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樣做錯事情就是得道歉。儘管明白這個道理，吾旭仍然是抱著盆栽跟馬克杯在對面大樓徘徊了一陣子。

——噢！賽特的刀鋒啊！再這樣糾結下去都要諸神黃昏了！

最終他彷彿壯士斷腕的決心一般看了最後一眼的太陽，展開翅膀從屋頂飛到那11樓陽台。

叩叩。他敲窗。而且他毫無所覺自己這簡直闖空門。

月原在臥室整理頭髮，做好出門的最後準備。

聽到客廳那邊傳來的聲響，他狐疑地走出房門，著實被背著光、皺著眉的天使嚇一跳。

他嘆了口氣前去打開陽台門讓人進來。

「你就不能選個普通一點的方式進來嗎？」

這很不普通嗎？吾旭露出了困擾的神色。在天界這可是常見手法耶。雖然也讓他以前經常被舍監罵……

「這很不普通嗎？」他想那些魔族神出鬼沒，突然從上方倒掛下來插進視線裡的大有人在。

「魔界的子民有規矩？」哇，刻板發言直接種族戰爭。

「我．是．說，」見面不到三秒月原差點額間青筋暴露。「你可以跟平常送貨一樣搭電梯從門進來。」已經快要習慣對方講話的方式了，這到底是好事還壞事？

「所以你今天突然來幹嘛？」月原關上陽台門，對方一對黑色羽翼晾在外頭果然還是有些引人注目。

果然還是沒有規矩嗎。吾旭回頭看了眼窗外，覺得彷彿被玻璃隔絕了世界。但這當然只是心理作用，他知道。

「魔族的要求果然千奇百怪呢。沒問題，下次我會記得。」吾旭彎起微笑，一副我做得到的犧牲大愛一樣：「小事而已。」

為了愛與和平，能做到的他都努力……。

「這麼快就忘記約定了嗎？」他將馬克杯跟小盆栽放到月原的桌上，沒有停止的碎碎念如同人界教育問題兒童的導師：「沒事，我還記得，上次不小心將你的馬克杯弄碎、以及你為了植物絕望難受的事情。」

月原記得是記得，但他沒想到對方會依約定真的前來，這點倒是讓他對眼前天使稍稍改觀。

「……謝了，都小事。」他拿起馬克杯和盆栽，驚人的是對方歸還的居然都是相同的款式，他佩服吾旭的細心。

但他可沒忘地板上的那個洞。

「是說那個地板。」放下杯子，他看了一眼地上。「我還叫不到裝修公司來修，現在打電話看看也是可以，但其實我要出門了。」

「……你那時候的神色可看不出來是小事。」也因為那個黑貓模糊的表情太有記憶點，才讓吾旭（僅剩）的良心一直過意不去。

他順著話也看向地板，心裡第一個念頭是『拿椅子放在上面就沒事了啊』。但他沒有說，他還知道不能說。

不能說歸不能說，魔族一番話倒讓他困惑滿點，吾旭也沒隱瞞問號。

「你要出門了、又想找裝修來看，挺貪心的。需要我在這裡等？」他認為前因後果的關係就是，魔族在求助。好。

月原挑起一邊眉，「還是你要跟我一起去？反正我是要去喝酒，多一個人喝比較不無聊。」

正好他也想看看這天使腦袋到底都裝什麼，可以對魔族產生這麼多刻板印象。

「反正裝修的事不急，我們可以藉機培養一下感情，至少讓你心甘情願簽請款單吧。」月原幹話模式開啟。

「還是你不敢跟魔族喝酒，我也是不勉強喔。」抓到訣竅的月原甚至挑釁起來了，他對著吾旭笑笑。

不敢？不敢？什麼不敢？我不敢什麼？

吾旭被講了個困惑重重，酒量差、與，跟魔族喝酒的關聯，不就是沒關聯嗎？不就是喝個酒嗎？雖然他酒量差、跟魔族相處也大有問題，但那又怎樣？

「怎麼會呢，你都邀請了。」總之中招！他在戰場上都還比在Y市冷靜。瘋了。

酒吧在走路就能抵達的距離，月原推開玻璃門便走向自己吧台的老位置，招手要吾旭一同坐下。

……雖說邀是邀了，但他忘了這間酒吧的客人大半都是魔族。

「我要一杯教父。」他瞄了一眼身旁的戰場老兵，觀察著對方。「你能喝……你要喝什麼。」想到第一次搭話就是吾旭宿醉的樣子，現在講出來的話沒經過修飾怕是會把這間店掀了，月原很謹慎地改口。

