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卡洛斯確認關係後,比起真誠的笑容,阿齊爾更多的還是看見卡洛斯版著一張不冷不熱的臉孔,即便偶有笑容,也不是因他而起。
「阿、阿齊爾先生,請您先把我放下來……」保羅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要去見偉大的至高意志了,幸好在聽見他的請求後,騎士乖巧溫馴地把保羅放回可靠的地面上,讓這小修士能夠接著說:「是啊,他是個相當優秀的詩人!跟卡洛斯認識很久了。」
「快告訴我他住在哪裡!」
「咦?好……好吧?」
阿齊爾策馬而驅,不久後便抵達保羅所說的那棟小屋,四周的環境清幽,又不至於和鬧市過分遠離,很藝術家的選擇,他把燕麥栓在圍籬上,然後叩響了那扇門扉。
詩人的門,鮮少被他人叩響。
除了四周兜售鮮果的婦人之外,艾利亞斯的友人並不多,自然並不會有門庭若市的狀況,而此刻他也只是坐在自己那張擁擠的小書桌前發呆,墨水都乾在筆尖上了,眼前的紙張卻是連個音符都沒寫上。
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
直到有人敲響了那陳舊的木頭門扉--艾利亞斯有點驚訝的坐直了身,才後知後覺的站起來向外看,但窄小的窗戶並看不見門前的光景,詩人想了想,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這才走往大門,一邊回應著那陣敲門聲。
「我來了,請稍等一下…………」
詩人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極度眼熟的、卻在許久未見後看起來哪裡不太一樣的男人。
是那位跟卡洛斯修士相當親近的騎士,阿齊爾。
「阿齊爾大人?」
艾利亞斯眨眨眼,他向外看了看,也沒看見卡洛斯或是其他修士,唯有應該是屬於阿齊爾的馬匹正在不遠處的圍籬旁休憩,詩人有些驚訝這位騎士獨自前來的探訪,但當然還是露出了微笑,開口招呼。
「好久不見,您怎麼來了?…………」
艾利亞斯想了想,這樣詢問似乎有點失禮--
畢竟以對方的性子來看,或許早把詩人當作朋友的前提下,又有何不能前來探訪的理由?
「您是來找我的嗎?」艾利亞斯笑著換了個說法,詢問眼前金髮的男子。
SA| 卡洛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艾利老師!請教教我!」
騎士二話不說,在艾利亞斯出聲詢問後,不由分說地握住對方的雙手,彎腰低頭只差沒有跪下。面對騎士的真摯動情,加上如此浩大的聲勢,假使有不知情的人撞見了,恐怕還會以為是要託付生死(雖然對騎士而言,確實是如此)。
「總之就是,我聽保羅說……然後卡洛斯,然後我……」
他表情豐富肢體語言精彩,就是沒能說出半句重點,好像一時之間忘記了怎麼使用語言文字,也有點自覺的阿齊爾深呼吸,讓肺部充滿夏季溼熱的空氣,然後才緩緩道來:
「我聽保羅說,卡洛斯對你有說又有笑的!但我明明才是他的愛人,要怎麼樣讓他也能對我露出笑容呢……」他身上新增的疤痕是戰場予他的禮物,兩人的心都曾經歷戰爭,都擁有千錘百鍊的證明……但卻不苟於言愛,不懂正確地表達方式。
「拜託您了!艾利老師!」
說罷,阿齊爾又恢復了那個彎腰低頭的動作。
………………啊???
艾利亞斯的手還被眼前的騎士緊緊的、無比誠摯的握著,那雙湛藍的眼瞳用一種堪稱冀望的祈求與渴望看向詩人,那一連串慢慢被組織起來的言語在艾利亞斯的腦中像是一道煙火一樣炸開,他愣了許久,才慢慢把一大堆字詞拉了回來,重新組建成那讓他有點反應不及的意義。
「不是,呃…………」
艾利亞斯甚至不知道該從哪個點開始說起,他眨眨眼,試圖在震驚當中極盡所能的委婉。
「您……卡洛斯修士,欸,您們一起……在一起?」
本應靈活的舌尖此時彷彿被騎士給影響,斷斷續續的句子被吐出口後,他用力搖了搖頭,才重新說到。
「愛人…………?」
他知道阿齊爾的言語總是略有誇飾,此刻的愛人不知是騎士的一面之詞,還是兩人真在某個時刻心意相通,修士找到了他黑暗中的曙光、而騎士找到了遠航後的燈塔。
詩人本就知道來自騎士那難以遏止的戀慕,卻仍然有些愣神。
但此刻,阿齊爾的表情如臨大敵,像是百般渴求的事物終究無法得到,而艾利亞斯就是那救命的繩索,為溺水的騎士所抓住。
「抱歉,我有點迷糊了……」艾利亞斯露出無奈的笑容搖搖頭,試圖理清眼前的狀況。
「您、您跟卡洛斯修士還好嗎?」他仍然委婉的問到。
「我聽您談起笑容…………」
笑容,是了。
艾利亞斯當然想起了婚禮上那個笑容,他當時也同樣大為驚訝與愣神,興許是那廣大的幸福感染了修士沉浸在黑暗之中許久的靈魂,那樣發自真心的笑容,興許便是此時阿齊爾所提起的事件。
但是他如何會知道的?
