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直接扣住就在附近的古藤詠有的腰部，像鬼片一樣把人拖到綠葉的障壁後面。

「？？！」
想著大部分的同學應該都會提早完成指令，古藤趁著下午天氣沒那麼糟糕時出來透氣，沒想到猝不及防的遇襲了。

「是誰！」
盲人打拳，手一抬抓住上方的人的頭髮，仰頭才看見那張死白的面孔。

「你又想幹嘛？」又。

他突然靈光一閃，按照昨天的劇本走，這人有可能會突然一刀捅過來，古藤立刻把手擋在臉前。

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他準備好亂動。

「？你這是什麼動作啊？」
達成把人抓進樹叢的目的後他就放開了古藤，結果反過來被對方抓住頭髮，維持著一個畸形的姿勢低頭看著對方。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學長能跟我解任務嗎？」
反正對方都問了，自己就順著提問回答了。非常簡單明快看來無害。

「我才要問你不能用更正常點的方式出場嗎？」把人拖進樹叢後是什麼恐怖片情節。

古藤鬆開手站直了身，保險起見又倒退了幾步，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過了半天，你一個都沒解嗎？」
沒有正面答應對方，原本還想多問一句『你是不是沒朋友啊？』但想了想還是嚥了回去。

「嗯，因為我看完指令後睡到中午才起來。」言下之意就是才剛剛起床。不過頭髮本來就亂七八糟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時候起來的，值得注意的大概只有他不知道把昨天那袋行李扔到哪裡去了。

「學長都解完了嗎？你有交往對象？」問什麼鬼問題？

「你還真是悠哉呢......」無話可說，他無法理解速水的腦迴路，也放棄理解了。

「不知道你是怎麼聯想的，但我也可以跟朋友解啊，你沒朋友嗎？」還是講出來了，突然攻擊性變很強。

「沒有啊。」速水·沒朋友·但不在意·渚，光明正大承認。

「不過真是讓我訝異，我以為學長不會想解這種任務，或至少不會跟交往對象之外的人解。」不知道對人家到底是什麼印象。
「那學長要跟我解嗎？」他又問了一次，深靛的眼珠子盯著對方看。

「你又不是我朋友。」突然傷人。

但速水沒朋友的部分還是讓這個濫好人心軟了一下，畢竟懲罰可是四肢骨折，不是昨天那種吐一吐就沒事了。

「但也不是不行，陪你做個指令一吧。」聳了聳肩，國中時跟同學打鬧也親過同性，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

「喔，好。」
聽著古藤答應他便點點頭，連一句謝謝你陪我解任務都沒有。

「那就開始嗎？」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要把主動權交給對方的問。

該主動時不主動，不該主動時一聲不吭就打過來...murmur只存在於內心，古藤嘆了一口氣走上前。

這傢伙絕對是睜眼派的，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看著對方把自己的嘴脣貼上去。

不是gay，不是gay，不是gay，內心重申三次給那位匿名國王。

確實睜著眼睛的速水盯著面前的人，就這樣維持著嘴對嘴的姿勢停留了不知道多久。縹緻的混血兒五官仍舊面無表情地望著古藤，靛藍的瞳眸在眨了幾次後闔上。

接著他突然扣住對方的後腦往自己的方向壓，加深了吻的同時往古藤口中伸出舌頭，侵入人的口腔交纏，舌尖肆無忌憚地刮過對方的舌根和齒列，在親吻的同時奪走人口中的空氣。

古藤很少罵人，非常少，原因是不想養成習慣後某天意外在妹妹前罵出來。

「你是瘋子嗎！？」
當然他一個字都沒有成功罵出來，被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對方的口水嗆到，古藤甚至想著不如把他的舌頭咬斷吧——這樣能解到第三個指令嗎？有點荒唐，還有點想笑，氣笑的。

體感絕對有一分鐘以上，他握緊了拳頭，古藤詠有覺得自己比想像中能忍，他在等對方停下動作，或是自己終於受不了一拳把人打暈。

親吻的同時他伸手揉搓對方的耳廓，似乎沒有打算停下地持續攪弄對方的口腔內部，甚至是輕微啃咬對方的嘴唇。在任務完成的震動聲響起時速水才終於放開手退開，脣間牽了一條尚未斷裂的絲線。

