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家庭事業拓展經營，玻芙瓦一家今年落腳於美國的西海岸。這裡的天氣和法國溫暖得相似，故也不至於令人感到不適應。來到新環境後學校安排了一位學伴給克蜜麗亞——那就是文．賈斯柏．特斯萊，對方恰好也是歐洲人，且性格溫和，這讓她在與對方初次談話後便感受到其親切。

洛杉磯的平安夜並非她所熟悉的，這是克蜜麗亞來到格倫爾後的第一個聖誕節。在十一月的尾巴，就能看見街道上的商店都點綴起聖誕氣氛的裝飾，與故鄉不同的是，這裡並不下雪。

oO（雖然跟文先生⋯文，說要逛市集，不過我並沒有跟男孩子單獨出去的經驗呢⋯）在學校看到傳單因而感到好奇，善良的特斯萊便說可以帶自己去市集上看看。克蜜麗亞回家後還開心地跟兄長分享，被哥哥問道「是跟誰去？」時才意識到這是她頭一次跟男性友人出去玩。

自小身體不好因而沒有到學校就學，家裡一直是請家教讓克蜜麗亞學習的。再加上偶爾會隨著家庭往返法國與日本，有如浮萍般的生活使得她沒有什麼深交的朋友。

（事到如今發現忘記畫包包了請假裝她有背在肩上吧）

oO（不過對方是文先⋯文，應該沒關係吧？）她身著一襲紅色的蜜桃絨洋裝，披著雙排扣的小斗篷，皮革側背包小巧地落於腰側。克蜜麗亞在約定時間的前十分鐘左右到了市集所舉辦的廣場，雖然身子嬌小，但氣質與穿著的緣故使其非常醒目。

在走來的路上，人們遠遠地就能看到斗大的聖誕樹，上頭的擺飾在特定的整點時刻就會被點亮，搭配廣播裡播放的悠揚樂曲，彷彿洛杉磯的每個角落無一處沒被妝點著聖誕節的氣氛。

或許是真的很喜歡節日的氣氛，城鎮才剛換上屬於聖誕節的裝飾不久文就開始期待了，每年也都會造訪聖誕市集不下十次，來洛杉磯不過第三年的他甚至比本地人更加熟悉那些聖誕節會有的系列活動。因此，在聽見他的法國學伴表示好奇時直接就向對方提出邀約。

通過平常在學校的相處，文知道克蜜麗亞是相當注重禮節又乖巧的女孩，總是在相約的時間前提前現身，即使他不過是要將教學材料交給對方而已。這天他也比約定時間更早到達廣場，沒想到還是在老遠就看到似乎已等候一段時間的女孩。

「克蜜麗亞。」他在三步外先出聲喚起妳的注意，才接著走到對方面前，「希望沒有讓妳等的太久。」
「妳今天穿的就像孩子們會希望在平安夜收到的娃娃那樣，真不錯。」走過來的同時看到不少小小女孩以閃亮的眼神望向克蜜麗亞，然後抓著自己父母的衣擺說些什麼，文笑著指出這點。

即使已近年底也不是多寒冷的天氣，因此文只簡單在襯衫外搭了件薄大衣外套，然後，為了符合今天的行程宗旨——聖誕節，他特意挑了件酒紅襯衫與樹綠色的襪子來搭配。

（我也忘了總之當作他背後有個黑色斜揹包）

「文⋯⋯」差點又想在稱呼加上先生，但這次好好忍住了，這讓女孩彷彿話沒說完那樣欲言又止地。

「並沒有等太久的，我也是剛到不久而已。」她抬著頭微笑著回應，接著隨著男孩的視線望向四周的孩子

「嗯⋯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收到想要的禮物？」沒聽出文是在稱讚，克蜜麗亞垂著眼睫，有些羨慕那些孩子能在這麼小的年紀就和家人出來市集過聖誕節。

「呵⋯⋯我們都穿了紅色呢！」回過神來笑彎著眼對文說，「真的很有聖誕節的感覺⋯～」能聽出語尾微微上揚，想必是心裡藏不住期待與雀躍的情緒。

「如果她們是好孩子的話？」眨眼想了下克蜜麗亞的問句從何而來，才發現自己稱讚的本意沒成功被對方簽收。
「是吧，聖誕節就是要紅色的，讓人覺得溫暖的顏色。」跟也喜歡聖誕節氣氛的朋友出來讓他很是高興，聽了對方略顯期待的語氣便領著克蜜麗亞往市集入口走去。