艾利亞斯沒有再問出口,而是直直看著阿齊爾,但首先他感到好奇的是--
愛人?
「嗯?我跟卡洛斯很好呀!」阿齊爾眨了眨那雙通透的藍眼睛,裏頭晃盪著尤利西斯之海一樣的波瀾壯闊,彷彿他所經歷的,是攸關海妖、巨人與諸神的一段冒險,而非血肉模糊的戰爭。「不過,作為他的愛人,我還是希望我們的感情能有所進展……」
他總覺得卡洛斯並非真正在對他發怒,這憤怒意是源自於卡洛斯自身的,修士恐怕還沒辦法真正接受自己愛上一個男人、一名騎士(還是這副德性的傢伙)的事實,所以總是在用生氣掩飾自己的害羞……至少就阿齊爾的觀察,這段猜測的正確性鐵定八九不離十了。
「畢竟,我們已經正式交往了嘛……嘿嘿!說出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他搔了搔自己的後腦勺,顯得興奮又害臊,騎士接連說了好幾個關鍵字,似乎是在屢次敲響艾利亞斯心中的那座鐘:沒錯!我們現在交往了!直到生死才會將我們分開!
SA| 卡洛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總之!艾利亞斯!不只保羅修士,我問了當天有參加婚禮的人!大家都說親眼目睹卡洛斯對你露出了微笑!」
大偵探……或說大治安官阿齊爾可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過的男人,聽見這則消息的阿齊爾幾乎都要心碎了,然而他足夠堅強,堅強得讓他能夠有一份新的展望,沒錯,那就是:
「請教教我怎麼樣讓卡洛斯露出更多的笑容吧!」
然後半推半拉地說些:門口不好說話,硬是要擠進詩人溫馨的小家中。
有時候,或許在震撼之後,人類更能顯得冷靜而自持。
艾利亞斯順從的被推進了自己家裡--而他那雙紫色的瞳孔幾乎是在瞬間如同貓一樣放大又縮小,他其實不太清楚自己的點是哪個,是卡洛斯修士真的跟某人重新建立起了名為愛的連結、又抑或是那個對象是眼前開朗而明亮的騎士大人。
詩人是心胸開闊的、是廣閱世界的,無論是同性之情、年齡差異、種族之別等等,全都不是他認為值得大驚小怪的一切。
--或許唯一讓那顆心短暫的波瀾、難以確信的,是這異於他所認知的發展,以及那曾經短暫停留在對方目光之上的傾慕吧。
「……啊。」艾利亞斯像是這才聽見了、重構了男人所說的一切,一聲嘆息或許並非無所適從,而是身為遊蕩之人的心使他接受了一切,理解了一切。
親愛的友人在悲傷的巨浪後重歸岸上,那座燈塔前所未有的光亮,卻刺眼的恰好讓他想起希望仍然存在。
「恭喜您,阿齊爾大人。」詩人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這才緩慢的回答起阿齊爾的每一個問題。
「抱歉,我現在才搞懂一切……不過您要是已然取得修士的芳心,又為何前來詢問呢?」
艾利亞斯並非刻意諷刺--而是純粹基於身份上的好奇,如若艾利亞斯得以稱的上一聲至交好友,那阿齊爾的身份更是親密的戀人,如若不是對對方有組更的理解,又何以取得那份難得而深埋的真心。
「當時我只是跟卡洛斯修士聊到了一些……年輕的回憶、未來的想像,之類的。」詩人微笑著說到。
「加上婚禮當時歡快、而使人感性的氣氛,或許是那樣,修士他才……才願意展現那樣的笑容吧。」
艾利亞斯也回憶起了那讓人愉悅的時刻,的確就像是一個恰好的機會,修士從諸多可能之中抓住了一點什麼,而重新想起來--微笑,便只是朝有趣的事情扯扯嘴角罷了。
SA| 卡洛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嗯……雖然我是很確定,卡洛斯在見到我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深陷難以自拔的情網之中了啦,誰教我是迷人的、高貴的、不可思議的……鐵壁騎士阿齊爾呢!」阿齊爾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完全把艾利亞斯的家當成自宅,表現得舒適且愜意。
