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之所以能產生衝擊多少是因為不習慣，不過『順應』一詞對優瑟來說剛好是符合天性，有多適合？比如來到人界也不過一周時間，他已經習慣這裡的食物了。

沒有發生初來乍到時那般擔憂的事，人界的食物著實多元好吃。優瑟手上捧著糖炒栗子，熱度透過毛線手套傳進手心，很是暖和。雖然他買的時候全然沒發現這食物有多難開，想必回家後又是一陣苦惱循環。

下午時分他總是出來走走散步，來到人界的每天都是。不過今日不太一樣，隨著陽光西斜，街上的人是越來越多。

跨年呢。

他聽著、看著人群笑語，天魔人三族交錯，畫面迎接嶄新一年的熱鬧氣氛同樣溫暖。

他知道晚上有煙火，各處都有活動。等等吃完晚餐，應該也去看一下。

白先生今天沒有上班。難得休假，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收到活動消息。惡魔不過聖誕，跨年說不定有？

所以優瑟帶著食物回家，拿著手機、調出方才拍的活動資訊，去給Bianco看。

「跨年嗎？」

Bianco握著茶杯，有點懊惱。他一般不在工作時間以外喝咖啡，更喜歡喝茶。可現在跟優瑟住在一起，在休假日也下意識泡起了咖啡。

倒不怪天使。Bianco能感覺到對方在契約婚姻的生活中已經竭誠避免打擾他的善意。

因此面對優瑟為數不多的邀約（他是如此理解問題），Bianco思考兩秒，沒想到足夠得體的拒絕便答應下來。

：「好。」

人界的祭典麼？不知道會不會像魔界那般，群魔亂舞。

嗯，好。優瑟點點頭。

隔了秒才發覺不對。

「一起去嗎？」他原本不是這個意思。

但不能否認他想到能一起去的話，有帶著期待。

Bianco花了秒理解事態。

那三個字原來可以有邀請以外的解釋？

……可是他已經答應過了，反悔畢竟很失禮。

：「……好，吃過晚飯去吧。」他即使不是天使還是維持了天使的微笑。

晚飯後來到祭典現場，Bianco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後悔。他並不討厭這裡的五光十色，和被熱鬧氛圍暖和了溫度的冬夜天氣。

腳上換上不適應的木屐，在人群流動的外圍看著，那些攤位看起來就像一方狹小魚缸裡的造景。

Bianco覺得就這樣在魚缸外看著也挺好——沒看到甚麼想逛的。

「你想從哪裡開始看？」Bianco詢問優瑟。

浴衣適應度

太適應。

要從哪裡開始？優瑟回頭跟著從外圍看顧祭典，瞇著的眼底裡盡是滿心喜悅。

其實都好，都想去。但被問了問題不提個方法太不好了，於是他決定。

紅藍／去看佈告欄上的地圖。
綠黑／拿出存在手機裡的地圖。

佈告欄太多人，優瑟想了秒，「抱歉。」他說著，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機。

看著畫面對照現場的姿勢顯然就是在看地圖。

「這裡？」

這裡。

剛剛正想到魚缸的意像，不想這裡原來有真的魚。

也許本體是蛇的緣故嗎，Bianco覺得這些魚看起來不太好吃。一個個小火苗般亂竄，看起來其實也不夠塞人族的牙縫。

......那為什麼要抓？Bianco拿著被分配的紙撈內心疑惑。

觀摩優瑟和其他人族一陣子後還是靠近了撈金魚攤位的水池嘗試。

一使勁紙撈馬上就破掉了......而且這裡為什麼有死掉的魚？

Bianco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慢悠悠的個體根本是翻著肚子在飄浮，難怪這麼慢。

