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T 𓂄 春之鯨|紺青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限定交流|蝦名二郎

算不上豔陽高照的天空是清爽的淺藍,混著連綿白雲的模樣就像是前段時間人類間異常風靡的季節羊羹,伴隨風聲在耳畔沙沙作響的樹葉聲相之呼應下,聽著都像是剛倒入玻璃杯的汽水。

雖然正常人應該是不會把糖塊炸彈般的和菓子跟有氣糖水一起食用,但這對祂來說卻也不是絕對無法忍受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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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祂們這些東西而言日常發生的所有一切還是新鮮有趣最重要,或許可以用人類那句「太無聊會死」來形容這種習性……嗯,大概?
雖然有太陽但不會太過悶熱,街上的喧嘩聲也是僅止步於熱鬧而非煩人的吵鬧,偶爾還能聽見不知是店面還是街頭藝人的即興演奏隨風飄來。在這種氣氛下抱著寫生板坐在樹蔭下,隨意用筆勾勒出路人或景物的輪廓,對祂來說就是最適合在下午時段用來打發時間的方式。
也許是因為在偽裝下的祂看起來就像是隨處可見的街頭畫家或課程取材中的學生,這段時間祂沒少被模樣親切的人們招呼和攀談;有時是傾聽對方日常生活的苦惱或趣事,有時則是與其交談些祂透過網路取得的近期新聞,偶爾甚至會有一些似乎有著特殊力量的人們經過祂們時露出困惑又警惕的表情,就像是猶豫著要不要上來把自己這個有危險性的異質物驅逐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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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實話,這些反應都很有趣。
至少於祂而言,這心情可能就類似於人類被小動物警惕一樣。

尤其是最近逗上的人類(朋友)反應總是從不讓祂失望。
「聽說這是最近正流行的東西──」一手揹起寫生板的怪談提著作為伴手禮帶來的點心笑瞇瞇地湊上前開口,親切到有些距離過近的語調就像是在跟小輩或關係非常好的朋友說話一樣自然。

「因為親手做的話你大概會抵死不吃,所以我是特別去名店排隊買的喔。」
點心紙盒被怪談以指左右擺動時發出了細小的沙沙聲,從過於熟練的態度可以看出祂因為一時興起跑去熱門名店湊熱鬧的行為顯然沒少過。
老實說,他只是路過這。

知道了,下次一定會繞路。

蝦名抓著斜背帶立刻往後退了大半步與突然冒出頭的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他沉默的看著塔利亞手上的盒子,確實是最近爆紅的名店包裝但——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被換過?

…… 只要經過你的手我也會抵死不從的。

他很想這麼說,但激怒一個妖怪似乎不是什麼好主意,可是他也不想跟對方交流好吧?

「……不用了,謝謝,我不愛吃甜。」十分生硬的說詞。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也有鹹的喔。」完美呈現出『我預判了你的預判』的梗圖場面,以往在人類面前總表現得成熟體貼的怪談一副沒有感受到對方滿腹牢騷的鬱悶,笑容清爽得有點不像話。
「我也……不喜歡鹹的。」

一槍打掉了人類基本上的飲食習慣,塔利亞笑得他背脊發涼,緊了緊握著背帶的手故作鎮定的深呼吸口氣。

「……你可以自己吃,下次可以不用特地買什麼給我,錢要省下來。」
「挑食會長不大哦,蝦名同學,如果身體不夠健康可是會吸引一些危險的東西呢。」語調滿是調侃的顯然不把對方堪稱拙劣的打槍放進心裡,這段時間的騷擾經驗早讓祂把對方的習性摸得差不多了。
雖然在身份暴露後直到現在祂都沒能從對方那得到好臉色,但誰知道呢,或許只要自己好好表現出誠意,久了以後就能被對方接納啦。祂甚麼都不缺,尤其不缺時間。

當然對方討厭怪談的前提是沒辦法的事情,但作為怪談,如果只因為人類不喜歡就乖乖遠離那就不像怪談了嘛,更何況自己又不是要對二郎做甚麼壞事,交朋友之類的事情人類也常常做啊,甚至是跟會傷害人類的猛獸稱兄道弟甚麼的也不是沒有見過。

