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棉被蜷曲在床上的角落，沒有點亮燈的室內漆黑一片，明明闔著眼睛，不斷湧現的記憶卻使他沒有陷入沉睡。

用眼睛見證的過往全部都不曾遺忘過。
一點一點沾染上鮮血的雙手恢復乾淨後又再度染紅，從堆積的屍體上滴落下在腳邊積蓄成無法清除的黏稠液體。
走過的每一次道路，那些記憶都留存著；選擇的每一次航向，都刻劃在腦海中。

只有他知道，自己所擁有的能力從來都並非「幸運」。
而是倚靠不斷重複，將僅僅百萬分之一的機率化為絕對。

何時要往前踏出一步？這時候伸出的手又會將刀子送進誰的腹部中？
即便不用思考，身體已經在無數次的行動中自然做出反應，過往一切早已刻在靈魂之上。
這些「未來」對自己而言不過就只是不斷重演的「過去」。

只要伸出手，無限便會收束成一。
只要不「放棄」，我便絕對不會「輸」。

但是其他人並不一樣。
只會重複死在自己面前的夥伴也不一樣。
「人心」是無法改變的。

即便讓夥伴活過來，即便削弱了敵對勢力，其他勢力的黨派仍然又會借機介入進來。
重複帶來的結果只不過是殘酷的告訴自己的無能。
最後他們還是都死了，除了剿滅了所有敵人洩憤，什麼都改變不了。

為了自己而死去的貧民街的同伴、那個男人也是。
而如今出現在這裡，果然還是為了那樣死去感到後悔了嗎？

那也太晚了。我早就警告過他了不是嗎？
有點自嘲的勾起了笑容，但並沒有興起就這樣去森林裡面找阿貝爾的念頭。

過多的思緒讓他現在一點都不像早就決定拋下過去的自己，甚至連心心念念的消夜都不想吃了。

我已經不想回去了......那個醜惡的世界。
虛無的黑暗印在張開的瞳孔之中，扯了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一些。

想起了一堆糟糕事情、都是那個臭大叔害的。
賭氣般的把臉埋進了枕頭之中，感受那冬日中難能地溫暖將自己包圍。

★

[守則-D2／晚間？？？？時]

一個人獨自在廚房裡面摸東摸西的。
從冷藏翻出來的肉條雖然勉強可以果腹，但也並不是多麼理想一餐。
......好硬。
啃了幾口之後就不甚滿意的收了起來，侍僧們在搞什麼，不準備食物害自己還要吃這些冰箱裡冷冰冰的東西。

勉強拿走那些搜刮來的食物，邊走著邊往另邊掏了掏，填滿口袋的果乾被取出往嘴裡扔，視線瞥向走廊那些狀態實在過於詭異，以至於無法不被吸引注意的窗戶。
昨天就發現了，窗戶外的樣子一直在改變著。
幾乎每往前走一段都能感受到時序的變化，混亂的光與影從不同的窗戶投進來，整個長廊被光線切割成了數個獨立空間。

那個蒼蠅是怎樣說的......大宅「壞掉了」所以要進行維修？
但這所謂壞了不知道是否包含了在大宅的時間，咀嚼著字句之間的意味，只覺得對這樣重複替換的空間有些錯亂，同時也不清楚大宅裡的戰士們怎麼了。

這麼說......我回來之後好像還沒見過其他人。
是都到哪裡偷懶去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對於大宅這空蕩蕩的狀態有些敏感。
沒敲門就擅自隨便開了幾間房間，但或許是壞掉的大宅空間正處於折疊，硬是連著好幾間房打開都是看就沒有人居住的空房間。
琢磨著這跟記憶中不一樣的房間配置，還在一間房間裡面撿到了奇怪的字條。

被揉過的紙團內只有寫得亂七八糟的看不懂的東西，稍微掃過後帶著怪異的表情把字條扔回地上。
除了惡作劇，還真想不到這是什麼狀況，但誰會用這種方式惡作劇？
「......」難道真的又跟上次一樣嗎？