順著人流進入逛攤動線內，首先就有戴著聖誕帽的一男一女向初來的人們分送紙杯飲料，工作人員在看到兩人走近後便端起托盤熱情地邀請試飲。
「這是熱紅酒，妳喝酒嗎？」文從遞到他面前的托盤上拿了兩個紙杯，才轉頭向身邊的女孩徵詢意願。

⋯ 「⋯那麼、要當好孩子唷⋯～」有些天真地說，克蜜麗亞不只希望那些孩子都能得到想要的禮物、也同時期盼她們都是好孩子，皆能平安長大。

女孩跟隨男孩的腳步，在走往入口的途中不免左右探頭，要是兄長在場的話必定是會唸她『走路別東張西望的』。身旁的特斯萊令克蜜麗亞想起哥哥，於是又拾起千金小姐的儀態，筆直腰桿、視線朝前地繼續走路。

走入市集後很快地就被攤位上的人員招呼著，正當克蜜麗亞盯著他們頭上聖誕帽尾端的小白球隨著人們的動作而晃啊晃的同時，特斯萊朝自己的提問才讓她回過神來。

「唔？紅酒⋯」話語有些停頓，雖說在法國目前的年齡應是可以飲用葡萄酒的，但此刻她身在美國⋯

「摁嗯，你喝就好了。」女孩輕輕搖頭，淺舉起手掌婉拒

「謝謝您們。」接著面朝著工作人員禮貌地點頭示意。

「這樣啊。」點頭啜飲自己的熱紅酒 ，同時把右手拿著的那杯原封不動放回工作人員持著的托盤上，「那待會看有沒有熱茶可以喝吧，或是妳更喜歡熱可可？」

「…」紙杯盛著的紅酒涼了，喝起來不像預期那樣有點可惜…分了三口才給喝完。
「那麼，克蜜麗亞有特別想從哪裡逛起嗎？」不久前才來過，具體來說有哪些攤位、市集的動線掌握得差不多了，若是女孩沒什麼想法由他引領著逛街也可以。

在對方提起杯子飲酒的時候望著人的神情，心想文先生是不是很習慣喝紅酒呢⋯。

「嗯！熱茶或者熱可可都可以，」她頷首

「不過喝熱可可好像更有⋯聖誕節的氣氛？哼呵⋯」想了想後發出盈盈地笑聲。

對旋轉木馬

⋯ 克蜜麗亞向四周探了探，右前側的空地有座不小的旋轉木馬，潔白的基底以金色巴洛克風格的雕飾點綴著，華麗的氣場讓人彷彿一腳能進入如夢似幻地童話世界。

「市集裡居然還有遊樂設施⋯好厲害。」兩人隨著人潮緩緩地向前走，女孩也在更靠近旋轉木馬時多注意了上前去玩的孩子們——有些因為年紀尚小還有家長陪同；而有些在認真挑選自己的坐騎；已經選定好木馬坐在上面的則一臉迫不及待地盯著工作人員，期待開始旋轉的那一刻。

「⋯」這樣的場景讓克蜜麗亞忍不住笑了笑。

「文⋯我們能在這裡看一下嗎？」設施一旁有些欄杆，恰好他們就走到旋轉木馬的正面側。女孩抬起頭朝同行人問道，大概是想看設施動起來的模樣。

「前幾次路過就覺得精緻了，沒想到近看比想像的壯觀呢…」比起木馬上那些開心的小鬼頭們更認真在研究白金色調的裝飾。
「或許是因為這裡離遊樂園有些距離，才想在聖誕節盡可能滿足孩子的期待吧，能讓每個人都盡興地玩到就好了。」當然，在市集設置吸人眼球的遊樂設施也有商業方面的考量，不過這煞風景的話文也不會在看來心情很好的克蜜麗亞面前說出來。

