份、他彎曲下頸脖、曲起手臂能夠活動的範圍、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走過淚滴的眼角。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同張床上、他的左側空無一人,視線穿透過去的盡頭、則是不知何時再次臥床的冬學長。看著這副景象,他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坐著、而是平躺在床面上、身上還有誰幫忙蓋上、完好、令人溫暖的棉被。

  也許有人已經發現他吸鼻子的聲音、或注意到他在甦醒前發出的微弱哀鳴。睜開眼的視野直面著通明的燈光、慢慢適應房屋內的光亮、環視了房間的環境,所有人都在、就如他所期望的一樣、大家都在這裡。

  他緩緩蠕動身體、將自己坐起身。
𝔸𝕋ℂℝ🐧結理與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坐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的對話,因為窸窣聲而注意到碧兎正慢慢坐起來,雙手雙腳都被綁著要活動想必很困難,但結理沒有像半夜那時一樣小心照顧碧兎,只是瞄了對方一眼又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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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稍早前將床讓給碧兎的恭麻,現在正縮在沙發上,用右手枕著頭,以面向牆側背對寢室方向的狀態假寐,暫時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Fuyu
1 years ago
一如往常那樣躺在自己床上閉目養神,直到細微的聲響讓他稍稍張開眼看了過去,隨後又恢復到閉上雙眼的狀態。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當結理注意到他的動作,碧兎還正呆滯地看著臥躺的兩人、他的腦裡回憶著畫面模糊的美夢,視線在房內打轉了一圈、慢慢地挪移、最後停在隔著一個空床位的學長身上。

  僅僅是經過一日、他依舊覺得那段獨自一人的時間很漫長。

  他還是喜歡大家和樂融融的小木屋。
  不管是本來就不動如山的冬、還是苦盡心思照顧、好心叮嚀自己的恭麻,都像是不打算再追究他的行為,如同過去的日常般、溫柔地和他對話,他想要這樣的氣氛永遠保持下去。然而,與經過爭執的學長之間、在幾乎又度過一日之後、仍然像是隔著一道牆般、碧兎無法主動和他輕鬆快地道聲如同以往、缺了根神經的招呼。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看著結理的面容,連對上眼都感覺畏怯,彷彿只有他們,遲遲沒能完全走出燃燒的房間。

  儘管明白他人沒有原諒自己的理由、卻還是會害怕、害怕對方就這樣再也不看自己一眼。

「......結理前輩、」明明連招呼都不敢說出來、卻還是在一段無人知曉的思考後、在無聲的小木屋中、選擇開口呼喊自己目光不斷注視的對象。
𝔸𝕋ℂℝ🐧結理與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聽到呼喚聲又重新看向對方,沉默的作出回應,不如往常溫和的樣子。

  碧兎膽怯的神色像隻受驚的兔子,要是細心凝視的話還能看到對方哭紅的痕跡,但結理沒有因此就心軟,說到底他本來就是那個點燃引線的人,那場波及到在場所有人的火是他放的,其他人已經將自己的位置清出了,只有他還站在火場裡、沒有生出去處理它的念頭,無論碧兎有沒有打算熄滅他們之間的熊熊烈火。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尖銳的視線隨著自己的呼喚,不做停留的看了過來。

  稍微嚥下口水試圖解決喉中那份乾渴,卻沒打算將要說的話一起吞下去。

  「結理前輩、我可以......跟你說點話嗎?」像是要對方聽清楚似的,懷揣不安的少年再次念出結理的名字。不同於前一日的早晨,碧兎不再是那張滿面笑容卻難以理解的表情,而是平靜卻又泫然欲泣的樣子。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長存心中的生存指南早已瓦解,錯失完成所有指令的現在,腿上傳來的陣陣刺痛已經沒有意義,內心世界的結尾也有了定局。即使如此他還是得到了答案,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我想要...、和你道歉。」他似乎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跨出找尋方法的步伐、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願意繼續使用同樣的做法、迴避、裝傻、保持現況。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在碧兎第二次呼喚結理時,恭麻睜開了眼。但他沒有挪動身軀,只是維持同樣的動作、以同個頻率呼吸,裝作尚未醒來。