在一連串五花八門的形容詞後,他爽朗地哈哈大笑著,即便總是在刀鋒上舔血而生,阿齊爾依舊保持著純真且熱情的那一面,如今,甚至讓人有種感覺:他似乎比過去更真切,且又更加理解生命的重量了。
SA| 卡洛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不過,也不曉得是否在對自己生氣,我總覺得里托他似乎……還沒真正準備好接受這段愛情。」
畢竟卡洛斯的過去太沉重也太悲傷,即便愛情的力量再怎麼強大,也無法使恙病的患者痊癒,使時間倒轉……即便他能拼湊好那顆破碎的心,但傷痕依舊存在,它不會消失,只會時刻警醒他們──真愛是可能的,但只存在於來世,新世紀的鐘聲已然響起,地平線那端,卻是滿溢而出的垃圾和廢土。
集權主義、悲劇、死亡……才是本世紀的真正註腳。
SA| 卡洛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而且而且!我本來以為踢踢打打是里托他表達愛意的方式!」不過即便如此,也沒能阻止他們相知、相愛,渾身瘀青的騎士又說:「結果!我最近才知道里托也是會笑、會釋出善意的!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也對我溫柔一點呢……每次一問起卡洛斯的過去,他就會表現得像隻炸毛的貓咪一樣!」
畢竟那塊是卡洛斯心底最幽暗、脆弱的地方,就如同野獸不會輕易露出自己的傷口,男人或許也是在用相似的方式生活著。
「…………」
艾利亞斯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接些什麼下去,對方繪聲繪影的描述像是一曲尚未完成的詩歌,千言萬語都已存在文學家的腦袋裡,卻終究難以被任何既定的旋律給框架。
他呈現的是太陽的熾熱、是近乎融化萬物的情感。
但誰又知道,是不是每一塊冰都願意為那千萬年前的光芒給照耀,是否每個人的內心都有那樣一個冰冷而安全的角落,放置著不容消逝的記憶、藏著不願坦露的曾經。
「以我個人的角度來提出,似乎不是太妥當……」
詩人露出苦笑,看向騎士那渴於知道答案的雙眼,那對璀璨的寶石。
「但是既然阿齊爾大人是前來問我這件事的,那基於友人的觀點來說,我想……」
「您們目前需要的,或許是陪伴吧。」
艾利亞斯很快的接下了話,彷彿怕對方誤會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阿齊爾大人應該是一直都很盡心去看見修士的優點、去陪伴、去讓他知曉自身為人所愛之處。」
「但是這些事有時……當然,那一定是美好的,但如若這些話語不是被大聲的宣揚於外,而是在輕聲的言語中、在書信之中自然而不特意的流露…………」
詩人的指尖,輕輕的點著自己的大腿,說話的力道似乎也變得輕了。
那並非一切情感的解決之道,但是,是的--
那是對於為藝術所沉緬的靈魂中,對於愛最真實的感受罷。
「那對修士來說,會是一種體貼的溫柔吧。」
艾利亞斯說到,他不確定眼前的男人需要的是否是這樣的答案,所以他截住了話,帶著詢問的微笑看向阿齊爾。
「……陪伴,嗎?」
他在舌尖齒緣邊咀嚼這個單辭,竟發覺有種裸麥似的甘甜。他喜歡與卡洛斯共度的所有時光,無論是怒罵打鬧,或著單純安靜地棲身左右,都猶如糖蜜似甜美逼人。時間即為天地餽贈的禮物,狂烈的芬芳、黃金的泥土、暴躁蔓生的枝葉……阿齊爾孑然一身、一無所求,只願伊人相隨。
