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課程結束，走廊上塞滿了低年級與高年級的學生，在這片迫不及待要離教室越遠越好的空氣中卻有人不嫌待太久似地佇在旁邊。

五分鐘過去終於看見了自己要找的黑漆漆的目標，文提起背包迅速走到對方身旁出聲：「嗨，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

「我是特斯萊，文．特斯萊，十一年級的。」在你轉過來面向他時（至少文是這麼預想的）接著說，並眨眨眼釋出友好以免你誤會他是來找碴的。

當文向他走來搭話時，馮仍慢吞吞地收拾文具。並不像其他同學急於離開彷彿監獄的校園，穿著龐克的少年只想著回家的路上要先去替他的寵物兔子買新飼料，並同時在解這堂數學課的回家作業，一心三用，頭腦真是不錯。

馮在文自我介紹後點點頭，但沒說別的話，似乎在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的，我有一份作業要找人訪問，也許你知道基辛格先生？就是他的選修課。」馮僅是點頭的反應讓文開心地繼續說下去。

這份作業特別限定被攝者只能是原先不認識的人，也不能是修同一堂課的學生，『以免作業太簡單是吧？別想作弊，鏡頭裡外是不是認識的可明顯了！』這是今早引起一片哀聲的基辛格先生的原話。

「…所以我想找你當我影片的主角，若你不介意一整天會有我跟在你身邊拍點東西、問問題的話？喔，當然上課的時候我不會出聲。」

「⋯⋯」在文說完後馮沉默了很久，毫無表情的面容又無法看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就當對方以為自己得再去找新的訪談人物時，他又道了一句：「⋯好。」
「但是不有趣⋯，沒關係？」

「？」需要點時間思考是正常的，不過有點太久了…考慮著是不是得祭出更多誘因才聽到對方答應。
「哦，沒關係的，我想基辛格先生也不在意有不有趣。」文回答的像是想隨便拍拍作業就交差了事，但他只是覺得馮這樣子就挺好的。
「那跟你約哪天好？你課表方便就可以，我負責配合。」

對話的途中他還解了一題數學，文也願意等他，真是有耐心的好人會體諒怪同學！
「週四的課比較豐富⋯如果你可以的話。」接著馮從包包裡翻出一張破破爛爛的紙，文可以觀察到上面寫滿這學期的課程。意外的是，這名怪同學修的課挺多的，數理的課程幾乎是滿的，但相較之下文科就少了些，課後時間則沒有安排活動。

「沒問題。」自己則是請假也無關緊要的課表，至於固定會一起吃飯的朋友提前打聲招呼就行了。
還不知道對方是連跟他對話中都能解題的數理資優生的文看了下課表，雖然從課表主人的形象來看修什麼課都不至於奇怪，但令文意外的是，當中有不少列入大學先修的課程，顯然馮有意且有能力申請不錯的大學。
「那就週四早上在校門口見了。」後續約定好時間地點、以防萬一交換了基本的聯絡方式才與馮分別。

-

星期四早上，如約定，文在進校門前很快地注意到穿著一身黑色龐克風格、且高挑的黑髮少年，他戴著耳機，手裡拿著一小本冊子與鉛筆，正專心的寫著東西。

全神貫注而沒有注意到對方。

按約定的那樣看到馮出現在校門口（顯然馮才是比較早到的那個）讓文放心了不少，先停在原地準備好他拍攝的傢伙，才舉起攝影機走近對方。
見對方沒反應於是出聲問候：「早安，馮，吃過早餐了嗎？」
「你在寫什麼呢？」鏡頭從馮那張看起來精神卻又睡不飽似的臉慢慢移到他盯著的小冊子。

似乎花了一點時間才聚焦並認出眼前的人是文，馮點點頭表示自己吃過早餐了，但沒有透露更多細節，就照文怎麼問，他就怎麼答。馮對鏡頭也不怎麼感到不自在，他似乎不在意很多事。
「數獨。」少年將耳機拿下，他同時將冊子折了一小角並闔上，將書本封面翻給文看。