  低垂眼睫下的栗色注視著淡色沙發的表面,枕著頭的手小幅度輕握。這個裝睡的人正豎起耳朵,打算偷聽接下來的對話。

  不知道結理現在是什麼表情。他會繼續生氣嗎?……那碧兎呢?還是一臉不安嗎?恭麻默默猜想兩人的神情,內心浮出些許複雜思緒——

  自己或許也想從碧兎那邊得到一個明確的解釋。
  「向甚麼事情道歉?」結理調整了坐姿、正對著碧兎問道,他要先確定對方是否知道錯在哪了,不然道歉幾百次也沒有用。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短暫閉上雙眼、深呼吸,並重新抬頭看向正對著自己的結理。
  「......我騙了你、還有大家......對不起。」他緩緩道出鮮少向人表達的歉意,即使回答的小心翼翼,片面的話語仍然無法完整表達臉上不斷掛著的愧疚。

  「我不覺得這個國王遊戲令人開心、老師們死掉了讓人很難過......、還有......受傷也很痛。」

  「......結理前輩、我不會再去做那些指令了、我不會去殺人。」針對結理與冬前日的質問、重來一次的回覆就像是臨時又難以理解的出爾反爾。感情細緻的話語並不適合他、一切都聽來彆扭,只有不作掙扎而整日待在床上的身體、可以證明碧兎所剩無幾的清白。

  然而,僅僅只經過一日、突然改口的行為依舊是讓人怎麼想也想不透。
  那自己打的那一拳一定也很痛吧,儘管結理那麼想到,但對方臨時轉變態度道歉,是因為現在已經無法達成全部指令的關係嗎?如果昨天沒制止對方的話,碧兎會去殺人嗎?

  「即使如此,直到昨天還那麼堅持完成指令是為甚麼?」他的視線稍微往下移向對方被繃帶纏住的大腿,「割出皮膚也不是說做就做的,既然你不如你昨天所說的享受著這些日子,那是甚麼讓你不惜一切做到這個地步?」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進入耳朵的詞語讓他感覺像是被用針扎上心臟,他以最愚蠢的方式承認了自己在這裡的『享樂』,如今想要收回那份謊言,卻因為無法完全否定掉自己由其他地方而生的喜悅,他沒能反駁些什麼,猶豫而開闔的嘴巴還是選擇保持靜默,全都像是一攤倒出去的水、慢慢在等待著蒸發。

  「......我不是為了積分、」

  「......我跟人約好了、只要完成所有指令......就能實現我的願望。」唐突的回應讓人仍舊摸不著頭緒,幻想一般的荒謬說辭與身上各處的傷口形成反差。少年口中幼稚的『實現願望』彷彿描述著:就算是世界毀滅,都還有挽救的餘地。而他僅是為了想要達成約定,就將長釘刺入手心、將自己的皮肉強硬地撕去,一切解釋聽起來荒唐、他的表情卻是平常未能見到的認真。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但是那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所以......」所以他才會回到42號小木屋,儘管害怕自己留下的不愉快,卻還是順從本心,選擇回到這裡,並一點點地、打算將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吐出。

  他的話語說的有些支吾、表情漸漸染上一層加重的不安,並且,滑下棉被的半身、正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哆嗦著。
𝔸𝕋ℂℝ🐧結理與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結理聽到對方提到與人定約的部分,驚訝的睜圓眼睛,但因為對方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而令他沒有馬上問出口,他皺著眉頭聽到話尾後,深褐色的眼睛捕捉到對方的身體在顫抖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來慢慢走向對方,將滑落的被子蓋回對方身上。

