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 Rokuonji:

𝑂 𝐿𝑢𝑐𝑖𝑓𝑒𝑟 !

𝑂ℎ ! 𝐿𝑎𝑖𝑠𝑠𝑒-𝑚𝑜𝑖 𝑟𝑖𝑒𝑛 𝑞𝑢'𝑢𝑛𝑒 𝑓𝑜𝑖𝑠
𝐺𝑙𝑖𝑠𝑠𝑒𝑟 𝑚𝑒𝑠 𝑑𝑜𝑖𝑔𝑡𝑠 𝑑𝑎𝑛𝑠 𝑙𝑒𝑠 𝑐ℎ𝑒𝑣𝑒𝑢𝑥 𝑑'𝐸𝑠𝑚é𝑟𝑎𝑙𝑑𝑎——《B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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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鐘聲敲響第三下時,金星剛浮出西側絳紅的天幕,晚霞彷彿是緩慢垂落的布幔,眨眼便把澄澈的普魯士藍籠罩成無垠寬廣的鴇色,將遠處閃閃熠熠的燈火通明盡數掩埋,成為遲暮獨享的舞臺。

在得知被選為這齣戲劇的女主角後,森川詩織的身影便開始停駐在這間空教室,這裡原是音樂教室,可彼時萬籟俱寂的室內只剩偌大的空間與黑白分明的鋼琴琴鍵,沒有學生也無任何人經過,但這裡確實是最適合練習的場所。

Esméralda,殉難於巴黎聖母院的美麗生命。

早已將劇本讀得透徹的她輕輕地將這名字唸了兩遍,纖細的手指揀起鈴鼓,清脆悅耳的敲擊聲宣告序幕的揭曉,制服裙擺伴隨每個踩踏翩然紛揚——吉普賽的流浪將孤寂淬煉成永恆的美,這是艾絲梅蘭達的首次登場,她很想將這舞步練得完美,於是更投入於練習。

甚至可說渾然忘我。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離開校園的途中,鶴川被一陣清脆聲響給吸引住。

孩提時代,鶴川總是隨著敬愛的父親到國家劇院觀賞各式各樣的音樂劇,為培養他的藝文氣質。輝煌的大教堂年代,法國進入一個新紀元,當時,人類企圖攀爬至星星的高度。詩人格林果透過紙筆紀錄下這以愛與慾為主軸的哀傷故事。

他只是在佇立於教室門口,一雙眼直勾勾地觀賞少女漫妙的舞姿。款擺的制服裙、流動優雅的肢體與線條、空氣中縈繞懷舊神聖氣息。鶴川便這麼在女孩的舞蹈下回到十五世紀巴黎街頭,好似騎士隊長菲比斯,用著赤裸慾望的眼神窺視艾絲梅蘭達。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C'est un mot qu'on dirait inventé pour elle
Quand elle danse et qu'elle met son corps à jour, tel

有些失神,全神貫注、彷彿血液全都流動至大腦那般暈眩。鶴川著迷看人們渾然忘我的模樣,那樣非常美。感動浸濕腦細胞,理性尚未重新運轉,他的身體卻早已行動。

「嗨,妳練習的是《鐘樓怪人》嗎?」走向前,友好地露出微笑。他生得一張微笑恬靜的臉,粉色髮簾下雙眸清澈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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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教室門扉被打開的那瞬間,她的小腿恰好與地面斜倚成柔軟的直線條,手裡持著的巴斯克手鼓與節拍交織成清脆樂音,像與焰火共舞似的閃爍光采。

平時穿慣的制服皮鞋此刻被賦予自由的靈魂,藉由腦內想像的塞納河畔與中世紀屋瓦構築著故事裡浮現的每個景致——

空無一人的教室是被人群簇擁的廣場,魯特琴與詩人抒情哀婉的歌聲摻揉成緩緩升高的伴奏,為這舞曲迎來無數讚嘆和掌聲,直到象徵門把被旋轉的聲音竄入耳裡、察覺那踏進室內的腳步聲後,原先漸緩的意識才猛地回神。

就像電影常見的轉折,詩織確實沒想到會有人經過這間音樂教室。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些微的疑惑和好奇流露於她的五官,森川詩織順著聲音來源看向對方,深棕色的眼眸凝視著那明顯高過自己的身形——是個沒見過的人。