接吻交換的唾液應該沒有到10ml，畢竟他只感覺到一次的震動聲，有點可惜——他舔拭自己的嘴唇，把一些沒清乾淨的體液給舔掉，臉上的神情沒有半分抱歉。

終於結束了。

古藤咳了幾聲，用衣袖擦了擦嘴，而惹惱他的人看起來若無其事，古藤詠有指了指速水放在口袋的手機。

「完成了吧？」

「應該是完成了，我剛剛好像有聽到震動聲。」
古藤自問自答的說，臉上沒半分之前的笑意。
「那你應該知道我等一下要幹嘛吧？」

他一拳砸向那張精緻的臉蛋。

他沒躲也沒閃，不知道是料到了還是沒注意到，就這麼被顏面直拳揍倒在地。

跟昨天相似的場景，只不過這次他在一霎那間險些失去意識，在回過神來時已經倒在地上，下意識因為衝擊而咳出聲來。速水躺在地上等著因頭暈目眩而歪曲模糊的景色逐漸恢復正常，在嚐到嘴裡的鐵鏽味的同時，似乎聽見了誰的手機的震動聲。

——肯定不是自己的。

他試著撐起身子，不過尚未從疼痛的衝擊中恢復的身軀頂多讓他半坐起身。速水往自己手心中吐出一口鮮血，這才想起昨天的耳光似乎也是打在同一個位置上。

古藤甩了甩手，硬物碰撞讓他的指節發麻，挺痛的，但傷害絕對比倒在地上的那個人輕，物理的，心靈傷害肯定跟這個沒法比。

「這應該還是比四肢骨折好一點。」古藤走上前，蹲在速水面前拿出手機查看簡訊。

這樣也能解到指令？古藤歪著腦袋查看速水的臉，內心噢了一聲，內出血也算的話，那這個真的有點超過了。

「站的起來嗎？」
說自己沒有半分愧疚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再忍著點就好，但太難了，拳頭動的比腦子還快，而速水也是真的欠打。

「老實說你再做類似的事情真的會死的很快，我是指被人打死，積分都救不了你。」實話人古藤嘆了一口氣。

「之後我用積分還你一份藥品吧，你要消腫還是口腔藥膏？」

對方講的話模模糊糊的，朦朦朧朧的。在視野差不多恢復正常時耳鳴也一併退去，速水還坐在地上眨巴著眼發呆，過了幾秒才慢慢爬起來，接著像是沒聽到古藤的苦口婆心一樣左顧右盼。

「藥膏就不用了。」
似乎是相中了什麼，他彎身從地上拾起一顆大小銳利度都適中的石塊，頂著腫了半邊的臉蛋，漠然地脫下自己的制服外套。

短袖的制服底下是不能算得上強壯的蒼白臂膀，左右手上各有著好幾條長短不一的細長疤痕，不約而同的是那些疤痕在速水穿著外套時完全看不出來。他舉起左手，手背朝上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身軀，拿右手上的石塊比劃了一下。

「比起藥膏，如果學長願意提供任務二的體液的話就好了。」
他說罷，便毫不猶豫將那顆石塊往自己的左手臂上刺下。

一串細小的血珠順著他刮出的紅痕慢慢流淌而出。拖拉著石塊的手像是要在自己的手臂上作畫，以皮膚作紙、以石塊為筆、以鮮紅的血液做墨水，速水在手臂上用石塊割出了一條恰如一人拳頭那麼長的紅痕。

簡訊聲還沒響起。是因為不夠深嗎？速水偏了偏頭思考。一次不夠深，那就再一次吧。

他再次舉起手，瞄準同個位置就要畫下去，絲毫不在意古藤還站在自己面前。

「喂喂喂！做什麼啊你！」
古藤一把抓住他拿著石塊的手，制止他繼續自殘的動作，當然他餘光也沒辦法忽視手臂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舊傷痕。

「昨天講什麼被揍要咬緊牙關，好像很聰明一樣，就沒想過用這種東西自殘會傷口感染嗎？」
他用力的把那石頭從速水手上摳下來。

「任務已經完成一個了，不會斷手斷腳，你到底想做到什麼程度？積分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啊。」
他看著被奪走的小石塊，發出了有點遺憾的聲音。聽著古藤的提問，他轉回來望著對方那雙棕色的眼，沒有馬上回答，思量了幾秒後才開口。