顯然不認為自己看到對方就近乎作祟的攀談行為有甚麼大問題,自有一套道理的怪談伸出右手食指抵在額側眨動雙眼,無害得比起怪談更像個性古怪的年輕學生。
「錢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要找機會用出去才能發揮作用的東西……我平常也沒甚麼開銷,算得上個人興趣的事情也就那幾樣,你可以不用那麼擔心我的存款問題。雖然對人而言,體貼不是壞事呢。」

不如說,怪談要那麼多錢做甚麼?若非祂還會去泡網路咖啡廳之類的地方和一些外出時必須的開銷,祂甚至根本不需靠賣贗畫賺錢。

吃好吃的、買好玩的,拿錢捉弄或讓朋友開心,這不就發揮了很好的作用嗎?自認相當遵守遊戲規則的祂看來完全沒打算改掉餵食習慣——即使最後幾乎都是慘遭拒絕的結局也一樣。
「不用您操心,而且我很健康。」除了睡眠不充足之外都很健康。

蝦名二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管是刻意聽鬼故事還是不聽鬼故事,都會有可能遇到鬼,甚至有的會說是他召喚出來的,哪裡召喚了?甚麼也沒做都可以中槍。

而其他那些,甚至不需要召喚,某天就發現自己的朋友是鬼,試問知道自己朋友隨時可能要了你命,誰還願意當朋友?

「我沒有在關心你。」他搖了搖頭,思索了一番後慢慢挪動腳步往塔利亞身旁的道路前行。
「哼哼,就當成這樣吧。」

「不過,你還是要記得睡覺啊,蝦名同學,不然到時候可能就不是我來找你,而是你會突然來見我了……睡眠不足的人類容易瘁死──嗯?想想似乎也不壞?不如到時候我帶你去森林玩吧,人類很喜歡享受森林芬多精吧?青森那裡很多樹喔。」

不知是認真還是打趣的怪談如此說著,不過倒是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逼近青年,而是就這麼站在原處任由對方小心翼翼逃離自己。
「今天不行也沒關係,下次有機會的時候我會再來見你哦。」
哈……

無視大法暫時奏效,對方的話就像是從左耳進右耳出,蝦名一點點都沒有聽進去,這宛如咒他死的天然發言,他只能感嘆……這傢伙果然很希望自己掛掉啊?

這群鬼到底吃人有什麼好處?

大補品嗎?他也沒有什麼靈感力,應該屬於普通人範疇吧?

他也不知道能無視多少次,塔利亞好歹當初……算是相談甚歡?也許吧,他已經不太記得這之前的細節了。
本來算得上朋友的人,他的冷漠會許會讓對方傷心,但蝦名已經受夠了連朋友都得提心吊膽的日子。

……有罪惡感嗎?

或許有吧。

在咖啡廳整理報告的人,端著咖啡杯看向窗外,那熟悉的身影又再度進入了視線範圍,透過透明的窗戶與人對視,他根本來不及收拾和躲避,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又遇見了。
「♪」彷彿可以看見不速之客的身上纏滿愉快,就在青年慘遭命運女神捨棄之際,穿著嘔吐彩虹貓咪上衣的怪談就這麼站在窗前跟人打招呼,從動個不停的嘴巴隱約可以感受到祂似乎正在說甚麼──於青年而言極其不樂見的內容。

就在打招呼後沒多久自然而然跑進咖啡廳,不給對方回神拒絕機會的淺髮怪談坐下點餐一氣呵成得猶如已經做過無數次,流暢得讓人頭痛。
「又在做那種叫報告的作業了嗎?學生們每天都在做報告嗎?」總覺得每次見到蝦名這個年齡層的人時他們都在被報告折磨、或者正在即將被折磨的邊緣徘徊,有的時候看他們的反應就有種報告也是種怪談……而且還是很有攻擊性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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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下最後一個字,他並沒有打算離開,而是抬起頭看像塔利亞,他就像以前一樣自顧自地講話,提出的問題即使明白蝦名不會回應也是如此。