畫面停在看起來難度等級頗高的數獨封面上幾秒，似乎是以為馮還會再多介紹幾句，但沒有。文從攝影機後看了眼對方才又把鏡頭拉回主角身上。
「看起來寫了不少，你花很多時間在做它們嗎？」也在鏡頭後撇頭示意馮好了就可以往教學大樓走。

馮跟文往建築內前進，而數獨本人在少年手上沒有被收起來，走路的同時也忙著解題，似乎周遭的環境絲毫都干涉不了他。
「⋯能做的時候就做，因為很喜歡。」他解完一頁後，露出了淺淺的微笑，然後翻到下一頁又繼續寫。馮從第一本到現在已經寫完8378本了。

在馮解題的期間鏡頭仍對著他，文端著攝影機同時注意路況，發現不用提醒要閃過什麼對方就會自動避開，對這樣的一心二用還用得很好的景象嘆為觀止。
「真不錯，能感覺到你很喜歡。」見到馮露出微笑有些不可思議並適當地給出感想。

一路走到置物櫃前，馮也都沒有主動跟文說話。他的置物櫃門前很乾淨，打開來也很乾淨，但裡頭擺放的東西有點多，大部分是關於天文、化學等內容的書籍，幾乎將整個置物櫃空間給占滿，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學校活動的DM，似乎是沒有丟掉又不知道該收去哪，就先暫時塞在書與書之間的縫隙中。

馮總算是把數獨本闔上，並把一些課堂需要用到的課本從置物櫃中拿了些出來，「第一堂是數學課。」

說完，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門後面貼了一題算式，文可以注意到馮突然又拿起筆將題目解了開來，然後把舊的紙壓在新的後面，用磁鐵吸附上之後，又替自己出了一道新的。

「借我拍一下喔。」雖然認為馮不會拒絕，出於禮貌還是告知一下。

在對方拿出要用到的課本時瀏覽起置物櫃內部，整體上挺乾淨整齊，專業書籍擺在一起有股和諧感，如果是不認識馮的人肯定會猜裡頭是搖滾風格，或許還會有張樂團海報，並對馮呈現的反差感到吃驚。
儘管才相處不到一小時文已經沒有太大意外了，只在鏡頭後幫對方的置物櫃作結：「看，完全是用功學生的書櫃。」
注意到馮突然的動作也把鏡頭移過去，還想再問點什麼，在想到第一節課要開始了便作罷。

文跟著馮來到數學課教室，因為身高的關係，馮坐在最後一排，文還特地拉了一張空椅子來旁邊坐。這堂課基本上是屬於微積分先修課，因此在教室內的同學都很認真，也不會在課堂中閒聊。

授課教師勞倫先生注意到文時，還特地問說：「⋯唉啊、我沒看過這位同學，你是來旁聽的嗎？」
坐在一旁的馮只是看著勞倫先生，又轉向文，好像完全不甘他的事一樣。

在座位數固定的教室裡安裝好自己的臨時座位，文拿出了筆記本跟筆，至於攝影機則被他悄悄地藏在包包旁邊。
「是的先生，我是十年級的學生。」被勞倫先生一問馬上把手舉在臉邊乖巧的報備，謊報自己在這裡的目的跟年級非常自然，這種情況也在他的預料內。
「我對先修課程有興趣，但不確定能不能跟上進度……希望您不會介意我在您的課上旁聽。」接下來如果遇到不認識他的老師都用這招度過。

「⋯恩！有認真向學的態度，我當然歡迎囉！只是你知道沒修課是沒學分的吧？」看來勞倫先生很吃文裝作乖學生的這一套，只是簡單的叮囑對方，推推眼睛掛著笑容歡迎新來的同學「文森，你多照顧他啊。」男人說完便回到講台繼續講課了。

「⋯」像是真的要照顧新同學一樣，馮將自己的課本推到文那邊。

「謝謝老師。」老師人真好，可惜文大概也沒有其他機會上到勞倫先生的課了，轉頭對跟他分享課本的馮說聲謝啦，看起來真的就是個來聽課的學生。
在勞倫先生回到講台後悄悄地把攝影機拿到桌面上，雖然不會把整堂課都錄進去但至少可以剪幾個聽課的片段，鏡頭對著馮的方向後也開始看起了微積分課本。

