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運行的汽車中》

年輕的外國女人。

成熟豐滿的女人。

滿面傷疤的外國男人。

一隻鬆獅犬，一隻阿拉斯加犬。


夜半的祭祀，火光與花。

祈願的人們，老樹與酒。

小鳥般雀躍，他的女孩。

當真如此喜歡？

有何特別之處？



你所駐足之因為何？



也是，如何不喜歡？

幼時我們遺失的平凡快樂。

（不曾擁有）

男人看著窗外，丹鳳眼瞇似蛇。

路燈盞盞逝去，窗外夜色深沉。


報告完畢的小弟，閉嘴安靜。

聽取報告的大哥，抿嘴沉靜。


車輪滾動，車體轟鳴。

跨年煙火已沉默。

人們狂熱也沉寂。

「回去。」

烏鴉暗啞，破鑼嗓。

嘎嘎割裂車中寂靜。



「大哥，該回去那？」

「四色里。」



你存在之處便是歸途。

黎明前《蒴果公園老欒樹》

常言，黎明前最為黑暗。

迎來晨光的對比，顯然。

他所寄生非黑夜，而是黑暗。

黑暗是永遠都不會迎來曙光。


黑暗中暗流湧動。

光明中明媚風光。


我們身處不同世界，別回望背後的影子。

我親愛的女孩，親愛的█ █。

我親愛的小鳥，你安睡了嗎？


男人踏步來到，立於遠處。

火盆的火光是細小的光點。


老樹下，青年駐守。

樹蔭下，兩人交談。


男人藏身於更遠處的樹影之中。

凌然與溫文。（樹蔭下）

虔誠與肅穆。（老樹下）



他與他與他，所求為何？


而所謂的祂，又是如何？

列隊人們減少。

飲酒、繞八字。


儀式結束。

為何回望？


究竟有些什麼流連？

高大青年為何流連？


因為虔誠之心嗎？

流連的高大青年離去。

老樹下再無列隊之人。


肅穆青年側望。

仁慈老者顯現。


酒瓶傾倒暖色，未溢。

不可思議現象，神蹟。


那是給予汙穢者的憐憫。

為何要讓我見到這莊嚴？

男人丹鳳眼半闔。

不該讓我見到的。

再次望去。

老者不再。


到底為何讓我所見？

幾番躊躇終究上前。

「能否打攪？」


破鑼嗓子如烏鴉嘎然。

謹慎而有禮。

凌然的男人有著銳利眼神。

銳利審視，是否為道中人？


......不像。

沒有氣味。


無法活的坦然，在正常的社會。

男人拘謹的將左手藏置背後處。


「如打擾你們談話，我可以稍等。」

陰鬱不善的男人，盡可能表現溫順。

警惕，困惑。

遲疑，悔意。

或許他不該如此冒進。

但已經遲了亦無可奈。


「......金雨爺，是什麼樣的？」

「......你們對祂是什麼想法？」


遲疑、猶豫、困惑。

他人回答能否解惑？

尊敬與也許。

依然是尊敬。


為神明基本應得的。

來自於人們的尊敬。


明知如此，依舊的詢問。

多此一舉，只為得肯定。

而始終，終要獨自體會。


「非常感謝，打擾了。」

烏鴉破嗓道出禮節謝意。


陰鬱男人回望樹爺。

終究沒有上前體會。

回首，離去。


高大背影，老舊夾克。

背上白羽，破舊斑剝。

嘆然的，沉重的。

沒入黎明前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