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 碧兎
河野 恭麻

> 早晨

　　突如其來的12小時挑戰開跑了。

　　還算配合地、兩人到達學長提前幫忙拿進屋裡、擺放於桌面上的個人份物資前方，想要伸手打開吐司包裝的封口。
「......。」太習慣兩隻手拆封動作了，事到如今突然要人單手行動，只是開個吐司而已就感到十分的不便。

「Kyoma君，借我我的手開一下我的吐司。」還沒獲得許可，綁著手銬的左手已經微微拉扯了過去。

　　瞇眼看著對方拉自己手的行為，也沒說什麼，很順從的把右手靠過去。大概只是視力模糊外加還沒清醒，看著碧兎拆包裝，也沒有湧起想吃早餐的念頭。

　　但他注意到別的事情。

「你怎麼穿短袖？」
昨夜才說別人眼睛沒打開，今早就換自己眼睛閉閉。
「你會凍死。」
但今天的恭麻也煥然一新了。

「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很像話中有話，而稍早學長借來的外套在走出木屋觀賞靈異現象前，就先行一步放回對方床上了，「我也是有外套啦。」行動自由的手指了指身後的自己的行李。

「其實我打算吃完早餐繼續睡覺，」講到這裡好像想到什麼，「這樣要睡你的床、還是睡我的床？」目前銬著的距離根本不夠分成兩張床躺下，腦內率先規劃好如何共用同張床。

對碧兎進行一個上下掃視，並看向手銬在腦內舉辦了一次高難度穿衣秀，最終認定了這個狀況下穿衣是天方夜譚。

「我確定了，你會凍死。然後，我沒有要睡覺。」無情。
「還是你要吃巧克力打起精神？」說到這邊想到可以把衣服拿來當圍巾包，但他沒有講出來。

「人有攝取熱量的話應該不會凍死吧。」說完咬一口終於拿出來的吐司，「......巧克力快沒有了，我要珍惜著吃。」吃第二口。

「睡覺不是比較實際嗎？被子裡又暖，床也舒服！」還不放棄睡覺目標，想要用歪理說服對方讓他回到床上，雖然銬在一起可能怎麼躺都不舒服。

　　恭麻順著碧兎的話看向床，就這樣看著。
　　大概過了十多秒，才又轉回來望著試圖說服自己睡覺的人：

「我沒有要睡覺。」看似在考慮，實際上什麼都沒想，只是在發呆，可能還覺得有點餓。
「但我要吃吐司。」指了指碧兎剛開的吐司袋，「我能吃這裡的嗎？你巧克力不夠吃的話，桌上還有薯片。」

「......可以啊。」是懶得開封嗎？好像把已開封的吃一吃也比較好，開始在思考要不要吃那包薯片，視線卻飄向自己收藏在床邊角落的未開封美味棒。

「......那我想吃那個美味棒。」指了指自己的枕頭旁邊，順便吞下自己手邊最後一口吐司，嘴巴看起來小小一個倒是吃東西動作很快，手指自己床位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有股百般暗示感。

　　因為對方指了，自然而然也往碧兎的枕頭旁邊看過去，瞇眼盯了幾秒又轉回來。

「嗯，我知道了。」
　　看著吐司點點頭，伸手拿了一片，但人完全沒有要移動的意思。

「美味棒在那裡哦？」手還沒放下來，腳已經先伸了一隻出去。

… 「嗯。」用左手拿他的吐司，把右手伸直。

「......。」安靜對視三秒，覺得自己的詭計一定是被對方看穿了。
「要去沙發坐著吃嗎？」沒有再提及美味棒需求，說完又轉身再拿了一片吐司，好像放棄了。

「那先去那邊一下。」右手指著自己的床，講完繼續嚼吐司。

「？」拿著吐司沒吃也有點怕掉屑屑，但還是乖巧走到指定的位置。

　　站定位後用嘴巴叼吐司，微微彎腰、單手從行李中翻出前幾天從結理那邊拿的美味棒，眼睛還在看有沒有吐司屑屑不幸墜落地面，拿得有點吃力。

把美味棒遞給碧兎，一臉「要吃自己開」的表情。

　　就站在床旁邊，猛盯著別人的床鋪看、想著能不能即刻活著躺下來，可是手上還有整片完整的吐司，下不了決定之間，抬頭就看到對方遞過來一根美味棒。

「......。」呆滯地看著自己接過手的東西。

「去沙發吃？」左手拿好吐司，伸出空著的手：「還是要我幫你拿吐司？」要是屑屑大量掉落也是很煩。

「......等下、再吃。」這下藉口沒了，告別睡眠之旅，兩聲回應聽起來格外沉重。

「去沙發吃。」一臉便秘不過三秒，就恢復正常地走到沙發隨便一個位置拉拉扯扯地坐下。

　　本來把手銬銬在袖子上是想在傷口上多隔層布、多層保護，但現在這樣，應該還是會磨到到昨天作指令割開的部分。……不知道要不要講，覺得講了好像也不會差太多。

　　要怪就怪自己笨吧，銬了自己的慣用手。
　　不過碧兎的反應滿好笑的，那個臉是怎樣？

別過頭呵呵笑了兩聲，坐下。

「每天都吃這個好像真的是有點膩啊。」手上還拿著美味棒，還沒吃就在想著抱怨。

「是說Kyoma帶來的薯片是鹹的？還是甜的？」也沒有注意到距離很近的對方的動作，也沒有在注意路過好幾次的包裝袋上面寫什麼。

　　恭麻自己也根本不知道他買了什麼口味的薯片，只知道包裝是紫色的、上面還有地瓜被掰開並冒著煙的圖片。

「嗯…我不知道耶，應該是甜的。」手中的這片吐司終於快吃完了，邊回邊歪了歪頭：「你喜歡吃甜食？還是單純喜歡吃巧克力而已？」

　　「是甜的阿......。」語氣中似乎帶了點可惜。
「可能也沒有特別喜歡吧？」想到昨天品嘗到的羊羹，才認定自己應該不是只要甜都喜歡。

「但是我覺得巧克力特別好吃耶。」自己開始在思考為什麼，「你不覺得嗎？吃起來有種溫暖的感覺！」穿著快凍死的人講這種話。

閉上眼回憶巧克力的味道，嗯、是甜的。
「我看出來你對巧克力很熱情了。嗯，很暖！」吃完手上的吐司，看了一下對方的進食進度：「吃完去洗手，就睡覺吧。」

　　突然降臨的溫柔，可能只是不想看到對方裸露手臂上，因冷而起的雞皮疙瘩。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呆呆地看著對方的臉，好像沒能反應過來對方的話，咀嚼吐司到一半的嘴巴也直接停了下來。

