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內容
斷手的女人穿著紅裙子,像是某個女演員,她將別人的手砍下說:「真漂亮,可以成為我的手。」
條件
某個十字路口
紅色的裙子
一雙漂亮的手
抵達日本後已是傍晚,先跟同好會日本分部的人交接公寓鑰匙,雖然貓咪在英國不能用隨機行李帶出國,但青年走了特殊管道,小茉莉看起來也是一臉厭厭的狀態。
伯特倫將皮箱放在床邊,拿著一併要求的花朵跟試管動物血開始召喚儀式——說是儀式也只是擺得好看點就呼喚其名。
「茉莉。」
伴隨著貓叫,伯特倫沒等窗外響起跳樓的聲音,就逕自走回房間倒時差。
他寫了一張紙條:「房間請自便,我去睡了,你該慶幸怪談不用搭飛機。」
「小茉莉除外」有被劃掉的痕跡。
碰咚咚咚乓……「呀,小茉莉。」高樓下傳來亂七八糟的跳樓動靜,將自己肢體復位的高中生穿過了窗戶進入客廳,順帶抱起了在噪音響起時就佇立到窗邊張望的黑貓。
伯特倫早已告知他前往日本的具體時間,但是被召喚的瞬間來到不同的異域國度,對於茉莉而言也是初次體驗。
先前還說著期待的懷特先生,似乎也被飛機的長時間旅途折騰得不行,茉莉拾起桌上的字條,在看見被劃除的痕跡後,他和英國短毛貓對視了一眼。
「你也真是受到疼愛呢。」
——清晨六點鐘。
在陌生的暫時租屋處四處探索(除去伯特倫的房間,他可不想被罵)的怪談,直至早晨都在為嶄新的環境感到興致勃勃,在床鋪上撲著枕頭玩、觀察點燈開關與浴室的裝配(即便他討厭水),就這麼一路來到了早上。
茉莉整個人倒掛在沙發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電視,小茉莉早就在他到來不久後就厭厭的去睡了,只剩下他還在客廳看著無聲的電視。
「你不睡一下嗎?」
伯特倫走出房間時已經繫上領帶,姿態看起來無懈可擊,他將電視聲音調大,用晨間新聞來練習日文聽力,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兒,「不想再等一個白天,所以就在睡前召喚了。」血液已經凝結在花瓣上呈現褐色,不是洗洗就能拿去插花的程度,伯特倫尋思著怎麼處理。
「入境隨俗,早安(おはよう)。」
「今天的行程是去看傳聞中斷手的女人,有沒有感覺很激動?」
想當然爾是沒有,但懷特先生興致高漲。
「今天不用哦。」原以為會因為不著調姿勢被糾正的怪談,愉快的舒展身軀,並用帶著些許英式口音的日語跟著回應了晨間的招呼:「早安(おはよう)——」
怪談不一定都需要睡眠,不過也許是貓的天性影響,茉莉經常花費超出人類適量的睡眠時間來休息,當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未被召喚時無事可做,但現在倒是與以往不同了。
「說到這個……你這麼詢問的時候,會預期得到什麼結果嗎?懷特先生。」真令人困惑,茉莉其實認為伯特倫並不在乎答案,相反的,那更像是自問自答。
他自餘光看見伯特倫在凝視昨夜沒有處理的花,怪談從沙發上溜下來,來到桌子前將花拾起,草草的塞進自己的身體裡充當處理,彷彿當自己是個垃圾桶。
「不過既然你提起這個,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怪談眨了眨眼睛,並指向了自己的袖口示意:「我想問,你會介意外套袖口有繡花嗎?」
「詢問所獲得的答案不論是什麼,都能得到對應的情報,比如態度或想法。」