優瑟同樣學習著人們的手法撈出了一條魚，出乎他意料外的順利。

他稍稍欣喜，轉頭關注了一下Bianco那邊的動向。

他立即注意到對方不太順利，而且魚死掉了。

些微欣喜瞬間蕩然無存，優瑟默默地看著水盆裡的金魚。

他。

紅藍／幾秒後抬頭跟白說：「再一次嗎？」他把手上的紙撈遞過去。自己不撈了。
綠黑／來回看了水盆與水缸幾次，突然把抓到的魚放了回去。

詢問的優瑟雖然還有微笑，但瞳仁震盪得像裡面發生了一場地震。

成功了但不喜歡嗎？

「不用了。」他也沒多想撈到魚。Bianco把破掉的紙撈和優瑟的紙撈一併還給了攤主。

「要帶回去養嗎？」Bianco示意優瑟水盆中的金魚。

oO（這應該可以養大來吃吧？）沒有感受到撈金魚樂趣的魔族還在誤會活動的意義。

帶回去養嗎

中／ㄨㄚˊ

帶回去養嗎？

看著鱗片藉由水波蕩漾，充滿活力的顏色可能不知道何時會變得灰白。一想到這點，原本還有猶豫地念想就定案了。

「...紅金色的就好。」

：「…？」Bianco正要說『你喜歡就好』，優瑟已經不疾不徐把水盤中的金魚放歸另一個不夠寬敞的囹圄。

可是那只金魚不就是紅金色的嗎？

Bianco帶著疑惑離開金魚水池，和優瑟跟隨愈來愈多的人潮來到下一個攤位。

察覺困惑人太多沒辦法看見

大概金魚太美所以人潮一陣聚集，優瑟走走停停，至少沒走丟。

攤販擺著造型多樣的熱狗，優瑟覺得有點新奇，多看了幾眼辨認外觀。

...優瑟視線凝鑄在最後一個形狀。



...他默默的睜大眼睛，心想祭典這裡還有小朋友（人族的），這樣沒問題嗎？

吃過晚飯，Bianco沒怎麼注意吃的攤位，直到優瑟的視線停駐。

他也遠遠注意到了那個特殊造型的熱狗，和拿著那款熱狗拍照的人群，開始疑惑起原料。原來人族這麼重視不浪費的美德？

可是這個不適合小朋友......哦他差點忘記優瑟不是真的小朋友。

「想吃？」Bianco在熱鬧裡彎下身去確認意願。

「咦？」想吃？

詢問意願來的太突然，優瑟沒想到要回應，因為他的腦中不斷浮現吃了，然後呢？

——他們兩個吃了，然後呢？

...白就算了，他自己的畫面不太美...。

畢竟他也吃飽了，享受不到食物的好；無法像人們一般感受有趣大抵只剩浪費。

「謝謝。」這不是個同意。

「你呢？」這是個詢問。

「我不用。」翻譯：誰要吃那種鬼東西。

還沒學會讀心術的Bianco理所當然誤會成優瑟想吃的意思，乾脆俐落給攤販付了錢。

：「......給。」Bianco把那根造型一言難盡的熱狗交給優瑟時還是不免有違和感。

但撇除長相問題，冒著白氣的熱乎炸物應當很適合冷天。

？
優瑟定格秒。

滿格四秒也是真的滿久的，優瑟回神後終於想起要反應。

「好。」對方給了就拿，畢竟是一番心意？

只是，然後呢？跟剛剛的問題一樣：接下了，然後呢？

優瑟左顧右盼了一下，他察覺其他人在買了之後基本上只有兩條路，所以他也跟著。

紅藍／拍照。
綠黑／吃吧。

多少造型特殊讓大家會買個新奇喜歡。優瑟在拍了照之後突然領會到了商品被發明的意涵。

：增添生活樂趣。

原來如此。他想到這點後對於這項商品的好感度有抬高，並且也為了大家不排斥的開放心態感到有喜歡。

「謝謝。」畢竟白剛說了不用，不然他彷彿下一秒會給對方也拿拿看，體驗生活樂趣。

Bianco有留意到優瑟拍照記錄生活的習慣（對一個自我中心的木頭來說實屬不易），但是沒想到連人族的生殖器造型的熱狗也會拍。