後悔度

一路走來越想越後悔。剛剛就應該要把東西放在陽台然後跑掉嗎。

吾旭後悔，他沒說。直到跟著月原入座，聽到對方的問話，吾旭才稍稍回神，看著酒單幾秒……

「……我認為我不喝為好。能點杯水嗎？」奧天使欸。

「你酒量不太好嗎？」月原沒別的意思，非常單純的丟出問句，但怕是這句話聽在天使耳裡又是另一波挑釁。

他喚來酒保，低聲問道店內有沒有無酒精飲料。

「畢竟天界不似魔族那麼毫無規矩……」其實就是酒量不好。以前為了站哨不怎麼喝酒，沒有喝酒的習慣再加上沒有任何練習的機會，自然很差。

「但不否認也有適應酒精的同族在。」吾旭陳述回應。不帶情緒不帶欽羨。

突然酒保送上一杯水，吾旭。

紅藍／低聲道謝，沒特別反應。
黑綠／面對魔族的接近下意識身體往後仰退。

酒送上後月原搖了會酒杯並輕抿了一口，面對吾旭如此稀鬆平常的碎念快要無力吐槽。

「請告訴我你至今碰到的魔族是怎樣的。」他撐頰看向默默喝水的吾旭。「我覺得我必要矯正你對魔族的印象。」

魔族有什麼不同？吾旭被問了一個語塞。因後悔而不斷輕點杯口的右手停止了，他扭頭看向發問的魔族。

「請問這是玩笑嗎？」

吾旭停頓了一下才開口，回應內容竟也不是在答覆問題。如若方才的陳述句稱得上冷靜，那他現在透露出的情緒就是空白。

「不是。」月原抿了一個酒，看見對方的反應與方才不太一樣，他心想也許是問到點了。「但說要矯正是半開玩笑的，我不勉強你。」

「我只是好奇你為何對魔族有這麼大反應而已，像上次那樣。」店內音樂轉為柔和，不曉得是否因為這樣，店內客人的談話聲都輕了一些。

其實就連現在他都挺想離開此地的……後頭兩位魔族進店、一位魔族從右後方走過、酒保偶爾看向這裡、角落一整桌正在賭牌。

身邊也一位魔族，名叫月原，他正在與之並肩飲談。吾旭垂下眼眸，心想自己真有資格跟對方牽扯嗎。他想起月原與戰爭的距離遙遠。這是好事。

至少代表他們確實從不相識。不須考慮生死一瞬間的疑難雜事。

他輕輕嘆息，喝了口水。

「因為……過往每次遇見魔族，都是……為了送對方上路？」他選擇措辭回應，但發現其實沒什麼意義。吾旭自暴自棄又補上一句：「或是被送上路。」

「下意識的問題。」他自己的問題。

月原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即使沒參與戰事，他也知道這場戰爭造成多少死傷與仇恨，戰爭雖已結束，但疙瘩和傷痛肯定都還留在兩族的心裡。

