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褐色帶著斑點的野獸從牆上一躍而下,跳入了圍牆內,抬起頭嗅了嗅半乾的衣服後,甩甩粗短的尾巴,從外沿的走廊直直走入屋內,毫不客氣的選了一個可以曬到太陽的位置,打了一個呵欠後,直接趴下來睡覺。
結束採買回到宅邸,整備完物資置放好突然發現熟悉的模樣……看來是睡著了呢、對主人變化的模樣也已經不再這麼大驚小怪的那傢伙拿了張坐墊跪坐在旁隨侍陪伴,伸出手去摸摸那顆變得有些小的腦袋……嗯、最近換了洗髮劑嗎?滑滑的呢。
頭被觸碰的野獸猛然睜開眼睛,轉頭去看觸碰的方向。銀髮男人身上那熟悉的氣味,還有這間屋子中到處都有的他的味道讓野獸打消了賞那隻手一爪的念頭,只是側頭閃開了那隻手,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意見。
「!」意外地拒絕反應讓那個不安了起來,是因為等自己等太久了嗎?舉起雙手驚訝地開始思考著如何討好愛人的情緒,可第一次遇見這樣反應的那傢伙因為想不出對策只能看見那徬徨的雙手舉在胸前不知該如何是好……
「叨擾響桑歇息真是對不住,輝光該如何謝罪才是?」
低下頭去雙手交握,對於無法做出讓家主(?)滿意的舉動感到深深懊悔。
似乎被那張誠惶誠恐的臉影響了,看不出表情的貓臉再度哼了一聲。
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發出有些嘶啞地叫聲「喵~啊~」叫完後伸了伸懶腰站起來,甩甩尾巴後又正坐在輝光面前,似乎是在向對方自我介紹。
「喵?」對叫聲有反應抬起來的那張臉充滿疑惑,為何主人不說話而是喵喵叫呢?可是這樣依然很可愛所以就算了,只是音質上似乎較為沙啞呢。「恕輝光僭越、響桑喉嚨不舒服嗎?」巨大的手掌小心翼翼捧起貓兒往自己懷裡抱好,想檢查外見是否看得出異狀什麼的但是反射地便低下頭去嗅聞著久違的熟悉香氣……
……一、二、三秒經過,那個訝異地抬起臉來對著懷中的貓兒開口了:「不好意思認錯貓了。」輕輕將貓放回原本的位置對著牠深深低頭致歉,嚴苛面容豪壯體格卻謹守禮節,就算對象非人也依舊不變應對方式。
被抱住時就已經露出無奈的眼神,被吸時更是進化到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沒想到對方居然認出來了?
被放下來時倒也沒生氣,短尾巴甩了甩,喵了一聲表示接受對方的道歉。不過這幾天長途奔走下來,也有些腹饑了,既然這裡有人住,應該也有吃的,乾脆就吃些東西再睡一會。
完全自我的野獸也不管自己是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就徑直站起來往廚房走去,打算找點東西吃。
畢竟也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熟悉的野獸在家中搗亂,閒著也是閒著,也就跟在後面走。每天使用的台所保持清潔整齊,物品也都放置在高處櫥櫃裡關好。擺在地上木盆裡的野菜是今早自菜園裡收成的,只是這玩意應該不是貓想用的吧?