周遭的人族也拍個不停，這就是文化差異嗎。

生活構成不外乎工作和閱讀和小酌的古板惡魔無法體會這種規格外的樂趣。

優瑟小口咬著奇怪熱狗的畫面教人不忍直視。Bianco 移開視線專心走路。

好吃嗎

這麼的不好吃

?
太燙
不太會吃
真的吃不下

優瑟吃了幾口之後感到了近乎D20的飽足感，沒有邊走邊吃的經驗也讓他吃得特別棘手，冬天冒著熱氣的熱狗應該快要涼了。真是個麻煩的天使。

那邊相當熱鬧，圍了一群天魔人族，優瑟看了一下，原來是射擊遊戲——嗯？讓經歷過長期戰爭的天魔來參與難道不會有點容易嗎？

果不其然一位惡魔幾乎百發百中，優瑟眼看觀眾的熱鬧跟老闆的無奈對比，忍不住笑了。

ｏＯ（何能不算和平。）

實際上沒有後座力和重量的塑料槍枝對沒有上過戰場的惡魔同樣得心應手。

忍冬把左手肘支在身高相約的吾旭肩膀上固定，右手一發子彈一個獎品，已經橫掃了架上一半的零食。

周遭的人族和天魔賣力起鬨著，顯然把老闆的痛苦當成了自己快樂的基石。

「老闆，再來三發子彈。」忍冬依舊毫無惻隱。

老闆覺得快要發瘋，大概得關門大吉。

他不就看著那天使打太好才吆喝旁觀的同行者來試試看，怎麼換了惡魔後狀況從難以理解變得糟糕。

勞資以後開店要禁止天魔來！

老闆。

紅綠／乾脆給了五發子彈。
藍黑／不太情願猶猶豫豫。

「帥哥你真的要清空我的家當啦……」他掏子彈的樣子彷彿拿出要破產的錢包一樣。

吾旭旁觀阿勒勃打靶笑得可也開心。雖然不是他執的手但就像自己拿到勝利一樣能夠得意。

不過他注意到了老闆多給了兩顆。

「不用吧？你不是三顆就夠了嗎？」三顆就夠了何必多拿一點...或2點。

老闆絕望之中發現圍觀人群裡還有一對沒在大笑起鬨的善心人士，但他沒有察覺這兩位也是天魔，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Bianco不小心跟絕望的老闆對上眼了，心感大事不妙。

「那邊的客人在等待了！打完這五顆子彈不能再讓你玩了！」老闆把子彈塞進清空他家當的惡棍手裡一邊指著Bianco和優瑟大聲說。

......

好像有人在求救？看見老闆視線的優瑟根本天使收信！

他想上前但他立即想起，這是射擊遊戲。等於他想幫忙也做不到。

怎麼辦。這樣說來老闆也有求救Bianco，於是優瑟轉頭。

眼看對方一副笑容，原來老闆口中在排隊等待的就是Bianco嗎。（徹頭徹尾的誤會）

「武運昌隆。」他只是想祝福。...祝福遊戲愉快。

惡魔的玩具槍射擊擅長度

想問優瑟要不要玩之前被先發制人，惡魔勉力維持著天使的笑容自己上了。

彷佛是要報復老闆？Biacno兩發子彈打在老闆身上，最後一發headshot精準幹掉了老闆的假髮，把射靶遊戲玩成戰爭遊戲。

「不好意思。」Bianco抱歉地朝老闆笑笑。

「玩嗎？」還剩下兩發子彈，Bianco在觀眾的另一波高潮裡把槍遞給優瑟。

震驚

優瑟還來不及為了老闆遺失的假髮感到震驚槍就遞過來了，他略顯不安。

「……你跟它……」他的不安猶豫體現在了視線閃動上，優瑟少見的直視著白，笑容逐漸勉強，還小小後退了一步彷彿那把玩具槍是呪具。

「你們相處的很好……」翻譯：我槍用的不好。

相處很好，是指他看起來樂在其中？

優瑟少有的侷促不安，Bianco想成是不是優瑟不敢直言想玩。

「我沒關係。你不想試試看嗎？」Bianco耐心確認了一遍。

...