少年緋粉的髮絲如同天主教堂獨有的玻璃彩窗,流動的遲暮穿過排列整齊的玻璃,橙紅的殘缺光芒湮染了潛藏的深紫與暖金,彷彿就像倒映於塞納河畔的玫瑰窗,帶著難以形容的璀璨。

「是的,我正在練習其中一首舞曲。」

「再過不久便是話劇社的例行公演,我想多練習,所以才借用這裡,您也喜歡這齣戲劇嗎?」

她同樣以友善的口吻問道,順便放下手裡拿著的鈴鼓,再從書包取出劇本,儘管才剛開始練習,但上面每頁都已寫滿密密麻麻的註記,看得出來她對此相當用心。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少女開口,清澈嗓音好似黃鶯出谷。晚霞如燭光般烘暖天色,這股暖流盡情肆意地傾倒於諾大教室中,替吉普賽女郎的首次登場增添幾分神秘曖昧的氛圍;夕幕下,詩織栗木棕秀髮染上爛漫的紅,一瞬間他竟感到有些熟悉。這場初次面對面的對談,鶴川大概會選擇用這個詞彙來形容他對眼前這名少女的第一印象:結晶中的鬱金香——外表優雅冷冽,卻仍無法掩蓋住內在無盡芬芳。

「原來妳是話劇社成員,我是三年級的鶴川知良。」

「我挺喜歡的。」鶴川憶起當中的劇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的記憶好似殘篇斷簡,但仍能記得大致輪廓:「在時代與時代的交替總會誕生許多動人的故事,因為這些靈魂非常躁動不安吧,當可以依靠的現實崩塌時⋯⋯我很喜歡那樣的感覺。」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艾絲梅蘭達真是個可憐的姑娘,難道美麗也是種罪孽嗎?」安靜片刻他又再度補充道。

「那個,可以借我看看嗎?」被少女拿出的東西奪走注意力,鶴川有些靦腆地微笑。他極少閱讀劇本,與西方不同:索發克里斯、莎士比亞、安東契訶夫、維克多雨果…然而,這些偉大劇作家的名字他幾乎仍能夠琅琅上口。劇本在東亞經典文學發展史,成為相當卻乏的一環,偶爾他也替這樣的史實感到悲哀不已。《鐘樓怪人》原作屬維克多雨果的小說,他倒是蠻好奇改變成學生能夠演出戲劇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呈現。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少年溫和的莞爾令她憶起魏爾倫的《白色月亮》,錯落的光線宛如澄碧靜靜渲染著他的髮絲,讓眼前的場景從人聲鼎沸的市集移轉到蓊鬱微冷的深林,忽閃忽滅的月牙彎將僅存的光燦碎裂於在這校園極不常見的粉髮,她不禁猜想那抹色彩究竟是天生抑或經過挑染。

清朗的聲嗓像被旋開軟木塞的Vin rosé,而隨著自我介紹而來的侃侃而談更是引起了詩織的好奇心。

於是她也主動道出自己的名。

「我是二年級的森川詩織,平時在話劇社擔任幕後,我也很喜歡這齣作品呢。」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時代的跌宕不只能推進當時的思潮,更能催生出許多預料外的藝術——對情感的渴求、對信仰的嘲諷與盲目,以及被純粹的美吸引後萌生的佔有、慾望,或是悖離道德的想法。」

「這些都是僅屬於那個時代的美,也正是因為生處這樣的時代,艾絲梅蘭達的存在才會如此特別,恐怕任何人都無法抗拒想獲得那份純粹的本能吧。」

像星海一樣的美麗,所以才值得攀爬到那遙不可及的高度。

這是她對艾絲梅蘭達的評價,故事裡的主要人物都無法抑制對這份美麗的追求,也因此讓結局走向唯一的悲劇,詩織正想到這個階段,鶴川的詢問倒讓她再度驚訝地眨眨眼睫,但很快又揚起輕快的微笑: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當然可以,如果不介意裡面的內容比較簡潔的話。」

她將手裡的劇本遞給鶴川,劇本與其餘文學作品的差異主要在於對故事的重塑性——

一千個人眼裡就有一千種哈姆雷特,同樣地,根據演出者的想法、思維,即使是相同的角色也會在實際演出時被賦予截然相反的靈魂與風采。

詩織的劇本裡添加不少附註,但大多都是關於恆星、太陽的比擬,她甚至用簡易的星河圖闡述《鐘樓怪人》裡每個角色的對應關係,艾絲梅蘭達是太陽,而其餘男性就像被焰火吸引的伊卡路斯,即便渾身被焚燒殆盡也願意犧牲靈魂的羽翼,甚至為其墮落。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森川同學,很高興能夠認識妳。」