「可能沒什麼可以招待的呢。」對人來說很便利的那個伸手打開櫃子拿出高湯用的柴魚塊拿在手上對貓解釋著不知道貓到底懂不懂的人話。
嗅了一嗅,確定是自己常吃的食物後,野獸張口抽走了輝光手上的柴魚,歪著頭啃咬起堅硬的魚塊,褐色的食材發出清脆的卡啦卡啦聲,沒多久就消失在野獸的嘴中。
舔了舔嘴後,貓咪咳了兩聲後看向輝光「喵啊~」似乎又再說些什麼。
看著柴魚卡啦卡啦的消失在貓嘴裡,不禁為了那張強力牙口拍拍手。被叫喚後發現牠另有需要的樣子,一汁一菜是一餐、便拿出少用的淺碟倒入些冷白湯(開水)放在貓面前。
「請用。」
甩了甩尾巴似乎很滿意眼前人的服務,吃完乾硬的東西後確實口渴了,喝完水後抬頭又打了一個呵欠,尖利潔白的牙齒和粉紅色的舌頭微微吐出,然後又慢慢的從廚房走回之前小憩的位置,趴下去眯起眼睛又睡了過去。
感覺上挺沉穩的呢,年紀上應該不是好動的小貓了。這個家裡活著的生物蠻少的,需要用到的物品也不多……如果多養隻貓也不算負擔吧?洗好碟子整理完台所擦擦手後又看見貓兒回廊下走道旁躺下,看來無須擔心這傢伙太活潑把拉門樑柱抓花了。
放心之後進到居間裡拿出裁縫道具準備將主人的衣帶縫補起來,最近脫衣的時候都蠻急躁的呢。
睡了一會後的野獸或許是覺得冷或是身下的榻榻米不舒服,忽然昂首半瞇著眼四下搜尋後,將目光定在正坐著縫補衣服的男人身上,修長的四肢跨著慵懶的步伐到輝光身邊後,把下巴擱在輝光的大腿上,左右蹭了一下找個好位置後,又重新進入夢鄉。
貓真的是捉摸不定的生物,越是討好離越遠但冷淡地交陪卻又不甘寂寞的樣子。怕牠突然跳起來手上的道具會傷到貓只好將針線擺回盒子裡放好……
這下該做什麼呢?起來的話會吵醒貓吧?看著院子裡的衣物隨風擺盪再將視線轉回熟睡的貓身上。這可真是……
就算沒有動作,睡不安穩的貓還是不安份的在大腿上多蹭了幾下,似乎又嫌棄這個位置不好,迷迷糊糊的伸出爪子往上爬,把輝光的衣服撓出幾條線頭,最後選定了盤腿的中央位置,轉幾圈又踩了幾下,也不管有沒有踩到尷尬的位置又重新躺好,霸佔了男人的腿,也剝奪了對方活動的機會。
沒辦法拒絕被使用的那傢伙難得遇見這麼愛使喚他的用戶,動作上雖是有些慌亂但也沒有反抗的樣子乖乖地被貓當成坐墊的那個在腿上的貓終於找好舒適位置後鬆了口氣……
不過手該不該摸上去呢?這可不是自己的家主呢,剛才也被婉拒撫摸了,大大的手尷尬地扶在自己的腿旁。
就在尷尬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響聲「輝光,我回來了!還帶客人回來囉!」
「沒有主人會把招待的酒菜塞給客人拿的吧!?」比起一身輕裝的小早川,身邊的中川拿了一個食盒和幾個小紙袋,腕上還掛著兩個酒壺。
「哈哈~因為是你所以可以交給你啊!」面對多年好友兼晚輩的任性發言,中川只是翻了個白眼就跟著對方踏入家門。
當拉門打開後兩人看見的只有輝光求救的眼神與佔領他腿上熟睡的大貓,這時候該說什麼呢?
「……歡、歡迎回來。」一動貓就會醒來,完全不能動的那個很不習慣的大腿開開,被貓弄得連端正坐姿都沒辦法了的那個舉起雙手比向腿上的阻礙。
「…輝光你厭棄我了嗎?」小早川看到無奈的男人和他腿上那個毛茸茸的惡霸時,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往前走幾步蹲到輝光身邊。
「打擾了。」後面的中川禮貌性的打聲招呼後進了屋,比了比被擱置在旁邊的矮桌問道「請問我可以使用那張桌子嗎?」
「不!怎有此事!!」忘我地站起來往前跪倒當然也沒注意到除了主人之外的客人發問,緊緊抱著剛回家的主人大腿苦訴自身清白。在旁觀者一人一貓的面前上演著八點檔……
「聞一下就知道不是響桑了但是家裡第一次來了這樣的訪客輝光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只是@#$%︿&*……」不懂玩笑的那個開口就停不下來,總之還是證明自己毫無二心吧。「……輝光只有你!只有你一個!!」