「為什麼不放棄?」

當他發現把心裡的話說出口時已經太遲了,蝦名的表情變得很微妙,若不是塔利亞的堅持,或許早該形同陌路。
「又為什麼要放棄呢?」

不知何時送上的茶飲被閃閃發亮的金屬湯匙慢悠悠地攪拌,像是將隨心所欲這詞擬人而成的怪談依舊掛著無害的笑臉,只是這次的笑容裡隱約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氛圍。
「非要說的話,可能是因為我覺得也不壞?不管是被討厭、惡言相向或質疑我都不覺得很難接受,畢竟對人類來說這也是正常的反應嘛。」

「……很久以前的我對很多事情都沒有興趣,也完全分不清楚人類個體間的差異,至於情感表現之類的有甚麼意義也毫不理解。在我眼裡所有的東西──人也好、花也好、動物也好,全都是差不多的東西,我也不明白某些生物為何願意親近不是同類的東西,尤其是人類,特別矛盾和奇怪。」

明明多的是無法接受不是同類、模樣卻類似人類存在的人,但其中卻也有不少對祂們抱持著好意或好奇心的個體,難以理解。
「但是,偏偏也是人類──嗯,放到現在可能也還是在你們之中比較奇怪的個體,比現在的我還要主動的對我釋出善意。他們跟我說交朋友是種有趣的事情,還有不管對象是不是人,只要有一天心意相通的話就能成為朋友,所謂的『在人類之中適度的死纏爛打也是種美德』?」

「按照他們的說法,在成為朋友之前的追逐過程也是種樂趣,雖然我現在還不是很理解,但我覺得現在的我可以自信的說自己很喜歡人類的各種表現──當然也包括蝦名同學的難以親近哦?」雖然同是人類卻總會做出截然不同的情緒反應方面,不管看幾次都看不膩。
就如同模仿著人的那層偽裝被悄悄地剝落一角,使那更像是自然概念的部分從縫隙中流出一般;明明怪談依舊維持著普通人類的模樣安分坐在位置上,但空氣間卻隱約傳出了似有若無的異香。

不知是果實的香氣還是花朵的香氣悄悄飄揚、彷彿春天的片角悄然降臨在咖啡廳的角落。
開始自顧自地說起來了。

其實蝦名不是很想聽,聽著講述,聽著煩惱,這本來應該是朋友會聽的話,這樣顯得太多親近了。但他沒有離開,反倒是拿著咖啡杯,喝了一口冷下來泛酸的咖啡,繼續聽著塔利亞的熱情演講。

不可否認人類是個矛盾的個體,他也是個矛盾的人,蝦名並不害怕鬼怪的個體,他只是求生慾強了一些,面對於未知,生命是如此脆弱。

他不願意跟怪談當朋友的主要原因大約是,不希望被欺騙,可以的話他情願死在不相識的人手裡。
……。

因此他沒有過多的為了塔利亞的感情遭遇和理解而生出半點同情,但凡給一點都顯得他心軟。
「我並不難以親近。」至少在一開始還認為對方是人類的時候。

不知何時開始,淡淡的香味讓他感到放鬆,疲倦的垂下眼簾,半放棄式的嘆了口氣。

「……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死掉罷了。」

淺淡的話語如煙似的飄散。
「這個嘛,嗯,是這樣嗎?說得也是呢,就當成是這樣吧!」聽著青年前句那有如辯解、但某方面來說也算實話的回應,淺髮怪談笑瞇瞇地拉長了尾音。

雖然祂也不是蓄意欺騙對方也沒有特別隱瞞自己的身份,但在對方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甚麼之前確實表現得很隨和——不過無論原本的他有多親切,在他發現自己不是人類以後就被全盤推翻啦;只是跟他辯論這個顯然沒甚麼意思,如果沒抓好分寸說太過了可能又會被討厭,所以還是當作這樣吧。