　　看著對方停下動作呆呆地望著自己，恭麻先是往自己背後看了一眼、接著看左前方不遠處的床，才又轉回來對上碧兔的視線。

「不想睡了？那等你手上那片吐司吃完、洗完手，再來想想怎麼打發時間。」說完就靠上沙發，左腳翹上右腳。

「我要睡。」開始很乖巧認真把手邊麵包塞進嘴裡，另一手還緊握著美味棒，畫面很像進食松鼠。

「我還可以吃這個嗎？」銬著的手低舉美味棒，另外一隻手上的吐司還剩下一半，用很認真的表情在問問題。

看著對方沉默幾秒，覺得對方想睡覺怎不直接講？還是自己又漏聽了？不過以過往經驗來看，八成又是自己左耳進、右耳出。
「可以啊。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吧？你又不會把全寢室的糧食吃完。」講完又認真的看了碧兎幾眼，像是在確認對方真的不會。

　　「不會嗎？」聽到回答，叼著剩一些的吐司，將手靠近手銬處，小心地撕開包裝，握在手中預備著吃。

「阿、我還想上廁所。」醒來後只進行了刷牙洗臉，沒能來得及如廁，就開始了手銬之旅。雖然吃完東西之後甚至還想要再簡單刷一次牙，不過現在好像不太方便的樣子，猶豫不決。

會也沒差吧？大不了去外面跪在地上哭，看會不會有人願意施捨食物，真的沒有再動用積分？話說回來，碧兔現在的積分是不是只有10？

「嗯。有很急嗎？沒有就吃完再說。」閒到開始看小木屋的構造，也開始思考兩個人擠一張床是要怎麼躺下比較好。

「沒有很急。」進食的速度又稍微緩了下來。美味棒撕得不夠開，補撕一下。

「......Kyoma吃這樣就飽了嗎？」見對方似乎只吃了一片吐司，反觀自己好像在狂吃一樣，要不是需要平均分配，可能會再多吃兩片吐司，自己該不會真的食量很大吧？

「不會餓到不能動就沒關係，而且吐司吃膩了。」在變成這樣以前，從來沒覺得白吐司有這麼難吃。
「……我就算勉強自己吃，大概也只會吐出來吧，那樣就浪費了。」想一想又想到餐券，馬上打消念頭。不過，就這樣飲食清淡的度過七天，出去後吃的第一頓飯大概會比想像中美味很多吧？
「好想現在回家打遊戲，沒帶遊戲機來真是失策、唉。」看了一眼幾乎沒作用的電視，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也是呢。」咀嚼自己嘴裡的糧食，總覺得一聽這些話、開始也覺得隱約有種感受到自己體內胃液的要湧上的體感，趕快在把注意力專注回澱粉上，又是一片好吃的吐司。

「......遊戲機有趣嗎？」可能問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問題。

「有些很無聊，一直死掉。」
「不過星之卡比就滿好玩的，又可愛。」看著碧兎，「你有時候臉很像卡比。」

　　原來遊戲還有會讓人感覺無聊的嗎？很難想像。

「『卡比』？長什麼樣子？聽起來是藍色的......、像我的話應該很帥吧？」他不懂電玩，一臉好奇。

「啊？」聽到很帥直接愣住，想笑但覺得這樣很失禮，所以忍了大概三秒鐘。
「哈哈笑死，你真可愛。」但笑還是要笑的。從衣服口袋中翻出手機，並從中點了一張圖片給碧兎看，「這是卡比。」

圖源

　　探頭過去看恭麻的手機畫面，而解決掉他好奇心的圖片，是一隻狗睡在一團粉紅色、長著眼睛、開腸破肚的被窩。

「......『卡比』原來是狗嗎？」確實聽起來像是寵物的名字、嗯？我像狗嗎？而且這隻狗看起來超想睡覺的，只是因為這樣嗎？原來這個世上還有以狗為主角的遊戲存在，人類真的很有創意。

有點想嘆氣了。對碧兎腦裡那有些殘忍的形容全然不知。
「粉紅色的才是卡比，那隻狗只是普通的狗而已。」又往左滑了一張圖片。

圖源

「我像這個東東？」用手指著手機螢幕，雙眼盯著恭麻看，本人好像無法接受。
　　質疑完又看了幾眼圖片，皺起眉頭開始在深思。

「......。」腦內核對了一下自己的臉，快要被這張粉紅色的大臉怪說服，搖了搖頭繼續無言吃起自己手邊剩下的吐司。
　　「......我應該比較像巨龍阿、拿劍的英勇劍士、之類的吧？」還不放棄掙扎、開始講一些天方夜譚，不懂電玩、倒是很敢想像。

… 這個男人開始狂笑，很努力想要忍住，臉都不惜埋進手肘處想要停止了，但還是忍不了直接笑出眼淚。

「咳、嗯。抱歉。」眨了眨眼，「那你要多鍛鍊才能讓我聯想到那邊去……」

「救……命……我、要笑死………」一個碧兎金剛芭比的影像閃過腦海。

「啊！你嘲笑我！」連著手銬的手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眼前這個人是不是還笑了兩次。
「......等鬆開手銬我就要開始鍛鍊了。」(指令:那我呢)
　　「身為男人，你難道不希望自己比較像巨龍或者很帥的戰士嗎？不想當什麼粉紅色饅頭阿。 」氣噗噗的吃掉最後一口吐司，再咬了一口美味棒。

