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R卡劇情/個人私設有】
如果死亡並不具有實質意義的時候,那一直以來所執著的究竟是為何?
那是某日又一次從長眠中驚醒時,忽然在腦海中浮現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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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人偶召集了尚在宅邸的戰士們,急切地交代了各項事宜後陷入沉眠後,不過幾日,像往常一樣離開宅邸鍛鍊自身的同時忽然有一種完全無法自控的心悸感。
隨之而來的是自從來到這個幾近荒蕪的世界後所鮮少有的不安和無力。
雖然已經設想到了在人偶陷入沉睡之後大約會發生什麼狀況在自身,卻沒料到這樣的時刻會來的這麼迅速又突然。
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依然為了現在有可能無力走回聖女宅邸的狀況感到頭疼。
尚且保有意識的狀態下找到了一處以往從後花園處離開宅邸範圍外出任務時,所發現並稍微整理過的一個休息用的隱蔽石洞窟。
在意識完全潰散前努力保持著意識將洞窟的入口堵得嚴實只留下通風的氣孔,便只能半倚半坐在石窟里的一塊岩石旁,無法再多做些什麼也無法思考的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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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記得返回宅邸前初雪飄落,漫天飛舞著雪花的那一日,是第一次自沉眠中醒來,也是唯一一次沒有做任何夢安安靜靜地醒來。
呆坐著腦袋還有些發沉地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感受著自縫隙處傳來的寒風終於有些回過神來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事情,活動著僵硬的身軀挪開卡在石窟前的石塊,石窟外冰涼令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刺疼的溫度和一片寂靜的森林無不告知著剛醒過來的青年這應是一個冬夜。
……失去意識前似乎才剛入秋?
但是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阿修羅有些毫無頭緒,不知道這到底只是過了幾個月而已還是已經過去了更久的時間。
稍作整理將圍巾拉的高些以抵擋寒風,踩著地上的枯枝緩步朝著記憶中聖女宅邸的方向走回去,不知何時又會再度失去意識一邊前進,一邊思考著最近的地點哪裡有自己曾找到的休息處,就這麼走了幾天一路走回了靠近宅邸後花園範圍的森林邊界。
清晨,天剛微亮,在走出森林邊界的同時雪花飄落了下來。
輕巧地落在了掌心的雪花,很快就融化了,抬頭看著飄散的雪花又看著地面堆起積雪的速度以及周身乾冷的空氣……還有已經逐漸不支的體力,這些都讓他猜想著大概是走不回去了。
即便如此,邁開的步伐還是沒有停下直直的朝著已經定下的方向前進。
——喂!聽說在初雪時許願特別靈驗,你們誰要試試嗎?
看著踩出的腳印又快速的被落雪覆去,突然想起似乎是某一年冬天下雪時在宅邸曾經聽誰說過這樣一句話。
越發昏沉的腦袋與模糊的視線昭示著即將失去意識,最後他停下了腳步。
不知不覺就這麼走到了可以看見後花園外圍的地方。
大約是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雖然想再往前走一步卻重重的摔倒在柔軟的雪堆上。
失去意識前,最後感受到的是被雪花慢慢覆上掩蓋還有從前方傳來的非常輕柔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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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炎炎夏日的正午,又一次醒了過來。
應當熟悉的、有些空蕩的房間,是剛來到這座宅邸時,侍僧所分配的。
自那次從雪地不知道是被誰帶回宅邸後,每隔一段時間自己會重新陷入長眠,無論在哪裡失去意識只要不是距離宅邸過遠的地方,也都會重新在這間房間清醒。
長時間的沉睡又清醒,夢多且繁雜,偶爾會記得夢見了什麼,有時會在醒來時只記得夢裡的情緒卻不記得到底夢到了什麼,更多時候是在醒來時根本分不清所處的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覺,然後又要再重新釐清紛亂的記憶。
就這麼整理著,在一次次沉睡又掙扎著清醒時漸漸拼湊出了部分屬於過去的記憶。
一直以來執著的到底是什麼?