  「你說的約定是指跟誰的?」他站床邊低頭凝視碧兎的眼睛,聲音仍像被擠壓出來般低沉,但滲雜在其中的冰冷細砂稍微被磨平了。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注意力因畏懼無法看見的東西而遠去,直到結理將被褥重新拿起,輕繞、包覆在碧兎的肩上,才讓他回過神,緩緩停下身體細微的顫抖,飄移的目光也回到身旁溫和提出問題的結理。

  「......我不知道、想不起來。」他微微皺起眉,一陣思考後,卻只能說出再度含糊的回答。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聽到有人在和我說話。」

  「不照那個聲音去做的話、會讓我感覺很害怕。」似乎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只能一點一滴地坦白。你注意到事情與他所說的約定並不一致,但在那之前、他的話語已經足以讓人疑惑。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依舊側臥在沙發上的恭麻,將視線從淡色表面移開,目光落在平放於身前的左手。指甲掠過掌心上因作指令所留下的傷口,他正猶豫著是否要起身。

  恭麻覺得碧兎說的話很像別次元的事,聽上去像在開玩笑。

  即使身後傳來的聲音、語調無法和玩笑扯上關係,浮現於腦中的矛盾若無更詳細的資訊是無法消除的……他握了握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並閉上雙眼,決定再聽一陣子。
  一個人時才聽到的聲音?

  結理腦中浮現出精神分裂這個名詞,但碧兎的表達清晰,平常對話也沒有特別混亂的跡象,眉間的皺紋越來越深。雖然能聽懂對方的話,但困惑的事情不減反增,或許連碧兎自己也難以解釋清楚是什麼,只好順著話題問下去。

  「那就不是約定,而是出於你的恐懼而做出的行動吧⋯⋯?」他問出口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現在反抗了那個聲音有好一點嗎?你為什麼主動回來了?」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我...、從昨天晚上就聽不見那道聲音了。」碧兎總是遵從那道沒有具體聲音的話語,像是他自願的選擇一般、從未想過抵抗,他似乎也不清楚腦內所知的哪件事情才足夠使人畏懼,回應不了結理的指正,他稍稍低下目光,然後搖了搖頭。

  還記得奪門而出之前,結理對他喊出的話語,連同現在為了釐清一切的詢問都讓他緊繃起神經。聽到結理這麼問,他的表情變得像是不願意接受處罰而緊張的孩童,他想要伸手抓住對方,卻只能感覺到手臂邊的棉絮勒緊。

  「......可不可以讓我繼續待在這裡?」因為誤會了對方的意思,反而是膽顫心驚地詢問,神情有些激動,卻還是壓低音量,避免吵醒正在休息的其他室友。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聽著碧兎的話,恭麻又睜開眼。

  「……在那之前,你應該還有別的事要說吧?」他用手肘撐起身,邊開口邊調整姿勢,整個人重新在沙發上坐好,目光筆直的看向碧兎。

  或許答案已經近在眼前,只是他愚笨的大腦無法理解,也不願意讓這些未知就這樣從眼前流過。他忍不住插嘴:

  「你反抗了嗎?那道聲音。」繼續重複著結理方才的提問,但臉上沒有平時那般愉快,更多的是面無表情,無法由此判斷確切情緒。

  「是因為反抗了,所以才主動回來了?但那又是為什麼?」

  提問的聲音一如往常,但與結理交換秘密後的現在,恭麻捨棄了想透過話術和態度,去圓滑寢內氣氛的念頭。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嗯、我不想再聽她的話了。」他以為此刻的行為才真正成立了抵抗,然而在拖著殘缺皮膚的腿、沒能獲得完成指令三的簡訊,及時抵達住宿區的那刻,早已注定了願望不會實現、他卻意外的釋然、甚至無心再理會那些規則。