這樣的想法讓她有些焦躁，決定繼續再搜索其它房間。
然而才剛踏出房門，明明無風，門卻在身後碰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

走回房間路上，煩躁的心情怎樣都無法遏止，那個該死的審判官、那孩子還有一切的一切都讓人不悅。

突然巨大的關門聲響傳來，抬起頭看到了身為戰士的一員站在了前方，身上力量的流動就像平常一般沒有奇怪的黑霧，果然那個審判官有點問題，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任何活著的東西都讓自己覺得煩躁

權杖揮下冰霜毫無預警向著對方襲去「雖然非常突然，但是能請您去一趟暗房嗎？」

「呦，我才想說怎麼沒……欸不是，搞屁啊！」本持著說人人到，終於看到人的放心，還在隨性的對著貝琳達打招呼，但朝著自己過來的那個「回禮」可就完全不友善。
只見幾支冰柱直直插在剛剛退後前的地面上，要不是驅動了因果的力量，剛剛早就變成了冰串肉了。

雖然早就知道那個老是把屍體當成屬下驅使的女人脾氣古怪，但這樣毫不打招呼就突然乎招式過來還是第一次。
況且那樣子好像還在不爽？
不是吧，我就只是站在這裡哪裡惹到她了？

看對方那樣子，一股窩火也蹭蹭的從心底長上來。
我可是昨天被那個突然出現的大叔搞得也很不爽，甚至沒睡到什麼覺，現在吃飽了睏得很。
誰理她心情不好，我沒找別人碴就不錯了。
「不 要。要去自己去，不奉陪。」打都沒想打的意思，繞過冰柱打算離開，甚至還顯得一臉嫌棄。

驅動大量瘴氣讓整個走廊佈滿冰霜，反正只要不打壞宅邸應該就影響不到宅邸重制？

比剛才更加密集的冰牙橫掃而去。

相較於剛才，這回像是刺網一般密集的尖刺從四面八方突地湧現，再怎麼不想搭理，這般毫無緣由的殺意也不是能夠隨意無視的。
擦過側腹的霜棘劃破了空氣，冰與冰碰撞時發出的碎裂聲吹響了這場單方面開戰的牛角鼓。
幾乎可以預見移動的腳步若慢了會變成如何悽慘的狀態，不，應該說是已經看見了。
刺骨的寒意扎的皮膚都帶著麻癢的疼。
如果不現在趕快離開這女人身邊，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嘖……明明才剛吃飽，是要強迫我飯後運動嗎。」雖然嘴上是這樣嘟囔，但閃躲的動作倒是不敢遲疑。
對眼前吃了炸藥一樣的女人翻了翻白眼，抬起手像是準備做出反擊——

「你先自己去死吧！」朝著貝琳達的方向衝，眼見突刺而來的冰又再度冒出，毫無懼色的正面迎了上去，在碰觸到自己之前像是微妙的偏移了方向，撞在一起的碎裂開，以之為踏板的踩上，在空中做了一個躍騰。
拳頭在此同時，也就瞇眼的女人正臉呼了過去。

在攻擊砸到對方臉上之前，張開雙目的女性面前突地出現了冰晶盾。
像是與之應對一樣握緊的拳隨即張開五指，不知何時抓的雪花整把灑到了盾上。
就著冰渣踏，抵著沾黏的碎冰止滑踩上鏡面翻到對方身後．在其後頭還沒有佈上冰霜的廊道上小滾了一陣，才重新站了起來。
「騙你的，才不跟你玩勒，我先走了！」

看著逃走的人，準備召喚溶魂而伸起的手放了下來，算了，只是想找個東西遷怒罷了動用到那孩子的力量是過頭了。揮揮手讓溶魂打散了走廊上的冰霜，緩步繼續往房間走回。

猛個一拐的進入了轉角後兩人都消失在彼此視線中，但貝琳達卻遲遲沒有從轉角處再度出現。
雖是有察覺到了其實沒有追兵的事實，但考量到說不定是詐術仍是不敢大意的又向前小跑了一段距離。