當後來那段輕飄飄的、幾乎一個不注意就會消散在空氣間的話語傳來時,怪談先是滿臉訝異的眨了眨眼,隨後又輕快地笑了起來。
「可能是生病、可能是意外、可能是事故也可能是自相殘殺……就算沒有怪談插手,人類也總會輕易的死掉,不過人類也總會找出能夠抑制死亡的方法,所以呀……」

笑吟吟地說出帶有危險氣味的句子,眼睛彷彿正在閃閃發亮的怪談彎著櫻花般的淺色唇瓣,對青年提出了新的可能性。

「你們這不是更應該好好利用對人類友善的怪談嗎?也不是所有怪談都會給人類帶來死亡或喜歡吃人,在怪談之中也有代價比較溫和的類型——然後呢,只要好好做功課的話,就能像是人類會用動物去吃害蟲、又或者是用工具嚇唬危險的生物那樣用這種方式去對應怪談的危害,我覺得是不錯的主意喔。」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有的怪談會用善良欺騙他人,如同蜘蛛般把人騙進蛛網間成為下一個食材。」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鬼總愛稱呼自己是怪談,或許吧,妖怪?鬼的定義本來就很多,在日本的話妖怪種類應該更多元。

「我怎麼能確定你們是怎麼樣的存在?」

他撫過筆記本的鍵盤,隨後將螢幕轉了向,上頭赫然是篇靈異版的文章,是他根據塔利亞的特徵去找,光是結果就有好幾個版本,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是惡是善?就連人說的都不算了,更何況善於偽裝欺騙的妖怪呢。

「……當然,我也希望你不是壞的。」塔利亞很活潑,話嘮的本性讓人難以往壞處想,正因如此他才會特別警惕。
我們究竟壞不壞,最後還是由人來定義的呢,畢竟我們被賦予的名字和故事也不全是能由我們自己控制的,假如有人相信我們是好的,那說不定我們也會變成好的東西?至少,有一部份應該是可以這樣做到。」話只說到這裡看來沒有繼續深入的意思,『塔利亞』眨動眼睛的樣子顯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天真爛漫。

祂們興許可以透過給出可能性來誘導人類為自己進行調整,但也僅僅是調整,要從無生有的話還是必須依靠人類的謠傳──也只有人類自己才不知道他們的相信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吧,明明不也有所謂的……那個叫大宇宙意識還是甚麼的學說?不過那好像被當成偽科學或迷信來看待的樣子……印象是這樣?搞不懂呢。
CPT 𓂄 春之鯨|紺青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別的怪談不好說,但我只要還是『塔利亞』的時候就會是人類的好朋友,這件事是我跟朋友承諾過的事情──嗯,你可以當成有個像契約一樣的東西跟『塔利亞』一起套在我的脖子上?雖然不算陰陽師啊氏神啊那類的東西,但姑且也還是有受到類似的制約,如果違背契約可是會付出代價……像是碰上是比死還恐怖的東西?」

說著說著祂還伸手在纖細的脖子間比劃,笑嘻嘻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有生命危險的當事怪談。毫無危機感的鬆散氣質也是一如既往。

「哎呀,這麼說起來……蝦名同學這是知道我是甚麼了嗎?還以為你不會好奇我到底是甚麼品種的妖怪呢。」
人類沒有怪談生成的概念,蝦名自然也是,對他來說塔利亞說的話就像是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他不相信言靈的力量可以大到影響怪物的思想。

而契約什麼的……。

「我只是普通人,又怎麼能確定你說的話屬實?」

這東西太多玄幻了,他也不是什麼陰陽師後代,在他的生活中似乎只有無限的逃跑和不信任,老實說這樣很累,但他沒辦法。

無奈地嘆了口氣,指尖敲敲螢幕上的字,很明顯有幾個連結是被他打開來過的。

「既然已經遇到了……防備點不是比較好嗎?既然你說你是怪談……」那麼應該有紀錄才是,只是他不能分辨哪個才是,線索太少了。
「不用想的那麼複雜,就當我是個遵守約定的好人……好妖怪……?好怪物……?嗯,隨便怎樣都行吧!」雙手環胸有如一心苦思正確用詞的怪談最後選擇放棄思考,將用詞選擇權交給最專業的人類去決定。

