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ℰ𝓃𝒸𝑜𝓇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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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而言，當一件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那麼它就會一直順利下去。戲劇社很久沒有經歷這麼成功的公演了──而且是連續兩次。接任導演的多洛緹雅為了維持社團的大好勢頭絞盡腦汁，艾黛爾賈特准許她延續從修伯特開始的新傳統：劇本與選角不再經過投票，只要導演點頭即可。週三傍晚的社團活動時間，多洛緹雅將大家召集到辦公室外的階梯廣場，鄭重宣布：「下一次公演的劇本就決定是《伊麗莎白》³⁰了哦！」
修伯特向來對艾黛爾賈特的反應十分敏感。雖然很輕微，但他確定她挑了一下眉毛，並且正在壓抑身體裡某種幸災樂禍的愉快。
林哈爾特打著哈欠：「那麼伊麗莎白的人選很明顯就是艾黛爾賈特囉。」
「是的哦，小林同學真聰明！其他角色的人選我也都已經想好了，各位不妨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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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而言，當一件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那麼它就會一直順利下去。戲劇社很久沒有經歷這麼成功的公演了──而且是連續兩次。接任導演的多洛緹雅為了維持社團的大好勢頭絞盡腦汁，艾黛爾賈特准許她延續從修伯特開始的新傳統：劇本與選角不再經過投票，只要導演點頭即可。週三傍晚的社團活動時間，多洛緹雅將大家召集到辦公室外的階梯廣場，鄭重宣布：「下一次公演的劇本就決定是《伊麗莎白》³⁰了哦！」
修伯特向來對艾黛爾賈特的反應十分敏感。雖然很輕微，但他確定她挑了一下眉毛，並且正在壓抑身體裡某種幸災樂禍的愉快。
林哈爾特打著哈欠：「那麼伊麗莎白的人選很明顯就是艾黛爾賈特囉。」
「是的哦，小林同學真聰明！其他角色的人選我也都已經想好了，各位不妨猜猜看？」
「我我我！多洛緹雅！我想唱魯契尼！」這是卡斯帕爾。
「無論閣下想法如何，我很肯定《伊麗莎白》的劇本裡沒有與我的髮型相近的角色。」這是修伯特。
「我可以唱伊麗莎白。」這是艾黛爾賈特。「但是多洛緹雅。妳這麼興沖沖地打算在今天公布的，應該是死神和魯道夫的選角吧？」
「沒錯！真不愧是艾爾！」這當然是多洛緹雅──「那麼，請容我榮幸地宣布！修比和菲爾──是的！死神和魯道夫就拜託兩位出演啦！」
「無論閣下想法如何，我很肯定《伊麗莎白》的劇本裡沒有與我的髮型相近的角色。」這是修伯特。
「我可以唱伊麗莎白。」這是艾黛爾賈特。「但是多洛緹雅。妳這麼興沖沖地打算在今天公布的，應該是死神和魯道夫的選角吧？」
「沒錯！真不愧是艾爾！」這當然是多洛緹雅──「那麼，請容我榮幸地宣布！修比和菲爾──是的！死神和魯道夫就拜託兩位出演啦！」
然後，這是菲爾迪南特：他正在讀從修伯特那裡借來的《莫里斯的情人》（準確來說，並不是跟修伯特借的，這本書來自社團辦公室），最後四分之一，莫里斯和史加德剛剛共度一夜春宵，清晨來臨時彼此都有點害羞。菲爾迪南特快要為他們緊張死了，天知道他和修伯特是不是也有過這麼一段……
「什麼？」他終於意識到他們的新導演都說了些什麼。「等一下！但是我想唱的是法蘭茲．約瑟夫一世啊！」
艾黛爾賈特忍不住與她的「宮內卿」咬耳朵：修伯特你能不能給個解釋，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執著於跟我演對手戲呢？
多洛緹雅假裝沒看到菲爾迪南特手上拿著的小說。「不行不行，法蘭茲．約瑟夫一世我已經拜託佩托拉來反串了。你非演魯道夫不可。」
「什麼？」他終於意識到他們的新導演都說了些什麼。「等一下！但是我想唱的是法蘭茲．約瑟夫一世啊！」
艾黛爾賈特忍不住與她的「宮內卿」咬耳朵：修伯特你能不能給個解釋，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執著於跟我演對手戲呢？