伯特倫思考了下,他切回英語來進行說明,與其說預期得到什麼,更像是只要進行對答就能取得他想要的訊息。
「不介意,你是想簡化召喚流程嗎?那圖案我想要漂亮的茉莉花。」大言不慚的說道,其實只是開個玩笑,畢竟縫衣服自己也能做,沒有黑心到讓合作夥伴幫他穿針引線,小茉莉走過來喵喵兩聲。
雖然親眼看著怪談茉莉處理掉召喚物,伯特倫也只是有種果然如此的感受。
「不過血液怎麼辦?」雖然很快的理解流程,但沒有想到其他適合的媒材。
「確實很有道理。」這點他十分贊同,也只有此刻他才會由衷的讚賞伯特倫的聰明腦袋,其餘大部分的時間裡,他都認為這個是古怪的男人。
拋出問題,獲得答案,而答案總是不拘泥形式的,對怪談而言,拋出問題甚至能夠成為門一般的媒介。
「……也不是不行。」不知為何,茉莉曾經察覺到自己的手藝能力其實不差,排除編織以外,刺繡這種事情往往能很快上手:「看你想繡在哪個地方,然後給我一點時間,我在出門前搞定。」
「至於血的部分……用我的血。」怪談說,他正思考著茉莉花該如何繡會更好看,一面漫不經心的回應著:「畢竟我得區分一下,以免跟那些不完善的召喚給搞混了。」
在看見湊過來的小茉莉時,他彎下腰將其抱起,然後搔了搔黑貓的下巴:「好歹這也算是開後門。」
「嗯、你可以嗎?」
跟懷疑相比更像是錯愕,伯特倫將卡其色的大衣交給茉莉,指了指袖口內側的部分,比較隱蔽而且不容易磨損。
「那我可要好好感謝你給的通行證了。」既然已經決定,以他的性格就不會再磨磨蹭蹭,伯特倫轉身去檢查廚房的設備。
「出門後先去吃早餐跟採買,冰箱到現在都還是空的。」自炊派的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順便也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
「雖然怪談很重要,但生活也有同等的重量,時間還早呢。」將這兩者對比而不感奇怪的青年笑得相當燦爛。
「可以哦。」當怪談或許遠比伯特倫想像的要空閒,茉莉經常將大把的時間花費在模仿人類的行為,過去他也會偶爾混入高中生的社團裡,學著一點不知所以的手藝。
穿針引線、起針收針。
他拿著從青年行李箱裡翻出的針線盒,返回自己房間裡刺繡,畢竟在染線的過程並不雅觀,所以他把客廳留給親愛的懷特先生,讓他像平常的怪談一樣,看著電視打發時間。
大約過了將近十七分鐘,他才回到客廳,將外套遞給了沙發上的青年:「好了。」
為了合襯血液乾涸的顏色,茉莉將染血的繡線作為枝葉的材料,茉莉花本身倒是保留了素白的色彩,湊近的話會有一絲淡淡地鐵鏽味,但倒不至於有腥臭。
「姑且是這樣。」怪談邊說邊將自己右手袖子放下來扣好,並將尾巴繞上了腰部,用外頭的背心蓋住:「我們出門吧?我有點餓了。」
伯特倫在等待的時候正在看一個談話性節目,如果不說太難的詞基本上都能聽到八成,比起某些外國怪談的方言要親切太多了,至於對繡花的評價,因為過於正常,反倒沒什麼怪談感。
「吃完飯順便幫你買一頂帽子。」看著那雙靈動的貓耳,懷特先生沉吟道。
用拉麵飽餐一頓後是大肆的採買時間,直到逢魔時刻,伯特倫才開著車來到十字路口,只是事發現場的調查,想來能在一小時內解決,買來的牛奶也不會壞掉。
他們下了車,步行前往命運的路口,或許是伯特倫的幸運發揮作用,他們看見了意想不到的畫面——
斷手的女人不知道被誰召喚出來,旁邊倒了一個不省人事的紅裙子女性,怪談的手腕還空蕩蕩的,沒有達成結局。