「雖然好像也沒辦法讓你驗證是真是假,不過既然你也知道我是甚麼東西了,那麼只要你不觸犯禁忌的話,我身上的東西也就沒辦法對你做甚麼啦。而且嘛,你看我認識你這麼一段時間了,我也沒有誘導你去做儀式還是觸犯禁忌呀?」

如果真的要對他做甚麼,自己大可以三更半夜跑去找人麻煩,甚至是誘導對方做些甚麼。祂明明一直都那麼安份。

先是擺出無聲嘆氣的反應,下秒怪談又恢復老樣子的鬆散表情。
「如果你很好奇哪個是我的話,嗯,我可以跟你說我在被喊稱『塔利亞』之前被稱作春之鯨,也就是說不管哪一邊都算是我,不過要說的話,可能應該是春那邊比較接近原型?塔利亞是後來額外補充的內容?以人類的說法來看,也許就像是遊戲本體跟DLC補充包?」

不管哪一方都是祂,只是分成了過去的原版和現在的被改編版……甚麼的,總覺得解釋起來有點麻煩,讓蝦名自己去思考應該沒問題吧。
「你可真是怪。」

碎碎念的很隨意,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改變,蝦名不明白當初他態度變差的時候對方應該會識趣地離開,但沒有,塔利亞的態度就像是"我已經認定你是朋友了",或許這跟塔利亞自述的一樣他並不如人類那般有著彎彎繞繞的思維。

……他沒辦法立刻就給予人信任。

「你說的有道理,過去是我的不對。」

雖然無法給予信任,但只是普通的聊聊天還是可以的,希望他不會為了今天的決定感到後悔。
「很多人都這樣說。」怪談說這句話的口氣感覺特別驕傲。

祂生活在人類之間的這段日子裡,祂相當清楚蝦名二郎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樣恐懼或排斥異物的人類;不過,就像現在的蝦名二郎一樣,在那些人之中或多或少還是存在著能夠稍稍接納彼此的可能性。就是因為這樣,祂才會喜歡跟人類相處啊。

猶如因對方那句認輸般的致歉而感到雀躍一般,本來就給人春天氛圍的怪談此刻更是變得更加明亮——彷彿是春季萌芽的花苞突兀地肆意綻放。
「——沒關係嘛,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原本只是像祂單方面固執認定一樣的說詞,在對方現在隱隱軟化的表現下,感覺未來充滿了可能!只差沒有真的高聲歡呼引來旁人側目而已,若是有著動物特徵的話想必已經把尾巴轉成螺旋槳的怪談樂呵呵地說著,渾身洋溢著的喜悅彷彿正在囂張宣揚主人現在的心情有多好。
好吧,他還是有點後悔,看著塔利亞驚喜的模樣,蝦名二郎只覺得背脊發涼,一個完蛋了的想法飄了過去。

輕咳了兩聲。

「……你還是透過手機跟我聯絡好了。」看著那張精緻的臉龐總會想起這人穿的宛如COSPLAY的時候……現在則是花俏的辣眼睛,突然覺得以前那套還比較賞心悅目。

「先不談這個,所以這些篇章是你嗎?」

他指的是靈異版的文章。
對於青年的亡羊補牢,怪談的第一反應是快樂點頭,反正祂也確實快變成網路成癮者了。

明明姑且也算個稍有年紀的怪談,但在文明科技中墮落的速度卻絲毫不遜於現代人類。
「篇章……嗯……有些是有些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耶,如果要說的話,最原本的紀錄應該是口耳相傳跟紙面紀錄喔。」說話的同時還揮揮手指,食指輕敲下唇的怪談斟酌般地思忖了下,然後又隨意的補充著,「最原本的我是類似『出現在死者、渴望死亡或將死之人的面前讓他們看見春天美夢,待他們安息後會讓這些遺留的身體變成春的一部分』那類的東西,不過混入人類世界後為了能更安全的出現在人類面前……也可以說是希望不讓你們太容易出事,才又試著增加了些安全條件。」

「但是後來不受控制的變體太多了,我自己也不太確定哪些算是跟我有關的紀錄,又有哪些不算是。」

「唔,不過,『午夜的春之亡靈』確實是指我,那是把最初的儀式安全和簡化後弄成的改良版怪談?只要不要出甚麼大錯就算三更半夜碰到我也不會馬上死掉呢。」
感情我現在是快死了你才會出現在我面前?

