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令二過後,那傢伙便形影不離地跟著我。即使他沒有擅自進入我的宿舍,但被這樣跟前跟後的壓力也夠大了。
我相信他不是為了時數才跟在我身邊的,畢竟他有太多機會可以動手,沒必要整天在我眼前閒晃。
透過貓眼窺視,他仍然站在門外,背靠著牆,看起來不打算離開。被這樣一個怪人盯上,我夜不能寐,即使想方設法堵著宿舍門口,也無心休息。
第三天早晨我打開門準備去食堂,他在門口和我道早,就這樣跟在我的身後。
「沒睡飽嗎?」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在門口站崗了三天,你不累嗎?」
「不累。我的體質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他步伐一邁,走到我身旁,「因為我在所以不敢好好睡覺嗎?」
「你還有自知之明啊。」
「哈哈。」他看起來心情很好,「有我在的時候,你可以安心休息的。我以為你看得出來我在幫你看門?」
這番話也和我的推測吻合了部分,他果然不是為了殺人才在我門口蹲點的。「我沒有理由信任一個陌生人吧。」
「我可以叫你Rain嗎?」
他沒頭沒尾地問了這句,我愣了一下,我的中文名有霖這個字,如果是隨口提起,那也太巧了:「為什麼?」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回答你。」
「……」
我暫時不打算回應這個問題。現在考慮等等要吃什麼比較重要。
吃飯的時候他也自然地坐在我旁邊,甚至還體貼地幫我拿餐具和紙巾,這種無法理解的親近舉動令我發毛。但考量過後,拒絕他的好意沒有好處,與他交惡卻有諸多麻煩。
他開口問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公務員。」
他露出有些驚訝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學醫的。」
我頓了頓:「為什麼會這樣想?」我並沒有表露出任何類似醫學生的特質吧?
他沒有回答我,反而轉移視線,看往另一個方向。
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能性——他對我的親近和好奇,可能源自於另一個人——但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也許時霖的失蹤和這個人有關。
但與我無關。
即使我的弟弟真的被他殺了,我也不打算做什麼。除了多了那層相連的血脈,家人於我而言和陌生人並無差別。
我們的沉默維持到餐後,今日是發佈指令的例行時間,隨著夏洛特的廣播,殘存下來的玩家都前往保健室。這回他並沒有跟上我,反而是獨自一人往別的方向前去。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跟上的是一個長髮的女孩。
保健室內,我簡單填完夏洛特交代的健康檢查表,連續兩週的指令都這麼輕鬆,不免讓我感到懷疑……極惡之間是這樣的地方嗎?簡直像改性做慈善……如果這麼做就能得到時數那再好不過。
也許因為指令真的太簡單,令一部分玩家感到事有蹊蹺,有少數幾人拒絕填寫這份表單,就在此時,夏洛特臉色大變,惡狠狠地把那些不填寫的人趕出了保健室。
那個一直很有精神、看起來罔顧人命的醫療組長夏洛特?
事情越來越奇怪,太過簡單的指令、夏洛特的反常態度,甚至是那個突然放棄跟著我的人……這一切會有關聯嗎?
把健康檢查表交給夏洛特後,我決定去尋找那個人。巡視過交誼廳、食堂、彩色房間,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沒找過的地方只剩下宿舍了。
慶幸的是,我沒找太久。不幸的是,我目睹了不該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