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走在充滿節慶氣氛的街道上，手機突兀的聲響，引起了柔伊的注意，點開app，熟悉的用語映入眼前。
「知心友」，那是屬於一位被惡魔蠱惑的老友的慣用詞。
訊息約略是希望她能看照孩子的內容。
言詞說得輕巧：「萬一遇上了，還請留個心眼。」

天使、惡魔、人類，無論遇上哪種都不奇怪的日子裡，被說這種話，柔伊抬頭張望奇特裝扮的人們，深吸一口氣後，再度將視線放回手機，順著對方的話附和：「遇上了會幫妳留意的。」

才剛送出，手機又再次作響：「小心別被他吞了。」

柔伊頂著滿頭問號，這句沒頭沒尾的提醒，讓柔伊不得不重讀信件，確認這位老友的意思，究竟是請她顧孩子還是警告她防身？

柔伊停佇在人行道的邊緣揣測著訊息的含義，沒注意到對向一名藍髮的少年，以狼人裝扮靠了過來：「這位女巫姊姊，妳身上藏了什麼？聞起來好香。」

稚嫩的聲線、不標準的咬字，柔伊的焦點從手機螢幕滑向在那後方的小狼人。
小手抓著她的南瓜提籃，橙金色的大眼藏著一絲冷淡，笑容卻堆得滿。無風的情況下，尾巴還不自然地擺動。

是惡魔吧。
柔伊僵直了一秒，很快把這個想法甩開。認為自己是看了訊息才會意識過剩。
她蹲下身，將南瓜提籃放在腿上：「我私藏了很多讓人不被搗蛋的法寶喔，你想嚐嚐看嗎？」

男孩的耳朵搧動了一下，他歪著頭，眼裡多了疑問與期待，筆直地望進柔伊的眼：「可以嗎？」

對於男孩的詢問，柔伊露出微笑，舉起提籃：「當然可以。」
卻想起聽誰說過，需要允許才能行動的，大多數是古老的惡魔。

「可是，我比較想搗蛋。」男孩伸出的手越過糖果，捏著柔伊的帽緣往下壓，小小的尖牙朝她的肩頭咬下。

柔伊來不及閃躲，牙尖已陷入皮膚，沒有疼痛，而被咬開的傷口流出了穀物的香味。
那不是她血液的味道，柔伊在混亂中，聽見男孩吞嚥的聲音。
那是喝了什麼？或者吃了什麼？
意識到恐懼，柔伊回神地推開對方，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地。

「女巫姊姊怎麼了？」男孩一手抓著糖，一手抱著她的提籃，彷彿什麼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地站在原地。
柔伊回頭確認自己無傷的肩膀，勉強地笑著說沒事。

「味道很香對吧！」
逆著街燈，柔伊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看見淺青與海藍錯綜髮絲揚起，那模糊的身影擺著狼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