聽起來有夠晦氣,二郎默默的把筆電往自己的方向轉動,點開午夜的春之亡靈,看著網站敘述和一些人覺得荒唐的留言,作為一個怪談,條件不夠苛刻果然還是會被閒人謾罵的。

「我有一點還挺在意的。」

雖然他不會把塔利亞說的話全都當真,但確實是一個好機會,也許能從中找出不會這麼容易要命的方式。

「為什麼別人也看的到你們,還有,戶口怎麼辦?」
「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可能是因為有很多人類對宇宙下訂單吧,人類之間不是也有這種學說嗎?好像是『人類的集體意識向世界許願世界就會實現人類的願望』的內容?」雖然印象是被大眾當成迷信的內容,不過本來就是迷信和不科學本身的怪談倒也不是無法接受這種不科學。

不科學的怪談摸著自己的下巴慢條斯理地說著感覺一點也不認真的內容,然後才接起後話。
CPT 𓂄 春之鯨|紺青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戶口的話,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的話……嗯,是不能說的秘密呢。」

說是這樣說,但實際上根本只是祂自己也忘記當初自己是怎麼處理這個問題而已。如果說出來的話又會被二郎大翻白眼,還是當成秘密好了。
所以說無法對怪談舉報黑戶,懂了。

「宇宙的意識,真不像是妖怪會說的話……。」

許這種願望的人也是有夠扯的,喜歡講鬼故事的人很多,基本上身旁總是會有一兩個總喜歡講鬼故事,看鬼片,或強行拉人去玩鬼屋、廢區探險,偏偏平時人又很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駁對方面子。

「既然都能像宇宙許願了,那麼又為什麼還要向鬼許願?不是多此一舉嗎?」

而且向鬼許願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吧?神明呢?向神明許願沒有用所以向惡魔許願?
CPT 𓂄 春之鯨|紺青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人類不是本來就是會說『不管誰都好快來實現我的願望』這種話的物種嗎?」對於二郎的問題怪談眨眨眼睛,看起來好像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像是考試的時候,還有趕不出作業的時候,被誰惹生氣或覺得委屈的時候也會祈求討厭的人發生不好的事情……雖然這個好像叫做詛咒,不過大範圍來說也是一種許願嘛。」
「至於為什麼找怪談許願,可能是因為人類覺得宇宙跟神距離人類太遠會下意識否定出現的可能性?像是寫作業之類的事,如果祈求到宇宙那邊去它真的能自己做完嗎?」

想想自己碰過多少跟作業有關的抱怨和許願了,如果有人類真的向世界許願作業能自己完成然後出現神明或甚麼更糟糕的東西……嗯,突然有點想看會是甚麼畫面,太讓人好奇了。
通常只是想想而已吧,大部分。

蝦名確實也遇過那種對神鬼深信不疑的怪人,光是人類就已經夠難對付了,現在則是一個鬼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還不得不正視,說給別人也不會相信。

而且寫作業本來就該自己完成吧?叫鬼寫作業真的能完成嗎?