「真的嗎?是我比較好還是牠比較好?」假裝委屈的靠上輝光的身體,用下巴磨蹭著銀髮的頭頂,因為惡作劇得逞,此時這個有些惡劣的男人心情好的很。
至於那隻快速跳開沒被甩到地上的野獸正半眯著眼睛,用著非常不屑的眼神望著一個認真一個演戲的人。
得不到回應的中川只是默默的自己拖桌子過來用,如果小早川又欺負老實人的話,再找時間好好教訓他。
「這怎可能有得比,輝光就只有你啊。」等待被寬恕的時間十分漫長,對於原先沒認出此貓非別貓的錯誤又帶著想要留下這傢伙當作主人不在時的慰藉心確實不妥,只有這個氣味這個溫度才是真正追求的啊。
晾著觀客在一旁觀看的這齣鬧劇依舊尚未結束。
伸手抱住眼前的人,輝光身上傳來的陌生味道卻有點似曾相識的錯覺,小早川還是繼續演下去,裝作傷心的說道「我也只有你喔!你到底多喜歡我呢?」
野獸甩甩尾巴,聞到香味的牠悠閒的走到已經擺放下酒菜的矮桌前,跳上矮桌低頭掃視著菜色。
見到與小早川妖化後一模一樣的外貌,加上見多各種怪異,中川絲毫不敢把這隻大貓當成一般的貓對待,將下酒菜打開後挑了幾樣魚或肉,禮貌的放到大貓的面前讓牠享用。
一人一貓就這樣用著同樣不屑的眼神看著兩個笨蛋情侶的一搭一唱。
「此刻獻上真心亦在所不辭,介錯便有勞了。」認真起身對著主人跪坐端正,碰地一下拍打肚腹拉開衣襟做勢用手一字切開的那個動作沒在玩假的。
只是打情罵俏可以賭上生命這點可還真的有些過頭。
「你是要害我失去最貴重的東西嗎?」很認真的捧起輝光的臉頰質問道。「想讓我心碎嗎?輝光?」這個鋼鐵制的死腦筋還是動不動就認為獻出生命就是一種愛的方式,殊不知,那反而是最傷害人的方式。
「絕無此事啊,響桑……」被抬起來的那個眼中,背景充滿薔薇與光芒的家主口吐蜜語的模樣實在太讓人心醉。不過在旁觀者眼中可能是齣誇張到不行的狗血劇碼吧,看兩個大男人在那裏打情罵俏演愛情劇的樣子實在難以下飯。
低頭親吻一下輝光的唇說「那就不要做出這種會讓我傷心的事情,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每一份傷都會傷到我的心上。」深情的看著那個不懂愛惜自己的人,小早川很想繼續下去,但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一直在背後。
轉頭一看那隻大貓正端坐在桌上,旁邊是已經吃了一半的下酒菜,而中川似乎受不了兩個人甜膩的氣息早就跑到別的地方避難去了。
「嗯…咳…輝光,話說回來,那隻貓從哪來的?」
「這、這就不清楚,中午返宅後便看見了,本以為是響桑但聽不懂牠說的話便發覺非也。」整理了一下衣著看了看四周,雖對居間多出的酒菜有疑問但先回答家主問題才是一等。
「原來我喵的時候你都聽得懂?」有些半自言自語的說道「⋯這隻貓長得跟我有這麼像嗎?」仔細端詳著這隻正在用不屑眼神看著自己的野獸,沒照過鏡子的小早川原本只以為自己是隻普通的斑點貓,但這隻看起來⋯也大到不太像貓了吧?「中川!中川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針對野獸就找野獸的專家好了。
看來並不是詢問為何主人今日在預定外返抵的好時機,整理好衣物便擺設坐墊至已有酒菜的矮桌旁與那隻貓一起待好……
「感謝本日造訪,如果能知道君來自何方就好了呢。」對著貓說話也不知道牠到底懂不懂,感覺像在自問自答一般。
「喵嗚…喵…」野獸懶洋洋的像是回答了輝光的問題,但絲毫不管對方懂不懂,抽了抽鼻子後,用前掌拍拍一個蓋上的食盒,似乎對裡面重口味的串燒很感興趣。
「中川你過來看看,這隻長的跟我很像嗎?」褐髮的男主人問道。中川被從其他房間叫過來鑑定這隻動物的身份。「一模一樣,就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撫著額頭回答小早川的疑問道。
