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Sledge Mute Alibi 在一次偵察任務中失蹤三個月
Mute
什麼都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兩個星期的嘗試,救援隊的耐心已經耗盡。
如果現在後勤還有任何餘裕,可能墓碑都已經刻好了。
亮的毫無生機的實驗室,蒼白的白板、奇異筆的殘痕。
腳步停下,駐足在樣品櫃前。
玻璃另一邊,螢光黃的生命維持裝置自豪的站著,他自己參與了裝置的開發,從生命監控、泡沫包覆、到靜置撤離的流程...
浮腫的眼下垂,停在白底黑字的標籤上。
五天隔絕維持。
幾不可聞的嗚咽逃脫,伴隨而來急促的呼吸,心臟撕裂胸腔、太崩硬的肌肉在抽搐,他看著自己的手,覺得看到了自己的江郎才盡。 只有一個任務,找回他們製造的產品,卻沒有人成功。 連被譽為天才的自己也沒有。
我可能會死他說。
但這就是我的職責他說。
已經無法聚焦的瞳孔無知覺得跟隨黯淡螢光的纖維,希望能看到他的背影。
相反,展示玻璃只映出了自己。
無能、無能的自己。
Meastro
在戰爭四起的時代,人們往往只有握緊雙手祈禱的資格,遺體、墓碑、象徵一個人存在過的任何東西,都是某種奢侈。
又回到那個年代了。
在家鄉維持治安令他筋疲力竭,好在他手下出來的兵蛋子都還記得基礎的東西。
讓他依舊有辦法分神去關心最前線的進度。
無力的把平板滑到散亂的文件上。指揮官轉身抽起了珍藏的最後一根雪茄。
電子螢幕上的畫面停留在一句話:
-Operator "Sledge" 失蹤一個月,死亡判定。
-Operator "Alibi" 失蹤一個月,死亡判定。
-Operator "Vigil" 失蹤一個月,死亡判定。
他沒有理會室溫變寒冷,也無視了被煙霧燻的嗆鼻的辦公室,任憑煙嘴被牙齒咬皺,以及遠方的太陽如何變成餘暉。
-敲敲
「指揮官?」
合板壓成的木門後面傳來關心的聲音。
Adriano花了幾秒鐘緩緩吐出最後一口菸,緊緊壓下眼皮
「來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是,已經找到偷渡曼生體的傭兵傳了,隨時準備出擊。」
走廊的聲音遠去,只剩下在窗邊的菸蒂。
Thatcher
異種入侵造成的傷亡已經不知道有多少。
或許有統計數字,或許沒有。
他只在乎為甚麼自己還沒死。
是技巧、是經驗,還是狗屎運?
誰知道,只是又另一批年輕的生命逝去而已。
這就是士兵 。
沒有時間感傷 沒有流淚的餘裕
終將成為慰靈碑上的一個名字,如果他們能夠立的起來的話
答案是至少部隊可以給他一塊碑石。
連銘牌都拿不回來的戰士的墓碑,任何人都能刻一塊。 收起散落在桌上的雕刻刀,他穿著自己的出勤裝扮,朝倉促的集體葬禮出發。
Mira
無論出動多先進的設備,多方面的加強掃描功能,答案都是一樣的。
探測器忠實的叫著,畫面上指向基地另一端,鉛板中的裝備。
Alibi最後丟出的菱鏡。
那次入侵中,幹員留下的唯一痕跡。
甚麼都消失了,沒有泡沫、沒有衣角、沒有生命維持裝置。
他們的小天才承受不了這些。
連要移師的消息都得不到強烈反抗,彷彿死一般的冷若冰霜。
這樣已經兩個月了。
她確保他睡覺,進行任何生命維持活動。
有時候她也會把說給小天才的會說給自己聽。
因為無論多頂尖的科學家,就是什麼都找不到。
他們已經盡他們所能解析蔓生體的存在,給每一個分裂個體建檔,但始終沒有讓人憑空消失的可能性。
科技組快到達極限。
某種不理智的願望在祈禱: 如果他們能憑空出現就好了。
Doc
有時候最讓醫生悲傷的,不是人滿為患的病患。
而是回不來的傷員。
當連遺體都沒有,就算是能起死回生也回天乏術。
三個月來,每一次出勤,他都希望能三個人回來,不管是負傷也好,被包裹在泡沫裡的尷尬狀況也罷。
/請,回來。/
Ash
"Leave no one behind."
即使是今天這種境地,她仍在心底懷抱這理想主義。
她有絕佳的理由、足夠的辯才,但時間是欠缺的。
船艦必須去一趟威斯康辛,把三個失蹤的人們拋在身後。
-你沒有拋棄他們,當地研究所仍在搜索-
她拋棄了他們,無庸置疑。
蔓生體完全是不可理喻的。
當撤離點出現一團烏漆摸黑的腫塊時,指揮官再一次揉了揉眉頭。
「前一天並不存在。」
「有堅硬甲殼包裹,暫無發現攻擊性。」 「你對這東西有興趣嗎?Mira?」 「越多越好。」
「希望不要又是一個變異,我受夠那玩意了。」短短幾個月,已經把過去毛沒長齊的爆破兵變成了憔悴的入侵負責人。
Thermite探口氣,叫住了她。
「Mira,我建議你先去暫停你上一個Project。」
技術負責人在門邊停下。
「什麼?」
在自己反應過來前,身體就已經向反方向跑去。
不久,各式儀器的噪音就從隔音玻璃的封鎖中解放出來。
美國爆破兵立刻打開了共同螢幕,這個幹員定位系統在他眼皮下不斷更新,一眼就能看出異常。
「不可能...」
Sledge/Alibi/Vigil
在黑暗中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時間失去了意義,唯一記得的只有絕不能放手。
在夢中不停重複這個信念,在夢淺時用了所有的意志去記得。
絕不能鬆手。
就算呼吸被停滯、就算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太固執,就算死了也不會妥協。
不能鬆手。
不能離開他們。
...他們是誰?
Thermite
當黑色甲殼下出現REACT特有的螢光黃,他發誓自己聽到了尖叫聲。
或許是自己的。
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奇蹟發生了。
三個失蹤的特勤幹員,超過三個月的失蹤。
緊緊拉著彼此,從來不鬆開。黃色的泡沫各自纏繞,像是無法被消化的嘔吐物一樣被吐了回來。
儘管還有很多問題,他們怎麼存活的?他們還是他們嗎?在阿拉斯加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找到他們。
無論如何,他感覺自己被上的壓力減輕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