「確實比神明還要近呢……。」真慘。青年自暴自棄的想著。

這些聽起來很荒唐的話,偏偏看起來又是真的,三關再次碎掉的人果斷一口氣把冷掉的咖啡灌下肚。

「哈……謝謝你的解說。」
「嗯,如果還有甚麼好奇的可以儘管問我喔,如果我知道的話都會回答你。」身為長年協助困擾學生完成作業以及調解人類困擾的友善怪談看來完全沒有感受到二郎的憂愁,只是笑容友善地說道。

派上用場的感覺真不錯,有點開心。
「……你可曾為了自己的存在感到困惑?」

老實說他也沒什麼可問的了,問題太多亦或者不想知道,這一個問題或許是最後的了。

身為人都應該會想過這樣的問題,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經常徘徊在死亡邊緣的人更是,蝦名二郎對自己的存在也產生過疑問,他也曾想過就這樣死了也罷,但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他還不能這麼安心地死去。
用著與日常表現相比不同意外有教養的端正姿勢把點心送入口中,怪談叼著湯匙隨口應道:「我沒有特別思考過這樣的事情呢,不管我怎麼想都不能改變我確實存在的事情呀。」

怪談的誕生源自於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或記載,就像成熟的人類個體透過交媾的方式誕下新生命卻不會先詢問新生命是否願意誕生在他們之間一樣,怪談的誕生與否根本不在祂們自己的控制範圍中;因為人類渴求、因為人類需要、因為人類的一時興起萌生出的某種東西讓怪談誕生,怪談對此的意願與否一點也不重要,至少祂就見過不少想要消失卻無法消失結果變得非常厭世的怪談。
「因為人類需要寄託執念或願望的東西,所以我(春之鯨)誕生了,那麼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執行被託付的事情嗎?嗯,雖然我現在看起來像是在翹班摸魚一樣,但姑且偶爾還是會去履行工作哦。」

主要指的是春之鯨的職責,這點應該不用說得那麼白吧?直到與朋友相會被對方感染病毒以前都未曾學會思考是甚麼的祂,一直都如自然現象般日復一日遊走在森林間完成職責,在就連現在這種類似人性的模擬也還不算熟悉的狀況下要祂思考人類的哲學太過強怪談所難了點。

皺了皺鼻子的樣子就像有點搞不懂狀況的孩子,怪談努力思考該怎麼回應後才勉強擠出可能還是沒甚麼用處的句子。
「只要還有人想要從我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不管是夢還是幻想,那我就還有存在的必要,就算不是現在的我,只要還有人需要這些東西,那麼自然會有第二個我誕生成怪談。這就是事實喔。」
雖然這麼想很不對,但是……

人類是個極其自私的生物,儘管會有溫度,但不多,在社會冷漠的時代間,能感受到溫暖的時候其實並不多,按照塔利亞的說法感覺上,祂的存在不過是被操控的人偶罷了。

不過……他搖了搖頭,也許這只是塔利亞的認知,或著他在欺騙自己也說不定,畢竟故事都是有雛型的,鬼故事也是,沒有根據的話不會出現,他已經不斷的,不斷地被捲入這樣的漩渦內,為什麼還要對著這些東西心軟呢。

「也就是說,世界上可能還有千千萬萬個塔利亞?」

哇,想想都惡寒。
「說不定喔,是不是超可怕的。」

說完,怪談還很故意的假意嚇唬人,不過很快又自己破功噗嗤地笑了出來。
「……做為畫存在的塔利亞當然不只一幅,但到目前為止能到處亂跑的怪談塔利亞應該只有我吧,所以蝦名同學你可以儘管放心啦。」

雖說無法向對方保證這個世界上是否只有祂一個塔利亞,但至少會像自己這樣行動的塔利亞應該是很難出現第二個了吧。應該?

「老是擔心一些奇怪的事情這點果然是蝦名同學的特色啊,不過謹慎是好特質,尤其是放在人類身上呢。」
「這不算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要說奇怪,塔利亞的存在才是真正讓大部分人類難以置信的奇怪存在吧。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自己聊天的對象不是人……雖然漫畫經常這麼演,但現實還是先不要比較妥當。

然而長年碰上鬼怪的蝦名二郎本來應該習慣這件事情了,但是一直懷疑正常人也是很累的啊……。

深深地嘆了口氣「也是,如果有很多個你的話估計會被抓去切片吧。」鬼會不會生病?他怎麼知道。
「像電影演的那樣嗎?那會有點困擾呢。」雖然祂也不是無法忍受長年待在同個地方,更不是輕易就會死掉或被分割的個體,但是如果被像電影那樣對待的話果然還是有點討厭,雖然嚴格來說怪談大概沒有立場談人權,但還是可以爭取一下吧。

「不過,就算把我切成很多段也沒辦法量產怪談哦,雖說被人喊做春之鯨,但我應該沒辦法像植物那樣被人為分株培育呢……」回憶過去的自己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做過的……在人類眼中興許相當過激的行徑,淺髮怪談絕口不提地裝傻。
「……量產來幹嘛?哀悼嗎?」

不知道塔利亞的身體跟人類有什麼區別,切開或切片應該如同黑漆漆的碎片那樣?