「嗯，拿不好。」優瑟看向地板：「在我手上…沒有顏色。」

Bianco從回答裡聽出了違和感，他閃過一個想法，或猜測。

「......你拿過？」Bianco邊裝填子彈邊問。

「！」幾乎是重新、再一次察覺和平才剛開始這件事。
「……對不起。」這是一個承認。

調整心情

優瑟抿著微笑，默默的往旁站，讓出射擊的空間。

看來以為優瑟沒上過戰場的確是誤判。

「......沒關係。」Bianco順著優瑟的道歉接話。

他也不認為自己殘殺過天使值得道歉。

剩下兩發子彈沒再浪費在老闆身上，Bianco帶回兩只三☺歐的娃娃。

沒有了假髮掩蓋視線的老闆總算看清了這也是個惡魔，他發誓以後真的要禁止天魔來店，幹。

真的相處的很好。他心想。

優瑟伸出手，下意識想幫忙接過東西，才發現那條冷掉的熱狗還沒吃完，剩餘。

看來等待的時間他有好好完成不浪費食物的美德。

還有一隻手能用，「拿的住嗎？」他表達自己可以幫忙。

「謝謝，給你一個。」兩個粉白配色的抱枕佔據懷裡走路確實彆扭，Bianco交給優瑟其中一個。

他發現自己還是難以想像優瑟參與戰爭的樣子。果然天使不可貌相......嗎？

但戰爭已經結束了，這些都不重要。

拿的
前進

接下了布偶的優瑟是相當喜悅，但娃娃有點大、人又有點多、手上還有食物很怕一不小心弄髒娃娃的狀態下讓他手忙腳亂了一陣，等到調整好之後抬頭，才發現他沒跟好腳步。

咦。

怎麼辦。

他。

紅藍／繼續走、試圖找到人。
綠黑／想起走失法則，在原地站了一下。

嗯？Bianco從關於戰爭的思緒裡回神，優瑟已經不見了。

人呢？

笑容轉瞬消失，他真實地皺了皺眉。

優瑟慢吞吞的步調，不可能走在前面。不知道是落在後頭還是被吸引駐足在某個攤位了，Bianco在人潮中往回看。

萬幸沒有分開太遠。Bianco在另一個人潮被分出破綻的地方看見優瑟，趕緊逆著人潮走回去。

回憶對他的影響力遠超出自己的認知。在優瑟（工作夥伴）面前這樣不好，他反省。

「抱歉，沒事嗎？」Bianco排除萬難游回到優瑟面前。

優瑟看著地圖還在思考是不是繼續往前走應該能找到吧，Bianco就尋回來了。

「我很好...」他眨眨眼、感到一陣歉意，走上前幾步有些慌亂。

「對不起，分開走嗎？」對不起還麻煩你找回來，各自逛的話應該比較輕鬆，優瑟很擔心給對方添麻煩。

Bianco下意識想回答『好，我們晚點見』。但考慮到對方是優瑟，把他丟在人擠人的境況裡可能更麻煩，他答應過這四個月要照顧好天使。

「……不用道歉，我們慢慢走。」他自己想事情走太快也不對。Bianco改走到優瑟身後，這樣總不會走太快走丟了。

可是、但是……

重新上路後優瑟三不五時就回頭一下，像是擔心白會走丟似的。但其實他只是想看見人還在而已。

同行者待在後頭的感覺有點不適應，優瑟更習慣他是在後頭跟著的。他越走越慢。

一個越走越慢一個穩穩跟著，最後的結果大概就是停駐。賓果店老闆於是以為來了一對客人，吆喝著兩位來玩還展開了連線圖。

興趣度

挺有興趣的，而且圖紙都遞過來了，於是有人給優瑟就接下。（定律嗎到底）

優瑟每次回頭他都得微笑，臉好酸。剛好在攤位分散一下注意力。

賓果興趣度

看來當了九百年社畜還沒放棄希望，賭性堅強。惡魔快速填寫了圖紙。

中／...Ok說要精彩就精彩（叉腰

XD，都差一個連線，優瑟笑了出來。

他探頭去看白的紙，也沒有，運氣這種事情真是難以預測。

他們獲得兩包安慰獎的衛生紙。

果然加班費還是比運氣可靠，Bianco密謀把祭典玩樂的費用報開銷。

前進

大判燒奶香濃厚的烘焙氣息飄來。