多洛緹雅假裝沒看到菲爾迪南特手上拿著的小說。「不行不行，法蘭茲．約瑟夫一世我已經拜託佩托拉來反串了。你非演魯道夫不可。」
林哈爾特又打了一個哈欠，「之前菲爾迪南特想要唱馬呂斯不就是為了突破既定印象嗎？我覺得魯道夫挺好的，跟安灼拉這種與本人形象很接近的不一樣。」
「可是──」
「可是你不唱魯道夫的話！」迫不及待想要拍板的多洛緹雅終於忍不住大喊：「那麼在舞台上跟修伯特接吻的就是別人了！」³¹
很好，現在修伯特知道了。艾黛爾賈特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壓抑的那種幸災樂禍的愉快是什麼。
「可是──」
「可是你不唱魯道夫的話！」迫不及待想要拍板的多洛緹雅終於忍不住大喊：「那麼在舞台上跟修伯特接吻的就是別人了！」³¹
很好，現在修伯特知道了。艾黛爾賈特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壓抑的那種幸災樂禍的愉快是什麼。
菲爾迪南特怔在原地。這種時候人會下意識地尋找話題裡的另一個指涉對象，於是他茫然地看向修伯特。修伯特正在用一種十分節制的譴責眼神望著艾黛爾賈特，所以他又轉往艾黛爾賈特。艾黛爾賈特必須全神貫注地忍耐笑意，當然也沒有心思能分給菲爾迪南特。菲爾迪南特只好看回自己的書。「我們好不容易遇見彼此，而且你知道，我們永遠不會再有這種機會。留下來和我在一起！我們彼此相愛！」³²
「那……那好吧？」求助無果，菲爾迪南特只能乾巴巴地答話。
「那……那好吧？」求助無果，菲爾迪南特只能乾巴巴地答話。
「好耶！」多洛緹雅一聲歡呼，飛快地在劇本封面上寫下：伊麗莎白──艾黛爾賈特．馮．弗雷斯貝爾古；死神──修伯特．馮．貝斯特拉；魯道夫──菲爾迪南特．馮．艾吉爾。同時菲爾迪南特又翻了幾頁書，嘩啦啦地直接跳到全卷最末，莫里斯告訴曾經的愛人克萊夫：自己和艾力克在一起了。修伯特想提醒他，直接看結局是讀者所有作弊行為中最糟糕的一種，菲爾迪南特卻啪地闔上《莫里斯的情人》，「不對……等一下。」他一把搶過多洛緹雅手中的劇本。「妳剛剛說，在舞台上接吻？」
「嗯哼。你看過《伊麗莎白》的吧？」
「我看過。」菲爾迪南特用這輩子最冷靜的語調說：「我的意思是，如果『在舞台上跟修伯特接吻的是別人』會怎麼樣？」
「咦！別告訴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嗯哼。你看過《伊麗莎白》的吧？」
「我看過。」菲爾迪南特用這輩子最冷靜的語調說：「我的意思是，如果『在舞台上跟修伯特接吻的是別人』會怎麼樣？」
「咦！別告訴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冷靜得都不像菲爾迪南特了。「但我為什麼要有感覺？」
多洛緹雅似乎正逐漸意識到問題的癥結點。「因為你……因為你們……！」
「我，我們。」菲爾迪南特心緒飄忽。哦我的上帝。他想著。「有跟閣下們提過我們的事嗎……？」
「天哪菲爾，你竟然在學修伯特說話……」
「……」
多洛緹雅似乎正逐漸意識到問題的癥結點。「因為你……因為你們……！」
「我，我們。」菲爾迪南特心緒飄忽。哦我的上帝。他想著。「有跟閣下們提過我們的事嗎……？」
「天哪菲爾，你竟然在學修伯特說話……」
「……」
從多洛緹雅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菲爾迪南特決定觀察四周。林哈爾特雖然打著呵欠，但掩蓋不了他對話題的轉折感到興致勃勃。卡斯帕爾還在狀況外，頻頻投來尋求解釋的困惑眼神。佩托拉正專注地查找劇本上的生詞。貝爾娜提塔不見人影。台階上，艾黛爾賈特坐姿端莊。修伯特面無表情地盯著艾黛爾賈特。
菲爾迪南特：「哈囉。」
菲爾迪南特：「艾黛爾賈特。」
艾黛爾賈特：「現在不要跟我說話。忍著不笑是很辛苦的。」
好的，這就是正確答案了。
「哈──」菲爾迪南特很希望自己能表現得更聰明冷靜一點，但他做不到。「艾──黛──爾──賈──特──就是妳！」
菲爾迪南特：「哈囉。」
菲爾迪南特：「艾黛爾賈特。」
艾黛爾賈特：「現在不要跟我說話。忍著不笑是很辛苦的。」
好的，這就是正確答案了。
「哈──」菲爾迪南特很希望自己能表現得更聰明冷靜一點，但他做不到。「艾──黛──爾──賈──特──就是妳！」