「當然了，妳想看什麼都可以。」跟著在旋轉木馬前停下腳步，儘管沒有限制遊玩的年齡，但現在看來每隻木馬上都是身高只有他一半左右的孩童，也就沒有要去湊熱鬧的興致。
「還是克蜜麗亞也想玩呢？我可以等妳。」這樣一看發現女孩的身高去玩也不會突兀耶。

「沒有⋯」被同行人望了一眼，克蜜麗亞不好意思地別過頭，朝旋轉木馬的方向看去

「比起參與其中，我比較想看小朋友們玩的模樣⋯」再朝欄杆靠近了點，但沒倚身在上面，畢竟還是要保持儀態。

在一聲短促的鈴響後，能聽到設施引擎開始運作而發出聲音。孩子們都選定且坐妥於木馬上，有的白有的棕，還有些鬚毛是金色和銀色，牠們隨著聖誕曲目的旋律翩翩起舞。

「他們讓我想起小時候的一個哥哥送的禮物⋯」木馬轉了幾圈，克蜜麗亞的視線直望著沒移動過，她淡淡地說道

「那是一個旋轉木馬外型的音樂盒，上面有一個小男孩⋯和小女孩，分別坐在兩隻木馬上。」話說至此才回過頭來看向身邊的男孩，她邊敘述邊舉起小小的手掌比劃著音樂盒的大小。

「我也是，更喜歡在旁邊看。」點頭表示理解，好奇多觀察了幾眼身旁人專注望向前方的樣子，才把頭轉回已啟動的旋轉木馬。

過一會聽見克蜜麗亞的聲音，文又把視線放到女孩身上，想確認她是否在向自己說話。
「…真不錯，克蜜麗亞的哥哥很疼妳啊。」對方說起哥哥的事讓文也想了一下自己的哥哥…雖然身為弟弟不太可能收到哥哥贈予的音樂盒，但印象中姊姊似乎也沒從韓那裏得到那樣精緻、別有寓意的禮物，對比之下……「我有種感覺他是個細膩又溫柔的人，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我也有個哥哥，但他超—古板又超—嚴肅的，不可能會送我上面有兩個小男孩的音樂盒，哈哈。」

「文也有哥哥嗎⋯！」她微仰著頭聽對方的形容，古板⋯嚴肅⋯

⋯ 「呵呵、其實⋯我的哥哥也蠻嚴肅的，」克蜜麗亞垂著眉毛說道

「而且總會叫著我的名字說：『克蜜麗亞，要記得四點前要回來』、『克蜜麗亞，別再帶小動物回家了』⋯」女孩試圖板起臉，也將音色裝得更為雄厚（但還是很纖細）想讓對方感受自己哥哥說話時的模樣

「諸、諸如此類的⋯」學完之後覺得有點好笑，這好像是第一次跟朋友分享兄長的事，在家裡的時候她只會學給管家看而已。

⋯ 「嗯⋯不過我能聽得出哥哥是很關心我的，希望克蜜麗亞能變得更好⋯」傻笑過後面色又歸回沈穩，視線垂落在兩人之間的磚石地上

「文的哥哥會不會也是⋯這種類型？嗯⋯雖然說表面很嚴肅，但其實還是很溫柔的人⋯？」短瞬後又抬起眼望著男孩問道。

「對，我有個差了四歲的哥哥，再下來也還有姊姊。」
「呼、哈哈…原來克蜜麗亞的哥哥也是那種類型的。」可愛的克蜜麗亞努力模仿她那位兄長嚴肅的語氣的樣子讓他笑出聲，儘管沒有威嚇性，但他似乎能想像得到，「我哥也都這樣說話！真佩服他們都有念不完的話題。」
「是吧？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我對自己夠滿意了，他少管我會更愛他的。」噙著笑回應妳，但把溫柔這個詞跟自家哥哥連接起來還是有點微妙。

「變得更好…」眨眨眼睛，回想了一下女孩偶爾會變得拘謹的舉止後心底有個大概的想法，既然本人也以此為目標那也不壞。
「好吧，那再讓我猜…對妳哥來說，妳已經是最好的妹妹了。」
「但是，『記得四點前要回來』？真的？」看了眼高掛在廣場上的時鐘，剛好木馬的速度也慢了下來，「看來今天不能太晚送妳回家了，走吧？」