她注意到伯特倫的視線,便拋下獵物無視燈號標誌朝綠髮青年衝來。
標誌在轉瞬間擴大,並跳出了一個粉髮的少年,持著整支警告標誌牌子將女人當場拍扁,懷特先生即時閃避掉危險,但四濺的鮮血,眼看就要沾染到衣服。
茉莉下意識的伸手格擋在伯特倫的身前,顯露出十足的護衛狀態,只可惜四濺的鮮血穿透了幽靈的身軀,絕大部分血液還是濺上了英倫紳士的衣裳,那是怪談的血液。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僵持,茉莉姑且還是認出闖入他人主場的怪談,大約就是先前被提及過的金魚草。
「嘖、你也還真是幸運。」高中生小聲的對著身後的人發牢騷,藏起的尾巴不顧自身意願,末端毛髮炸起的甩動著,瞳孔也收束成狹長的豎瞳。
明顯正在警戒狀態的高中生詢問著合夥人的意見:「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雖然並不討厭戰鬥,但茉莉不認為伯特倫會一開場便不留餘地,另一方面來說,高中生更擔心放在車中的牛奶能否堅持到金魚草離去——他還想多喝幾杯拿鐵。
「讓人驚嘆不是嗎?」
他的幸運體現於茉莉有好好把資料看完,及剛好碰見怪談的吞噬現場。
斷手的女人不會因為被碾成肉餅便消亡,再生會消耗能量與時間,但只要還有謠傳,不論攻擊幾次都僅是削弱而已。
「金魚草的威脅等級不高,還有協商的可能,在不違反交通規則的情況下,你伺機行動就好。」至於他,打算好好跟怪談聊聊天,只要不達成條件就相當安全。
「我說,你們在那裡竊竊私語個什麼呢?」紅色金魚的頭飾閃閃發光,染血如尾鰭的絲綢飄蕩,和沾滿模糊肉泥的武器,怎麼看都不像個好應對的主。
更何況他沾染怪談的血液,就像是打上標記般,去哪裡都會被金魚草得知,伯特倫有些苦惱地覺得洗衣機大概不會有用,還得詢問茉莉該怎麼用銷毀外的方式消除。
斷手的女人
怪談內容
我與珍愛的金魚被車輪輾過,身體變得四分五裂,為什麼你無視了我,我的情緒生命肉體血液,你無視了我的警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條件
十字路口 曾出過意外的道路
紅色的裙子無視警告標誌
一雙漂亮的手???
「…………」不是,日本的交通規則都有什麼?
親眼看見斷手的女人被碾壓,他可不想成為第二個,但悲劇的是,他雖然讀完了金魚草的資料,卻沒能背誦下全數的交通規則,除了基本的不闖紅燈以外,茉莉沒有任何交通常識(反正開車的人不會是他)。
既然伯特倫打算溝通,茉莉便暫時後退了幾步,將交涉空間留給一人一怪談,但他仍舊維持在隨時能夠支援的距離。
「我聽過您的故事,安提爾·馬朱斯。」伯特倫叫出怪談的全名,雖然資料並沒有顯示金魚草的召喚條件,但按常理來說,不太可能是呼喚其名。
「……」金魚草沉思了下:
「你都聽過什麼?說來聽聽。」
伯特倫獨自說了
三分鐘對怪談安提爾的瞭解,但看來成效不彰,金魚草的表情逐漸變得不耐煩,那些都是老掉牙的說法,作為一個新興的日本怪談,祂感到不滿。
「對了、您跟瘟疫的關係是?」
…
「浪費時——普雷那傢伙?」安提爾睜大了眼睛,連縫線都顫動了兩三下,「祂是個奇怪的怪談,我啊、總有一天會吞噬掉祂。」
祂們的條件必然有相關性,懷特先生猜想著,不然無法做出近似併吞的動作。
「那麼,我相信您會成功的。」話題至此總算終了,開場的莫名,收尾也顯得奇怪,他確認了瘟疫跟金魚草沒有絕對的信任,更像是被迫的合作關係。