「千萬別這麼說，菲爾迪南特。」林哈爾特歪著頭插進對話，「要怪還得怪多洛緹雅，她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ABC 的朋友們從《悲慘世界》的酒吧慶功開始懷疑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的關係，為了確保情報來源絕對可靠，他們選擇的求證方式是先向艾黛爾賈特旁敲側擊，結果得到一句語焉不詳的「去問多洛緹雅」。「你猜多洛緹雅是怎麼說的？我們根本都還沒提到艾黛爾賈特的名字，她自己就先說了『是不是艾黛爾賈特供出我的！』」
「我又沒有瞞著各位的意思……」時至今日才驚覺自己的感情生活無比赤裸，菲爾迪南特忍不住嚷嚷：「但是你們竟然不告訴我！你們明明都知道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ABC 的朋友們從《悲慘世界》的酒吧慶功開始懷疑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的關係，為了確保情報來源絕對可靠，他們選擇的求證方式是先向艾黛爾賈特旁敲側擊，結果得到一句語焉不詳的「去問多洛緹雅」。「你猜多洛緹雅是怎麼說的？我們根本都還沒提到艾黛爾賈特的名字，她自己就先說了『是不是艾黛爾賈特供出我的！』」
「我又沒有瞞著各位的意思……」時至今日才驚覺自己的感情生活無比赤裸，菲爾迪南特忍不住嚷嚷：「但是你們竟然不告訴我！你們明明都知道了！」
「雖然我覺得很抱歉，但畢竟這很有趣啊。《紅與黑》的慶功宴被你們蹺掉，而《悲慘世界》公演結束的隔天，兩位也請了假──」
「啊！多洛緹雅！」該死的良好教養！這種時候應該破口大罵才對啊？「如、如果妳再說下去，我就……就拒演魯道夫！」
「好哇。那樣的話，在舞台上和修比接吻的就會是別人囉？」
「唔──我唱！我唱還不行嗎！可惡！」
「這就對囉。」多洛緹雅打了一個響指。「你們想想，入學以來一直水火不容的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要在舞台上接吻耶！我敢打賭《伊麗莎白》的上座率絕對不會差於《悲慘世界》。」
「啊！多洛緹雅！」該死的良好教養！這種時候應該破口大罵才對啊？「如、如果妳再說下去，我就……就拒演魯道夫！」
「好哇。那樣的話，在舞台上和修比接吻的就會是別人囉？」
「唔──我唱！我唱還不行嗎！可惡！」
「這就對囉。」多洛緹雅打了一個響指。「你們想想，入學以來一直水火不容的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要在舞台上接吻耶！我敢打賭《伊麗莎白》的上座率絕對不會差於《悲慘世界》。」
「原來妳打的如意算盤是這個……」
他在喧鬧聲中注意到滾過台階的夕日餘暉。把手中的小說往前翻，翻回莫里斯在船屋裡找到艾力克的那一章，橘紅色的傍晚蜂蜜般融化，艾力克躺在座墊上熟睡。艾力克甦醒時甦醒時似乎沒有表現出驚喜或困惑，只先伸出雙手輕撫莫里斯的手臂，然後說：「所以你收到我的電報了？」³³
「然後呢？」修伯特的聲音穿透時間而來，「閣下喜歡這本書嗎？」
他在喧鬧聲中注意到滾過台階的夕日餘暉。把手中的小說往前翻，翻回莫里斯在船屋裡找到艾力克的那一章，橘紅色的傍晚蜂蜜般融化，艾力克躺在座墊上熟睡。艾力克甦醒時甦醒時似乎沒有表現出驚喜或困惑，只先伸出雙手輕撫莫里斯的手臂，然後說：「所以你收到我的電報了？」³³
「然後呢？」修伯特的聲音穿透時間而來，「閣下喜歡這本書嗎？」
「我不確定……」菲爾迪南特聽起來像是正在辨認自己的心意。「我還沒有跟你算帳耶，把我們的事情告訴艾黛爾賈特也沒讓我知道……」他的語句消瘦下去。綿長的夕陽在他們身後劃拉，一路指向狹窄的社辦門口，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光禿崎嶇的書脊，斷垣殘壁似的書堆，遍地紙張，桌椅擁擠。在虛構與日常交錯時牽住彼此的手是多麼美好的事，修伯特的稜角被暈影模糊，他將《伊麗莎白》遞到菲爾迪南特面前。
「你允許嗎？」
短暫的恍惚之後，菲爾迪南特終於微笑起來。他的笑容沒有被任何事物打斷，小廣場的石階上光影交錯，此時此刻他們都被歸進真實的那一側，卻又感覺如夢似幻。修伯特與他一起低下頭看向書頁，那已經是故事的最後了，寫作的人筆鋒虔誠，收束溫柔得令人心顫。
「你允許嗎？」
短暫的恍惚之後，菲爾迪南特終於微笑起來。他的笑容沒有被任何事物打斷，小廣場的石階上光影交錯，此時此刻他們都被歸進真實的那一側，卻又感覺如夢似幻。修伯特與他一起低下頭看向書頁，那已經是故事的最後了，寫作的人筆鋒虔誠，收束溫柔得令人心顫。
「什麼電報？」莫里斯問。