「還有姊姊，好熱鬧的家庭⋯」女孩開始想像兩位長得像對方的哥哥跟姊姊⋯

「哥哥跟我差了八歲，是很立派的大人哦。」她瞇起眼笑了笑，雙手揹在身後左頃著頭。

⋯ 「⋯」聽到文的說法，讓克蜜麗亞小愣了愣，「謝謝，如果哥哥也是這麼想的就好了⋯」句尾的語氣明顯地漸弱。或許是家裡的女性長輩亦都是優秀之人，加上母親不在人世了，她一直期望自己能成為足以代表玻芙瓦、像兄長同樣的典範。

欄杆對面的木馬也在兩人的對話中隨著曲目來到尾聲，漸漸趨緩旋轉的速度。上頭的孩子們有些戀戀不捨還不想與木馬分離、有些在最後一顆音符落下時就迫不及待要奔向家長的懷中⋯孩子們的聲音讓克蜜麗亞再次將眼神瞥去，看來她真的很喜歡小孩子。

～「咦⋯、四點是小時候的說法！」看同行人即將邁開步伐，女孩趕緊收回視線，跟上文的腳步

「我已經跟管家、還有哥哥說過了，可以的話⋯」

「想看看傍晚⋯」語氣頓了頓，「至少在暗處燈被點亮的、街道上的聖誕樹⋯」女孩跟在人身邊提出心裡的小小願望⋯。

「哇—那他已經在工作了吧，這樣你們平常會聊天嗎？」這樣的話似乎不難體會，如果他也有個小八歲的妹妹肯定會多操點心，雖然他以自己角度去想像的妹妹大概還只有九歲那麼小而已。
「那太好了，肯定要看過晚上的聖誕樹才是完美的句點。」手掌覆在女孩的帽頂上拍了拍，想表示不用擔心這點。
「燈飾很漂亮喔。」前幾天才逛過市集的人是在暴雷？

「這樣的話時間還很充裕，我們應該能在傍晚左右逛完市集…那…」手移開後把視線轉到攤販與人潮上

在排長龍的鹹點心旁是個小小的占卜攤，應著聖誕市集的主題，占卜攤在佈置上也有不少節慶氛圍的巧思，連應該是占卜師本人的攤主也戴著聖誕帽。但這讓整個攤位除了手寫看板上的「占卜」兩字外也看不出是什麼風格了。

「克蜜麗亞、對占卜會有興趣嗎？」在他的認知裡女生似乎對星座啊、塔羅牌之類的…這方面的事很感興趣，除了小時候常被姊姊拉著玩外也聽一些女性友人提過。

⋯ 「嗯，現在是比較少了，哥哥大多時間都很忙碌⋯」畢竟是多間公司的管理階層，從早到晚不知道要進出多少大樓、要參與多少會議⋯克蜜麗亞想起在大宅中經過兄長的書房，好似無論多晚都能看到門縫透露著光亮，或者聽見悉悉簌簌的做事聲。

「以前待在家裡的時間較長，比起現在更容易和哥哥說上話。」特別是請家教到宅內的時期，平日能有對談的對象大概就盤旋在老師、兄長、還有管家們之間了。

被人輕拍帽頂，女孩瞇起眼睛，「嗯！」她很期待，對方所說的漂亮景色⋯。

與人經過排著人列的肉餅攤時，她偷偷掂起腳尖想看看這些人們是在排些什麼⋯原來是德式肉餅。不過因為對其不太有興趣，女孩只是用眼睛觀察著，望朝那些排著隊伍好不容易拿到鹹點的客人，手裡拿著微冒著白煙的麵包夾肉餅滿足的模樣，就令人的嘴角泛起笑容。

「⋯」

「唔、占卜⋯」克蜜麗亞的視線隨著文的聲音拉回到人的身上，接著她也注意到億旁的占卜小販——深色的桌巾上頭擺置著一組塔羅牌，幾顆礦石在桌角隨著人的視角轉變而發出微微的光澤；攤主是一位穿戴紗質布料的成熟女性，不像其他攤販會主動喊著拉客的口號，她只是靜靜地、用既神秘又勾人的眼神望著熙來攘往的人流。