清醒的時間逐漸增加,在一日又從充滿那些混雜著記憶的夢中驚醒時,突然有了這樣的疑惑。
到底在追尋著什麼,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回想起卻也隱隱的在夢境中的顯露出各種蛛絲馬跡。
動了動長期沒有活動而發僵的身體,看著一旁已經清洗乾淨的衣物,想來侍僧應該是還醒著在宅邸活動的。
估摸著這次清醒的時間應該會比上次再稍長一些而拿起一旁的武器穿戴好,打算做些自我訓練以防生疏,另外有時間還可以在後花園的一角找個安靜的地方冥想。
對於失去了聖女力量的這個世界,人偶無法維持清醒連帶著部份戰士也一同陷入沉睡的這個狀態,有時候他也會想著這樣的力量是否可以用到手。
那個所謂聖女的力量……
曾經就這樣想著在剛拼湊出些許記憶還有些混亂的時候,一邊思考著一邊就這麼蹲坐在人偶房窗外的一棵大樹上,觀察著房內睡著的人偶還有一旁正照顧著她的侍僧好幾天。
然後意外發現偌大的宅院現在似乎就這一位侍者還是醒著的,一位不知所蹤,另一位也同其他戰士一樣在沉睡。
觀察所有人動向的最後因為印象過於深刻而導致未來看見侍僧時,總是回想起的是走回宅邸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在某一層樓走廊上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工程師睡在那裏,以及一旁似乎剛從人偶房間下來看著睡在此處的工程師半晌,像是感覺困惑沒多久卻顯露出有些驚訝神情的侍僧。
想來如果睡在走廊上應該也會同自己一樣被搬回分配到的房間,這是夢遊到了走廊還是……沒有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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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次次醒來時不記得夢見什麼也感到異常疲憊,卻慢慢地適應這樣時不時清醒又沉睡的狀態,這已經是人偶沉睡的兩年後。
對於慢慢在睡夢中拼湊而找回的記憶,除了更加深了對於力量的渴望,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同,只是在清醒的時候加強了訓練。
直到又一日在一片混亂的夢中掙扎清醒。
過往的執念、一直以來的努力,所做所為就像是螻蟻的掙扎。
一切的一切在夢裡不斷往返循環,痛苦掙扎著清醒卻沒發現有些想法漸漸地就這樣慢慢累積在腦海中。
那擁有創造了這個世界的來自那所謂聖女的力量又如何?
如果從人偶身上能將那樣的力量……
他算準了侍者離開的時間潛進了人偶的房內。
本沒有猶豫的手在覆上了睡夢中人偶細緻的脖頸時終於稍稍回過神,逐漸佔上風的理智壓制著想要破壞的衝動,提醒著自己不該在準備不足時隨意動手,卻又明白著真正讓自己猶豫的不過是其他對於自己應該是更加微不足道的理由。
他記得這裡也曾經有著充滿了歡聲笑語的時候。
即使自己依舊同從前在魯卡身邊一樣選擇旁觀一切,那數不清的來自人偶身旁戰士們的善意終是讓他選擇了放棄,從沒有在決定目標後有過片刻猶豫,他想自己大概也變得軟弱了。
沉默地收回了手,站在一旁看著似是毫無知覺的人偶熟睡著,直到聽見了侍者上樓的聲響才快速地從房內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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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後花園邊緣鮮少有戰士會踏足的一角開始搭建了一座小木屋。
持續地在訓練結束還有精力就去搭建的途中,獨自出來走動的聖獸有時會選擇窩在一旁觀看,一直不曾見過少女出現在一旁,應該是一直沉睡著未曾甦醒。
想著從前聖獸對於自己的態度,猜想對方大概率是一直都保有記憶來到這裡的,現在這般相安無事,倒是一個相當微妙的平衡。
然後在那年冬天的一個夜晚,終於將小木屋建成了曾經想過的模樣。
在那之後大約是鮮少有著作夢的時候,即使有也只是來到星幽界後的事串接而成的夢,他又開始了陷入了深深的長眠不再時時掙扎著醒來。
偶爾醒來時會發現聖獸自己開了木屋的門跑了進來,像是在確認什麼般地盯著自己。
大多時候都會在清醒沒多久後又沉沉睡去,直到現在。
看著窗外的枯枝,原以為只是睡去了一年的時間,在轉頭看見自己某日醒來時做好放在一旁小桌上的桌曆,那像是打卡般壓在日期上頭的腳印時,發現已是又過了兩年近三年的時間。
「……冬至?」看著應該是最後被拍上腳印的日期思索著,喃喃自語道:「已經將近年末了嗎?」
黑夜已經降臨的當下,他緩慢地想起似乎在睡夢中隱約聽到的人聲。
——是……清醒了嗎?
隨手熄滅了一旁不知是誰為自己點燃了壁爐的火,穿戴好一如以往外出的裝束離開了這座木屋,迎面拂過臉龐的寒風像在為自己洗去睡意一般,他走回了宅邸的後門看著裡面終於又重新亮起的燈光佇立在門前一會。
最後伸手握上門把無聲地推開那扇門。
➻➻➻劇情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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