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先生？您知道情人節嗎？」造型師這樣問他。瑞茲睜開了眼睛，雪白的睫毛扇了扇，才上好唇妝鮮紅欲滴的唇瓣張來開，好像想說些什麼，終搖了搖頭。

節日。人類喜歡節日，在短暫的百年生命裏他們總想抓住些什麼、留下些什麼，每年一度的節日他們稱是生活的儀式感。瑞茲不理解節日，卻有情人，他想了想於是道：「那是什麼？」

「商業的節日。」造型師笑著回答。
「商業？」瑞茲終於抬起眼來，去看向鏡中為自己梳理頭髮的造型師。

「嗯，是一個非常商業化的節日，阿斯特先生。鮮花、巧克力還有高級餐廳，將商品標榜成心意來銷售，去勒索情人們的節日。」

聽起來並不是一個什麼很好的節日，瑞茲靜靜地聽，沒有大談心中的想法，他看著造型師將他稍長了些將將過肩的頭髮束起，露出了肩上的曖昧痕跡。造型師對著鏡子比了比，似乎還是覺得這樣好看，昨夜的歡好徹底失了遮掩，造型師取了遮瑕，輕輕地點在紅痕上。

「不用。」

造型師聞言，意外地看向瑞茲。他習慣了這名惡魔的寡言少語，幾乎從未聽過他主動開口去說些什麼。上面給的指引是一切都以他的意願為先，造型師對此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一邊替他卸掉才上了一點的遮瑕，去問他：「明天十四號您的拍攝要向經紀人推掉嗎？」

瑞茲沒有回應。

心意這種東西不是隨隨便便用金錢就能換來的。今日的拍攝結束後已是傍晚，瑞茲看見了造型師所描述的，四處都是情人節的影子，他站在前些天還在擺放化妝品的當眼櫥窗看見今日換成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忽然想起了誰。那心意是不是他的記掛？他其實不知道對方喜不喜歡這樣甜的食物，可是瑞茲心知他收到了一定會是高興的，因為是他送的禮物，是他還記掛的證明⋯⋯這樣想來他應該是喜歡的。

瑞茲打通了經紀人的電話，說明天的拍攝不去了，你替我改期。
是什麼樣的節日不重要了，瑞茲只是覺得，忽然記掛他了，那就明天一起過吧。

正是因為歲歲年年都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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