「我沒有試過這個，感覺很有趣。」克蜜麗亞曾以水晶練習過油畫，先是被桌面上的礦物吸引住了。

「文⋯有被占卜過嗎？」不太確定自己該做些什麼，她抬眼朝著同行人提問。

「工作忙的話也沒辦法呢，只能多把握在一起的時間了。」雖然高中生還沒辦法感同身受，但自己的外公及兄長都是職業軍人，能相處的時間其實也不多。
感覺同伴對於占卜是有些感興趣或好奇的，稍微靠近攤位一些去看桌面上的道具——果然比起小時候陪玩的專業多了。
「小時候有過幾次，雖然我不是專業，基本上有什麼好奇的都可以問吧。」偏頭想了一下，對於那些占卜的結果靈驗與否也不是很有印象。
「不過我上次來是幫朋友問運勢的，如果克蜜麗亞想不到自己的也可以問問你哥哥的…事業運或愛情運之類的？」

「對呢，這樣也會很把握每次可以對話的時光⋯」她笑著朝人微微點頭。

兩人朝著占卜攤走近，女攤主像是早已料到般一點也沒為此更改面色，她淺淺抬眼看向兩位客人，嘴角的笑意不太明顯，能注意到其膚色偏深，有些羅姆人的味道。

「原來如此⋯」

「嗯⋯～」聽了文的話有些猶豫。

攤位前正好是兩個座位，他們分別入座，克蜜麗亞坐得挺直，面朝神秘的占卜師。

「兩位下午好。」確認兩位都坐妥後，占卜師有如條件被滿足的NPC（也確實是NPC）緩緩啟口，中低調的嗓音富含磁性。

「請問⋯今日是哪一位有占卜之需求呢？」她分別看了文和克蜜麗亞一眼，接著彎起眼問道。

⋯ 「我們⋯兩個人都算吧？」本來還不太緊張的，但占卜師的語調及提問方式好似讓周圍都肅穆了起來，「文⋯」仿若小孩子那樣輕輕拉了拉左側同行人的口袋衣角，像在示意『都算吧～好不好～』

與拘謹的克蜜麗亞相比文倒是坐的很隨意，向占卜師點頭致意後輕鬆地抱著手臂略傾身向前，挺有興趣地在比剛才更近的距離觀察疊的整齊的塔羅牌圖樣。
「嗯？好啊，當然好。」注意到大衣的一角被拉了下便把視線轉向身旁的女孩，沒想太多就給了個肯定的答案，有何不可呢？
也許有些人會把自己被占卜的結果視作隱私，但他不在意讓朋友一起聽取自己的事，畢竟他一直以來也是這樣的。

「不過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要問什麼…」回想之前的經驗，隱約有被引導著去選了三張牌再攤開逐張解釋過去、現在、未來的印象，至於占卜的主題都是給朋友們一起決定的，對青少年來說重要的不外乎就是升學、感情或人際一類的問題。
但是，不管是升學抑或是人際方面都不存在困擾著文的事，也許他這樣總是隨遇而安地過，但對自己認同的事物會認真去規劃追求、也相信自己一定能辦到的人來說不適合占卜吧。
– 先是瞥了眼面前依舊微笑等候的神秘女性，才又向克蜜麗亞問道：「那克蜜麗亞決定好了嗎？要問的問題。」

「說⋯說實話、還沒有⋯⋯」話說得越來越小聲，也許是因此才拉著同行人說能不能一起算，想要多一點時間想著該問些什麼。

於克蜜麗亞來說，稱得上是煩惱的事也不多，她不太會為了某件特定的事糾結或苦惱，但想做的事、欲達成的目標還是有的。

見兩人還帶著猶豫的語氣，神秘的女占卜師啟口說話：「嗯～如果有緣人們沒有特定想問的領域，也可以瞻望一年裡的運勢——塔羅會告訴您們有哪些事情可以注意，作為生活中的參考。」

她幽饒的音色彷彿一枝木鉛筆在砂紙上輕輕摩擦，娓娓道來的語氣細細緩緩，「也有些有緣人會測驗學業、健康、人際、戀愛，或者短期、長期目標，有欲解決但卻不知如何下手之事，又或者想替親近之人占卜也是可以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