… …除了注意攝影機的狀態，課堂中也沒別的事可做的文就這樣聽起課來了，馮翻課本的時候他看，解題的時候他也跟著想，雖然大多是超出他程度的題目，但在勞倫先生的講解下文也摸清楚一些解題的思路。
一堂課下來覺得自己充滿知識。

馮也聽得很專心，不太管文在做甚麼，顯然對方也只有聽課一事可做。一堂課過去，勞倫先生交代了作業以及下次的小考後，鐘聲正好響起。就如前幾天文找到馮那樣，他依然慢吞吞地收拾，甚至已經同時先寫作業了。
發現周遭的人幾乎都走光，馮才起身，幸好對方也很尊重馮的所有行為。

連續上了兩三堂課，終於到了午餐時間，馮有些挑食，只拿了優格和玉米片，也難怪他會這麼瘦了。隨便找了空曠的位置坐下，他不在乎身邊是否有人一起坐同一桌，不過今天有新的飯友，一些人的視線看過來，似乎訝異這兩人怎麼會湊在一起。

整個早上文都在聽課中度過，畢竟他可不想冒著寶貝攝影機被沒收的風險明目張膽地拿起來拍。既然不能拍那就用看的來紀錄，一般人被他這樣帶有審視意味地注視多少會不自在，好在馮本人一點也不介意。

下課重新打開鏡頭跟著馮到餐廳，文有準備自己的午餐，只取了柳橙汁便在馮的對面坐下，調整好攝影機的位置才從包包裡拿出三明治。
「你每天都吃優格跟玉米片嗎？這樣不會餓？」看馮真的只吃拿的那些，似乎沒有額外準備的餐點。

「⋯恩，偶爾我媽會準備⋯，她今天沒有，太累了。」馮應答，同時撕開優格的包裝，看來他是屬於會把塑膠膜上沾到的優格也舔得一乾二淨的人。
「不會餓，⋯本來我⋯也就吃不多⋯」

「聽起來她還有工作，的確，那要準備便當可不輕鬆。」
oO（馮的媽媽…會跟他一樣打扮嗎？一樣也是黑髮？一樣沒有什麼表情？他們在家會對話嗎？）擅自在腦袋猜些有的沒的想像。
文拆開三明治包裝紙一次咬了兩口，是不至於塞滿腮幫子的份量，咀嚼嚥下再接著咬下一口，在他進食的期間餐桌失去了開話題的人而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五分鐘文才結束這份三明治，他邊折包裝紙邊想著下個問題。
「馮在學校有認識的人嗎？朋友？比較常說話的同學？」雖然對方跟他不同年級，也只差了一年文卻很少聽過這個名字，就算是跟他不同圈的朋友應該也會一起用餐聊天。
「或是表親、國中同學之類的…或任何你在學校會說話的對象？」回想一早的行程後標準越放越寬。

馮也在文進食的期間將優格吃完了，他現在正拿著湯匙吃玉米片，嘴裡發出清脆的咀嚼聲。而同時，他又把數獨本拿出來寫，直到對方再度進行訪問，黃眸才抬起來看向對方。
⋯ 「有一些會⋯找我玩DND的人⋯」馮想了一下說，接著又陷入很長的沉默。
「⋯你也跟我媽一樣，覺得我該⋯多交朋友？」
「但我覺得沒有⋯必要。我不擅長主動靠近人，⋯而且我還有伊西多。」

oO（DND是什麼）對沒聽過的專業名詞感到疑惑，可能以為是某種數學遊戲，不過這不妨礙他得到剛才的問題就沒問出口。
「嗯…聽起來你媽也是從跟人互動得到快樂與價值的人。」原來馮的媽媽跟他個性不一樣，突然想像了溫柔親切媽媽叫兒子馮去交朋友的畫面，「我猜她是用自己的經驗在鼓勵你，如果她喜歡交朋友。」

- 「但我的話…只是想從你的交友更認識你這個人罷了，我覺得你這樣就挺好的，不主動也沒關係吧。」
「就像你沒有拒絕我的跟拍邀請，這對想接近你的人來說就夠了。」
「伊西多是…？」突然蹦出一個沒聽過的名字，原來馮還是有朋友的。