  在接近零點之前,碧兎仍想著要完成所有指令。也許是內心驅使,帶著疼痛到快要讓人失去意識的傷口,以及一回憶就湧上的不明噁心感,原本預計要用來進行更多指令的時間,最後都只是逗留於沒有他人的公共廁所、調適因痛楚而紊亂的呼吸。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他並沒有細想過自己這些行為的順序。
  在寒冷、麻痺、因為哭泣而脹熱的腦袋之下,他只是不斷想著同樣的結論,並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42號小木屋,卻又沒有勇氣主動推開眼前的門,但由於整天的疲憊,讓他想像僅僅是在門口稍作休息,不會有人因他再度感到不愉快。

  他也沒想過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人們會允許他重新進到屋子裡,甚至給予良善的照顧、雖然被束縛了行動,但身上的舒適溫暖、終於遏止的深度飢餓、人們願意給出的聆聽,都在催化著他現在的告白。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針對最後一道問題,少年搖了搖頭,思考這些、讓碧兎腦袋發熱,感覺到視線又一次濕潤。
  「......因為很痛、很可怕、還有......我、我還是想要和你們待在一起。」因為哭臉而扭曲的嘴型、用不清楚的發音紊亂的描述自己不應該脫出口的真實體感,發紅的眼眶再度溢出兩顆淚珠,總算是透露出自己行為反覆無常的原因,卻在同時、害怕地緊閉上自己的雙眼。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為什麼?」

  像是要回報這些前因後果不夠明瞭的話般,恭麻拋出同樣沒有前後文輔助的問題,視線像是嵌在碧兎臉上似的沒有移開,同時開始處理心中逐漸混雜成堆的情緒。

你為什麼想這樣做?我們值得你扭曲堅信至今的理念嗎?我們之間的關係有比你想實現的願望還要重要嗎?你能保證自己現在說的話,句句屬實嗎?

  提問的不完整彷彿在試探對方,真正的問題被掩埋在彆扭的情緒底下,像個沒能正確長大的孩子一樣,拐著彎說話還希望談話對象能翻開埋著的土堆、精準地理解自己的想法。

  不論碧兎如何用悲傷和痛苦的神情去傳達那些『原因』,他都無法馬上『明白』。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河野恭麻不會被他人的眼淚控制,也不會輕易產生同情心,更別說是特別清醒的現在——

  他發現了,發現自己想透過不斷對話去獲得一個滿意的答案、發現自己沒有信任碧兎到能全盤接受、發現自己正在比較著不可能公平比較的痛苦。

  他對自己寬容,卻對別人殘忍。
  在意識到這份自私念頭的當下,少年皺起眉。

  自己說不定只是厭煩這樣的景象,厭煩他人理所當然地消磨好人們的溫柔,此刻的心境才變得如此尖銳。

  他沒將視線移到別處,只是換上更嚴肅的表情,注視著正在落淚的人,彷彿在照鏡子、映照出做過同種事情的自己。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為什麼?』
  恭麻不解的話語流入腦中。

  自己張開眼睛的一年半間,他只是麻木地聽從著聲音的指示,與許多人來往,卻不知道人們的姓名、不記得大部分人的長相。

  或許沒有人在聽他說話,他對那段補足過去時間的每日生活感受模糊,直到這趟旅程的開始,隨著不真實的景象再次落在眼前,才被允許張開視野,親自體會再度活著的感覺。

  他一點點支開自己的空想,卻又不得不依靠其他聲音,不曾像是現在這樣,因為哭啼而感覺腦內不斷流過灼熱、想要思考卻又摸不清答案。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要解釋這道問題對他而言太過困難,緊閉眼睛能見的黑白視野之間,閃過了幾份人影:雙親傾家蕩產、從遠處看著他的手足、印象鮮明的幾位同學、和共同生活的喜悅。

  理由或許不單單只來自這間小木屋的人們,在無數清晰的對話中、他慢慢放下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份歸所,或許是明白自己想像中滿是虛假,卻還是根本分不清楚一直以來哪些部分才是真實,夢境裡的記憶讓他沒能相信擁抱上來的雙親、實際上總是坐在床邊左側、聽他不斷恍惚地胡言亂語的弟弟,幻覺協助他遮蔽一切,直至鮮熱的血灑濺在自己臉上。