餓
想吃

走到盡頭晚餐也的能量也被消耗殆盡了，在最後一家攤位隨便買點東西吃。

「吃嗎？」Bianco拍拍優瑟的肩膀示意自己要去買吃的。

他必定是不餓的！但優瑟也覺得白應該要吃點東西，於是他。

「好。」到底好什麼好？你煩死了。

幸虧他答完這個字，並沒有待在原地，而是很有自覺的換他去買。

「會回來的。」

『我去買』的樣子的表現度

中／...可以了謝謝欸。

理解優瑟要幫忙買
跟上去

『會回來的』，幾個字多麼讓人安心，但他畢竟有被這句話欺騙過的深刻經驗。

再走丟也很麻煩。Bianco亦步亦趨跟在優瑟身旁，才理解優瑟那句話的意思是要幫忙買回來。

優瑟到了第攤發現白在身後。

...他真的沒瞎，立即就發現白也一起來了。

他覺得白一定是挺餓的。
他想起自己也不一定能買到白喜歡的食物。

...肚子餓所以不想等太久、優瑟想起自己的步調確實比較慢這件事，檢討。

檢討的結果大概是慢慢來比較快。再怎樣現在的人流也快不起來。

接著。

紅藍／大判燒的口味偏多，恰巧白也在，「各一個嗎？」他轉頭詢問。
黑綠／優瑟買了大判燒（各一個），回流去剛剛路過的別家。

「各一個嗎？」他問。

問著問著眼睛被製作大判燒的步驟吸引，眼神彷彿看見了神奇的事物。

「是甜的。」他還記得白說不討厭吃甜。

「好。」大概只要是吃的都好。

大判燒的烤盤彷彿有磁鐵把優瑟的目光緊緊吸附，這麼喜歡甜點嗎？

Bianco想起優瑟收到生日蛋糕的笑容，加深了危險的誤會。

不想跟優瑟解釋他可以報銷加班費，Bianco趁優瑟還在觀望製作過程直接搶付了錢。

驚

等優瑟想起付錢而拿出錢包的時候才發現又好結帳了。

不過大概是從小家族熱鬧的習慣，他相當自然的接受了這件事，大判燒看起來還要一下下，優瑟張望了一下其他攤販，。

紅藍／繼續一起等。
綠黑／去買飲品。

他陪白一起等，兩人等了一會，拿到了種口味的大判燒，老闆分了兩袋裝，。

紅／兩袋都給了優瑟。
黑／兩袋都給了Bianco。
綠／一人一袋。
藍／拿著袋子示意白優其中一人去取貨（取貨）。

「謝謝您。」優瑟朝老闆點頭道謝。（老闆：請起身ㄟ...

「我去買飲品？」抬頭看了Bianco一眼，他指指那邊一間賣飲料的小攤販。

原地等待 一起去

雖然不會分散，但站在原地也會被人潮推擠就一起去吧。

：「好，一起去吧。」Bianco把其中一袋可以充當暖包的大判燒交給優瑟。

覺得對方相當周到
想起對方應該多休息

...覺得白相當投入在祭典？紅黑Y

果汁攤茶飲

見對方陪著自己逛了這麼久，優瑟猜想Bianco或許相當投入在祭典。他原本想說自己買回來就好，但能一起逛大概才是對祭典的尊重(?)。

「喜歡嗎？」等飲料的時候他偏頭詢問。

周遭燈光閃爍、人群歡樂笑語可謂熱鬧不已，天界也時常有這樣的場合，那魔界呢？

「相似嗎……？」只看過與聽過口耳相傳的天使想到的魔界慶典好像比較……刺激。

理解問題
「喜歡嗎？」
「相似嗎……？」

「......還不錯。」Bianco在等待的閒暇已經咬著大判燒填充空虛的胃袋。回答不管是大判燒還是祭典都適合。

色彩不過分純粹或強烈，人雖多但各自享受著樂趣，歡聲笑語都不算虛偽，在昭告這裡不需要緊繃神經。

「甚麼跟甚麼相似？」注意到優瑟突然改變的表情Bianco不由以為是個嚴肅的提問。

「魔界。」優瑟下意識的回應道。

「也是……這樣鮮豔嗎？」重複性環視周遭的雙眼像是調色盤一樣不斷地在容納顏色，人潮眾多，其中不乏對祭典習以為常抑或驚奇不已的天魔兩族，其實就連人們都不時會對活動發出驚呼。