艾琳比起兒子的確是外向多了，開朗、樂觀，又倔強，馮和母親幾乎沒甚麼相似的地方，卻在那份固執與聰慧的腦袋上如出一轍。如此不同，卻又是生命中的唯一，萬萬不可缺少的人，他們珍惜彼此。
「⋯」馮沒有反駁，艾琳總是最支持與鼓勵他的人，點點頭便把這個話題帶過了。而接著的回應卻不是文預想的答案，至少他想像的伊西多會是個兒時同伴還是國中同學甚麼的，嗯哼，至少不是隻動物。

「是我養的兔子。」他說。

「兔子？噢。」花了幾秒才意會過來馮說的兔子真的是兔子，好吧，寵物的名字出現在這個對話脈絡也很合理，畢竟大家都說動物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噗哧…那好像懂你媽媽要你多交朋友的原因，但我想一定很可愛，有伊西多的照片可以看看嗎？」

「⋯⋯」馮點點頭，他從口袋拿出手機，點開了伊西多正窩在他懷裡睡覺的照片。接著陸續有幾張睜眼的畫面，文可以發現牠是一隻牛奶糖色的兔子，而且長得圓潤可愛。
「⋯伊西多是鄰居家送養⋯接過來我們家的。」

「他好圓喔。」好圓？「很可愛，你把他照顧的真好。」雖然這個年代的手機畫質就是那樣，沒辦法從照片看出毛色健康度，文還是能感覺到他們感情很不錯。

瀏覽完伊西多的照片，文看了看剩下的用餐時間便從書包拿出他在麵包店買的布丁杯，自從嚐過學生餐廳那令英國人也憤怒的甜點口味後（他是真的沒想過簡單的布丁也能做的難吃）都會自備，也分了一個給馮。
「下午的課結束後你有參加社團嗎，剛才說的…低恩低，之類的？」

「⋯謝謝。」沒想到文會替自己也準備一份了，馮有些意外。
「DND不是社團⋯是⋯」本來差點講出羅德的名字，但馮想起來對方似乎並不喜歡別人在學校把他和DND連接起來「朋友自發性的⋯課後活動⋯，我也是偶爾才去。」
「其他社團⋯沒有了。」

「好吧，那看來今天的跟訪就會到最後一節課了。」由於馮沒有特別解釋DND是什麼，＂自發性的課後活動＂在他聽來就是讀書會之類的聚會，都上了一整天的課好像不參加也沒關係。
「說說返校舞會好了，最後一年你參加嗎？」顯然文找不到其他問題來配著布丁吃，剛好聽見隔壁桌的人談起了舞會，雖然他在問出口的那刻就猜到答案會是沒有。

「⋯⋯」馮搖搖頭，正如文的預期。對馮來說返校日舞會只是個花錢的活動，其實比起有沒有人約他，或者需不需要社交，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要艾琳幫自己出這筆錢。即使她一再希望兒子能跨出家門，但一向尊重馮的母親，並不會強迫他去做不想做的事。然而為了解恨，她依然讓馮披上自己親自準備的西服套裝，還稍微打理了頭髮，在溫馨的小家裡拍了幾張照過癮了。

- 「⋯因為我，⋯那對我來說不是，一定要去的。」似乎發覺自己講太少了，他又補充。

表示理解的點頭，也不意外學校辦給學生的社交活動對馮和校園的部分學生來說不具意義，對他而言顯然有更值得關注的目標、花時間去陪伴的人。

「今年的主題是假面，禮服的部分就不用說了，當天所有人都戴著面具，一時間還真認不出來原本認識的人。」向沒有參加的馮介紹當天的情景，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但文自己分享了起來。
「去年、前年我都有參加，每年都想說『還不就是舞會？』食物也差不多，但每一年都會有好玩的事情，看朋友跳舞出糗…」像是想到了也許馮認識的人也不會參加，這例子有點尷尬，「我的意思是說…有些人看到你去會很開心的，成為別人回憶的一部份也很好。」