  萎靡又不切實際的想像要如何比過終於體會到的真實?他過於喜歡面前的人事物、就算失去所有也沒關係。也許他早就該消失的遠遠的,卻因為內心深處真正貪婪的素願而跑了回來,並在此刻擅自傾訴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語。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這裡的景象與經歷過的不同、他不記得擁有『朋友』的感覺,沒有足夠的記憶可以左右他的認知,即使已經身處迷濛虚幻的度假村,一切卻都比腦內的記憶相對要來踏實。

  他無法說出自己接下來必須面對的事情,卻也自私地不想要就這樣保持沉默,因而將自己的心緒笨拙地緩緩托出。

  「......跟你們待在一起很開心,我想要一直跟你們一起玩。」
  「所以拜託、讓我待在角落也好...、我不想要離開這裡。」還在為了結理的話苦苦哀求、隨著滴落眼淚說出裸露的心聲,即使外表看起來像是無知的孩童、反覆的誤會、曲解、緊張,也同樣會讓人感到煩悶。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你是沒有判斷力的小孩嗎!

  徑直竄入腦海的是結理昨日清晨的話語。碧兎這種彷彿在向誰求饒的態度,讓恭麻有了自身成為大惡人的感覺,而現況也確實如此。

  明明察覺到對方無法、或者說是不願意回答得更詳細,為何不乾脆停下?理智明白自己正在逼問對方,感性卻想將罩在上頭的保護全部撕開。他確實是個惡人,繼續逼問下去就只能是個惡人,於是、他選擇轉彎。

  恭麻將目光下移,望著床底下沒能被完全照亮的暗處。

  即便意識到碧兎可能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回覆,恭麻仍然沒停下腦內那飛快奔馳、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那樣是不會開心的。」

  用求情來獲得的一切,是不會如你所願的。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恭麻的話讓他產生疑惑、才張開因為害怕被趕出去而緊閉的雙眼,吸了吸鼻子、向已經沒有再盯著他的視線看去。

  他愚昧的以為,只要將原因說出,這個房間就可以回到過去的輕鬆愉快,然而那些解釋卻只是獨斷、片面、徒增他人困擾。

  再怎麼愚笨、實則悲觀的他也料想過現在的發展,在意的占卜結果像是效果消失殆盡,他的心沉了下來,呆滯地看著恭麻。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發麻且疼痛的腦袋不斷在驅使淚腺的分泌,停不下淚流。
  其實只要在一旁看著大家,他就可以覺得幸福,害怕自己連這麼做的資格都失去。就算是預計剩下來的幾個小時,他都絲毫不想要浪費。

  保持著呼吸、漸漸停下在他人眼裡看來莫名其妙的掙扎。
  他不明白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只意識到自己不該任性的要求、干涉別人做出任何決定,經過一段靜默,最終卻還是連句道歉都沒能說出口。

  他的意識開始游移、想要知道在事態演變成這樣之前,彼此是如何毫無顧忌地相處。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在這經歷異常的房間內,他們用鬼故事一口氣重振氣氛、維持著原本該要有的校外教學氣息,聊起各種話題、談論戀愛、食物、興趣、生活、思考國王遊戲的內容,一起想辦法執行矛盾的指令,借用互相兌換而來的藥品包紮傷處,吃著快要食之無味的土司、喝下僅存的水。

  無相碧兎除了喜歡在舒適的環境下睡眠、吃特定口味的巧克力,也喜歡和人對話。
  ——他喜歡對話、明明總是擅長單方面的對著人說話,他卻忘了這件事情。

  「......我還可以繼續說下去嗎?」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給出的資訊不完全,對似同無法挽回的局面心灰意冷。讓人緊張的沉默下,他想不到任何辦法,人們欲解的疑惑或許暫時只能回答到此,碧兎不禁回憶起更早之前的事情,似乎打算就這樣順從自己一手造化之下的現況結果。
𝔸𝕋ℂℝ🐧結理與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碧兎的求饒讓他想起自己昨天最後說的那句氣話,結理只是不想看到碧兎死掉才會將他抱進屋子裡,而對方到底要不要繼續待著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而且先離開的人、先逃離這一切的人不正正是碧兎嗎?