人類處於黃金時代,科學興盛、思想發達……但所有事情都有一體兩面。最好的故事只會取材於最動盪的時日、正如同只有最高級的苦痛才能夠造就最純粹的詩歌。森川詩織對於劇本的見解令他肅然起敬,他微笑著並安靜聽著少女闡述自身的想法。

「那些可憐的男人們,在森川同學這般解釋下,我好像就能夠理解他們的感受了。」他輕聲笑道,說到底,男性的慾望是醜陋至極的。美麗與慾、喻與本能,他仍然沒有徹底摸透三者的關聯,鶴川轉動著眼眸,「妳認為艾絲梅蘭達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我一直都很佩服演員呢,演員們全是全能的藝術家。」鶴川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接過劇本,纖細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扉頁,上面滿布少女好似刺繡般整齊密麻的字跡,他莞爾一笑。要能夠徹底地理解自己所扮演的對象,同時將自身赤裸地與角色結合,很多事情都是在「扮演」這個過程逐漸消磨殆盡,然而另一方面,他也認識一些特例,似乎只有在演戲時才能感受到真正活著的滋味——無論是何者,皆是搖搖欲墜的靈魂。

但森川詩織不一樣。至少在此時此刻,在那雙平淡清澈的眼眸裡,恰到好處的禮貌與距離,但又不失青少女該有的純真……他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癲狂。中學時期,是女性們最漂亮又潔淨的年紀,尚未被現實與社會摧殘變形。鶴川知良翻閱著劇本,慢幽幽地想著。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我很喜歡這些關於星球的見解。」他抬起頭。還有這些手繪圖片,他想。

「某人對某人的吸引力就像是與生俱來、好似是銀河系中的恆星注定得繞著太陽運轉。」他眨眨眼,看進眼前少女那雙漂亮的眼睛,足夠富足、足夠浪漫,「等到太陽死去後,行星們會因為它的消失而哀傷不已。」

然而,在鶴川眼中,艾絲梅蘭達並不是全部人的太陽;至少對精神空虛的侍衛隊長菲比斯而言,在結局仍然牽著小百合的手步入禮堂,甚至沒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傷害。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她靜靜聆聽鶴川道出的想法,幸與不幸的間隔似乎顯得遙遠又鄰近,就像互相依偎的眷侶,幸福的萌芽也象徵不幸就此紮根,像弗羅洛那樣掌握神權和正義、就是幸福嗎?模仿騎士隊長腓比斯盲目地拋棄未婚妻,就是幸福嗎?

又或者像加西莫多那樣被醜陋的外貌詛咒一生,卻擁有比盧瓦爾河的河水更清澈的靈魂,明白自己真正想向聖母像祈禱的是何物,其實也能歸類為「幸福」呢?

哲學類的問題通常沒有既定答案,但詩織想了想,還是選擇說出真實的想法:「我想在這故事裡,沒有人是真正幸福的。」

「可也正是因為艾絲梅蘭達的存在襯托了那些人性的真實,這個十五世紀的故事才沒有淪落俗套,從美麗誕生出醜惡,再從醜惡淬煉出藝術,我很喜歡這樣的概念。」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而稍後鶴川對演員表達的由衷讚嘆也讓詩織倍感驚訝,甚至可說有所共鳴。

儘管她並非為了自吹自擂,但從最初接觸演戲至今,詩織依然謹記母親的教誨——演員的本職是將故事外的景致完整呈現,她們所做的並非扮演某個既定印象,也不是簡簡單單照本宣科,一個好的演員能賦予原有的藝術新的樣貌、賜予蛻變,她始終相信真正精湛的演技能達到這種境界。

「不過艾絲梅蘭達的死亡確實沒有對腓比斯造成任何影響,他是個自我意識極強的男性,所以儘管曾被吸引,卻還是能與小百合步入禮堂吧。」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Rokuonji:

或許這才是人性最真實的模樣

自私地認定被誘惑、又理所當然地捨棄。
腓比斯的存在向來都是刺眼炫目的,但不可否認,那也是另一層意義的太陽。

「對了、鶴川前輩若是有興趣,可否與我一起練習一小段獨白?您可以隨意挑選想嘗試的角色。」

「我想試試與社員以外的人合作的感覺。」

詩織揚起柔和的微笑,輕鬆提議,或許是受到氛圍感染,她也想看看倘若是由鶴川演繹的角色會是何等風采,這個座落於十五世紀巴黎的故事又會呈現多麼意想不到的情感流動,無論如何,這都是值得期待的嘗試。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我喜歡妳的答案。」鶴川不吝嗇地表達欣賞之情,淡淡地微笑。暮色蒼茫,暖橘的光線經過窗戶烘烤著教室內微涼的空氣。他注視著眼前美麗少女,這才發現這張漂亮端莊的臉蛋自己確實曾在螢幕上見過。寧靜祥和的日落之際,有關那段體弱多病、被禁錮於家中的時日,記憶一點一滴地如同倒置沙漏般流淌於腦海中,他幾乎可以聽到沙粒落地的聲響。

所有偉大的創作家,都得有個不幸的童年。

他的父親把他當作作品、把他當作自己的延伸、把未完成的夢想寄託於他身上。他愛他,但並非父親愛兒子那種愛。他看著他在碗中加入白色粉末,小時候鶴川知良不曉得那究竟是甚麼,直到後來才明白,那是砒霜。

他記得雫,記得在他胃部劇烈翻騰之際,液晶螢幕上便是撥放著她的電影。看著女孩如珍珠般的眼淚滑落臉龐,他也因疼痛而落下脆弱的眼滴。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但他沒有說出口,只是注視著眼前的森川詩織。當她談論美與醜惡時,鶴川好似詩人但丁聽著女神貝提麗彩的旨意那般虔誠而專注。

他們擁有相同品味,這令他感到亢奮不已。

「沒有人幸福的故事,恐怕是一齣悲劇吧。」醜陋的人性,但卻同時美得令人們淌血,人是否注定生來便注定不幸?文學作品不只反映了作家的傾向,那些經典更是投射出人類集體的潛意識,人類恐怕擁有撲向不幸的宿命吧。

「小白合也真是可憐的女孩。」貴族純粹之血被醜惡的不貞給背叛,鑽石項鍊由謊言所編織,所眷戀的騎士實際上只是個留戀忘返於愛之谷的淫靡人士。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聽起來很有趣。」聽見詩織的提議,鶴川興致洋洋地露齒而笑。沒有太多的演戲機會,他一向不是那種會積極參於班級活動的學生。

思緒在吟遊詩人葛林果、鐘樓怪人加西莫多、乞丐王克羅賓、侍衛隊長菲比斯、神父福羅諾五位男性角色間來回擺盪遊走,正如少女在劇本上所註記,這是個圍繞著美麗恆星艾絲梅蘭達、關於慾望、愛與痛苦的故事。最後他還是選擇了——

「那我試試葛林果吧。」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蚯蚓愛上了明亮的星星,而當星星在高處閃耀時,蚯蚓卻在底層悄然泯滅。

聽到鶴川選擇扮演詩人葛林果,淺淺的笑意頓時在詩織的臉龐浮現,猶如沐浴著餘暉暖陽盛開的小蒼蘭捎來柔軟細膩,薄透的淡彩均勻鋪滿遠處窗外凝結的雲靄,波爾多紅的深濃色調與此刻爛漫肅穆的談話相互輝映成靈魂微微顫動的聲響。

少年與少女的談論既是時代遺落的璀璨,也是思想得以交錯、偶遇相似之人的契機。

葛林果不是常見的選擇。

相較於外型醜陋但鮮明的加西莫多,抑或是走向悖德瘋癲的弗羅洛,或是奪目耀眼的騎士隊長腓比斯,甚至是在故事裡佔據一隅的乞丐王,葛林果對多數人或許更類似旁白,可唯有真正理解潛藏於每個人物心底的慾與醜惡,才能看清詩人葛林果才是見證時代殞落、目睹名為人性的惡與美達到極致的配角。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那、我們從Let Mot Phoebus(菲比斯的含義)開始吧。」

葛林果與艾絲梅蘭達的初遇,亦是最適合此刻的歌曲,由乞丐王克羅賓舉辦的狂歡儀式為起點,葛林果誤入此地,而艾絲梅蘭達的出現化解葛林果本應被絞死的命運,命運多舛的少女與流浪的吟遊詩人成為名義上的夫妻,並理解了Phoebus象徵太陽。

像是帷幕即將揭曉,她輕輕地深呼吸、闔上雙眼,模糊而悠遠的畫面隨著意識流淌進記憶,澄澈的歌聲化為寧芙蘊藏的圓潤珠體,將這簡單但意義隆重的詢問從喉間吟唱而出:

輕軟、沙啞,但抒情似的甜美

"Maintenant pourrais-je savoir
Qui j'ai l'honneur d'avoir pour mari?”