跟Y市不同，天界慶典相當明亮，卻不太濃烈，Y市彷彿有種……瀰漫空間的橘紅。

「祭典也是有......各式各樣的。」他儘管喜歡閱讀卻不擅於描述。Bianco的答案相當模糊。

「你對魔界很好奇？」優瑟問及魔界的頻率，似乎不單純是隨口一提。

......可是這種事知道了又怎樣？像他就無法想像天界的祭典會是甚麼樣的場面，但一點都不好奇。知道了這種事也不會改變他們雙方的立場。

優瑟停頓了幾拍，輕輕點頭，是承認。不過他垂下了眼睫。

他該怎麼說明，他認為的魔界或許跟天界有程度上的相似，這種留存於想像裡、無法言明道理或溯源因由的……甚至可能也就是幻境的話。

他說不出來，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說。說出口了好像還有種特地分出彼我的黑白相對，但，兩方現在都共存於此。

原來如此。優瑟突然明白自己錯了。

都存在於此，那他更應該專注在這裡，來到Y市的惡魔們。

「抱歉。」我搞錯方向了：「是對你好奇。」嗯，這樣才對。

（…？）

對我很好奇，還是對惡魔很好奇？

沒道理是前者。大概是後者，所以才跟陌生惡結婚嗎？

Bianco的笑臉變得欲言又止。

「……你在戰場上沒見識過嗎，惡魔？」

他覺得既然上過戰場，應該見得夠多了，也不想再見了。

話題又到戰場了，優瑟覺得快要無地自容（？）他下意識垂下眼眸但又覺得很不禮貌，視線來回飄動了一下顯示了幾秒的無措。

優瑟想著戰爭與自己，想著死亡與活力，想著那些黑與白，這些種種對比都呈現出了差異。

「......不太一樣。」或許是對方始終如一的笑容成為了促使他回應的最後一把推力。

天使或惡魔都沒錯吧，他想。區別只在於環境與立場。

哪裡不一樣？

但Bianco覺得自己已經問太多，特別是看見優瑟不太想往下說的侷促，還是不要追究。

「是嗎？」模稜兩可加微笑一帶而過。剛好果汁好了，他們沒必要再困在這種局面。

「走吧，好像有煙火。」

優瑟輕輕笑了下，他微微點頭，心想果然不一樣。迫於情勢的時候人人都會身不由己，但能自由選擇時的那份心意，不論是本能或考慮過後都是獨立光源。

「嗯，很好看。」還沒看到煙火，好看的是Bianco，是周遭熙來攘往，是這個氣氛，這些流動。

於是他們往煙火的方向去，優瑟把手上的大判燒跟Bianco吃完的空袋交換。

前方

紅藍／恰巧第一排，空曠的可以清楚看見煙火。
黑綠／站樂幾個超高的天魔，擋到了視線。

優瑟不是第一次看見煙火，雖然原理不同，天界慶典也有類似的。他一向喜歡光芒閃爍的事物，像這樣彷彿在夜色之中綻放的絢爛花朵既讓他喜歡也偶爾悵然。

畢竟很美，但生命時長卻短暫。只能依靠閱觀者的眼睛與機器留存，畢竟記憶也容易模糊。

優瑟拍了幾張照片後收起手機。紀錄下這個瞬間與回憶，他們的生命很長，不希望再忽略太多和平的微小細節。

Bianco喜歡置身這種熱鬧，但從不感到融入其中。

撕裂的白紙小心黏合也不可能完好如初，如消逝的煙火不可能再現色彩。

他難以信任美好，現已無法追溯是因為感受過撕裂，還是在謊言的書庫中泡了太多年。

太過短暫的美麗看起來只是悲劇，顯得被留下那片夜空更冷清。

但因為無事可做，Bianco還是定睛看到了最後。直到四周人潮再次喧鬧起來散去，他才意識到不會再有光彩升起了。

…「我去一下。」

跟著散場的時候優瑟看見那個方向有垃圾桶，他把兩人手上該丟的東西都蒐集了一下，走過去丟。

「我去一下。」其音量不大但有好好傳達心意。（幹

…就在這時一隻不畏生的白兔從眼前跳了過去 ，優瑟下意識跟著走了幾步。

「……去一下嗎？」他回頭找Bianco，…其實意思是他自己去沒關係。

Bianco連優瑟差點走遠了都沒察覺，簡直放鬆過頭。




......