看著對方雙手拍大腿的舉動，笑意突然消失。
「還好耶，有些作品裡的巨龍很醜。」其實他沒有覺得龍好看過，也沒有想要變成在戰場上全身是血的那類很帥的戰士：「卡比就可愛多了，平易近人、闔家觀賞。」

「是說，你這樣拍大腿傷口都不會痛？」雖然他也不知道對方割哪裡，說不定割的是側邊。

也就是說，恭麻單純只覺得自己可愛嗎？看來真的要多加鍛鍊了，但要從哪裡開始阿？手臂？

「 嗯？會阿。」還在一邊吃著東西思考肌肉訓練，回過神才看向自己的手指，「習慣了、應該也還好。」還彎曲了幾下自己左手的中指與無名指。

「割很淺？側邊？還是中間？」如果淺淺的那確實是還好，可能只會有點刺癢？問完也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大拇指，選這邊割的自己真是天才。

「割的是中間哦——。」至於深淺、就不是很清楚了，只靠自己不知道要怎麼判定。

　　「我下刀的時候有特別斜斜的、要看嗎？」他稍微舉起左手，秀出快要包成水餃、因繃帶而變得有些難以行動的手指、微微折起，「嗯......不過要拆的話好像等明天比較好，不知道一直包著會不會怎樣。」問出口才想到拆下來就要重新包紮，畢竟資源也沒有那麼多，還是要連同接下來的指令一併考慮才行。

「嗯！先不管那個，我吃完了，來去尿尿！」吃飽飯就直接講話優雅，還有種揪團一起上廁所的感覺。

粗略地看了一眼，很肯定那個傷口絕對會留下疤痕。真的很想嘆氣，但恭麻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打算再多做評論。
「嗯。」起身往廁所走，看著碧兎的臉心裡在想：真的很像卡比。

　　進入廁間、第一個往馬桶靠近，不慌不忙地、靠單手就輕鬆打開短褲上的鈕扣跟拉鍊，很普通的進行了今日早晨的第一次單手如廁，不管是清潔、還是把褲子穿回去，都做得意外熟練、而且快速俐落。

「嗯、我好了！你也要上廁所嗎？」手還沒洗、先轉過頭來問。

　　對別人上廁所是什麼樣子沒有興趣，幾乎全程都在發呆，雖然那有頻率的滴答聲還滿擾人的。

「沒有。你先去洗手。」左手指指洗手台，很怕對方不洗手就直接摸過來。

「ＯＫ！」牽連著手銬小跑到洗手台，不忘沾一點肥皂，將手放到水流下簡略地搓洗。

「洗乾淨了！」乖巧卡比。

也洗了一下手，順便照照鏡子、撥撥瀏海。
「你有打算做其他指令嗎？我可能會刺個掌心之類的，穿環就算了。」保險起見還是先問一下。

「我打算全都要做哦。」抽了一張衛生紙隨意的摸了幾下，一臉理所當然，好像早就決定好的樣子。
「Kyoma不做指令一嗎？為什麼？」只想到有穿環槍可以用、想像起來明明簡單就可以達成。

「嗯……我頂多只會打兩個洞吧，那樣也得不到積分，乾脆就別做了。」看著鏡中的碧兎，思考一些比較安全的位置：「你如果要打耳洞的話我可以幫忙，但我基本上是不推薦的。」

　　恭麻開始說一些跟過敏、發炎相關的事，一次打多個洞會提升風險，特定位置會特別痛之類的……嘮叨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總之，開一個洞只給十積分，太不划算了。」說完才在想，自己講這麼多幹嘛？一開始直接說不划算不就好了。傻眼。

　　碧兎難得認真地聆聽知識分享，在思考決定的過程中，視線也看了看映在鏡子裡的自己的臉。

「......那Kyoma幫我打三個洞吧！我其實根本不會用那個穿環工具，幫大忙了！」沒有打消要完成所有指令的念頭。
　　「要現在幫我打嗎？」說完便難得地把耳朵兩側的頭髮撥到耳後，雖然原本是打算晚點再來動手，不過趁有人能幫忙，早點完成指令好像也沒關係。

　　有點無奈的轉移視線，搖了搖頭往寢室方向走去。

「其他指令我打算快到時限才做，能拖多晚、就拖多晚。」那個時候雙手也自由了，比較好行動。
「你今天有打算出門嗎？啊…還是算了，先睡覺吧。」順勢指了指自己的床。

　　看來對方可能也跟自己想法一致，不過他倒是才猛然想起手上的束縛還需要等待許久這件事情。
「嗯......晚上8點才會結束阿。」在腦內確認了一下出門的時間，「那解開手銬之後我先出門一趟好了！」
「......大概9點多就會回來了吧？」沒有交代自己要去哪裡，只是規劃好行程，聽到關鍵字開始充滿期待地，移動到兩人的床邊。
「啊、我拿一下枕頭。」輕輕移動，「棉被也要放過去嗎？」又當對方也要睡覺，怕搶棉被。

「不用那麼麻煩，你可以直接躺。」覺得把枕頭、被子都拿過來反而更擠，「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好玩的東西，躺著實在。」

「好啊？」放開想要撿起自己枕頭的手，轉身拉拉扯扯地爬上對方的床位，脫下的拖鞋隨意掉落在床邊地面上，自己則跪坐在床鋪的右半邊。明明不是自己的床位，還用右手拍了拍剩下的半邊位置要人一起上來躺下。

隨著碧兎拉拉扯扯，自己的右手彷彿坐了半趟宇宙迴旋。
「側躺啊……」把拖鞋整齊放好之後也擠上床，試著想用左手去把折好的棉被拉上來。
是不是有什麼拉筋動作跟這個一樣啊？睡前伸展？好健康喔哈哈。