不曉得,他看過太多鬼被傷害的樣子,有的會噴血,有的就跟空氣一樣,有的像是史萊姆……總之,想輕易的解決掉這些比解決人還要麻煩,好在逃掉之後多半不會再次碰上……。

「別說笑了,有一個你就夠了。」

他今天大概無法再接收更多的資訊了,塔利亞的話是真是假……是否能作為生存參考都還有待思考。

蝦名覺得就算沒有死於怪談他也會死於疲勞,還是後者好一些,至少他曾經貢獻過社會。
「量產來幫忙趕作業呀,我很常被趕不出作業的藝術生或畫家召喚哦。」不是靈感不到位就是作業太多趕不完,偶爾還會有那種要出畫滿肉體的小本書籍的人要求自己幫忙上色畫線,某方面來說可以算事業忙碌呢。

笑瞇瞇地給出不太重要的工作資訊後,怪談撐著臉頰朝對方的電腦伸出食指悄悄搭上然後輕扣兩下。

「我也覺得目前只需要一個我就夠了呢。」如果有天出現那麼多個同類,不就代表發生的死亡多到一個自己應付不過來嗎?想想還是不要變成那樣比較好吧,不管對自己還是對人類來說。
「……這種事情雇打手比許願好吧。」

這群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召喚奇怪可能會喪命的惡魔比花錢雇打手好?

蝦名二郎把自己的電腦往回抽收了起來,咖啡杯也早已見底,他整理了一下個人用品後,扶了下眼鏡。

「哪天多了其他的麻煩通知我,我先回家照顧小朋友了。」

他嘆息了口氣,如果真的多了的話感覺很奇妙,就像是遇到多胞胎似的,而且、同樣煩人,他一定要避開這種局面才行,煩惱無故又多增加了一個,站起來後青年望向了坐著的人。

「……再見。」

這是他知道塔利亞不是人之後,頭一回的告別,雖然跟以往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CPT 𓂄 春之鯨|紺青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感謝第一受害者蝦名二郎同學接受怪談的春天洗禮(春天洗禮
我一句你回我十句 好傢伙壓力給到(。

但我還是很開心啦!!雖然我感覺這很像二郎的家庭訪談節目(。)
二郎的怪談專題製作,受訪人阿鯨(沒這種東西
我也沒預料到原來死纏爛打版的阿鯨這麼聒噪(聒噪)只能說二郎太好玩了情不自禁 (二郎:
我也在想阿鯨也太劈哩啪啦了吧(劈哩啪啦?
真的好讚好會說話……謝謝雖然二郎心裡很嫌棄但他還是曾經把塔利亞當朋友過的(曾經
阿鯨:怎麼用過去式呢我們的關係明明那麼好:<(沒跟你好
我覺得二郎知道阿鯨不是人的瞬間有股"又來了"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待他(?) 被欺騙的好慘的感覺(((

但如果接觸過後確定真的沒問題即使他心裡不會信任你但也會把你當朋友的(不信任ㄟ?
大家都說烈女怕纏郎,所以烈男也會怕纏鯨吧!(幹不要濫用表符

人家明明也沒騙人啊,現代不是提倡不要種族歧視嗎QQ(乾?
如果我朋友是食人族我也會怕爆所以這是正常的反應(X

二郎真的很怕纏人的東西
二郎中也恐鯨!!!!(幹廢話喔
就是因為怕纏人的東西才會被纏上,多好玩(幹惡鬼
這玩弄人類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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