而與月原一開始擔心的一樣，他也發覺店內每一位魔族經過他們或是視線往這邊看，吾旭都不太自在。深怕對方一不小心失控在這邊大動干戈，他喚來調酒師在耳邊說了些什麼。

不一會兒，一杯橘黃漸層的飲品推到了吾旭面前，月原輕點桌子。

「這是無酒精的調酒，你可以放心喝。」



「那……管理局的聯姻政策在你看來不就很詭異嗎。」月原偏頭思索，一位在戰場上征戰這麼久的戰士，在停戰之後的和平協議居然是聯姻，應該相當錯愕吧。

看著顏色濃烈的飲品，他有一瞬間的遲疑。只是吾旭這次沒有停頓太久，拉過杯子，他接受月原的這份說法，從善如流將之歸類為善意，減少懷疑。

他想現在是和平條約。會來到Y市的天使或魔族，都應當要為了理想努力……他自己也是。不行也得行。

「滿詭異的，但我支持。」

對著飲品稍做眼神欣賞，吾旭抿了一口，好喝。

好喝但微甜。有額外加糖嗎？

「幾千年了終於要有點變化還真是不容易。」

決策不容易、改變不容易、順應也不容易。但就像他才剛想過的那道理：不行也得行。

或許比起改變，再繼續始終如一，對他來說更不容易。

「不過有變化比沒有好吧。」他坦然回道：「你呢？」看起來已經很自在，吾旭心想。卻也沒把這句擅自揣測直接輸出。

「有吧，也是上來Y市之後才有變化的。」他輕晃酒杯，冰磚在玻璃杯中載浮載沉，就像身為惡魔的他在人界飄流。

「比起已經待了千年的魔界，來人界後覺得什麼事情都很新鮮有趣。」他喝了口酒，酒精稍微揮發了，後勁有點強。

想起之前在書上看到的，他繼續說道。

「最近讓我覺得很有趣的是……人類的信仰裡把人類的惡行歸納成七原罪。以我這個魔族來看，我本身可能都不包含這所有原罪了，人類的情感組成反而複雜得多。」月原淺淺的笑過。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我說不定多少有受人類影響，漸漸變成一個有『人性』的惡魔了。」

七原罪，吾旭回想。這似乎勾起了他什麼記憶，比如大肆破壞的魔族、對殺戮成癮的同族、相互報復的兩方——負面循環。

那他呢。他後來是為了什麼繼續殺戮的？憤怒嗎、貪欲嗎、勝負心嗎，但這些彷彿計較了千年的心態現在倒也不甚被在意……至少他日常幾乎不想起。

「變得人性？指哪部分。」他順著提問。腦中一邊思索與回憶，關於那七項原罪的概念與經驗。

「嗯……」月原雙手交疊扣住，開始回想。

「因為我的工作算是聽客人煩惱那個類型的，起初對客人的困擾都不太能理解，現在稍微能感同身受了吧。」指頭上下擺動，月原在腦中搜尋適合的詞彙。

「漸漸能理解所謂的七情六慾，然後有活得比較輕鬆自在的感覺。」把剩下的威士忌下肚，他看了眼吾旭。

「不過這是我的經驗，我也不曉得你在做什麼時會讓你比較自在。」

做什麼的時候會比較自在？嗯？吾旭再一次一片空白，思索原罪的腦袋一起停擺。

他雙眼眨了眨，眉頭皺起來又放鬆，念頭浮動難以抓住，來回幾次後終於是被他勾到了尚且可以成為語言的一角。

「主神對此沒有規劃。」

神明有可能允許天使『自在』嗎？至少他不認為塞特會同意。如果哪天他選擇了輕鬆自在的路去走，是不是會灰飛湮滅。

「在魔界無法自在嗎。」吾旭回問，其實還不太清楚自在的定義。

對方搬出神的瞬間月原瞬間懂了些什麼，原來天界是這樣的嗎？所謂的一個只另一個動作。

相較於魔界，簡直是各種放飛。

「不如說是太自在了。」月原調整了坐姿，整個人面向吾旭撐著臉。「硬要說你剛剛講的也沒錯，魔界的確沒有什麼規則。」想起那荒誕至極的歲月，月原苦笑。

「你能想像千年來都在玩樂與虛度歲月嗎？久而久之也會變得不正常，失去活著的感覺。」他舉起手向調酒師要了杯跟吾旭一樣的酒。

「剛好開放人界也是一個契機，不如就換一個地方生活看看，改變自己的生活步調。」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般，他輕笑。

