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test #23
  奧托三兄弟一同登門。
  隨之來訪的,是他更加想不到的──

  「馬才伊猊下。」
  顃爧與原先的部下一起在清側躬禮守候。
  他讀不出那張慘白冷傲的面容究竟是什麼情緒、為何而來、即將說什麼──喉間乾枯火熱,他彷彿得咬舌和血才能使聲帶重新作業。
  「何故水沙連未在列?」

  顃爧張口,又闔上。
妹,妳又惹了什麼禍?他慣性思考著該如何推敲出原因為何,再考慮要不要說出實話。
  然而她那時而精明時而抽筋的部下比他先開口了。
  「報告猊下!長官八成跑出去找天使玩了!」
  「長官非常盡職!沒有擅離職守!請猊下放心!」



真是謝了,班,在我燒掉你的眼皮前請停止眨眼。
  「啟稟猊下,沙連並無放任遊戲,更無任何與天使有關的活動,她不在是因為……」

  「勿替她遮掩,火撒布伊,汝皆已成年。」

  顃爧差點嗑穿自己的嘴唇。
  這位可是最不好打馬虎眼、專司刑獄之事的長老,全族族人都害怕──偏偏因為雙生刃的關係,又是他妹的師傅,這讓本來就有點皮的沬汶相比他人而言更為肆無忌憚。
所以妳這次到底又做了什麼惹得老人家專程追來人界問罪啊、妹?顃爧在內心無聲而嘶竭地吶喊,同時努力維持著莊重。
他現在真的很想揍還在擠眉弄眼試圖邀功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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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也非水沙連又生事。」
  馬才伊略微抬首,約納斯隨即雙手奉上烙了沁孤家徽的信件給顃爧。
  「提醒她玄月之前返回舉行儀式。」

  什麼儀式?他們都已受封,沬汶也依然是上將,該有的獎賞責罰早就演示過了。
  顃爧還沒反應過來,長老便彈指消散。

  「撒布伊大人,您何不親啟確認?」
  約納斯微笑道,還點明了封印中除了沙連之名,也有他的,這表示他確實有權──

  下一瞬間,費恩扯著他的兩個兄弟逃出門。
  他從來沒想過會失去自己的地位。
  但是沒關係,他知道正因為是可以失去。而且還有個她,他們三人之間的默契無需多費唇舌。
  幼時,他們倆在立下誓言後,就再在於那人不知情下悄悄歃血:如果其中一人出了意外,始終還有另一人代替對方。
  所以在沬汶失去繼承人資格的當下,他是惋惜卻也祝福的,那幾乎是刻骨銘心,刻的是她的名,銘著他的肺腑,每口喘息至今都在延續。

  他所疼愛的她,就該總是浪漫囂張。
  作為兄長,他會為了他們扛下一切。



手足不就是如此?
  他被高溫的黑暗所籠罩。
  空氣扭曲了他的冷漠。



        喀
         噠
           。


  「水部分家的。」
  「沬汶、沙連、沁孤。」
  血液在翻騰,心臟在躍動。
  他平靜的召喚讓剛返家的她緊繃得有如上了戰場。

  「哥!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沬汶討好地獻上一只繁複雕紋的水晶杯。
  「你看,這些花紋可以有效避免溫度流失……」



        嗶
       、
     啪
      ;


  「我想妳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該說。」
  他冷眼看著水晶頃刻粉裂。
  再那麼一點點壓力,就要面目全非。
  「呃……好嘛!我是去找了那條羽毛長蟲,但是沒打成,我沒碰到她喔!還有、唔,我的確還有去了一些地方,但是沒有天使!我保證!」
  沬汶就差沒割腕起誓,然而她哥還是陰著臉。
  她小心翼翼地湊到他跟前,像隻奶貓輕蹭。
  「怎麼了嗎?還是你那個筆友又寫什麼自以為是的教育了,哥?」
  「別管那些善良得令人噁心的天使,不然我介紹我的筆友給你?雖然以前也是天使就是了,不過我覺得他不像那些羽毛蟲淺短,你們都一樣認真過頭,我覺得你們一定、嗯?」