　　看人躺了上來，稍微改變姿勢，把腳放進棉被下伸直坐平，也稍稍往前傾、把被子拉上來，突然靈光一現。
「Kyoma測坐姿體前彎可以到多少啊？我好像可以到45公分哦！」不知道為什麼記得確切數字，雖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好像……34公分左右？那你測的時候，臉是不是都快貼到地板上了啊？」

　　躺下來才突然發現距離很近，希望碧兎睡著之後不會一直亂動，不然好像會以很怪的姿勢摔下床。

　　回想了一下。
「嗯、差不多吧！」面向著恭麻直接側躺在對方的枕頭上。

「那短跑呢？Kyoma君100公尺跑幾秒阿？」躺下來繼續聊。

問這個做什麼？
「13秒19吧？」隨便跑跑的男，「你呢？」

「13秒？聽起來好像很快耶。」
　　「嗯......我不記得自己是幾秒了耶，但我覺得我應該很快哦？」畢竟是要夢想成為巨龍的男，閉上眼睛。
「要是這裡有直線跑道可以玩就好了......。」
　　「(˘ω˘)ｽﾔｧ......。」三秒睡著。

直線跑道是要玩什麼？單求直線這個度假村應該超多吧？停車場就很寬廣。

　　眼前夢想成為巨龍的巨嬰就這樣直接睡著，恭麻有那麼一瞬間想把對方搖醒，但他又忍住了。閉目養神約三秒，他也睡著了。

睡眠品質計算
（無相 碧兎　HP：100）
（河野 恭麻　HP：100）

　　在短暫的安睡後，碧兎已經從側睡改為躺平，想要翻身卻受到手銬的阻礙，手稍微舉起一半又放下。

「......zZ。」既然不能進行一個往左的大翻身，下意識的便往躺著他人的右側翻回去。
　　只是這次翻身就附贈一個包成水餃巴掌，重力加速度、帶著繃帶的觸感輕輕(?)拍在恭麻臉上。

睡夢中感覺自己的手被扯來扯去，順勢作了個被小孩子抓著手在遊樂園拖行、臉還著地的夢，於是他使勁想把自己的手抽開——

手銬連接處的碰撞聲令他睜開眼。理解了臉上粗糙質感的原因，把碧兎宛如包水餃的手移開，放置在他認為正確的位置上。
接著再度閉上眼睛。

（無相 碧兎　HP：79）
（河野 恭麻　HP：74）

　　「(˘ω˘)zZ......。」順著側躺的睡姿，沒過多久被移開的手又默默掛回了恭麻的脖子，大腿一個大大的跨步，直接重壓在對方身上，把人當抱枕的姿態讓原本已經很近的距離，這下變的更近，而且近得有點不妙。

　　「聚濃......。」嘴裡小聲地在嘀咕什麼，表情還漸漸凝重了起來。
「......cho......！」掛在人脖子邊的手肘突然連同別人的後頸往自己的方向鎖緊。

嚇一跳直接清醒。這人是不是越來越超過？這樣想著，有些困窘的抓好碧兎的左手，再度將水餃（這是手）放回兩人中央空著的區域，腳的部分……就算了。

閉眼之前，又看了碧兎幾眼，伸出左手去抬了抬對方的下巴，希望他把嘴巴闔起來。要是口水滴到枕頭還是床單，恭麻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繼續保持善良。

「唔姆......。」嘴巴是闔上了，但還是在持續發出細微的夢話聲，緊皺的眉頭沒有散去。

（無相 碧兎　HP：73）
（河野 恭麻　HP：39）

「......。」

「......——！」
　　不知道他的夢中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睡一個覺表情很多元，原本有些氣憤、懊惱的神情，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看起來變得難受，最後把連著手銬的左手突然一個向天花板盡可能的舉起，在空中維持幾秒之後才像漏了氣一般將手放鬆，接著又把恭麻傷痕累累的右手順勢抱進懷裡。

「......ZZ。」依然熟睡。

不知道是扯到傷口痛到發抖，還是因為碧兎睡相太差讓他生氣到顫抖。乖孩子恭麻把差點奔出嘴巴的髒話吞了下去。

伸出左手，偷敲這顆粉藍色貢丸的額頭，不知道是想敲醒對方還是怎樣，出力很微妙。總之想扁他是真的。

　　只見碧兎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放鬆繼續沉睡。

（無相 碧兎　HP：47）
（河野 恭麻　HP：3）

　　挾持恭麻的手一段時間，短暫的安寧又被碧兎發出的微弱噪音中斷。
「該動......。」一把抓住恭麻連接著手銬的手臂，打算往嘴邊靠近。
「......嘿嘿......。」發出怪聲，還開始面露微笑。

（河野 恭麻 HP歸零、無相 碧兎　WIN）

到底是夢到什麼……

把差點被入口的手抽了回來，直接坐起身拿手機，給這睡相極差的人拍了一張照片。連著兩人的手銬也被一併拍入，雖然畫面上挺奇怪的，但也能做為一種紀錄吧。

「穿耳洞應該需要酒精棉片先消毒……但我是要去哪裡生……總不能又問結理吧？好麻煩。」小聲碎念，也不知道巨嬰什麼時候會醒，仰頭看著天花板不知不覺開始放空。

　　「......嗯。」在恭麻已經拍完照之後，或許是因為坐起身導致棉被流進了一點冷風，碧兎才緩緩張開眼睛。

「Kyoma早安。」慢慢也爬起身，往側邊用單手簡單伸個懶腰，覺得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睡飽之後感覺充滿精神，「我們睡了多久啊？」儘管手機就在口袋裡，還是直接問身邊早些起床的恭麻，自己則是揉了揉眼睛。

