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結束後迎來了夜晚的休息時間，西永聰換上較為寬鬆的衣服躺在床上翻書，平常的他會是坐在書桌前的，但都來校外教學了，輕鬆點也無妨吧？

雖然還帶書來看似乎也沒有輕鬆到哪裡去就是了。

渡邊是比較晚盥洗的那一個，進房間時渾身還冒著熱氣，髮梢濕漉漉的，作為睡衣的T恤也緊貼肌膚，可見沒有完全擦乾，但這並不影響他直接上床的舉動。

「在看什麼？」渡邊瞬間就往離門口最近的那張床——也就是西永的床倒，還三兩下往人身上鑽，不給半點機會阻止，動作俐落得很。「NO...HA...？」調整好位子，將全身重量壓在對方身上，後腦勺抵著人的胸口，就只為了從下往上看清楚書名，卻是反著沒能看懂。

雖然已經算習慣室友的體溫還有重量……畢竟同住了兩年，對方睡錯床的次數兩隻手也無法數完，不過西永聰還是會因為忽然躺上來的動作而縮一下，尤其是他的大腿直接被壓住的時候。

「嗯——短篇小說。」吸了一口氣再用最平常的聲音講話，雖然他最前面的單音其實已經接近悶哼，「書名叫呼吸，要看嗎？如果要看我這本可以給您看，我還有帶其他本。」

意思意思的問一下，因為他知道渡邊晃這個人不會想看這種東西。

「不，不用了，我喜歡圖片比文字多的書。」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在知道書名後渡邊仍維持著相同姿勢，不像要起身離開的樣子，「是說，聰，你剛剛吃了零食嗎？」僅僅給予片刻寧靜後又再度開口，按照以往經驗，或許你可以將書本收起了，他的打擾從來不只一時半刻。「好像有食物的味道......」嚥了口口水，總覺得吃晚餐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

「餓太快了吧？」不想看書是意料之內的答案。

「沒吃零食。晚上不是才吃了烤肉嗎，還是晃太專注於跟學姊聊天漏吃了，這裡可沒有食物能給您吃。」想翻身好把身上的重量推掉，可是一動就扯到腿上的傷，讓西永聰只能維持在原本的姿勢。

隱隱的作痛感挑著他的神經，他突然有點後悔在前幾天添上新的傷口，癒合產生的發癢被壓在身上的體溫弄得越來越明顯，沒有隔著被子加上晃是清醒著的，綜合起來的預判結果讓他覺得不太妙。

「先別壓在我身上，能不能躺旁邊就好。」無法翻身所以想用手推人，可是怎麼施力好像都不太對，最後只能拍拍晃的肩膀，看能不能把人勸到旁邊。

「恩......」翻身、坐起，在讓人以為他要退開時又掛回你身上，渡邊單單只為了換個方向才挪動，這次改成正面伏著，而壓著的重量仍是分毫不減，「不能。」

「食物藏在哪？枕頭後面？衣服？褲子口袋？」平板的語調質問，手裡同時四處翻找，一下越過你頸邊，接著又拉衣服，並順勢往下沿腿根摸去，搜身程度堪比警察。

「不要亂摸。」書已經被放到旁邊了，更準確點是因為手被迫鬆開而落到一邊。

對方找東西的速度之快，讓西永聰一句話才剛講完，腰就被滑過，他本來還能鎮定的語氣跟態度急了起來，連忙抓住晃打算摸腿的手。
「沒有食物，您怎麼這麼不聽話？」

「看來是口袋吧？」你著急的態度彷彿印證了他的想法，更加確定食物就藏在那兒，「聰真小氣，我們的關係連吃一口都不行嗎？」渡邊稍稍施力手便輕鬆掙開你箝制，魔爪往兩邊褲袋伸，左捏右揉，最後他選了最可能有的那一邊往裡探——

「不、欸！」在對方亂抓時努力想制止，但是晃的手很會躲，加上被壓住很難去判斷對方要抓哪裡，腿上的傷被搓來搓去間接讓起了點生理反應，聰抿住嘴唇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出來，但表情很難忍住，尤其是當晃的手擦過那處時……

「渡邊晃。」突然的，西永聰喊出聲。

本來想制止對方的手往晃的手臂推，幾乎是沒有在控制力氣的把人推到旁邊，之後翻身跨坐到室友的腰上，手握緊對著臉用力揍了一拳。

他的耳朵微微泛紅，臉頰也稍微有點熱，但是無法思考的西永聰已經無暇去管那些，他瞇起眼睛皺眉，舉起手似乎想繼續剛才的動作。

沒想過好脾氣的室友會突然發怒，他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渡邊在反應過來後沒有立即動作，而是任人跨騎腰腹。以仰躺姿勢向上望，被打的地方一陣辣疼，鮮紅液體不受控地自他鼻子湧出，沿著顎線滑落，在床單上開出血花。