「這學年結束還有畢業舞會呢…馮是十二年級對吧。要是你有參加，我會去送畢業花束給你的，上頭有小熊的那種。」吃下最後一口布丁，文眨著眼說道。

「畢業舞會⋯」對喔，今年馮就要畢業了，他擁有優秀的成績，自然是把目標設立在麻省理工學院，而最近已經著手準備申請資料，勞倫先生當然也樂意幫忙寫馮的推薦函，要是申請通過，再過不久他就會成為一名大學生了。馮對高中或大學生活沒有甚麼留戀或者期待，但也許只是因為他還沒離開格倫爾，誰知道這個滿腦子數獨的男孩會不會也有懷念往昔的時候呢？

「⋯為什麼是小熊？」他歪頭。只是好奇，他其實也真的蠻喜歡小熊的，大概排在兔子後面。

「因為外面賣的都是小熊。」答案就是這麼簡單，「但是要說的話…我也覺得你跟熊滿像的，高大、看起來有威脅性（雖然小熊玩偶長的很可愛）不過人滿溫和的，很剛好吧。」
… 「…對喔，你喜歡兔子。那我再找兔子玩偶的送你，這樣你跟伊西多都有花束了。」兔子又沒有要畢業，反正也是會跟著馮一起到大學的吧。
「還有幾個月的事呢，講講就突然有點感傷起來。」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收拾桌面，不知道馮會不會真的把這個要說約定也不太算的臨時動念放在心上，文今年要畢業的朋友很多，一定會參加畢業舞會獻花，他會記著在選購朋友的花束時帶上馮的兩份。

馮看著文眨眨眼，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對自己、甚至伊西多都這麼用心，他們也只不過幾天前才第一次說話。不過相處下來馮能感受到，文並不在意自己有多無趣，或者僅只能給予低迷的反應，反而願意主動分享他對不管是舞會、還是很多事情的想法，那些也是馮不曾會有的觀點，讓他感到很新鮮。

他依稀想起羅德老是朝自己生氣，或者質問他有沒有把對方當成朋友這件事，究竟朋友該怎麼定義，了解到甚麼程度才會是朋友呢？馮對除了自己執著的事物以外並不是把很多事情放在心上，但依然有些人願意繼續和他交流，就算和文也只有這支影片的交情，都變成馮手指數得出來的特別回憶了吧。

「不用感傷，現在有手機了。」馮想了想，還是這麼說，或許他想表達的是，如果想要繼續聯絡也可以。這對不善交際的他來說是很大的進步了。

「你說的對。」馮的回答讓文低笑兩聲，不管對方心裏想的是什麼，他都當作是同意了，儘管兩人看起來在這支影片外、出了格倫爾後很難想象還會有其他交集，但是誰知道呢？也許在大學、或是更遠之後，又會有向馮請益他的專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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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完畢後，文跟著馮上完下午的課程，還在對方慢條斯理收拾文具的時間採訪了同課的師生用作素材，由於馮下課後沒有其他行程，就這樣結束了側訪的拍攝。
後續文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剪完這支近二十分鐘的影片，在繳交作業給基辛格先生後也發了一份檔案給訪談的主角，雖然對方沒有特別說，或許也能當作一種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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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馮給阿文拍…他講話很萌

文真的太好了...雖然他讓艾里好苦惱（幹在這邊講）但真的好抱歉怎麼給他訪問一個超無聊的人，不管甚麼話又都接得下去阿文根本就是社交達人吧...抱歉讓文導拍攝這種怪怪訪談影片

BB066: ？？？你為什麼要在這邊講？？？ 這都要謝謝你有留很多東西讓我問 馮還會補充真的很乖

就想嘴一下（文中：掐死你）

點進來就看倒是在靠邀& 雖然馮還是沒講很多話但馮中敘述他ㄉ想法太用心ㄉ粉絲得到很多....&阿文瘋ㄌ吧你珍ㄉ是社交天才而且他說話說ㄉ太漂亮ㄌ......(跌倒

BB066: 沒關係 我還是愛你的（輕輕捏住）
caaly4_vca: 真的好好每次馮中都講解的好細真是好看&人設沒有太吃書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