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返校舞會也即將到了尾聲，斯頓與傑特也早就不知道去哪裡找人調情或跳舞，似乎也沒剩幾個人是落單的了……

但很顯然，諾爾正是這少數人中的一個。

對於這種社交場合，向來就不是他所擅長面對的地方，現在只剩一個人反而還比較輕鬆一點。諾爾邊吃著舞會上提供的惡魔蛋邊在內心這麼想。

舞蹈和歌唱的章節終究會畫上休止符，混入假面人群的利茲在其中尋尋覓覓，或許只是想到自助區果個腹，或許抱有小許的期待。

『諾爾有來嗎？』
利茲東張西望，不負期盼地看到了一如往常的身影，背部的弧度拉高了辨識度，找到了！一步接著一步，步伐因為不習慣而減慢許多，高根鞋清脆的聲音來到了你的身旁。

「諾爾，西裝很適合你，腰桿理當打直！」

諾爾沒有預料到這樣還能有人認出自己，在話音一落下的瞬間馬上反射性打直腰桿，手上的惡魔蛋還差點掉出去。

「呃？呃呃，利茲？」他轉頭看向聲音主人，今天的對方看起來跟平常……非常不一樣。

就算是面具遮擋住諾爾(幾乎全部)的臉，還是能看出他的侷促不安。

「你、你也很適合洋裝。」他開始有點懷疑這真的是利茲嗎？穿著精緻藍色短洋裝的利茲？平常對方的衣服可是就算跟自己交換也不會有太多違和感。

諾爾緊張的四處轉頭搜尋，他怕這又是別人對他的另一場惡作劇。

「真的？！⋯⋯我很開心。」
對於你不吝給予的誇讚非常滿意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一個令自己難以習慣的穿著，其實她現在立刻馬上就想回家換回褲子彈彈吉他。

「怎麼了？」利茲注意到了諾爾的不安，不過她並不曉得來源是自己，後來視線來到了離開的出口。⋯⋯，想溜了。

「可以陪我走回家嗎？」她湊近你的耳邊詢問意願，接著透過面具傳出了走了開溜(?)的訊息。

諾爾因為對方突然湊了過來而嚇到往後倒退好幾步，還不小心踩到了其他女生的裙子，在連聲道歉下才被那位女同學放過。

在回到利茲旁邊後，諾爾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像是說話已經耗費他大量的精力，「你……你的舞伴呢？」

「呃，我是說好……我之前就想送你回、回去，這樣講好奇怪？我、我的意思是呃呃……我不會講話……」諾爾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但上次讓利茲自己回去真的成了他這陣子的心中魔，幸好對方平安無事。

「我們跳完就散了！⋯⋯」原先要說出口的『唱了歌之後我就在到處找你』卻不如預期的哽在心中。短短幾秒的時間不足以讓利茲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她繼續專注於你的話語。

「不會，怎麼會很奇怪！我很喜歡你這麼說！」因為高亢，音量明顯有些提高，但利茲又機警地壓低了自己的音量。

「那我們現在可以開溜了！」她牽起你的大手，走向出口。

「喔、喔喔…」

為什麼要牽手？
他在內心這麼想著。

不過他並不排斥這麼做，舞會人很多，而現在他們必須靠得緊一點，才不會分散開來。

所以諾爾從普通的牽手改成一個能握得更緊一點的姿勢，「……走這邊比較快。」改帶著利茲越過正在跳最後一首慢歌的人群，他早就看好了，走這裡的直線距離最短。

但這也讓兩人變成場上最格格不入的畫面，不過那些正纏綿跳舞的人估計也不會在意幾個匆匆離去的人吧。

很快，兩人就脫離了舞群、越過了離開的大門，抵達了停車場。

外面一瞬間安靜了很多，光線也從紫紅色的舞會轉變為寧靜的月光與路燈，就像兩個世界一樣。

「啊…」諾爾突然想到車鑰匙還在斯頓那裡，「你…你有開車來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有點難為情。