「奇怪的人類,還有奇怪的貓兒,這次就看在這份祝福的份上,放過你們吧。」安提爾如資料所述,其特性是自戀且無法拒絕任何稱讚和提問。
只要
不無視祂,那是唯一的地雷。
怪談在離去前用紅眸深深注視茉莉,用口型說:『
我 會
去 找
你 們玩。』
「拭目以待。」茉莉輕聲回應著。
直到怪談消失後,高中生怪談才從警戒中放鬆下來,對著英倫紳士聳聳肩,並看向地上血肉模糊的形體,飛散出去的肉塊中有些還在微微的顫抖也不曉得普通人能不能看見這駭人的景象。
「所以,斷手的女人還有調查的必要嗎?」茉莉湊近了伯特倫,嗅了嗅衣服上的血跡:「你這衣服基本算報廢了吧。」
…
「你問這個問題是想得到什麼答案?當然是調查完畢了。」
他模仿著回答道,確認這個怪談實際存在,算不上極度危險,跟同好會合作的怪談也能鎮壓祂,但還是要上交報告,伯特倫並不討厭任何書寫,包含公文。
「……就沒有能洗乾淨的方法嗎?」懷特先生苦笑著反問。
對於怪談繡上的花,他還是覺得有些可惜。這情緒讓他確立自己是個正常人類,懷特先生看著緩慢聚合的血肉,正重新復原的怪談,很難說在安提爾破壞祂時,他看到那樣非日常的景象時,是怎麼想的?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
「快回車上吧,不然牛奶要變質了。」他買了網上很多好評的牌子。
…
「……偶爾你會讓人不太想繼續跟你交談,但或許只有我會這樣說。」怪談似乎想要翻個白眼,但是僅僅是在轉了一圈眼球後,閉上了眼睛,當作眼不見為淨。
他還未遇過有人當面批評懷特先生難相處,所以倒也不能指控青年的性格糟糕,然而過往認真提出的問句被反向使用時,總是讓人有種老底被掀開的不愉悅。
不過這也只止於瞬間,意識到要回家的怪談從善如流的開了車門上車,透過車窗他可以看見女人的雙腿已經佇立在道路上,只是上半身已經維持著扭曲的姿態側倒在地上,濕漉漉的地面全是鮮血。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血跡的問題。」怪談彈了個響指,愜意的向後倚靠著座椅:「大概過一陣子就會消退了。」
「畢竟要是路上都是怪談留下的血液,那麼擁有靈感的人根本活在地獄之中了。」就如同他墜樓時飛濺的血肉,即便沒有收回也會在一定時間後消散,比起實體的血肉,那更像是來自人們想像與怪談執念的產物。
「我不反對你這樣覺得。」
安提爾總是把情緒表達得直白明顯,而茉莉這麼說卻更像人類的問題溝通,懷特先生實事上被許多怪談討厭,因為他們總是想要挖掘怪談不願明言的一切。
前身、條件、結局,又或是未公開的原版故事,他確認車門被闔上,等享用晚餐後就開始書寫,絕不能破壞原著性。
「……只要還能穿就是好事。」
鬆了一口氣,他對於靈感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天賦,平常不是很在意,但偶爾還是會覺得有的話辦事會方便很多。
伯特倫出發前確認好安全帶都繫上,小茉莉也沒問題,戴著那頂給怪談茉莉新買的帽子上路後才伴隨著汽車播放的流行樂輕輕哼唱柔和的歌。
今天的晚餐要煮些甚麼呢?
/謝謝茉莉中每次都好快,嚇死人
等等發個新噗補安提爾的三分鐘對話!
/謝謝懷特先生跟自己的NPC對話
這樣我就不用打字也不用寫武打戲ㄌ 也謝謝懷特中帶我跑主線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