  「說吧。不過無論你想說什麼,我都沒有權利讓你再離開這裡就是了。」結理垂下眼睛看著碧兎回道,因為對方不斷落下的眼淚而緊皺眉頭,他繼續用壓抑著般低沉的聲音說:「但是你還有要先說的話,恭麻一直都很擔心你,提議去找你這件事也是他說的。」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恭麻有點意外結理還記著這件事,他順著話鋒將目光對上碧兎的雙眼,輕皺的眉間已然舒緩,表情也不再嚴肅。

  他很乾脆的丟棄形同路障妨礙思考的部分情緒,只專注於傾聽。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在聽見結理的重申,才意識到在外遊蕩時,自己潛藏內心深處、其實不斷同樣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才真正理解了此刻身上的五花大綁、並串連上的大家不遺餘力將他帶進屋裡的行為。他開始左右張望、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

  「......你們沒有討厭我嗎?」先是說出在這種狀態下、還可以不知道從哪裡得出的誇張結論,最後兩滴眼淚因為眨眼溢了出來,才像是恍然大悟般、張大著深色的眼眸與恭麻對視。
KYOMA
1 years ago
「我們有這樣說過嗎?」
𝔸𝕋ℂℝ🐧結理與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結理剛想回答就聽到恭麻的回應,他頓了頓後小聲的嘆了口氣,「這個答案是建基在你要說的話之上嗎?」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衝出木屋時,他步下台階的每一步都像是踩踏過他人的溫柔跟擔心,那時他還沒有自覺,只是滿腦子想著:只要還待在那裡,大家就會因為他而感到不愉快,就連冬的話語都不帶禮貌的忽視掉,倉惶奪門而出。

  當時,他知道結理正在因為自己所說的話生氣、恭麻可能會厭惡他的行為、他也沒能回應前一晚冬在睡前向他詢問的問題。在尚未感受到指令的困難與苦痛之前,他還天真的想著要逃離到遙遠的地方、打算一一完成指令、卻根本無法拋開那些不應該從他人身上得到的關懷。

  接著耳邊的聲音對他惡言相向,而他盲信其中。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沒有。」從來都沒有人親自告訴他這種事情,卻習慣地依賴來自耳邊的幻聽,並且照著不良的慣性、先將話說出口才開始轉動腦袋思考對錯。

  他對著結理搖了搖頭。
  「......我是想要說、自己更早以前的事情。」知道沒有人會逼他離開這裡,他似乎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而且恢復冷靜,眼淚也稍微緩了下來,對於將事情坦白的恐懼似乎也沒有再干擾他。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他抬頭看了看兩人,似乎是可以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有一天......睡覺的時候、我感覺做了好幾段很長的夢。」

  「醒來之後、家人告訴我,因為被車子撞上、我已經昏迷了兩年以上。」

  「我不記得在那之前的所有事情,而且、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可以聽到很多聲音。那些聲音......就像是我在夢中見到的人,還在繼續跟我說話一樣。」話語有些唐突,他是第一次和家人之外的對向分享這些,或許也不清楚自己講出這件事情的用意,卻隱約能夠感覺到自己想將一些事情,盡可能地說給所有人聽。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我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聲音會建議我該怎麼做。我的桌上有很多的書、所以之後的一段時間我都在學習。」