「我、我的鑰匙還在我兄弟那裡……」諾爾放開了利茲的手，語氣聽起來略帶沮喪。

心跳傳來了不協和音，她在邁步的期間思索了各種可能性。是突然的主導權轉換？是穿越人群的刺激？又或者是眼前緊握自己的這隻手？對於利茲來說，這份新的感受是得再釐清的。

外頭的通風好多了，夜空中的星辰閃爍，月光和諧的照耀在兩人身上，她摘下了面具，深吸了一口氣。

？「不用鑰匙，我想跟你散步回去，家離這也不過15分鐘。」但在那之前，腳下的高根實在是令人彆扭，她依著你，彎下腰脫下束縛，接著暢快的踏起步伐！

「終於！」在舒適的月下小小起舞。

在對方又再次靠過來依著自己時，諾爾不自在的顫了一下，本能反應那種。

「……」他沒有配合利茲摘下面具，仍舊帶著那嚴格說起來應該是焊接面罩的裝飾，反正他也想不出其他更適合自己的東西。

一時之間不知道要開什麼話題，諾爾只能沉默地看著利茲將高跟鞋脫下，漫舞在僅有兩人佇立的空地，對方的藍洋裝隨著擺動看起來熠熠生輝，漂亮極了，就好像不管在哪裡都能成為她表演的舞台。

但作為唯一的觀眾，面罩下卻眉頭緊皺。

「…我還是去拿個車鑰匙吧，你等我一下。」走15分鐘回去？她的腳絕對會受傷，天知道這裡的地面有多髒？玻璃碎片、銳利的石子甚至是被嚼爛的口香糖，諾爾已經在幻想傷口感染後不得不截肢的慘況。

──他摸了下口袋，發現手機甚至還放在車上，連聯絡都沒辦法，簡直糟透了。

說完就準備轉身回到舞會會場。

⋯「不⋯。」差點就被牽著鼻子說出『好』，但她可沒忘記自己是靠著生活經驗為音樂添加感情的人，就算踏上了玻璃也能有不一樣的起伏。

不過很顯然單細胞沒想到任何危險性，只是著急的奔向，且緊抓住準備轉身的你。

『別走。』這是心裡的一個聲音，但為何響起？在遙遠的記憶裡似乎也有這麼一個畫面。

這個聲音讓瞳孔瞬間收縮，雖說調回狀態不難，但殘存的不安令她停頓了片刻。

「陪我——拜託——諾爾——！」或許是為了掩飾前面的幾秒空白，又或者真的起火(?)，總之拉著你走出了停車場。

沒預料到對方會生氣，早已習慣先順迎他人的諾爾也只能結結巴巴地說好，但才走到停車場外又定住不動了。

他把面罩脫下來放到利茲手上。

這時候要對方把鞋子穿回去好像也不太對。

「不、不想開車也沒關係。」他的頭髮被壓的有些亂糟糟的，「但是你的腳這樣會受傷。」諾爾背對利茲蹲了下來。

「……我背你吧？」試探性地詢問。

諾爾甚至不敢看利茲現在是什麼神色，是嘲笑或尷尬都沒關係──好吧，也許他的耳朵還是透露出了也不是沒關係。

「如、如果你怕走光也沒關係，我…我會幫你把裙子拉──呃！你自己拉好，我不會亂摸的！」

利茲今晚首次看見了面具下的臉龐。

不規則的髮流配上冷色月光似乎也挺好，她喜歡這份為了自己存在的擔憂。手拿品味些許電波的面具眨了眨眼，愣愣看著你蹲在自己眼前，下意識抱緊了手中的東西。

說沒有看到你的雙耳發紅是謊言，利茲看得可清楚了。紅色似乎也渲染到了自己的臉頰。

⋯ ⋯ ！「好！」不知道是在回覆哪一句，或許全部都涵蓋在內。現在重量來到了寬寬的背上，雙手環住了你。「加油，諾爾！」開始講風涼話？

雖然對方說了加油，但諾爾其實也沒有背過異性的經驗，甚至還在站起來前緊張到差點吐出來。

──當然問題不會是出在利茲那邊，他可是很清楚自己雖然看起來不算瘦弱，但也沒強壯到哪裡去。

要是往後倒了……要是根本站不起來……要是…要是……

……但在站起來那刻卻意外的輕鬆。

「……嗯？」有點失禮的發出疑惑的聲音。

「呃、你來指揮我走去哪吧。」背起來才呆住不知道往哪裡走的諾爾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機器人。