少了舖墊的廊道隨著步伐的移動揚起了些許塵土，不知為何，總覺得前方的光線過於昏暗，以至於產生了看不到盡頭的錯覺。
又這樣前行了一段距離直到差不多確認真的沒有什麼人靠近的跡象，這才開始打量起周遭陌生的道路。
印象中這裡其實並不該有一條岔路，只是剛剛為了甩掉人也沒多想就拐進來了。

像一般的走廊一樣左右都仍有房間，但舖設的地板卻給拆除掉了，零星的木板只隨意的拚了幾塊，下面盡是些露出的房子地基。
牆上仍然張貼著那些告示，不過心思並沒有放在那些東西上頭。

剛剛在口袋裡的肉乾不見了。

明明在遇到貝琳達之前確實收起來了，同時仔細確認了左右口袋裡面都沒有，稍微有些氣腦的返回尋找，這過程中幾乎要把對方的祖宗三代都問候個遍，好在還是在最前面的一段靠近轉角處的地上發現了它們。

兩三並步的跑到了轉角處，彎腰拾起自己準備當作晚餐兼消夜的肉乾。

自轉角另一側的陰影中現出身形——如今的形體可以在勢力範圍內自在穿梭有著說不出的便利——血腥之尾高舉，在一抹亮紫出現在視野內之際毫無踟躕地劈下。

拾起肉乾才剛抬起腰，視野突地震動，劇痛自後腦杓延伸至後背的位置，彷彿整個人直直的被突地撕斬，橫向裂開。
液體湧出的濕潤感以及灼燒感矛盾的同時並存，卻也強烈到足以直接帶走意識。
好在這份巨大疼痛只存在一瞬間，因為生命也在同時消逝了。
隨著閃爍的視線跳躍，又回朔到了彎腰的那個瞬間。

這次並沒有拾起肉乾，而是先一步往一旁傾身躲過了致命的劈擊，警覺的看向後方，打算確認到底是哪個混帳偷襲自己。
印入眼簾的身影卻讓他愕然。
那是……誰？
不是不認得臉孔，而是對於那已然有了巨大變化的外型產生不小的遲疑。

「洋蔥王……古魯瓦爾多？」

「……是你啊。」對奇怪的稱呼不予置評，明知故言並收回劍勢。
本該確實擊殺的劈砍，卻像被強制改寫般撲了個空。看向明顯有備而來的少年，因不悅而擰起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吃飯時間？」
不容通行地堵在走廊中央，與緊盯獵物的視線不同，語氣輕鬆愜意好似下一句就要開始聊天氣。

肉眼可見的異樣，那看就知道不尋常的鱗片佈滿了整個臉面與延伸下脖側，當事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甚至開口打起招呼，就像只是在走廊上如往常般相遇。
看起來很正常、個頭……剛剛我才被砍了一次，說這是沒事信他個鬼。

「那是我的，要吃自己找廚房去。」
看對方慢慢的朝靠近，像是在維護自己的食物一樣，壓低了身子，但實際上正觀察著洋蔥王子的行動，此刻已對眼前曾經的夥伴完全警戒了起來。
即便氣氛一觸即發，嘴上仍然不忘了調侃幾句。
「為了搶地板上的食物砍人，你餓成這樣啊？」

收起血腥之尾，平攤雙手示意自己並無敵意——若對方能忽略其染血銳爪不看的話。
「嗯……」對方的挑釁左耳進右耳出，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判斷。