「確實跟你們相比,我認識里托的時間並不算長。」他雙眼中的流光閃動,那是一種若有似無的遺憾,「但我已經竭盡全力!盡可能的陪在他身邊了啊!」阿齊爾雙手握拳,看起來有點激動的樣子,不過當他回到座位上時,坐姿變得端正筆挺,露出了些許戰士的風範,似乎思量些什麼。
「難道我……應該要一整天緊密地黏在卡洛斯身邊才對嘛!我就知道!」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阿齊爾好不容易才再次靜下心來聆聽艾利亞斯的話語,詩人述說的字句猶如一張隱形的織物,構築成巨大且溫柔的網,足以將最迷惘的心都從滾滾深海中打撈而起……支撐起絕無僅有且婆娑的溫柔。
「嗯……你說的我總覺得自己好像能懂,但又不是真的那麼能理解……畢竟,如果不大聲的說出來,里托要怎麼知道我喜歡他嘛!他又不是女巫會讀心!」
他倏然起身,焦慮地在屋子裏頭走來走去,好像要把某塊地板踏平。
深陷思想的網往往讓人困頓而無助,尤其當一切與所愛、所親之人息息相關,一切都變得困難、變得難以理解,本應信手拈來的詩句成為了艱深的詞語,再簡單不過的笑靨成為了巨龍爪下的寶藏,而此刻騎士正艱難的斬斷荊棘,卻終究還沒找到那癥結之處,僅僅是胡亂的扯開枝蔓,而對於珍寶的模樣只能嚮往,卻無法觸及。
「我、我想……阿齊爾大人的心意絕對已然足夠強烈。」
看到對方困擾的樣子,艾利亞斯也跟著起身,苦笑著向對方走去,輕輕拉住了那焦急騎士的袖口。
「但是陪伴可能不是那麼實際的跟著,而是一種安心,您不一定需要時時刻刻跟著修士。相反的,其實您們之間需要一點適當的空間,那並非您們關係上的距離,而是一種心境上的寬闊……」
艾利亞斯向阿齊爾比劃著,兩手食指拉出一段無形的距離,像是魔法師施展咒語,描繪出愛情的箴言。
「那個距離是一種安心,讓修士能做著自己喜愛的、應當做的事情,當然您也是……」
「但是同時您們又都知道,這樣肉體上的分離、空間上的距離並非隔閡,而是儘管掌心並無相觸,心卻時時都在對方的靈魂之上。」
「畢竟愛情本是兩個靈魂找到連結之處,而非兩人捆綁在一起,不是嗎,騎士大人?」
詩人的情歌愛曲--這次,並不在詩句之中。
而是在嘴邊、在堇紫色的眼瞳裡,他要教導徬徨的靈魂認識那相思之人赤紅的心臟、認識生澀而渴望被灌注予愛的兩個靈魂。
阿齊爾立刻就被那段話語深深的吸引住了,他猶如海洋般的雙眼微瞠,難得安靜地諦聽著。
誠然,不是所有受過傷的東西都能成為詩,也不是所有狂喜之情都能寫作歌,但艾利亞斯那席真摯卻簡單的話語,就猶如珠光閃爍的鍍金之句,他將詩人的話語端在懷中,視作一份寶物,彷彿雨水降下的乾旱地表──心無窒礙,且無有恐怖、疏離、分別,最終堆砌為一座營養的沙漠,愛是一株鐵色的玫瑰,面向銅鑄的太陽,那樣熾烈。
騎士再也不羞怯於學習愛人、學習被愛,他露出了內斂的微笑,似乎已經瞭然於心。
「原來如此……」他頓時有一種全新的眼光,譬若重新認識了眼前的景色,舊事如新,彷彿一切都被柔軟地重新塑造了一遍,「我始終無法拿捏的,原來是愛的距離呀。」好似萬物之間的平衡與引力,星球之間互相旋轉、共舞,如此的美麗且均衡,愛亦然,是謙遜但熱情的肉體語言。
「謝謝您!艾利老師!」然後他又恢復了一貫的活力,好像剛才的優雅都是場夢,他握著艾利亞斯的手上下揮舞:「雖然我想馬上回去找里托,不過我有學會您說的,『愛的距離』喔!所以,為了感謝你,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我請客!」他拍了拍胸脯,然後又掂了掂自己響噹噹的錢包,那氣勢簡直要請整個王國的人都喝一杯也不為過。
騎士與公主的戀愛往往是最為美好--
那裡面有求而不得、有一生寄託,是高塔外唯一一束渴望的陽光,是童話外扯開層層白紗、發現現實並不美麗後,卻仍然能把你捧在手心,視為珍寶的愛。
而騎士與修士,又何來不是這麼樣呢?