「學長，你有想見的人嗎？」

「我沒有。」不等對方回答，他的話鋒一轉，自顧自說了下去：「不過積分制的存在就代表著有第一名的同時，也會有最後一名。」

「其實積分對我來說沒有多重要，但你想過只有第一名能夠離開這裡的可能性嗎？」

他聳了聳肩。

「雖然沒有想見的人，但是我想要擁有選擇權。只要不斷累積積分，那我就會有更多的選擇。」

「我並不貪生怕死，但我想要擁有選擇。擁有選擇才是一個人最後能否活下來的關鍵。」

「──學長對於這場國王遊戲又是怎麼想的？」

靛藍的眼珠緊迫逼人地盯著面前的少年，就像是盯上了獵物的蟒蛇。

「你在說什麼啊？」
速水不是給他突發式驚嚇就是一下子說的太多了，古藤的腦袋運轉速度跟不太上。

他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疤痕，又移開視線，沉默了幾秒後才再度開口。

「你想要選擇權？但我們打從被困在這裡套上這個，我們就沒辦法選擇了。」
古藤扯了一下頸圈，感受到被束縛者的動作，它閃爍紅光逐漸收緊，古藤微微皺眉停止拉扯後，頸圈才恢復安全的狀態。

「那個國王才沒有給我們選擇權，他現在一定也正在哪裡偷窺竊聽這一切。」

「我當然有想見的人，我恨不得現在就能在安全的狀態下看到他們。」
與那雙靛藍的雙眸不同，他眼底是燃燒的、鮮活的、對這一切的憤怒。

「但我一想到那個國王沾沾自喜的欣賞學生們的恐懼，測試我們為了生存能付出多少，把老師們的死當作威脅道具、把我們原本該有的平穩生活當作笑話——」

「我的選擇是，做我想做的，我不會強迫人或心懷恐懼的執行所有指令。」

「恐懼、背叛——或一切病態的情緒，我一個都不會給他看。」
他一邊說一邊抬頭盯著冷風拂過的樹梢，好像「他」就在那裡。

「不過你真的是個瘋子，我覺得我要是國王他也不會想看你這種反應，執行指令跟吃飯喝水一樣。」
說完一大串，古藤把那石頭扔得老遠。

「起來吧，我背你回宿舍，我房間裡有玻璃，總比石頭乾淨。」
古藤調整姿勢背對速水蹲了下來。

「看在你也是難看的劇本，回去的路上我會考慮一下幫你做指令二的。」
考慮，不代表一定。

跟著聽完一大串，他看著眼前那個蹲下來的人，在半晌沉默後才乖乖把自己丟在旁邊的外套穿回來，爬上對方的背。

「學長，你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的呢。」

那句話說得十分輕巧，不帶一絲情緒，彷彿掠過耳畔的風，轉瞬就消逝。

「不過既然都要做指令三了也可以順便做指令二吧，反正剛剛學長也喝了不少我的口水。」
在背上的傢伙馬上開始大放厥詞。

「你好像真的不怕我再給你一拳耶。」
古藤站起身來繼續婆婆媽媽唸道，但也沒明確拒絕，不過如果是再喝一次口水還是算了吧。

住宿區沒有很遠，古藤有一陣子也很常背人上下樓梯，至少到自己宿舍門口前時他還不算太累......更多是心累。

在門口放下速水後，古藤飛速開門關門進了房間，一陣吵雜後，拿著一小塊碎玻璃（看來是木屋裡附的玻璃杯殘骸）跟寶特瓶蓋出來。

「用瓶蓋接著，不要直接湊過來舔傷口，不然我保證讓你直接錯過明天的指令。」
古藤詠有回想自己上一次這樣威脅人是什麼時候，國中？一年前？

玻璃碎片扎進手臂，古藤皺眉略為施力，才讓血液比較順利的流出。

看著古藤飛速地進出木屋還拿玻璃碎片出來，速水乖乖接過寶特瓶蓋，靜靜看著逐漸出血的傷口，把蓋子抵在傷口下面接流下來的血珠。

「明明用舔的更快......」好像真的不怕被扁的人小聲說。

「那學長也要喝我的血嗎？」
大概是如法炮製對方的作法吧。畢竟他也還欠著指令三的積分，等等把血弄出來了剛好讓古藤解指令二拿積分。

你聽不見他的murmur、你聽不見他的murmur、你聽不見他的murmur

「你想要給我喝就給我喝，我不勉強。」
傷口不大，只是扎的比較深，畢竟只是要用來放血的。

「喝完不要跟我講感想。」
古藤看著盛滿自己血液的瓶蓋，想到那等等就要被眼前的人喝掉，神情略微複雜。

「喔。」
看著瓶蓋裡凝聚起來的小小血泊，速水在血泊快滿出來的時候突然開口。

「說起來學長剛剛為什麼要那麼生氣？都要接吻了，我想說順便服務你一下而已。」服務什麼？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古藤突然想把那個瓶蓋搶回來自己喝掉。
「我不用這種服務，以前不用，現在不用，之後也不用。」