畢竟活物還是比物品表情豐富,大概知道什麼意思後便將食盒內的食物從籤上取下放置在方才已被貓佔用的盤中方便貓取用。
對著前來的中川點頭致意,沒想到今天也跟著來了呢。為了招待便往台所去準備溫熱的湯品與茶水備用……
野獸甩甩尾巴喵了兩聲,不理兩個瞪著牠看的男人,自顧自的吃起輝光幫牠盛好的食物。
「…他說什麼你聽得懂嗎?」中川轉頭過去看向小早川,畢竟同屬貓科動物,加上兩隻這麼像應該是同一個品種,他很有可能聽得懂這隻野獸在說什麼。
小早川盯著野獸一會後說「聽不懂。」
「你真是隻貓之恥。」
「喵嗚…」野獸舔舔嘴巴發出叫聲,似乎在贊同中川的話。
帶著湯鍋放到暖爐上預熱整理完現場又坐回了貓的身邊看著家主熱辯起到底懂不懂貓語的重要性……
很難得平常都不採取行動也沒多少意見的那個主動地對著身旁的貓兒開口:「如果沒地方去的話要不要待在這呢?輝光平時亦沒什麼可以互動的對象
有個什麼在家的話等待的時間或許可以不這麼寂寞呢。」
野獸哼了一聲從矮桌上跳下來,趴到輝光的腿邊,柔軟的背脊挨著大腿靠了下來,似乎沒有反對那份提議。
兩人看著似乎已經把這邊當落腳處的野獸一會後,中川聳聳肩說「牠似乎也沒什麼敵意,似乎不需要驅逐,就看你的想法了。」大貓抬起頭瞇起眼睛,似乎有些不友善的看了中川一眼。
至於某個寵溺妻子的男人只是看著貓笑說「如果輝光想要就留下來吧!」
「謹為善處。」感謝的低頭一禮,第一次想留下活物在身邊。之前都是收留些書或是被棄置的用品,這次得到了隻貓看來有得忙了。
既然已經自己靠過來,那隻大手便輕輕拍撫著貓的肩頭……希望這傢伙會在這裏待得舒適。
野獸的背脊聳動一下後就不再動彈,任由輝光的手掌拍撫,似乎感覺還挺舒服的。
「好啦!既然處理完貓的事情,那我們繼續來喝酒吧!」小早川終於把話題拉回來。
「不用了,我想你們家裡多了一名新成員,先把這件事處理好吧!下週我們排休還是同一天再一起喝吧!」中川倒是婉拒了好友的邀約,銀髮的怪異算是認識也就罷了。眼前有一個疑似對方長輩的怪異在場,再怎麼樣都覺得有些彆扭,還是把空間留給他們三個人吧!
「招呼不周尚請見諒,擇日再予家主致些心意過去。」原本也不擅長社交辭令與左右他者意思的那個深感抱歉地對沒待多久便準備離開的知人深深低頭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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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離去後,小早川邸恢復平日的靜寂。新月半掛雲掩處,涼風稍嫌肌寒些……「沒收到響桑會臨時歸還的手信便沒去迎接,實屬失職。」正襟危坐的那個看向主人的方向又看回了靠在身邊的那尾貓露出擔憂神情。
「沒關係、今天也是臨時有空才回來的,本來想跟朋友一起喝個酒順便給你一個驚喜。」小早川笑著站起來靠近了輝光,親吻一下額角後坐下來,視線轉過看向野獸時,那頭野獸正好扭曲著身體,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與小早川的眼神對上。
「⋯話說你到底是誰呢?」在野獸面前表達親暱互動的男人似乎想測試一下野獸的反應,伸手指往那張沒有表情的貓臉頰戳過去,貓掌快速出招要拍掉手指時,卻被小早川躲過。野獸瞬間眯起與眼前男人同色的眼睛看向挑釁的厄除。
「感激不盡。」帶回來的除了酒肉外也有些輝光喜歡的漬物,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的確是想著此身吧?聽著確定的回覆讓堅毅嘴角緩緩動搖往上飄了些。
仔細咀嚼這份甜蜜回憶陶醉其中的那傢伙可能暫時不會發現身旁的人貓大戰已經吹起了號角吧?