他趕緊把工作狀態的笑臉撿拾起來。

「好。」是要去哪裡來著？他跟著走。

兔子跳的還挺快，這下即使是優瑟也有些困擾，他努力跟上彷彿上演童話。白先生還在嗎？優瑟頻頻回頭，每次看見Bianco的笑就覺得那像是在這多彩人群之中一道有些透光的溫柔。

千百年前怎麼就產生爭執呢。優瑟垂眸。

在這由各自閃光構成的炫目世界中，每個個體那耀眼程度大概差別只在角度不同，不存在無可欣賞的一刻。

看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用槍射穿呢。

在人界跟著一隻兔子走到了一座神社，優瑟理解到那興許是神明的使者？神社人數不少卻還挺寧靜的，步調變慢了，空氣間一種墨藍色的沉穩氣息。

優瑟跟著人群腳步站到許願台前，他左右張望，想了想，也跟著雙手合十。

「休假愉快。」

他以為這是一個祝福，其實站在這裡的人們是來許願的。

總之優瑟拍了兩下手，跟著投了錢幣。

白兔舉止奇怪，Bianco不太喜歡被誘入局的感覺。正懷疑來者是善意惡意，白兔已消失在神社。

Bianco不認識神社，但是從周遭人族的舉動理解了這是人族的宗教場所。

書本上記載的人類宗教族繁不及備載，這是哪一種？

其實哪一種都沒差，惡魔沒有許願和祈禱的習慣。

如果祈願能讓失去的復得，他也不用曾經把嗓子都哭啞。

天使會許願又是出於天真還是習慣？

Bianco注視穿著浴衣合掌的優瑟片刻，他聽出優瑟的許願和一般的許願不太一樣，卻說不上哪裡不太一樣。他的粗神經沒那麼擅長分辨相似色之間的層次差異。

旁邊傳來細微掉落聲響促使Bianco轉頭，白兔從聲源旁邊一閃而過再次消失。

Bianco皺了眉走過去察看。

掉落的是

優瑟也注意到了，他持續將之歸類在神明的善意，使者帶來的物品大抵是一種支援祝福的概念？（支援收銀？）

「...愉快嗎？」他沒問白要不要戴。畢竟有時戴了不一定愉快，但愉快的話戴不戴都好。

優瑟已經把手繩撿起來了，Bianco還在思考白兔來歷，聽見不相干的問題瞬間恍神。

他回顧一下，一整夜的行程沒有讓他產生寧願待在家裡看書的念頭，應該算很愉快。

「挺愉快的。」雖說即使不愉快他大抵也是相同的表情答案。

「你呢？」

「嗯，」優瑟點頭，將一條手繩給出去：「很喜歡。」

確實開心且喜歡。一趟祭典下來的收穫可不少？除了那些炫目的畫面，現在還獲得了Bianco有放鬆的心情，何嘗不是一個好結局。

優瑟作為一個旁觀讀者永遠會在故事尾聲停留很久，將之收納心中。

「新年快樂。」方才煙火時沒說，因為不是一個祝福。

這是一個願望。

對了，跨年。難怪剛剛人族都在大喊大叫的倒數。

百年過去，十年過去，又一年過去。他對時間已經麻木了，也許因為經歷劇變之後甚麼變化都顯得微不足道。這段奇特的婚姻應當也不能激起漣漪擾亂他的平穩。

他接下手繩。

「新年快樂。」Bianco也說。

惡魔沒有許願的習慣，但他也誠摯希望。

「嗯。」優瑟回以了一個足以表現他此時此刻便足夠快樂的笑。

回程雖然人也不少，但路已經大致熟悉，優瑟甚至能將手繩繫起來，沒再出什麼意外。

休假愉快、新年快樂，總算是達成了一點微小共識吧。

H . N .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