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時分,家家戶戶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地方仕紳的家門絡繹不絕的訪客,唯獨段家的門冷冷清清。
下人們都回家過年去了,雖然院裡放滿成堆的禮品,但一家之主出外遠遊未歸,當家的又是放不上檯面的妾室,段家二子也還未成家,於段家而言,拜年串門這種事也就與他們無關了。
往年這種父親不在城裡的年節,段云暉總會被劉家邀請去住上幾天,然而今年段云暉卻婉言拒了外祖父的邀約。
此時回去劉家,總不免要被問起謠言和與南家解除婚約之事,要是自己高高興興回去過年是要被人說嘴的。要是表現的頹喪些吧,也要掃了外祖父的興致。
顧及這些,段云暉只得留在家裡過年,但他又不願和主屋的那兩人待在一起,便獨自留在東廂守歲。
他斜倚在窗前,拿了個帕子就著燈光起針繡了朵丁香花,愣了一會兒又將線拆了,重新用錦綸線仔細的繡上牡丹花。
過了幾日,南家那邊一個與段云暉相熟的人捎來了南家的消息。
夫人似乎非常傷心的樣子,而南家小姐閉門不出,誰也不見。
也好。段云暉把紙條揉起,扔進了紙簍裡。
「對不住,阿娘。」他垂著眸,看著桌上從南家送回來的、屬於母親的鐲子。「我食言了。」
但是,萍妹妹會好好的。
至少不會在他身邊變成毫無生氣的樣子。
段云暉不願意明知是個火坑還拉著人往裡跳,而這一切起火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
他更是個自私的人,即便知曉會惹人傷心還是要先保全自己,於是選擇了只能容下他孤身一人走的道路。
一條只屬於他自己的,離開這座牢籠的道路。
但無論如何,對於某些人來說,
鞭炮聲過後,寒冷冬日的漫漫長夜總是難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