瞪著那隻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的貓咪後,小早川只能聳聳肩,哼了一聲後看向輝光,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吶⋯輝光,這棟房子有點奇怪,貓照理來說是進不來的。」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貓型進不來,而眼前的這隻貓卻可以進來。「你該不會是我的祖先之類的吧?」父親那邊清一色都是普通人,想來有問題的應該是母親那邊了。
「道理上確實如此,住進來這麼久輝光確實沒有看見貓跟上來也沒有貓闖入呢。」不過家主後半提到了的"這貓可能是先祖"就讓那隻正摸著貓的手停了下來,這可真是失敬、現在摸的可能是大前輩呢。連忙拉過坐墊恭敬地將貓安置在厚厚墊子上這才坐到了主人身旁緊張地對貓深深一禮頭低低的抬不起來。
「諸多冒犯尚請見諒。」
野獸一臉高傲的讓輝光把自己抱上墊子,前腳踏了幾下,宛如女王般看著兩人。
看著輝光緊張的樣子,小早川笑著說「…我看牠也不會計較吧!要計較早就翻臉了。不過你真的是祖先嗎?跟可愛的後人說個話,或是至少點點頭吧!」說完又好奇的伸手要戳貓臉。野獸不屑的把臉轉開避開手指,喵了一聲算是回答問題。
不懂貓語但是動作上可以判讀的是大概不耐煩了,一般街上的貓被這樣耍弄爪子就亮出來了,面前大貓還可以這樣應付家主兒戲動作沒出手便可理解其氣量……
剛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為主人的動作賠罪。「感謝寬大為懷不記小過,家主應該沒有惡意才是方請給予些明確指示。」
被惹煩的野獸跳下軟墊,伸出爪子勾著軟墊往上一甩,順利的砸中小早川的臉後,才滿意的發出哼聲。「臭小子!都多大了還玩小時候的遊戲。」喉嚨裡發出中性有些沙啞的嗓音。然後抬起頭一臉高傲的看著輝光說道「你可以叫我菫,這小子的媽是我生的。你是響的伴侶嗎?」嗅到味道時已經猜到了,只是再做一次確認。
哇啊、說話了……心理上雖是處於驚訝狀態可不過自己原本從連活物都不是到現在這模樣可能更不可思議之故那張鐵面皮上倒是沒多少變化產生。
「堇婆婆,拙者輝光一文字在前年夏至與響桑成親,很高興能拜見貴方。」端正坐姿對著貓的方向往前跪拜行禮,自輝光住進屋子裡來這是第一次與家主的血親面會,謹慎惶恐地作自我介紹的那種作為不知道能不能討對方歡心呢。
野獸甩甩尾巴,似乎對於輝光尊敬的樣子很滿意,靠了上前用臉頰蹭了一下銀色的長髮,貓的禮儀表現了親暱之意。「你很好呢!不過家裡能多放點牛肉就好了。」稱讚的同時也點了菜。
至於促防不及被甩中臉的小早川只是抱著軟墊好奇的看一人一貓的互動,記憶中似乎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只是她來去如風,抓不準她何時出現。
「承知,那麼此次返抵所為何事呢?如有輝光可效勞之處尚請直言。」抬起頭來的表情專注誠懇,不過就欠缺寒暄與親和力的份上實在該多教導一番。
「主要是在外面流浪久,有些累了才回來住一下,沒想到幾年沒回來,家裡就變了個樣。」猶記得這個家原本繁華熱鬧的樣子,現在卻只有兩個人在這了,想來響這孩子也受了不少苦。
菫甩甩尾巴,轉向旁邊抱著軟墊的男人,眼神似乎變得溫和一些。「既然見了面,我就順便問一下,要不要當芭絲特的祭官呢?響?」伸出爪子比了比輝光說「這個看起來可以活很久,你我就不知道了。當祭官最少可以保證延長壽命喔!」
響眯起眼睛看向自家奶奶後,轉頭看向輝光問道「你覺得呢?」
「只要響桑希望輝光並無意見,可詳細的職務工作內容還是想知道呢。」做決定前總該理解結果的意義吧,至少這點當人的常識還是有的。再說對於貓手可以做什麼工作實際上也想知道。
「大概就…努力擴充信仰,讓人類照顧芭絲特的眷屬,懲罰欺負眷屬的人類,每年一次向女神獻上貢品…之類的吧?」菫歪著頭很不靠譜的說「總之最少要好好的信仰女神,其他的多多少少做一些就好。反正以前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人類在做,後來那些信徒不見後,女神也沒跟我計較這麼多。」菫抬起後腳抓抓耳朵說道。
「聽起來真是一個隨性的女神呢!」這樣近乎無欲的要求跟輝光背後那位有點相像,這兩位神明該不會認識吧?思考片刻後響問道「我可以考慮幾天嗎?」
菫甩甩耳朵說「沒問題,我不急你不急,女神似乎也不急,慢慢來就好。」說完又換了隻腳抓抓頭後說「對了,我今天要洗澡,幫我放熱水。好久沒洗澡了,不知道身上有沒有長跳蚤。」
小早川立刻用驚恐的眼神看向菫,並轉頭看向輝光說道「立刻去放熱水!」絕對不能讓跳蚤入侵自己的家啊!
不解地點點頭便起身前去做準備,留下室內一人一貓感覺上如果要詳談似乎是不錯的時機……
不過事情真有方才表面上談的如此雲淡風輕嗎?
趁著輝光去放水時,小早川花了一些時間了解貢品和祭祀的內容,以及外婆對於芭絲特這個神的理解,思考執行的可能性。
待幫貓洗完澡後,兩人整理一間客房讓貓落腳後,時間也晚了,稍做洗漱後便先休息。這天,大宅中又多了一道身影,似乎會帶來更多的熱鬧與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