現在我是否有幸認識,我的丈夫是何方神聖?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看著少女熠熠生輝的神情,從那柔軟如花瓣般的嘴唇吐出好似來自天堂的吟詠調。奇異塵世裡,這樣的「美」便是他所追求、是他存活於世界上的意義。

詩人格林果,那有名無實的丈夫,恐怕也是深愛著代表美的艾絲梅蘭達——他直勾勾盯著森川詩織並如此想著。只是身為詩人、身為敘事者的他,這段隱微的愛慕之意只能藏在心底,無法呈現於故事主線上,他必須表現出絕對的客觀與中立,時而像個孩童般瘋狂地享樂於愚人慶典、時而痛苦地替加西摩多頌出動人悲泣的哀弔。女孩那甜美柔軟的嗓音充斥於耳畔旁,一瞬間他竟有些慌了步調,以至於從嘴中吐出的第一個音顫抖地令人發笑不已。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Je suis le poète Gringoire,
Je suis prince des rues de Paris.”
我是詩人葛林果,巴黎的街頭王子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突然有點希望在來到這裡前,有事先喝一匙蜂蜜滋潤自己的喉嚨,以免在這美麗少女的面前出糗。鶴川的嗓音並不是那樣渾厚有磁性,成熟鼓起的喉結上下聳動,他手持劇本,艱澀地避免將R音發作L。虛無飄渺地嗓音便這麼從喉頭擠出,少女所呈現地是甜美純潔而又柔軟的異鄉女孩,他倒有些像迷失於這片溫潤之海的英國詩人。是啊,他從來都不是可以克制自己對美麗的渴求與慾的那種人,這或許就是為什麼一直無法寫出動人故事的緣由。

歌唱能力不足的部分他以肢體語言與神情進行彌補,他需要展現以自己、以詩人這個身分為榮而自豪的模樣。嘴角撐起自信、他優雅但同時又克制地朝向前方走一大步,衝著由森川詩織所扮演的艾絲梅蘭達露出一抹微笑。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等最後幾個音節從唇瓣吐露,詩織緩緩抬眸凝視鶴川,暖棕色調的雙瞳清澈而柔潤地映出少年啟唇,她本是預想悠揚的樂音描摹出詩人葛林果獨有的從容自信,未料從那線條優美的唇瓣滾落的音節卻像鬆脫的玫瑰念珠,一顆顆清脆悅耳地從地面瀰漫,與玻璃製的里拉琴共同演奏出略顯慌亂的顫抖。

像艾絲梅蘭達飼養的山羊佳麗因為鈴鼓聲響溢出嘶鳴,像來不及閃避的貓被孩童輕輕捧起,詩織忍俊不禁,柔軟的唇為此勾勒起一彎清淺弧度。

原先鎮定的心湖被掀起笑意,她瞇起雙眼笑了笑,似是想呼應鶴川語間流露的自信優雅,原先交疊於胸襟的雙手向上移動到唇邊,彷彿是抿著嘴、語調輕柔呢喃玩笑似的歌詞: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 Il est le prince des rues de Paris ! "
原來是個巴黎的街頭王子!

巴黎的街頭王子,能給予最浪漫的夢境亦能用最好的詞彙撰寫無數首動人的情詩,葛林果對艾絲梅蘭達的感情是遠勝故事裡任何男性的細膩隱晦,了解騎士菲比斯不過是披著俊美皮囊的淫獸、知道潛藏於弗羅諾那身神袍下的僅是最尋常可見的肉慾,正因如此葛林果從不僭越與艾絲梅蘭達的名面夫妻關係。