　　回過神，給剛醒的碧兎一個溫暖的笑容，雖然裡面有沒有暗藏輕微殺意並不好說。

「午安。」

　　保持著同個表情，他接著開口：「現在下午兩點多，我以為你會睡更久。現在還會覺得冷嗎？要不要綁點衣服在身上？」左手往碧兎床位方向指了指。

看來對方也睡得很好，好耶。

「原來兩點了嗎？恭麻的枕頭有洗澡的時候香香的味道，太好睡了、沒想到會睡到這個時間耶。」
　　「睡醒都會覺得有點冷，但我感覺睡飽了，等下起來活動一下身體應該還好！」很像忘記自己還靠著手銬，繼續穿著薄上衣，身體似乎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比起那個，我現在比較想喝水。」水瓶剛好放在對側的自己的床邊，還是需要下床才拿的到。

「是嗎？那就好！」

　　被說枕頭香香的，有點開心？既然對方醒了，那也可以從床上離開了。他側過身，穿好拖鞋就起身，向著碧兎把連著的手伸直，站在床邊觀望。

「雖然沒有很急，但我打算上個廁所。」

　　由於被綁在一起的人下了床，身體也自然的隨著手臂伸直靠了過去，腳還裹著棉被、爬向床的另外一端，

「好啊、先等我喝個水、幫我拿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床邊地面上的幾個空瓶之中，還殘留半瓶、每日發放的物資。

「OK——」

　　彎腰用手指夾起水瓶瓶口，拎著般遞到對方面前，順勢看了一眼棉被，內心很想現在馬上摺好：「等等要出門走走嗎？我又開始覺得無聊了。」

「要出去玩嗎？好啊！」雖然待在房間也有樂趣，但還是比不過出門東看西看，現在的狀態也會讓事態變的很有趣。回答完就轉開瓶蓋，大口地喝了幾口水，然後也起了身離開被單、下了床將雙腳套進拖鞋，把水瓶放回原位。

「去尿尿吧！」站在原地等恭麻移動。

「你有認識會隨身攜帶酒精綿片的朋友嗎？」邊往廁所移動邊問，打消了折棉被的念頭。

「好像沒有耶？有糖尿病的話會比較有可能會帶吧。」但也沒有特別知道誰有這個狀況，下意識覺得女同學們可能會有，在細想下去甚至開始覺得出去隨便敲別人的房門都可以要到。

「......Kyoma要酒精棉片做什麼？」走進廁所時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還有手銬，再看向對方。

「為什麼糖尿病要帶酒精棉片？」沒有這類知識，很是好奇，接著回答問題：「消毒。」

　　人站在馬桶前沉默了幾秒，沒特別轉頭，但餘光瞄了一眼碧兎。一開始是想用雙手解褲頭，但還是算了，把別人的手拉到襠下想想就滿怪的。

單手解扣並拉下拉鍊，一臉佛系的上廁所。如廁完也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清潔動作，並準備到洗手台洗手。

「因為糖尿病的人要打針？」一被問反而回應得不肯定，「好像要固定施打含藥物的筆針、所以通常都會帶棉片消毒吧！」罕見講著醫療知識，雖然一部份只是自己猜的。

　　就算沒有把手拉過去，兩人依然站得很近，碧兎的視線皮了一下，才若無其事地看向廁所的別處，結束後一起移動到洗手台，伸出右手碰了幾下水龍頭出來的水。
「是要消毒哪裡嗎？」只記得對方似乎沒有要做任務，總不可能單純拿來清潔，對此感到困惑。

　　聽了糖尿病相關知識，決定從現在就保持健康生活，該運動就運動、該吃飯就吃飯。雖然連吃吐司的生活，或許已經損失了一點健康。

「你會需要的。」讓人聽不懂的回應。

「？」話題接著講很像在暗示自己未來也要打針度日，但對方應該不是這個意思，開始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會需要消毒，邊走回寢室。

「啊！是指令一要消毒嗎？」才想到那個跟打針可能很像，今天的碧兎可能睡飽了，人感覺好聰明。

「答對了，你好聰明！」簡易百萬小學堂。為聰明的碧兎鼓鼓掌，接著說：「所以我打算，去問一下別人有沒有酒精棉片。」

　　要是知道碧兎腦內第一個想法，就算笑點微地獄，恭麻大概還是會再度大笑吧。

「我有預感很快就可以借到了哦。」經過占卜，現在更認為自己現在做什麼都會一路無阻、萬事如意，才敢說這種話。
「那我們趕快準備準備出門......阿。」摸了摸口袋確認隨身物品、才想起自己穿的很冷，想起了恭麻的提議，「要出門的話還是綁一下好了。」伸出手指了指隨意放在床邊的運動外套，

腦力激盪了一會，好像有個東西浮現了。人可能沒睡飽，但還是有一點小聰明。
「單穿右邊、外套拉鍊拉起來，左邊的袖子……塞外套裡面？」伸手拿起碧兎的外套，直接把拉鍊拉開、披到對方身上。

　　右手先穿過袖子，再按照描述，兩人一步一步動作，最後雖然大半邊空了下來，但幾乎是把外套成功穿在身上了。
「這個好厲害。」原本還在想直接綁在脖子上，這下方便了很多，穿起來後忍不住覺得自己很潮，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好看嗎？」微微轉了自己的上半身、對恭麻問了個像逛街買衣服女友一樣的問題。

「嗯……」本來就對運動服的款式有成見，實在說不出好看兩個字，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人是好的。」