  「......接著就進到藤木、然後到了這裡......、我想說的就只是這些而已。」之後就是大家一起經歷到的事情,而他也只是將過去一年多的生活簡單、跳躍、局部地分享出來,依舊像是刻意迴避掉些許部分、並沒有將全部的事情都詳細地描述。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們……你出車禍、因此失憶、產生幻覺並聽令於幻覺、幻聽?是嗎?」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幻覺。」
  幾個月前的光景、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感覺具體,卻又有些恍惚,他想不起某些事情的細節、腦內記憶的幾處剩下模糊,只有聲音說過的話、以及閃爍而過的幾幕畫面還留在腦海裡。

  聲音直至昨天還在陪伴著他、這樣的說法讓他的表情浮出了一點困惑。
聽完碧兎以前的事情後,結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安慰對方抑或說出一些想法,但好像哪一個都不太適合這個場面。見碧兎好像是現在才意識到那些是幻覺的樣子,好幾個疑問逼到喉嚨又被他嚥了下去。

「那你想實現的願望是甚麼?現在也已經不重要了嗎?」最後他選這兩個問題。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8 months ago
  他不帶猶豫地搖頭。
  「那個願望不會實現。現在、已經不要緊了。」

「......對不起。」依舊不提願望的內容,也不願意拖延迴避問題,就像是在深入詢問,他人也無法知曉碧兎拼命到這一步的真正原因,本人也像是因為無法說出全部而有點心虛、視線些微地迴避。
𝔸𝕋ℂℝ🐧結理與愛麗絲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你要道歉的對象不是我。」既然對方不願意說的話也不會再逼迫,但是對方應該也向恭麻道歉才是。

「說到這裡的話,我都明白了,謝謝你願意說出來。」他伸手將綁住對方的被單解開,一邊認真的說:「說出這些對你而言一定很難受,但我覺得這或許是踏出新一步的契機。」

「我能說的話只有這些了。」他將輕飄飄的被單放下後,轉身走到沙發前拍了拍恭麻的肩輕聲說:「你也很努力了。」
KYOMA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嗯……」愣了半晌,在結理拍肩後才回過神。

……嗯,他真的努力了。

但他也是真的沒能明白碧兎眼中的世界,只能望一眼自己仍被佔著的床,老實躺回沙發、那個被他當成第二床位的地方。
Fuyu
1 years ago
不知何時這個躺在床上的人又睜開眼睛,但沒有再做出其他的動靜,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學弟說話。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在結理為自己解開身上的繩結時,視線一直也注視著對方,他有將話語聽進去,卻沒有說出更多回應。

  四肢終於重獲自由,但他還是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坐在恭麻的床上,整天下來的生理需求已經極限到感覺麻痺,全身都隱約有些痠痛,過了一段時間,才把手舉起來,在原地輕輕擺動幾下,接著翻開身上的棉被,伸出左腳踩在地面上卻忘了施力,險些跌下床。

  他看向再度躺上沙發、沒有蓋上任何保暖織物的恭麻,緩慢地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戳了兩下對方的手臂。

  「Kyoma......謝謝你。」他有太多事情可以向人們致歉或感謝,儘管他知道也應該要連同歉意一起表達,最後還是選擇只將不沉重的謝意說出。

「......床還給你、沙發很冷。」
KYOMA
1 years ago
「我不知道你是在對什麼道謝,雖然你努力說了很多,但我聽不懂的部分也很多……我知道我最想問清楚的部分你不想說,所以算了、不會再逼你。」

他起身、整個人站在碧兎面前,盯著對方並直接了當的用表情表達自己現在的情緒。

「但有些事情我很難直接無視,所以我現在告訴你。」
「不要把別人的溫柔當作理所當然,如果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認為甚至沒有自覺,那我可能會討厭你。」

說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往自己的床走去,沒打算再解釋更多。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嗯。」恭麻已經繞過自己朝床走去之後,他才緩緩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看向寢內的所有人,在原地呆了一會、輕輕抓上自己滿是傷痕的左手、最後往廁所走去。
吃墨魚麵的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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