隨心所欲打破因果律，自由改寫命運的力量、嗎……

要如何阻止對方扭轉？劃破咽喉？拔掉舌頭？扯斷四肢？開腸剖肚？擊碎腦門？以少年無法察覺的速度讓其死亡？

直至找到正確方法為止，似乎可以永無止盡嘗試下去。

然而礙於遊戲規則，得先耐心將小魚趕進網子裡才能慢慢料理。
「我對執著那些小零食的你更有興趣。」隨著話語步步逼近，觀察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古魯瓦爾多的噬血也算是在宅子裡有名氣了。
因此剛剛的行動到底是出自本性還是大宅的「異狀」，還真的不好說。
但現在這又算什麼，把武器收起來想表示善意？
狐疑的瞧著看似手無吋鐵的對方，挑起了眉頭。

方才也是在戰鬥中甩掉貝琳達那個女人的，難保不是被激發了什麼與同伴兵刃相向的念頭。
偏偏這一個兩個的平常個性都不是什麼安分的存在，同樣無法判斷是真有了什麼異狀。
「所以？你靠過來就只是為了跟我聊天嗎。」
隨著對方逐漸走近，並沒有馬上選擇逃跑，好整以暇的打量起對方的樣子。
或多或少抱了點想看看他打算玩什麼把戲的心態。

操作冰雪的那個瞇眼女人不是個會等在轉角伏擊返回的獵物的耐心類型，所以洋蔥王子要再拔劍我也還有路可以後退。
評估著眼下的地勢與狀況，他又再度矮下身子撿起了地板上的肉乾。
首先，食物也不能就這樣丟在地上。

「……畢竟，從未正式對談過不是嗎。」蛇一般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對方，不放過任何進攻的機會。比起將人拉來這邊，如何有效擊斃更讓自己感興趣。

暫時的忍耐迎來回報，看來對方也打算瞧瞧自己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也就不客氣地在少年俯首撿拾肉乾沒有防備的當下，立刻箭步上前，併攏左手五指朝那細皮嫩肉的後頸刺去。

本就是故意露出破綻，想看看對方是否真是沒有攻擊意圖。
而即便是如此明顯的試探，暴露出的弱點確實也是輕易能被致命的部位。
一陣沉悶的碰撞聲隨著攻擊落下而響起，抽出的匕首隔擋住的卻是意想不到的「武器」。

原來如此，不是「表示善意」而是「用不上」嗎？
那明顯已然非人的爪子並沒有因為被一次的阻擋而放棄攻擊，反而是看準自己一楞一滯的空隙猛個加重力道，一瞬間刀具直接被擊飛，銳利的尖端劃過脖子流下幾道細長的痕跡，就像是被小貓撓過一樣，但卻仍涓涓的流出了細小的液體。
就著這樣閃躲的動作，勾起手指的功夫便將飛出的小刀給拉扯迴旋，直往古魯瓦爾多的後腦勺迴飛過來。
儼然有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的意味。

對方的閃避在意料之中，並不打算放過任何可以測試自身極限的機會。在少年退避的同時穩住因攻勢過猛略抓不到平衡的身子，異形感官捕捉到力量流動，頭剛往旁一歪刃物的銀光便閃過眼角，於左頰劃開了一道口子。

「……可惜我這張臉。」
任由凶器回歸其主，慢條斯理發表感想。

感受臉上微微發熱的傷處及湧出的液體，邊抬手以拇指指腹沿著創口一抹，在強大的治癒能力下竟像魔術般就這樣讓破相的臉恢復如初。

「繼續？」
張口舔去沾染指上的腥紅，輕扯嘴角期待看到其他新花樣。

嘖……恢復能力，也太犯規了吧？
雖然不得不說，抹去傷痕這招看那動作確實有那麼點帥氣，有樣學樣的在自己脖子的傷痕處邊碰觸邊修正了因果，把方才「受傷」的結果給消除了。
雖然原理與治療這種事情大相逕庭，卻也在視覺上產生差不多的效果。

非人的外貌、異常的恢復能力，外加方才那突襲時的力道與速度哪個都不像常人，簡直就是……。
「選擇變成怪物，屈服在那樣的力量之下了嗎？古魯瓦爾多。」
從對方身上無法閱覽那過於混亂的因果，甚至還能感覺那樣的力量正在試圖侵擾過來。
這就是這次的怪異的真面目？
又或是還有更多……。