帶著清晰可見的笑意,她利用表情與肢體動作傳遞出那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潛藏的歡快。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淺淺地笑容在少女那張精緻臉龐上綻放,太陽灑下令人著魔的橘,他感受到一股甜美震顫從心頭湧出。吉普賽女郎拯救誤闖安樂窩的詩人免於吊刑之苦,以他的理解,在表演呈現時必須同時呈現出感恩之情、但語調中又必須帶有身為詩人的自信。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Je ne suis pas un homme à femme
Si tu veux je ferai de toi
Mon égérie, ma muse, ma Dame”
我並不適合女人,但若妳願意
我願意奉妳為靈感女神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不適合女人這句台詞,所指的並非詩人葛林果擁有安提諾烏斯之愛;詩人之所以為詩人,是因為他已將自己許配給文學、給詩。因此不適合女人,男歡女愛注定與他無關,他必須將自己的跟深入社會土壤,深刻品嚐所有的時代下的不幸與愛。

鶴川知良這次的嗓音總算聽來比較沒有那麼破碎,那細柔的歌聲裏,能夠聽到笑意滿溢而出。他輕輕地牽起女孩放於唇邊、那雙纖細柔軟地小手,小心而謹慎,模樣虔誠地像好似居住於星球上的純真王子,細心呵護那朵只屬於他的玫瑰。看進那雙清澈眼眸,嘴角也情不自禁揚起,這個微笑並非演技的一部分。暖棕與玫瑰,相互映出彼此的色澤。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從此處看去的破碎殘陽彷彿就像一幅油畫,指尖被輕輕托起後,從雙方指腹感受到的體溫像無形的溫煦慢慢擴散,鶴川知良的倩影完整倒映於森川詩織的眼眸,原先曬得劇烈的橙黃旭日無聲無息地讓天幕融化成半透明的楓糖漿,一點一點從彼此相互觸碰的手指滴落、流動。

過去身為童星的她早已習慣與各式各樣的人接觸,雖然淡出後的日常與那段時日截然不同,但詩織依然知道與他人握手、眼神交錯時,雙方從那短暫瞬間浮現的情緒代表何種意義。

同樣揚起微笑的少年就像盛開的瑪麗亞玫瑰,
緋粉的顏色比尚未綻放的花苞略深,比稍縱即逝的晨曦更光輝晶瑩,詩織隱約感覺同樣的淡粉似乎也從她的雙頰泛起、漸漸朝外加深色澤。

——感覺就像在舞池共舞。
她忍不住心想,並再度專注於眼前的對練。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 Toi qui sais lire et écrire
Toi le poète peux-tu me dire
Ce que veut dire Phoebus?"

這位博學的詩人,可否告訴我腓比斯這名子的意義?

歌詞開始進展到關鍵、但挾帶惆悵的環節,艾絲梅蘭達是何時開始關注英俊貌美的腓比斯,或許無人知道,但從詩織對這故事的理解,她試著想像終日於奇蹟街紛揚起舞的少女偶爾從人潮窺見那耀眼奪目的身影時、旁人此起彼落的讚揚和敬畏將使那份過於純粹的悸動增添好奇的欲望。

艾絲梅蘭達想理解為何腓比斯如此特殊,所以用懇切、真誠的口吻向詩人葛林果尋求答案,而她也以同樣想理解「愛人」的眼神,在與鶴川相互凝視時輕輕加重腓比斯這個名字的咬音。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少女之美如同初露滋潤的花朵,夕幕烘烤肉眼可視之美,如此這般良景下,一瞬間他似乎有種原先於花苞外的冰霜已逐漸消磨殆盡,然那畢竟也可能只是演技的某部分。視線交融的過程,他肆意地汲取著其中的甜美與精華,無論是自然的也好、人工的也罷。腓比斯與艾絲梅蘭達的愛情,人們總對於一人拯救一人這樣的故事總是趨之若鶩,然而鶴川壓根兒不相信關於拯救的故事。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Par Jupiter
Qui donc sur terre
Ose porter un nom pareil ?”
老天!除非是朱比特下凡
這世上竟有凡人敢膽使用這樣的名字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因為人是注定無法相互理解的。

想到這他有些突兀地笑出聲。然而在劇情連貫以及角色情感呈現上,似乎又無不妥。

鶴川鬆開雙手,當少女一提到Phoebus,不屑與嘲諷在眉宇間擴散開。當然對象的主體並非由森川詩織所扮演的艾絲梅蘭達;吟遊詩人又怎會不知曉Phoebus的意涵,以及被賦予這名諱的他,實際上已與貴族之女有婚約呢?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Rokuonji:

