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時的簡訊|

任務一/限交,和 柳沢 礼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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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時的簡訊?
這個時間對於接收消息來說,向來不是一個說得上合適的時間點,太好會影響睡眠,當然太壞更是;但似乎也不是一個這麼不適合的時間點。

如果懸掛的能得到答案,無法解決的可以交給長夜去消化,的話,這個美好的時間也能是個恰到好處的藥。

即使現代的它已截然不同,大多時候淪落為「晚上」的一部分,吏和仍然會理所當然地遵從暗下來的天所說,在這之前先一步讓周圍與目視一併融入黑色。

日日交替之間好像也應該是個什麼的分界線,那麼要作為一個連續而不被切割的人,究竟要重複經歷變替,有時一天裡就過去了兩三天;或者要在睜開眼睛時,都是一個全新的規律日子呢?

他從來沒有去懷疑過這件事。
吏和不會忘記這裡孤立無援,唯一的通訊時刻是不該撥打出去的電話。

這裡沒有訊號、沒有網路,沒有不攜帶制服的任何人,他們也應景地都圍著項圈。
訊息聲響起的第一秒,他想到時與人的時候,不再是如常地導向急迫重要至必須在擾人清夢的「這個時間會是誰?」;而是「這個時候會是誰?」

他不疾不徐從被窩裏探出一只手,把蓋到頭頂的被子下摺,再順著拿來剛發出提示音的手機,點開收件匣的同時也看見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日子在尋常之中來了一個急轉彎。

礼矢十二歲時便開始察覺到,在他的大腦中,記憶總是像小時候曾經看過的低成本交叉蒙太奇電影一樣,手法拙劣粗糙,還有著不合時宜的跳切。

而那些噴濺在腳上與地面上的,正在以極快的流速向四周蔓延。鮮紅色,夾雜著絮狀的白色。
他忘記了自己怎麼回到了房間,但他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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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矢已經習慣於被索求,在無數次的經驗裡自行形成了一條緊密連結的封閉反應系統,而他也摸索到,這樣的日子裡越是坦然,手上能夠掌握的東西更多。

像巴夫洛夫的狗一樣。


:「打我。」

有些蒼白的臉突然出現在吏和的面前。
一張臉無預警地塞進自己的視野,就在長方螢幕的旁邊。感覺上這莫名竄出、沒頭沒尾的話恰好如突兀的橫豎對望詮釋了他的不及反應。愣了幾秒後緩緩將手機重新黏回床頭櫃,也伸手過去順應要求,輕輕在對方的右頰拍上一點溫度。
與其是打,更像是被輕柔拂過。
「那麼,換我了⋯⋯。」試探性地伸出手靠近隱藏在被子陰影中的臉。
事實上,礼矢在回到房間後便察覺到這個平和溫順的後輩有些反常。
他開始觀察起這個身形頎長的後輩。
對方整個人縮在棉被裡,被窩像個凸起的小丘,而這個畫面靜止了良久,久到礼矢思忖著是不是該主動關心。

所以,當看到那隻顫抖的手伸出時,
身體比腦袋先一步靠近了。
目光直勾這個不算陌生也說不上熟悉的臉,那隻蒼白的手正沿著視線的源頭靠近,直到日光燈被手指輪番切出分層,預期中的冰涼指尖碰在臉上,他都不打算要避開。

吏和不是沒有執行這些任務的能力,當然也沒有打算放棄,畢竟他總得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進一步還得是解決的那個人;只是不是現在。
他沒辦法在想起的時候認為是已經,這些彷彿仍在耳邊,在鼻息的下一瞬暗沉不及的鮮紅仍不斷蔓延,他甚至連回想都做不到。

要不是礼矢的臉像是沒有紅水的皮,他可能不會伸出手吧。



提示音響起,他才想到應該要說什麼。
「⋯⋯謝謝你。」
「⋯。」
「不會,晚安。」

礼矢回到自己的床鋪,將自己包裹進黑暗之中。
閉上眼睛時仍然能看見後輩盯著自己的雙眼。
無法確定是什麼樣的感覺,或者該有什麼樣的想法。

唯一確定的是,他沒有錯過那隻大手掌心轉瞬即逝的溫熱,還有指腹傳來的微微粗糙感。

今晚,註定是漫漫長夜。
——拉線線——
網內互打
貓咪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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