若真要用手上這把小刀跟對方幹起架肯定是非常累人跟麻煩的事情，別說造成太輕的傷口會不會還沒砍第二刀就被恢復了，一直過度調動因果對精神本身也是種消耗。
何況要面對的是那亂的像是糾纏的麻花般的狀態。

是『那東西』的目的吧？為了讓這群夥伴反目。
真不想為了奇怪的原因成了怪異操控的棋子之一。
總之，不打了，先跑再說。
無視於對方還意猶未盡的等著出招的樣子，轉身就往轉角處的原始道路衝去。
打算用應付貝琳達的方式故技重施。

「……接下來是貓捉老鼠嗎。」
依舊無心回應對方的嘲諷，目送腳底抹油掉頭就跑的貧民王消失在拐彎處後喃喃。
異界之力與宅邸的防護，兩者僵持下造成的灰色地帶即為得以活用的空間。雖然力量未如夜裡那麼隨心所欲，但簡單的追蹤還算輕鬆。

一派悠然朝著少年消失的方向信步前行，在經過一片陰影時如穿透薄膜般走入扭曲空間——再從容出現於正奔跑於長廊中的對方身後不遠處。
「……想去哪？」

空蕩的廊道只有自己的足音在響徹著，雖然本就打著把對方甩掉的主意，但可沒有認為人不會追上來的天真癡妄。
但奇怪得是，從彎過轉角後，身後還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追？搞什麼小伎倆？
眼角餘光試圖確認，卻瞥見明暗交接處閃過的影子，與空氣融合扭曲的身影模糊，差點就以為那不過是窗外投進來的光而給看錯了。
無論那是怎麼回事，都追的太快了。

逐漸成形的身影不著痕跡的靠近，從未聽說過古魯瓦爾多有這樣的能力，事情實在過於詭譎。
對這不合常理的速度起了警覺，抬腳就是向後虛的一踢。
狀似攻擊對方，實則是將目標放在一旁的窗。
被踹開的窗口大開，冷風也瞬間灌了進來。
瞥了那還未攻擊的黑王子，輕輕一躍就蹬上窗框。

明明變成轉化成真正的爬蟲類，卻仍因那突來的冰寒僵了動作。雖只有短短幾秒，仍給了對方足夠時間逃脫。
「逃得了一時……」
瞇起眼看向隨時都將跳窗離去的少年，伸展五指緩步逼近。雖然深知就算出去也是凶多吉少，但也不願讓人就這樣隨意離場。

「——逃不了一世。」
以不容逃脫般的猛烈抓向作勢要跳的人——只要能抓劃到任何一個部位，就能確保對方之後不會多好過——血腥味能吸引那些喜歡鮮肉的獵食者加入盛宴。

手勾住窗框的上沿，打算用盪的翻到上面樓層的廊道，雖然有瞧見古魯瓦爾多伸過來的爪子，因而側了下身，但卻在急轉的動作下沒能完全避開。

「嘶......」
小腿被那爪子給扼住，尖銳的指甲掐進肉裡面，那瞬間一度感覺自己就像被捕獸夾給鉗住的獵物。
忍著吃痛，牙一咬就用力把腳給扯出來，連帶的直接在腿腹直接拉拔出了五條血痕。
腳上火辣辣的劇痛無法施力，顧不得那有些模糊的血肉還掛在對方爪子上，只能選擇放棄往上躍的動作，改翻身往窗戶下跳。

落地的同時，因為拉扯到傷口而嗤一聲悶哼了下，抬頭瞪著還在窗戶那頭的古魯瓦爾多。
之後肯定要把這時候受到的疼痛全部奉還給那顆混帳洋蔥頭......！
雖然不知為何，他好像並沒有穿過這扇窗戶的打算。
但眼下也沒管對方的心思，見其不追，逕直的往森林快步離去，姑且先找個地方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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