「這種服務留給你的交往對象。」
不過但凡是個普通人應該都不會想跟他在一起。

「快喝。」
被氣到腦溢血這樣對方算完成指令三嗎？速水整個人都不在他的常識理解範圍內，他肯定是個比國王還難搞的傢伙。

「好吧。」
臉上表情根本沒變過也不知道是懂了還是沒懂的速水點點頭，把一瓶蓋的血液一口灌掉。嘴裡本來就還殘留著剛剛的腥膩血味，現在也不過是變得更濃了一點，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說起來自己嘴裡還有剛剛被揍出來的傷口，這樣會不會有其他感染風險？算了，說出來好像會更麻煩。速水渚第一次選擇閉嘴，在聽到手機完成任務的震動聲後，一手交瓶蓋一手伸出來向古藤討玻璃碎片。

「換我。」講得像是交換電動玩具一樣。

「玻璃用完要還我哦。」
把玻璃片遞出去時古藤心驚膽跳，差不多就跟小夕吵著要切水果時一樣，雖然速水是真的要割手。

「你還要拿去其他地方用？」
速水問的方式彷彿打算等等用完就把玻璃扔了。他再次把西服外套脫了，在各種雜亂的傷疤中瞄著自己割出來的那道新鮮紅痕，直接把玻璃碎片刺進去，狠狠地拉出一條艷紅的線。

與古藤的傷口不同，也許是因為插進去的深度，速水刮出來的傷口馬上就開始沿著他的手臂滴下鮮血。滴滴答答的血珠落在地上，宛如天上降了一場血雨。

「這樣應該隨便都可以接到10ml吧。」
滴著血的人舉高手臂，方便對方接他流得亂七八糟的血。

「嗯，我可以當小刀用嘛。」
其實是怕速水拿去割其他不該割的東西，心態跟當媽的沒兩樣。

「$；$@（/！」
比起接血，古藤第一反應是想壓住傷口止血，他其實遇過很多人——毀掉別人人生的惡霸、被他人摧殘的被害者，但他還真的沒遇過這種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人，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外套！外套！」
一把搶過速水脫掉的外套，將其綁在傷口上充當繃帶止血。

任務二？他其實不是很在乎，蓋子在一片混亂中不知滾到哪去了。

「我到底是來幹嘛的？」
顧孩子顧到心累，古藤扶著速水的肩膀，真誠、非常真誠的說：
「現在第二天的任務你都完成了對吧？」

「你可以回宿舍了吧，求你了。」求你了，別再出來了。

「？」
一臉茫然的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古藤要這麼慌張，不是要解任務嗎？止血這種事情自己也會做啊，如果純論急救包紮他大概還會做得比眼前隨便亂綁的外套好吧。

「做完了。所以說你沒有要做指令二嗎？」彷彿完全沒聽進對方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對，我沒要做了。」現在只想把速水打發回宿舍，國王看這個劇本應該會看得蠻開心的吧，哈哈。

「手弄成這樣子就別亂晃了吧，路上有些還沒完成指令的同學，可能沒有那麼友善。」
有些人的性格天生就是國王喜歡的類型，喜歡做亂或享受遊戲的——速水是瘋了點但古藤還沒到希望在路邊看到他屍體的程度。

「我是沒有打算分那麼多人我的血啦。」不是分誰的問題。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既然古藤沒要做任務，那他就先走了──這麼說著的人往明顯不是宿舍的方向走，看起來就是打算回到那堆人造樹欉區。

「那裡完全反方向了吧？」
古藤看著速水離開的背影，善心人格又在作祟。

拉回來 隨他去

就這樣默默看他離開，脫力的靠在門邊，也不管自己滿手是血，無奈的抹了一把臉。

能做的都做了對吧？

古藤在內心說服自己別再跟上去了，低頭準備回房時，發現弄丟的瓶蓋就落在自己腳邊。

苦笑了一下，拾起瓶蓋，他把門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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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下在後台骰的，古藤那一拳有多大力

真的很大力（幹？）

EIYUU0701: 古藤全身心の一拳，一拳超人(少講幹話

真好看

Furue_zzz: 古藤真的很好看，生氣很好看（古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