「我今天早上發了一封電報到你家，告訴你……」艾力克打了一個呵欠。「抱歉，我有點累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我在電報中告訴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到這裡來找我。」莫里斯沒有接話。事實上，他已經說不出話來。於是艾力克又補充一句：「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就是這樣！」³⁴
「我承認……我喜歡這本書。」菲爾迪南特低下頭，一綹蜂蜜色鬈髮沾到書頁，修伯特替他將頭髮撥到耳後。「不對。」他真摯地更改措辭：「應該是『我喜歡你』。」
「而你知道我愛你，閣下。」
「我今天早上發了一封電報到你家，告訴你……」艾力克打了一個呵欠。「抱歉，我有點累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我在電報中告訴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到這裡來找我。」莫里斯沒有接話。事實上，他已經說不出話來。於是艾力克又補充一句：「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就是這樣！」³⁴
「我承認……我喜歡這本書。」菲爾迪南特低下頭，一綹蜂蜜色鬈髮沾到書頁，修伯特替他將頭髮撥到耳後。「不對。」他真摯地更改措辭：「應該是『我喜歡你』。」
「而你知道我愛你，閣下。」
菲爾迪南特抬起臉。他們在下沉如表演廳厚實燈光的夕日中凝視彼此。
修伯特說得很溫柔：「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³⁵，親愛的阿波羅。」
一個吻飛快經過修伯特的臉頰。
「閣下果然不適合說這種肉麻的話。」菲爾迪南特快樂地捲起《伊麗莎白》，「我們舞台上見！」
修伯特說得很溫柔：「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³⁵，親愛的阿波羅。」
一個吻飛快經過修伯特的臉頰。
「閣下果然不適合說這種肉麻的話。」菲爾迪南特快樂地捲起《伊麗莎白》，「我們舞台上見！」
一首歌，一場，一幕。純對詞不走位，純走位不上道具。進場排演，燈光音樂一起下，正式開演前的三明三暗。在不斷綿延的日子裡，他們永遠高於劇本，深過舞台。虛構的另一側滿地故事，修伯特和菲爾迪南特一起扭熄太陽。
ℱ𝒾𝓃.
ℱ𝒾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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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節註釋
／
³⁰ 指德語音樂劇 Elisabeth。
³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加註解……總之，音樂劇《伊麗莎白》中，死神（男）和皇太子魯道夫（男，當然）是有吻戲的。
³² 引用自《莫里斯的情人》小說原著。
³³ 引用自《莫里斯的情人》小說原著，第四十五章。
³⁴ 引用自《莫里斯的情人》小說原著，第四十五章。
³⁵ 出自《伊麗莎白》中〈黑影漸長〉一曲，此句為死神對魯道夫唱的歌詞。原句為 dass ich dir immer nah ble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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³⁰ 指德語音樂劇 Elisabeth。
³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加註解……總之，音樂劇《伊麗莎白》中，死神（男）和皇太子魯道夫（男，當然）是有吻戲的。
³² 引用自《莫里斯的情人》小說原著。
³³ 引用自《莫里斯的情人》小說原著，第四十五章。
³⁴ 引用自《莫里斯的情人》小說原著，第四十五章。
³⁵ 出自《伊麗莎白》中〈黑影漸長〉一曲，此句為死神對魯道夫唱的歌詞。原句為 dass ich dir immer nah ble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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