怎麼考慮那麼久，但應該是我這樣穿也很帥的意思吧。

「嗯、那我們就走吧。」轉頭向另外兩個待在房間裡的人打了聲招呼，牽著手銬、已經很習慣地帶著人往外移動。

　　在詢問了幾間小木屋後，歷經千辛萬苦（沒有），兩人終於得到了需要的東西。正準備踏上回程路時，恭麻突然停在原地，罕見的皺起了眉。

「今天是不是還沒撿到紙條？」

　　幾天的生活下來真的是驗證了人間處處有溫暖，滿懷感激的收下消毒用品，看來今天的指令一也能順利完成。

　　聽到對方的話，先是懷疑了一下，然後開始回憶自己前幾天聽到的話。
　　「蘋果、茶壺、......啊！原來從遊戲開始之後每天都可能撿到紙條嗎？」雖然對關於蘋果那張紙條內容的、記憶有點模糊，但如果今天也能發現紙條的話、就能證實有這樣的規律在運作。
「嗯......來這裡的第一天你有撿到紙條嗎？會不會是漏掉了啊？」現在才開始可惜這件事。

「第一天？你指的是蘋果那張嗎？那張我拿起來看一下就扔掉了。」大言不慚。對第一天的定義或許和碧兎說的有出入，他是針對國王遊戲正式開始（D3）的第一天進行回應。

「我猜今天應該也有，要去找找看嗎？」

「原來第一天也有嗎？那第二天也會有阿......。」雞同鴨講，但想著錯過有點可惜，不過就算了，反正也看得不是很懂，沒有細問下去。
「......好啊、我們來找吧！」手銬探險隊，聽起來會很好玩。

「但園區這麼大、紙條會出現在哪裡啊？」他還沒親眼見過。

「嗯……我想一下。」使用刪去法，刪除了木屋區和夢湖。
「如果是分區藏紙條，那可以先找夢湖以外的區？應該會有個這幾天才出現的東西。」回想自己被土丘絆倒的情況，指了個大方向：「先從廣場找起？」

「沒問題！」決定了目標，開始移動。

　　約花了十幾分鐘、兩人在行動受限的情況下還是很普通得步行至夢想廣場、此時的表演區空無一人，經年累月的仿木塑膠座椅現在更是因為幾天的暫停使用、疊上了寫許的塵灰，綠色的布置場地也確實已經沒有了那天的血跡，現場看起來荒涼、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廣場而已。

「放紙條的地方會有什麼明顯的特徵嗎？」東看西看。

「我不知道耶？會不會黏在看板後面或椅子下面啊？」也跟著東看西看，回想起幾天前在這看過的表演，忍不住在猜舞台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特殊逃生口。

「這些塑膠椅之前有這麼舊嗎？」看著有些龜裂的座椅，直接坐上去大概很危險。

「這個度假村應該也開很久了吧！」或許是因為之前人潮眾多、才會沒有發現椅子上的斑駁痕跡。

　　用手大力地拍打幾個座位、視線掃過所有椅子之間的角落跟縫隙，一無所獲，時間又過去了幾分鐘。
「果然很難找阿......。」這麼說的同時，慢慢往另一處的椅子走去，想要隨椅就坐。

「還是我們換區？」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想盡量在天黑之前回木屋。

「嗯、但是先休息一下好了！」對著已經龜裂的椅子毫無畏懼，隨便就挑了一個顯眼、有些怪異的椅子坐下。

　　坐下去的觸感在瞬間變了調、像是椅子的螺絲脫落一樣、座椅在兩人面前分成兩半、碧兎毫無預料地從已經坐上的平面上滑落。

　　恭麻敏捷的抓住了碧兎的左手臂，阻止對方屁股著地。但手銬剛好卡在一個微妙的位置，給右手傷口來了一技精準的下壓。

「要成為男子漢～…不認輸～……」小聲唱了一句，試圖分離痛感，卻也感受到繃帶下有股溫熱微微流淌。

「嗚哇！嚇我一跳......！」這一坐把恭麻也稍微整個人拉扯了下，幸好對方身手矯健、讓他不但沒有悲慘地以屁股著地之外、也沒有被碎裂的椅子刮傷，自己相安無事、卻壓在恭麻手銬下的五公分刮痕上，好像聽到對方唱了句耳熟的歌曲，趕緊重新站穩腳步、起身回頭看案發現場。

「......這是什麼？」座椅以怪異的碎裂狀分開、其中空心的金屬支架、正巧放著一張折起的紙條，還沒拿起就能見到椅子破碎的內部及支架都沾著暗紅色的痕跡。

　　把手銬從傷口上移開，花了點時間適應才又看向散架的塑膠椅。恭麻蹲下、拿了其中一枝支架起來看了看內部。

「……噁。」發現空心區域有類似黏稠血液的液體，馬上扔回地上，並看了看自己握過管子的手。

「你敢摸那個紙條嗎？我先說、我不敢。」

「這難道就是紙條嗎？那我來拿吧。」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似乎真的就讓他們這樣子找到了目標物，直接伸出右手將沾染髒污的紙條拿出、用單手掀開。
　　紙條上頭有著刮痕、顯示出了一段文字。
　　——「今晚月色真美，我在這裡等你。」

「？」反應不過來。

　　突然發現，碧兎好像很會單手做事。

「今天風和日麗，你在這邊跌倒。」意義不明的照樣造句。邊說邊起身。
「不過看這紙條內容，國王是在跟我們告白嗎？哦？」

「你趕快把剛剛的畫面忘掉。」用連著手銬的手在對方面前揮了揮，可能是終於覺得自己竟會因為椅子摔成這樣有點丟臉。

「......是嗎？這不是某個人想要給某個人的紙條嗎？結果被我們挖出來了。」準確地說、可能是摔出來的。

「哦？」又看了兩眼。
「你撿到，所以是給你的。」亂講話，實際上覺得怎樣都好。
「要把紙條帶回去嗎？說不定結理學長有什麼嶄新的看法。」學長一定有認真讀書，說不定會像上次一樣聽到很酷的東西。

「這要是特別要給某個人的紙條、帶走感覺不太好？」拿出手機、對髒兮兮的紙條拍了幾張照片。

「這樣拍照之後再拿回去給前輩們看就好了！」把字條塞回支架裡。

「你好聰明喔。」沒想到可以用拍的。
「我們也是很幸運，探索第一區就成功。嗯——既然紙條找到了……那要回木屋了嗎？還是你還想去別的地方？」肚子似乎開始咕嚕咕嚕。餓啊。