  顃爧將焦了一角的莎草紙按到沬汶臉上。
  她掙扎著取下,還沒細看,只瞄了眼角落的押印與簽名就面無血色。



     啪
     、
     噠
     |
     |



1713℃
水晶的熔點。
  也是顃爧悲憤的溫度。
  「是誰?妳?還是他?」
  他有多痛,她就有多期待──
  但他們是同類,更是陪伴彼此成長的手足,聰明的顃爧早就推測出經過與結果。

  那人只是提議,沬汶便主動答應。
  明知道可以裝傻、沉默抗爭,她還是捨不得。
他們都捨不得。

  顃爧咧開嘴,滾燙燒破了承載宣告的紙張。
  沬汶畏畏地扯著他的袖口。
  「我沒事的,哥,這是為了改革。」
  「而且我也早就想到處玩,這是很好的理由讓我巴著你,人家捨不得你離開嘛!」

  「妳被點名上陣時可不是這種態度。」
  顃爧冷哼一聲,拍掉她的手。
  不肯動腦只愛動手、向來只會求他幫忙抄寫作業的傢伙,就別想著幹些瞞天過海的蠢事了吧?連血奴都騙不過的笨蛋!
  「需不需要我將妳包裹在漂亮的毯子中?」

  沬汶低頭,試圖踩得鞋跟掩過諷刺。
  她知道自己處於最糟糕的情況,她本想自己可以偷偷處理掉,最低、最低限度只阻止了最暴躁的弗那屋。
  「妳老是將肺臟看成燈籠!」
  顃爧洩憤似地燒掉那張紙,連點灰都不留。
  「在答應前怎麼不問問我?我能用盡一切替妳周旋!現在長老知道了,儀式要舉行,族人們都知道了,曾經能立於一人之下的妳除了找個羽毛蟲待在這,還奢望自己能再回去幾次?」

  她顯然沒想到這些,啞然瞪著他。
  後知後覺地嚎啕大哭。

  顃爧深吸口氣。
  原本他就因為那個筆友莫名其妙的言論感到水土不服而焦慮,現在他只想衝出門隨便抓個人類宰了。
  但是不行,他還有許多工作要完成。
  「哭的同時別忘了動手收拾妳的行李!」
  顃爧揚手召來他們的使魔,指揮著收拾殘局。
  「妳還有一個小時可以哭,之後班傑明和費恩會來接妳,最好在那之前整理好妳自己!」
  「別忘了通知妳的筆友,我不確定異族通訊是否會受到結界干擾,別失禮了。」
  沬汶吸吸鼻子,踱到他面前,然後埋進他懷裡。
  「對不起,哥,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我覺得我沒事,我不願讓你操煩更多事……」

  「別撒嬌,有妳當妹妹就是最操煩的事!」
  顃爧沒好氣地乾脆拖她回房。
  「動作快!妳還有馬才伊那關要過!」

  聽見那個名字,沬汶彷彿被雷光劈中一般跳了起來,直嚷著十分鐘就能收好出發,卻慌得將房間越搞越亂。
  顃爧無奈嘆氣,只得先把人抓住、接過使魔遞來的溼毛巾胡亂抹一把臉,再幫著收拾乾淨。

  為了她,為了他,為他們──他沒空再揪結自己的定位。
兄妹好棒…好喜歡他們的互動
兩人總是用自己的方式為對方想
兄妹中的文字排版也好細緻,瀏覽起來賞心悅目 (語彙力過低不太會說
sarudo:
謝謝薩魯多中 本來想說我沒想到有人看但是這樣會對不起有按心心的人只好改口我沒想到會得到留言
本來還在想到底會是什麼時候呢~意外和路修斯通信沒多久就提到了,終於能稍微描述「能無條件合作的勁敵」這部份的關係 在此特別感謝路修斯大大
排版部份單純是我自己想要手機版看起來也能整整齊齊的(…)謝謝薩魯多中的稱讚,我很開心在他人眼中也有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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