「也許可能只是換個地方虛度歲月，但生活比起在魔界豐富多了。」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過誰是虛度歲月的。然而這個念頭相當清晰，細思回憶後能定論的面容卻沒幾張。時間給他造成的影響似乎不僅限於經驗累積而已。

吾旭有點困擾的瞇起眼。首次發覺自己遺忘了不少事情。

「未上戰場也失去活著的感覺？」這句話倒真是聽起來完美體現了什麼是太閒，他無言以對只能再抿一口甜飲：「……也許代表我們都需要換個環境。」

我們，我與你、天使與惡魔，都是。都在長久的消耗之中遺忘了思索，只顧往前，忘了審視昨天。

在話語之間，天使慢慢的將自己與魔族調整成了某整程度上的同條水平線。

「所以我們現在在這裡。」月原一副理所當然的往下指了指。「也才開放一年，比我們度過的千年短太多了，慢慢來吧。」

月原帶動身體轉了吧台椅。「我去個洗手間。」

話音剛落，月原剛踩上地板便被後方拿著酒的人撞個正著，對方顯然顧著與其他人說話沒注意到眼前狀況，被撞個不穩飲料直接潑灑到對方身上。

「對不……」
「啊～果然來充斥著魔族的酒吧真的很衰欸。」

月原愣了會，眼見對方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

「惡魔果然都這麼粗魯沒禮貌的嗎？看路都不會？」

麻煩死了。月原暗暗心想。他不想惹事，打算低聲道歉就算了這件事。

吾旭聞聲回頭，手上拿著甜飲一副正要喝的樣子。

他想是不是哪個人族的孩子誤入歧途，在這種地方說著這種話堪稱不自量力，你惹到的是魔是神那可是難以收拾。然他一回頭卻是一位頭頂還掛著光環的同族，兩人還正巧對上視線。

對方勾著笑正要開口，吾旭皺起眉出聲打斷。

「這位同族。來這裡讓你痛苦，現在離開不遲。」

道理很簡單。你自己知道自己來了什麼地方還大肆嫌棄，那就退下。他才不在意誰撞上誰這種不過就是不小心的小事情。

「或需要送你回天界，那可謂舒適圈。」

他認真提議，沒在玩笑。

「……居然和魔族混在一起，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找碴的天使被吾旭噴了一臉，灰頭土臉的快速走開了。

月原楞楞看著這一切發生在眼前，瞄了眼吾旭邊竊笑邊去了洗手間。

分明是個好傢伙啊。

月原悠悠的晃回位置上，「我還以為你只對魔族是那個態度。」

他吸了一口剛送上的甜飲，笑笑說著。

「你對人類也是這樣嗎？」月原好奇起這位戰爭天使究竟對人類是怎麼想的，怕不是起了想好好研究他一番的心情。

我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啊。但也不是好天使啦。

吾旭在內心一番承認。還不住思考是否天界後幾年的教育有變化，怎麼這樣說話的？

他的念頭當然沒有任何結果，本來也只是想想而已。直到月原回來，又問了另個問題，才停止思考。

「我什麼態度？」首先他不甚理解其意之一：自己的態度有什麼問題；之二則是：「人族的孩子多少歷練不夠需要指引吧？」

「你不也說需要聽他們煩惱？」

他想起自己也聽過不少煩惱。諸如兒子不聽話、妻子一直往外玩、父母管教太嚴格、成績抬不上去之類的。

「我是說你怎麼看人類的啦。」月原改口，這天使真的很神經敏感。

「也在人界待了這麼久，你覺得人類和人界怎麼樣，跟天界比起來了話。」

……我剛剛不算回答過嗎？吾旭思索著自己幾秒前剛回答的話，覺得月原好像也是迷途的羔羊。（幹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