覺得今天一直被恭麻稱讚好聰明，人真的很有變聰明的感覺，人都要神氣了起來。

「嗯、意外的很快就找到了呢。」原本還以為會花上一、兩個小時，畢竟是可能不存在的東西。「這樣看來、明天或許也可以在哪裡找到紙條吧。」看著天空，在想到底是每天都有新的可以找、還是這麼湊巧大家每天都只找到一份紙條。

　　「嗯......那就回去吧。」不想再多想，找到紙條讓他已經有種每日目標達成的感覺，不過真正需要完成的指令都還沒做、只能等待解開手銬的時間到來，想到這裡就覺得口有些渴。

　　兩人多繞了點路才回木屋，休息了幾分鐘，打算先進廁所洗洗手，準備吃午餐。沒想到剛好撞見結理上廁所的場面，兩人可謂人間大火般的伸出援手，並富有良心的離開廁所，給兩位學長獨處的空間。

　　紙條什麼的直接忘了，或許到了晚上還會想起來吧？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依舊待在房間閒聊、順便吃了點東西，經過幾小時的拉扯、終於來到了八點整，從碧兎的口袋傳來了設定在準點的手機聲響。

「時間意外過得很快耶。」碧兎是這樣認為的、甚至已經習慣起兩個人被綁在一起的感覺，嘴邊吃著剩下一些的吐司，一鍵關掉手機鬧鈴，「應該再過不久就會傳來簡訊了吧？」記得他們差不多是在這個時間點銬上手銬的。

「嗯。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說完又咬了一口吐司，但沒過幾秒，口袋就傳來一聲「叮！」
「喔？好像可以解手銬囉？」拿出手機確認簡訊，問題是那關鍵的鑰匙是在……？

喔，在我這啊。摸了摸褲子口袋，表情不知為何有點失望，無趣的解開了兩人的手銬。
「哇——終於！自由了——！」邊說邊伸了今天第一個完整的懶腰，吐司還被高高舉起。舒適。

　　自己的手機也同時傳來了提示音，想想似乎也沒有特別設鬧鐘的必要。
「呼阿——！」只是解開手銬人卻在大力深呼吸。
「我要去廁所！然後出門！」咀嚼完最後一塊吐司，吞下後走到床邊拿起水瓶喝了一小口，再轉身往廁所前進。

「路上小心。」舉起自由的右手，躺回沙發繼續軟爛。

　　快速的從廁所出來後換上了平常外出穿的衣服，跟所有人簡單打過招呼後便將道具跟手機放進口袋、拎著急救箱跟小毛巾離開了小木屋。

　　經過約一小時半、碧兎終於回到小木屋，放下急救箱、略過了眼前看到的景象、先是進到廁所洗了個手。

「Kyoma在做什麼啊？」關上水龍頭、走出廁所看著恭麻的動作、好奇的問。

「等你回來的時候太閒了，所以我開始玩隨時都能結束的飛鏢。」撿起鋼釘，放回自己的床邊。
（這是穿環槍）「要打洞了嗎？我準備好了。」拿著消毒用品、穿環槍和三支耳釘，站在原地問。

「嗯......等我喝口水！」走去床邊拿起自己的水瓶、轉開來喝了一小口。
「好了！要打左耳還是右耳？還是兩邊都打？」小跑回對方身旁，把頭髮都撥到耳後，露出了漂亮的粉紅色淺髮。

「我是建議平分兩邊……不過槍穿打耳垂以外的部分，可能有點危險？啊…我一直忘記問你有沒有金屬過敏耶，你有嗎？」一講到穿環又開始話很多。

「兩邊的耳垂......還剩一處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覺得每個部位都摸起來蠻軟的
「我沒有金屬過敏哦、......剩下的一處就直接打在耳骨上就好了。」摸來摸去覺得都一樣，反正都是耳朵，認為應該不會危險到哪裡去。

「嗯……那你先在那邊坐好。」指了指碧兎的床位，說完就走進浴室，做好手部清潔又回到寢室：「待會打下去之後，你手就不要再摸耳朵了。」

「好。」乖巧地走到自己的床位準備坐下，在坐下之前稍微拍了拍屁股，加上恭麻的話讓他想起了什麼。

「啊！等等！我要先去洗個澡！」猛然起身，就拿起換洗衣物跟毛巾衝進了廁所。

「喔，好吧。」
把所有用具放回原處，不知道是第幾度霸占沙發，癱坐在上面。

　　經過了約25分鐘，香噴噴的碧兎穿著老樣子的黑色短袖、短褲打開了廁所的門，走到吹風機旁好好地將頭髮吹乾梳齊，然後再將毛巾跟洗過的衣物掛在可以自然風乾的地方、乾乾淨淨的走到恭麻面前伸出手拍了一下對方的大腿。

「洗好了！來做指令一吧！」說完就往自己的床位乖巧坐下。

…

　　差點睡著。

　　恭麻從沙發上彈起，去廁所把手洗了。大概是剛使用完，整個隔間內還暖暖的，讓人有點不想回寢室。
　　他在裡面小待了一會，才出浴室走到碧兎面前，將對方兩側的頭髮都撥到耳後，還端詳了一下他難得露出全臉的景象。

「你真的要打耳骨嗎？」仍試著勸說，但伸出去的手已經連耳骨的部分也一並擦拭。

　　目光追著被自己拍醒的人進入廁所、在短暫的水龍頭聲之後開始覺得有些緊張，卻沒有再去拿口水來喝、只是繼續坐在原位，等對方回到他面前。

「沒錯！來吧！」不知道打耳骨的後果會怎樣，才有自信這樣回應恭麻的謹慎。

嘆了口氣，要打就打吧！
「這位客人，您的頭髮是去哪裡染的啊？」拿起放好耳釘的穿環槍，對準左耳耳垂中央，嘴上開始問一些沒營養的問題。

「我家附近剛好有評論五星的美髮店！結果染髮真的跟評論說的一樣、做的超完美的。」大概也是因為頭髮很健康、這樣大漂完頭髮摸起來還是很柔順、明明看他平常也沒在做什麼保養。