對尚未被朱比特的金箭貫穿心臟的靈魂而言,愛情向來是種難理解的事物,卡利古拉因月神黛安娜的祝禱陷入瘋狂,而太陽神Phoebus對河神女兒達芙妮的純粹迷戀則導致美麗少女變成月桂樹的悲劇,情與愛就像生命無法抑制的意外,時時刻刻都能將理性轉為災厄,卻又能賦予和天堂相同神聖的意義。

初次接觸這個故事時,詩織並不是很懂這層道理,甚至可說直到現在依然沒辦法理解得透徹,可當此刻凝視由鶴川知良扮演的葛林果時,她似乎能稍微理解了。

吉普賽女郎的一生註定與孤獨為伍,但即便如此,正值青春年華的艾絲梅蘭達也渴求能獲得一份庇佑——

一份能像豔陽照耀生命的庇佑。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 C'est celui pour qui mon cœur bat!"

他就是令我心動之人

細緻的眉頭微微緊蹙、原先溫潤的暖棕雙眸隨即被慍怒渲染,即使尚未有戀愛的經驗,從劇情上的理解和推斷,森川詩織仍能判斷出這是艾絲梅蘭達少數流露不悅的時刻。

那柔軟的聲嗓雖沒加強音量,卻語帶堅毅,好似她的靈魂確實與那名年歲相仿的異國少女相互對應,以簡單但背後蘊藏諷刺的信任襯托出艾絲梅蘭達在故事裡為愛盲目的瞬間,更彰顯早有貴族之女作為未婚妻的騎士隊長是多麼道貌岸然。

而這一切的本質,僅有詩人葛林果能明白。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看見少女在一瞬間完美地展現艾斯梅蘭達眼皮底下的慍怒,驚訝之餘,懷念的心緒也油然而生——能將負面情緒如此還原的呈現,到底需要消耗多少的靈魂能量。森川詩織本質而言,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身為葛林果的他態度軟化了,將眼光從那對漂亮的暖棕移至空氣裡的某一點,他妥協地垂下眼簾。

既然是自己靈感女神所愛之人,
那麼他還可以說甚麼呢?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Si je m'souviens
De mon latin
Le mot Phoebus veut dire soleil”

我記得拉丁文裡
「腓比斯」指的是太陽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低聲、若有所思地吟詠著。人們都不甘容忍孤獨,在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中,一次一次地反覆被尖銳的黑暗與寒冷攪擾——安穩、平靜與幸福太過奢侈了;因此和動物共享著相等的向光性本能,汲汲營營於大千世界尋求自己的靈魂伴侶、雙生火焰、尋求著愛與溫暖,在動盪的時代又更是如此。葛林果,作為詩人,大概是深愛著所有他看到的生靈們、即使他們各有各的缺點,他卻依然愛著每一個故事裡的可憐人、愛著這充滿歡笑眼淚與慾望的巴黎街頭。

他多麼也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這樣的人啊。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少年若有所思的神情令她想起《Lune》這首樂曲,葛林果用低沉的歌聲描摹夜晚的巴黎街巷,月色為影子鍍滿波光粼粼的剔透,在萬籟緘默的夜裡,掌握權力的人因上帝指示的道德痛苦,擁有純粹心靈的怪物為無法結果的戀慕悲傷,而那身擁萬丈光芒的恆星依然覬覦悖離忠貞的人倫常理,自認那僅是所有雄性會犯的謬誤。

身處動盪的人們祈禱幸福與安詳,他們像伯利恆的賢者向繁星詢問,冀望能從仰賴的信仰尋覓生存,卻被指引走向慾望坐擁的悲劇——到底都是披戴名為人生的苦難,既有各自的美麗,也有個別的不堪。

艾絲梅蘭達對Phoebus的思慕也因理解這個詞彙達到巔峰,詩織知道這已是尾聲,勢必得以不同的情緒傳遞落幕後的依戀,澄澈的棕眸在知曉吟遊詩人的話語後,輕輕抬眸。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 Phoebus veut dire soleil "