而背上的利茲是駕駛員的部分。

「哇——！」發出訝異的聲音(?)，幾乎同時所以沒聽見來自你的疑惑。

諾爾背上看出去的視野，令利茲感到新鮮與驚奇，這比平常看得更高一些，離地面更遠一些，情緒更高亢ㄧ些。她的雙腳愉快地擺動了起來。

⋯ 「直走——右轉，直走到底再左轉，再直走，會看到門口有克拉克。」流利的唸出到自己家的路，但沒有告訴你最短捷徑，或許是有惡棍，也或者只是想和你待久一點。

很顯然突發驚嚇恐怕已成兩人間的常態，至少對諾爾來說是這樣沒錯。

他又一次沒有預料到對方的行為，勉強托住正在亂晃中的女性大腿，手差點抽筋，但又因為觸碰到的部位有些敏感而不敢亂摸，這讓諾爾的臉都皺了起來，簡直有苦說不出。

雖然如此，仍舊聽話地照著她的指示向前直行，畢竟這是自己自找的，不是嗎？

直到左轉時才繼續開口。
「……你給我的卡帶我聽了。」諾爾指的是上次去市集時所買的、利茲後來在裡面弄了兩首歌的那張。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說起。

雖然自己總是會懷疑利茲是想捉弄自己，但也明白對方不是個壞女孩。

「……我也有點東西想給你，當作回禮那種…！」一直從她那邊收到東西也多少讓諾爾感到不好意思，更別說總是被家人們調侃了。

「但我現在沒有帶在身邊。」諾爾看著路面，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為何要現在提這件事情。

但他還是勉強自己繼續說，不然恐怕這件事情就會死在肚中、爛在房內，「不、不是什麼漂亮可愛的東西，呃、對，總之…之後碰到面再給你吧。」或是不要碰面，諾爾開始盤算直接塞進對方家裡信箱好了。

「聽了？！」有些震驚的理由不外乎是這份回饋來的多快，畢竟寄給父親的或許幾年都沒有聲屁。這樣的差距令她從中獲取了安全感。

『是否能為我駐足且關注？』
這是卡帶裡其中一首歌的歌詞。
內心深處原先對於父親的期望，不知不覺、一點一滴落到了諾爾身上。如果是諾爾的話——。

「好，我會期待。」她不在乎是否可愛、是否漂亮，就算話語有些停頓，但依然能感受到心意的存在，這已經足夠讓人愉快一整天，就連看到自家門牌印入眼簾，也不會皺起眉頭的那種開心。

利茲面部朝下，埋首於你的肩上，還時不時蹭個幾下。
「諾爾，你讓人很安心。」沒人能看見這張開心卻帶有苦澀的表情。接著依依不捨的回到了地面。

「回去要小心。」焊接面具回到了你的手上，接著她踏起高跟走回家中。門闔上的前一刻，她回頭望向了你，「下次見。」

在利茲看到家門牌的那刻，諾爾也理所當然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

他默默地把對方住址記下來，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樣還挺恐怖，因為他現在真的、真的決定，還是直接把回禮塞對方信箱了！老天，反正考卷也還沒交出去，不用當面看到對方批改最好！

喘不過氣的諾爾快因為利茲的蹭蹭而直接原地化成灰燼，對方是…在用自己的衣服卸妝嗎？除了變化最大的衣服外，他甚至連利茲有沒有化妝都沒特別看出來，畢竟在他眼裡，對方總是漂漂亮亮的。

至於安心──在諾爾成功把對方放到地面後，他難得的覺得自己還真的有那麼點用處。一點點。

「……嗯。」諾爾趕快把面具帶回去。

「下次見。」這畫面簡直像個殺人魔在凝視自己的獵物……撇除諾爾又開始發抖外。

他突然意識到了現在的時間有多晚，而斯頓肯定、絕對，會在停車場憤怒地等待自己一同回家。

死定了。

──

⋯⋯⋯⋯ ⋯⋯我愛你ㄚJNB中

我從中間開始就是這個表情 看到最後

Lizzzzzzzz0101:


winter0720: 真是青春少年少女。。。

SubiDubi: 幹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