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佳節的到來，連空氣都瀰漫著歡樂的氣息，但在季嵐家卻是深受寒流侵襲的壞日子。

皓宇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熱可可走到客廳，映入眼簾的是他前天裝飾好的聖誕樹，以及佔據著沙發，由各種毯子、棉被、外套所包裹的一坨......球？

他笑笑地放下杯子，輕拍那坨毛絨絨的球，喊道：「懶懶，熱可可泡好了。」

過幾秒，幾綹烏黑的髮絲從縫隙間鑽出，隨即冒出被悶到微微通紅的臉蛋。

「......哪裡？」

只見那雙碧綠蒙上一層霧氣，無法對焦，便順從地將熱可可遞到他的嘴邊，明顯讀出季嵐不想在冷空氣中伸手的想法。

這貼心的舉動對季嵐十分受用，他就著杯緣抿著，巧克力熱流便從嘴邊流入體內，一路暖上心頭，讓他清醒幾分。

他舔舔嘴角溢出的巧克力，仰頭道：「謝謝。」

「不客氣。」皓宇的視線稍稍在他嘴邊帶過，笑了笑回道。

有了熱可可的滋潤，季嵐總算恢復些許生機，綠眸眨了眨，迅速找到一搓藏在聖誕樹下的灰色。

「芭樂乾還在拆聖誕樹？」他挪挪身體，順其自然地靠在朋友身上，樹下滿佈像雪花般的綠色的屑屑，便知灰兔啃掉多少葉子。

所幸灰兔明顯知道食物與玩具的不同，啃這棵塑膠樹也只是嘴賤，從不把任何除了食物以外的東西吃下肚，是隻有矜持的胖兔兔。

皓宇搖搖頭，一手拿著熱可可喝著，一手搭在季嵐的棉被上，像將人鬆鬆地攬入懷中。

「他現在在蹭底下的支架，似乎把聖誕樹當成自己的東西了。」說完，聖誕樹果真動了一下，季嵐也看到禮物堆中的灰兔，牠正在用下巴蹭蹭，把自己的味道抹到任何能抹的地方。

「牠這樣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吧？」
「對，從拆葉子、摔飾品到現在蹭東西，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季嵐不敢置信地道：「為何這麼冷的天氣他還能這麼有活力？」

皓宇不由好笑，傾身對上那雙充滿困惑的綠眸，「大概是平常很常跑跑跳跳，體質很好吧，懶懶想不想跟牠一樣，在冬天也能這麼有精神呢？」

一聽到對方又在勸自己運動，季嵐不禁背脊發麻，半張臉縮回棉被裡裝死。

皓宇無奈搖搖頭，只揉了揉他的頭，「好啦這幾天不逼你，等比較不冷時再運動吧。」

逃過一劫的他埋進棉被裡悶悶回聲：「嗯......」

對方則像哄孩子規律地輕拍，隱隱約約季嵐再次感到睡意，耳邊似乎聽到「睡吧，島灰我晚點會放回籠子裡。」後便放下心，闔眼進入一片黑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