腓比斯象徵的是太陽

輕柔的歌聲從她的唇瓣娓娓吐露,像鳶尾花瓣墜落窗檯被晚風捎走甜美,徒留淡雅的眷戀。

森川詩織抬頭時正好因光照從淺藍窗幔的伺機而動渲染了整片暖橙,少女無瑕的雙眸倒映著遙遠朦朧的黃昏,纖細姣好的殘影與地面垂直成斜線,就像渾然一體的聖母像莊嚴肅穆。

歌聲從唇間流露時她想起許多事物,想起不得不潛藏維生的吉普賽人,想起那時的藝術家們深信光輝都將匯聚於這座都城,就像艾絲梅蘭達發自心底深信她的腓比斯就是太陽,是象徵古老的拉丁語的恆星,是將照耀她生命的愛之人。

在被處以絞刑之前,妳是否也看見相同的晚霞呢?少女闔上雙眼,如此心想。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Rokuonji:

而時間似乎流逝得比想像中還要快。

當熟悉的鐘聲再度響起、驚擾原先棲息於屋簷的鴿子紛沓振翅,一簇簇羽毛在天空漫舞出純白的天鵝花,晚霞流瀉而下,像既定的魔咒利用那陣與鐘聲疊加的鳥鳴、讓原先扮演艾絲梅蘭達的她回到現實。

過沒幾秒,她又是那個隸屬話劇社的森川詩織,終幕的布幔開始降下,這時間也差不多該去教職員室歸還鑰匙,否則有可能會錯過稍晚的列車。

「時間似乎差不多了,我得將鑰匙歸還給音樂老師,否則下次想再借用就難了。」

「今天很高興能有機會認識鶴川前輩,這對我而言是很難得的經驗,謝謝您。」

她轉身看向鶴川知良,就像初回聽見少年挾帶顫抖的歌聲時,淺淺的笑意再度浮現於那雙暖棕的純粹,而這確實是她發自內心的感想。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怎麼會有人忍心向她投擲第一顆石頭呢?

火紅夕陽照亮森川詩織的一側臉頰,好比愛撫的美妙嗓音消散於空氣中,倆人再度回到現實世界——美好的官能饗宴,他會銘記在心。在這愛與死、死與信仰、信仰與變動的故事中,吉普賽女郎艾絲梅蘭達與詩人格林果的新婚之夜,整體劇情占比不重,上乘奇蹟之殿,下繼君似驕陽;在兩大情緒與劇情的高峰與推進中,這溫柔純粹的篇章充分地起到舒緩作用。

他不是高明的演員,即使這場戲已畫下完美句點,他仍眷戀於尚未燃燒殆盡的美麗與溫柔裡、好似返回母親子宮之子嗣,四周盡是溫暖羊水。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他安靜好一會兒。

打開這間教室的門之前,鶴川正處在他一生的倦怠期,漫長的反感持續了一整個月份。萍水相逢,本該互為匆匆過客——然,這由暖棕與玫瑰所做成的黃昏,嘴裡相互來回地吐露芬芳,嗓音與靈魂的深刻交流,對他而言遠比肢體接觸來得親密許多。也將他從那無止無盡的倦怠之海給打撈上岸。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我很期待話劇社公演的那天。」鶴川將寫滿註記的劇本歸回給女孩,這纖纖靈魂、初綻的鮮花。他之後有的是時間更加好好地深刻認識。或許可以找天請這美麗優雅的姑娘喝一杯茶。他心想。

「我也很高興認識妳,森川同學。」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我……人生圓滿了
雖然已經在後台誇很多次,但能跟知良中交流我上輩子肯定扶超多老奶奶過馬路……我晚點再用編輯增加我的感想,我永遠喜歡知良中的文字……對不起我又詞窮了(好
鶴川 知良
1 years ago
謝謝詩織中還有詩織小美人跟偶還有鶴川一起Play…何德何能...每天都被超美麗的文字輾壓實在是太幸福了…享受到滿滿的詩織...(聽起來好像是變態) 真的漂亮像是水晶燈跟歐洲的城堡一樣…(雖然在後台每天誇誇但我還是要拿出來誇!!!啊!!!)

啊啊啊能夠在企劃內玩到對台詞我真的圓滿了…可以從人生清單中劃掉一個項目ㄌ…
偷偷近來誇...好神仙的交流...大大帶我去那種古堡或者歐洲那種演藝廳嗚嗚嗚好好看
▶ 森川詩織
1 years ago
Jen_00: 謝謝霏中,真的各種感謝知良中的carry 能對完這篇交流我也人生圓滿了!!我們一起移民歐洲住城堡當公主!!(人家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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