「聽著他們衷於內心的聲音覺得挺好的。」他又擠出第二個回應，想到幾個話題前他們正在談論的原罪：「不過需要守住界線，不要掉入貪欲。」

雖說欲望是本性，但淪陷進去而造成的悲劇大概就跟他們的戰爭一樣，最後只能剩下無解。

「眾生百憂對比天界被戰爭制乏而千篇一律的悲劇，值得幫忙。」

他幫不了天界。……老古董太多，不然怎麼那樣持續千年。

月原聽著吾旭的話，產生了某種既視感。

這怎麼和教科書裡傳說人物和傳教士手拿的讀本裡講的話差不多？

月原露出關懷的眼神，心想眼前天使還需要些時間好好社會化。

「嗯～也許是這樣也沒錯。」

他悠悠的附和對方的話，專注在送糖分進身體裡。

而後他們又聊了一會，整個過程比月原想像中還要正常（？）和平許多，也聊了許多他很少細細思考的事，讓他對眼前這個有點奇怪的天使族多了些許好感。

眼看對方和自己的飲料都見底，時間也晚了，月原向吾旭提議是時候可以解散。

他起身先行和老闆付過錢，邊收起皮夾邊問道。

「和魔族聊天應該沒想像中這麼糟吧？」他推開玻璃門，抵著門等對方一同出來之後才跟著走近吾旭。

「至少我覺得蠻開心的，聽聽異族對各種事情的看法很有趣。」

這可不好說。吾旭瞥了眼訴說開心的魔族。

他想了很多，卻又覺得實在也沒必要反駁。開心嗎，有什麼不好。是需要更多點的開心沒錯。

「你都不覺得糟了，我又有什麼好嫌的？」於是他如此回應。嘴角微勾，畢竟遇到惡劣事情的一直都是月原。

比如說遇到那個學習不好的同族、或是遇上自己這個難相處的天使。

太陽斜下不少。天界的時間太快，讓人界的時間顯得游刃有餘多了，多的似乎還能有大把光陰可以再找尋自己、釐清過去。

「時間晚了，我先走了。」吾旭朝月原告別，今天的目的也達成了，還有些附加的額外收穫，確實值得開心吧。

他在後巷展翅回家。兩個人完全忘記還有那麼一個該被處理的『目的』。

這也許是他們見面以來吾旭對他最友好的一次吧，月原心想。

月原眼見天使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帶著輕鬆的心情晃著走回家的同時，他總想著好像忘了什麼事。

——然而這也是月原到家之後才想起來的事情了。

我真是沒想到能有跟旭Ｄｅｅｐ　ｔａｌｋㄉ一天... 跟旭聊天感覺我好像庸俗的市井小民...

補述／

吾旭聽了神明的話一輩子所以其實不算有主見
&這是他最沒人性的地方

另外那個所謂指令其實不是神明（賽特）親自說的
是天界眾以神明之名冠加的責任
但吾旭本人也覺得事實就是這樣所以那就是他活著的意義（ㄜ）

信仰堅固，又不算有目標的人
才會數次被月問到當機，遺忘+根本沒想過，超難回答（好爛的人

fujikun:

靠邀ㄚ我還覺得他有夠中二好ㄇ...常常打了一整串梳理他的心境之後覺得"嗯，不講太多了，吾旭去死。"（刪光敘述）

壯士斷腕（x

完全就是這個表情 我愛死了

fujikun: 我昨天後來覺得比起剛畢業不社會化的新鮮人
他感覺更像那種上了年紀一時不知道世界變化的老一輩（幹幹幹

這兩個人居然有深聊的一天震驚＋１
然後吾旭中的表符ｗｗｗｗｗｗｗ一直覺得吾旭的邏輯感其實很好！？好可愛看的好開心，月月就這麼忘記要解決的事情也很Ｑ…

YOOYYOO:

全都要感謝月的包容力+++ㄟ...見面不到三秒就爆青筋但還願意約人去喝酒真的滿不容易ㄉ...（中之ㄉ慚愧）

我ㄉ哪ㄍ表符怎麼ㄌwwwwww!!!（反覆翻看!!）不行ㄟ他的邏輯感不能太好ㄟ，我真的很怕他墮天...（特地拔掉他不少思維（幹？

月喝ㄌ酒忘記很正常，旭這個沒喝ㄉ敢忘就很欠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