浸泡在信仰與絕望的心,像是被日復一日的撕裂後,又再度復原的傷口。那曾經視為磨鍊、視為考驗的一切誠然是造就此刻的阻礙,但是卻也是那束陽光告訴了修行者,你值得愛、你值得再次被深愛著。
艾利亞斯彷彿看見了騎士內心的那一小顆玻璃球,裡面放著騎士的美德、放著記憶,放著他現在最珍視的愛。
而他曾經拿捏不准那取得愛的捷徑,而如今,他卻發現那扇門從來都沒有上鎖,他只是缺乏一把正確的鑰匙,而最後就會發現,兩人的愛從來對等。
而那彷彿只是一瞬,一個大徹大悟後靈魂純然透明的瞬間,阿齊爾接著馬上恢復了那平時的模樣,艾利亞斯苦笑著,任由對方拉著自己的手,遞出那豪爽而直率的邀請。
「我想,能夠成天相處在一起,應該也是很幸福的。只是有時候……」
「人嘛,總是會有需要整理自己的時候。」
「但您,一定能讓卡洛斯修士幸福的……」
他最後細聲說到,像是一陣精靈的耳語,隨著春日的風飄散。
艾利亞斯眨眨眼把自己從談話中拉了回來,他看著阿齊爾,同時第一次感覺到就算身份上有根本的不同,或許阿齊爾跟自己也真的能夠就只是同齡的友人,而此前,不過是一場促膝長談罷了。
「那既然阿齊爾大人盛情邀約,我當然會去的。」
詩人露出微笑,倒是對對方的邀請毫不猶豫。
「嘿!我最近才發現了一間不錯的酒館喔!是賣麵包的小哥介紹給我的!」
室外,陽光當頭,明朗且燠熱,不過阿齊爾的心卻十分舒坦。為愛恙病的騎士,在詩人的引導中尋藥,然而解答的配方,則需要在天平上悉心量測。那必然是屬於宿命的──作為萬事萬物,最模糊的寓旨,一點鋼鐵的意志、一點無堅不摧的愛,大眠初醒,為眾星所破,即便生活處處充滿黑暗,但在兩人緊緊相攜的手中,勢必能孕育出,足以旅度萬重迷霧的幸福。
在阿齊爾毫無心機的笑容中,便能看見這些,看見兩人的未來璀璨。即便偶有淚水,也是喜極而泣。
「我啊,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讓里托幸福。」他露出那個燦然的微笑,在火與血中,他的心依舊只被盛情的愛染成熱烈的紅色,「雖然……說出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嘿嘿。」男人搔了搔後頸,像個情竇初開的年輕男孩,而非在戰場上汲汲營營了大半輩子的戰士。
「如果以後我還有類似的煩惱,能再跟您討論嗎!艾利老師!」
在前往酒館的途中,他這麼熱情地問起。
騎士發現了,發現自己的心之所以赤紅,並非因為雙手沾上的血腥,而是因為遇見了願意為之而生、為之而死的愛,如同詩歌裡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愛之所以是藝術,是因為他們同樣虛無。
愛之所以為藝術,是因為他們同樣炙熱。
--握在掌心的那一刻必然為之灼傷,卻是一生靈魂的印記,是兩個靈魂立下誓言的銘刻。
堇紫色的瞳孔有些詫異的看向騎士,那奔放而如同陽光的愛原來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付出,他還沒找到能夠正確擺放愛情的方式,卻從來沒有放棄去得到他。
「那您一定很快就能讓修士得到這份幸福的,阿齊爾先生。」
艾利亞斯不知不覺換了稱呼,或許在遵從禮法的詩人心中,能夠把內心積壓之事傾訴而出,兩人就已然到達了天秤上同樣的位置。
而此刻的艾利亞斯,也只是普通的、一位冀望友人能夠抓住那屬於愛情的線,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的守望者罷了。
「當然,只不過倒不用叫我老師啦…………」
艾利亞斯眨眨眼,帶點玩笑意味的說到。
「我也只是與您談論心事的朋友,不是嗎?」
斜陽已然落幕,星辰尚未升起,而此時的街道上是喧鬧的。
前往酒館的兩人踩在那明亮的道路上,橘黃色的陽光像是替人們的一天舖上謝幕的紅毯。
而有人內心為了愛情而澎湃,卻又為了愛情而寧靜,他找到了打開青鳥樊籠的鑰匙,找到了幸福的入口;
而有人踏著一日將盡的詩歌,心中所望是友人曾經迷惘的心緒,以及如今清明的思想,守望他人並非偉大,而是身為朋友、身為旁觀者最大的榮幸。
(跳起來高擊掌)謝謝艾利中陪我RP餒!!!不好意思是這麼任性的要求,雖然因為過年延宕了好多時間,不過我寫起來好開心喔,謝謝謝謝您
手舞足蹈!!!!!跟AA說話超開心,而且可以讓艾利全力把這麼
文謅謅這麼感性的一面發揮出來真的是超感謝里托中
![](https://emos.plurk.com/0d756ade7209feeaa29f27d47643c870_w48_h48.png)
每次跟里托中玩耍都超開心…………有機會好想再玩耍ㄛ!!!(結企很久了內!!)
![](https://emos.plurk.com/765a2be17dbed408d1a1453d53974ff8_w30_h18.gif)
交流可愛到不行 整個微笑的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