「很痛。」抱怨遲了一拍，那張平淡的臉微微皺起。似乎不打算安撫仍高舉著手的人，更別說會注意到對方臉色有些奇怪了。

舉起的手繼續往下揮拳。
有聽見那聲痛，也有看見流出來的鼻血，但是這些都是西永聰平常習慣的事情，他揍了渡邊晃的臉之後不顧握拳的指節有些痛，硬是用手扯住領子，把人微微的拉起來。

「還知道會痛？」他咬牙切齒的講話，同時也往對方的肚子揍。

不能理解對方為什麼要生氣，但他不是一昧承受的拳擊沙包。

扣住對方扯著領子的手，也阻止了往自己腹部的拳頭，渡邊用力將人拽過，倆人相貼翻了一圈，狹小的床容不下他們，雙雙滾到地上。

還是壓著人的姿勢，只是這次換成渡邊在上頭，揪緊的兩只手依舊維持，不讓對方有反擊的機會。「怎麼會不知道？就說很痛了。」或許他也有些來氣，張口就往西永臉頰咬，順帶糊上鼻血口水。

「痛！你(お前)……」臉頰的疼痛讓他喊出聲，就連平常的敬稱都忽然變的平易近人。

雙手都被扣住，加上身體又一次被壓住讓他完全無法反抗，西永聰再次認知到室友的力氣真的很大，還有貼住彼此的身體後，他已經搭帳篷的事實。

「放開，你放開！」想掙扎讓自己的下半身反應不要被發現，但一動就碰到腿上的傷，於是他改用手去亂抓，與對方的力氣拉鋸戰中在晃的脖子上留下幾道抓痕。

「不要。」沒有發現稱謂改變，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想知道是什麼“好料“讓西永聰這麼寶貝，還為此大動肝火。

哪怕脖子又多添上幾道紅痕，渡邊身下動作也沒停，膝蓋頂開對方雙腿，這次他可看得清楚了，「你口袋東西塞的挺多的嘛。」嘴邊淺淺露出帶有勝利的微笑，這次終於順利摸進褲袋，但卻是隔著內裡碰到溫熱、已經脹大的...

......？

糟糕透頂。

更糟糕的是再怎麼用力都沒辦法把上面的人推開，現在動作還直接被對方卡住，簡直公開處刑。

「怎麼樣，渡邊晃。」西永聰無力的掙扎了一下，發現真的無法掙脫後乾脆開口：「如你的意摸到了，難道你要吃嗎。」
他腦袋一片混亂，反正都沒差了乾脆直接嗆人。

是男人都會明白自己摸到什麼。

「吃、...這怎麼能吃......」發覺闖禍了，他的異色瞳孔因為心虛而放大，就連表情都顯得侷促。過了好久才恢復語言能力，儘管還有些嗑巴，話也不禁大腦。真正想問的問題沒問出口，腦子裡卻是想個不停，完全忘記那隻手還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oO（為什麼起反應？是因為剛剛看的書？又不是寫真集...還是對我？男的？聰喜歡男的？......等等、這不就代表跟我搶學姊的情敵少一個了嗎？）

他們維持同一個姿勢過了很久，至少西永聰覺得過了很久，那隻摸在重要部位的手沒有移開，他自己想起身也完全動不了，尷尬的氣氛瀰漫在空氣中，晃說的話他也沒辦法吐槽，如果能查看他的腦袋，會發現裡面一片空白。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的臉跟被摸的地方都很熱。

「你會餓……要不要先睡。」
很爛的轉移話題，而且還是在他們爭執過後的尷尬氣氛中。

「明天，反正醒來就可以吃早餐了。」

「啊？...喔、好......」

還沈浸在室友生理反應帶來的衝擊裡，有些愣神。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理解你在說什麼。值得慶幸的是，對渡邊而言，早餐的確是一個能馬上轉移心思的話題，同時也是你今晚唯一能讓人聽話的誘因。最後他乖乖從地上起身，手跟著收回去，終結了這場鬧劇。

「那，晚安？」渡邊晃決定不再糾結，睡就對了。

終於脫離箝制的西永聰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路直衝浴室。但沒關緊的門隨即打開，聰從裡面把一捲濕毛巾丟給晃，然後用手指著人。

「你先睡，晚安。」隨即把自己關回浴室內。

「毛巾？給我這做什...啊。」又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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