　　穿環槍在閒聊下已經靠上目標位置、酒精擦過的冰涼感還沒散去，或許有點緊張、但似乎也沒有辦法好好調整呼吸。

「那你為什麼會想染這個顏色呢？」

　　——喀擦。
　　拋出問題的同時也扣下扳機。他不做停留的將槍從碧兎的耳朵移開，進行消毒、填裝，宛如一個無情的打洞人士，舉起槍打算繼續完成剩下的洞。

　　恭麻的作戰很成功，被詢問這個問題讓他開始努力的動腦，還在思考怎麼回答的同時、就從耳邊傳來了清脆的聲響，身體似乎抖了一下。

「......原來穿環槍用起來是這種感覺啊。」要說痛嗎？似乎也意外的還好。
「我會染這個顏色是因為......可愛！」接續回答對方的問題，不過也很像什麼都沒回答到。

「嗯——因為可愛啊？可是你早上不是說要帥嗎？」

　　一樣沒等人回應，很乾脆的將耳釘釘入右耳耳垂，並繼續同樣的後續動作。消毒、填裝……但這次只到這步就停了下來。

「右邊還是左邊？」

「頭髮的顏色跟人帥氣是兩件事吧？」回應的很真誠，可能還在夢想成為屠龍劍士。

　　聽到恭麻突然的問題，碧兎沒有多想，只是回應一個直覺的答案。
「嗯、左邊！」回答完就下意識地憋氣。

「是沒錯……你真聰明。」回應的語氣聽上去不是很誠懇。

　　等到答案後很快的將槍對準左側耳骨，或許是在思考還能問什麼樣的問題，手就這麼滯空、人靜默了幾秒，才彎曲食指、釘入第三個耳釘。

「從現在開始到耳洞痊癒為止，睡覺的時候盡量仰躺——嗯……大概就這樣吧。」講到一半覺得懶了，有什麼問題等實際發生了再去解決。

這次的稱讚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只好虛心接受。

　　最後一下或許是因為位置的緣故，終於格外的覺得有股發熱的痛感，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兩邊的耳朵都同時在散發一些和手指差不多的體感，除此之外、還覺得傷口處有些癢。

「原來如此。」拿出手機確認完收到簡訊後開始很想伸手觸碰穿過東西的部位，但手伸出一半就想起恭麻的話而收了回來，睡姿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卻沒有問這些洞到痊癒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Kyoma耳朵上的洞都是自己穿的嗎？你技術很好耶。」其實也沒有給其他人穿過，才講完又隱約從耳朵傳來陣陣麻痛。

「都不是耶，都給別人穿的。醫院……之類的地方也可以穿。」雖然想到了穿唇環的痛苦時期，但沒有打算分享，只是默默收進心底。
「如果你不幸發炎了，可以去拿藥擦一下。」指了指公共桌上的急救箱，「普通來說，一天一次就好。」

「原來醫院可以幫人做這些阿、好酷哦。」視線看向了手指的終點，在轉過來對恭麻點了點頭，但耳邊的異常感在持續加重。

　　「......真的會好想碰穿過去的地方哦。」臉色一變，碧兎讓自己不安分的手繞過耳朵、一把抓上自己的頭髮，表情猙獰，同時也能看到穿戴著袖套的左手手掌似乎被包的粗了一圈。

「你怎麼了？」

　　沒見過這麼猙獰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嚇到，可能是對方手掌上粗了一圈的包紮？又或者是表情？總之，腦海衝出多個問號。

　　「穿這個都不會很想碰一下嗎？」只是普通的一臉便秘，現在還一次穿了三個洞、雖然不是過敏反應，單純是心理上很想抓一下有傷口的地方，卻因為對方的建議忍的很努力。

「我要去廁所照照鏡子。」根本不知道對方在震驚的是自己微微胖了一圈的左手。

　　目送對方進廁所，沒能回答問題，腦內直接開始小型風暴。

嗯？所以那個手是怎樣？
……哦，指令三啊……嗯？為什麼可以包成那樣？

「嗯......、雖然有點紅紅的、但好像還好。」靠近鏡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耳邊，在想是不是要用手銬把自己銬起來，回到臥室。

「怎麼了嗎？」眼神奇妙的跟恭麻對上，不知道是自己臉上有沒有什麼東西，該不會臉上有血跡吧，剛剛照鏡子沒看到阿。

「你的手怎麼腫成豬頭？」直接開口問，但在得到回答之前，他將國王發下來的工具們放回物資箱，才又回到床邊。

「這個嗎？這是繃帶阿。」不想要自己的手本人被說腫成豬頭，特別澄清。

「所以是怎麼了？不想說？」

「嗯？我做了指令三阿。」看來是在外出的這段期間完成的，今天也是全勤小高手。

　　思考著對方說的話，在想自己是不是包得太爛，猶豫要不要乾脆把袖套脫掉。

覺得對方好像沒有理解自己在問什麼，雙手抱胸問最後一次：「傷口很深？」

「應該也還好吧？」都已經穿過去了不知道算不算深、不過出血到是很快就壓了下來，那應該是還好沒錯。

「我這樣包太厚了嗎？」開始觀察自己包成大水餃的手。

「很腫。」簡單回答完之後，拿著鋼釘起身，往廁所方向邁步，換他要去做指令三了。

原來自己的包紮技術這麼差嗎、但好像不包成這樣血不會停下來。

　　似乎難得露出了有點難過的表情，決定先去喝口水，然後躺下來等待下一份指令送達。

　　「？」躺下來才想起恭麻怎麼拿著釘子走進廁所，但還是躺在床上、沒有像往常一樣屁顛顛地跟進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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