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不就摸一下屁股，你做你的、我摸我的，有什麼關係。」

「就叫你別這樣摸！」

「可我摸的開心，牠也被摸的很開心啊。」

賓夏的手一直拍在馬屁股和馬後腿上，摸馬的動作搭上無恥下流的笑容，老約翰想忽視又辦不到，他忍了許久終於忍耐到極限，陰沉著臉放下工具走上街，深吸一口氣攔住經過面前的男人，努力擠出友好笑容招募。

「年輕人，看你體格壯碩、身子結實，要不要到我店裡接分工？只要拉拉馬腿就好，工資優渥，一日一結，保你滿意。」他要放棄賓夏那個噁心的傢伙。

「哦？」

這白鬍子老約翰在諾鄔利可有名的，幾乎人人認得他，就連不怎麼需要接觸馬匹工作的耶魯都知道他。
耶魯笑了笑，什麼拉拉馬腿？誰不知道所謂拉拉馬腿是個有點危險的活兒？不過，作為一個在諾鄔利開店的年輕店主，耶魯知道盡量順著長者的意，討長者喜歡、讓長者好辦事，才是聰明人。
他堆起笑臉：

「有無不可呢？約翰先生。但我先說，我沒經驗啊，要是弄錯了你別嫌我。」

他跟著嘮叨的老約翰進到馬廄，那老約翰還在絮叨換馬蹄的注意事項，發現耶魯看著裡頭的賓夏，似乎是認識。

「約翰先生，這是你徒弟？」

「我不認識。」

「你說什麼？你該不會老了記憶力不好吧？出門一趟就不記得我是誰了？」

老約翰一句話就想打發他們一早上的關係，甚至希望自己真有記憶力不好的問題，這樣就能忘記賓夏討厭的嘴臉，可賓夏怎麼會同意，他對著耶魯擠眉弄眼、呶呶嘴，要耶魯早點滾蛋。

去、去、去。

賓夏對耶魯用口型無聲傳音，想將這個搶工作的兄弟趕走。

「哦～」

耶魯略覺有趣地呵呵笑了一聲，「看來是這位小兄弟無法勝任這份工作啊？約翰先生，讓我試試看怎麼樣？要是我做得好，這位小兄弟的酬勞，也可以算我頭上。」

他話故意說得刻薄，像是要惹賓夏不開心一樣。

不等老耶魯回話賓夏就指著耶魯的鼻子大喊：「不想被我的愛踹斷肋骨的話就回去玩你的土！」

我的愛？老約翰不想知道賓夏什麼時候跟客人的馬成了伴侶，總之，他無視賓夏對懂得敬老尊賢的耶魯微笑招手。

「來，到這邊來，我說什麼就做什麼，你只要……」喋喋不休。
「嘿？老先生？你這樣不厚道，要是客人知道你是不誠實的老頑固怎麼辦？」

老約翰在這做了快三十年，哪怕一個年輕人說閒話，可賓夏接著唱了一段歌，耳熟能詳的童謠被換了詞，內容全是對他的玩笑，要是被小孩唱去他的名聲就會蒙上污點。老約翰再次深呼吸，對賓夏露出咬牙切齒的微笑，比著新鮮出爐的馬噗噗。

「說得也是，你的工作來了。」

「嘿，耶魯，你的工作來了。」

賓夏指著新鮮出爐的馬噗噗對耶魯示意，老約翰聽到賓夏喊新來的耶魯，驚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不確定他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不認識他。」

知曉老約翰眼神中的疑惑，耶魯立即擺擺手跟賓夏撇清關係，那模樣跟剛剛的老約翰可真是如出一轍。

「我只聽約翰先生的差遣，這位小兄弟。」他狀似乖巧地微微對老約翰躬身，而偷偷在長者看不到的死角，拿眼睛瞧著賓夏。想把吃力不討好的活兒推給我？臭傢伙，去清理馬噗噗吧。

「哈！你該不會也記憶力不好吧！我可是知道你的弱點！」

賓夏說完裝模作樣打一聲酒嗝，爛醉般癱在他的愛（馬）身上，大聲說著些莫名其妙的瘋言酒語，全是耶魯喝醉時說過的話，但他演得更誇張、說得更詭異，老約翰聽得直眨眼，在兩人身上展轉的目光充滿不信任。

是不是該再去街上找一個人？難道今天是上帝對我信仰的考驗？我還想再經營一個三十年，上帝啊，求禰寬恕我的罪吧……老約翰在心裡對上帝滔滔不絕，暫時遺忘世間的磨難。

耶魯對自己打造的虛偽包袱還挺有自信的，也對賓夏浮誇沒正經的形象很有信心，因此對於賓夏表演出來的五六成事實並不辯駁，只是無奈搖搖頭，那樣子好像在栽贓這人又在胡言亂語了。

耶魯淡笑看著老約翰：
「約翰先生，別耽擱我們的工作了，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換馬蹄鐵是嗎？」

兩個人都不認識的老約翰看看忠厚老實、彬彬有禮的耶魯，再看看說唱歌技能一流、和馬上演愛情倫理劇的賓夏，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老約翰拍拍耶魯的肩膀，相信他就和自己一樣沒看出賓夏是個人面獸心的麻煩，不小心沾上就甩不開的大麻煩，活生生的移動麻煩……嘮叨不停。

「來，耶魯對吧？來來來，平常我不這麼做，但你第一次上工這種方式更安全，我先說一次，之後就交給你了。」

老約翰拿著繩子指導怎麼把馬腿綁在固定用的架子上，前後腳都大略說一次就將繩子交給耶魯，要不是腰痛這麼簡單的工作哪需要交給別人，至於賓夏？為了拿到工錢正唱著全世界我最不幸的歌詞掃大便。

「我的愛，為了妳我願意給妳把屎把尿，我的愛，就算妳當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糾纏我也沒關係，我的愛，就算別的男人摸妳的腿說好乖我也無所謂，我的愛，只要妳眼裡有我我可以忍受被任何人糟蹋，我的愛——」

「咦，約翰先生，不跟我一起做⋯⋯嗎⋯⋯」

話還沒說完，忙碌的老約翰已經一溜煙跑了。放任一個沒換過的路人自己工作，這位三十年經驗的馬蹄鐵師傅，太大膽了吧？

耶魯回過頭來看看賓夏的「愛」，稍微面有難色。
他習慣面對的是死物，可以一而再而三的反覆嘗試，失敗了也不要緊的死物，而不是像眼前的這匹，會呼吸會蹬腿的馬。
此時馬腿敲了地板一下，將耶魯的注意力敲回來。
剛才他已經無情地將賓夏趕去做他不想做的工作了，總不能現在又把賓夏叫回來吧？那挺沒面子的。

馬兒哼哼的發出響鼻聲，似乎感覺得到此時服務牠的是個新人，原地跺了跺腳，像是在測試這新人換好的馬蹄鐵腳感如何。雖然不安定，但終究是沒發脾氣，讓耶魯換完了四隻馬蹄。

耶魯已經有些出汗。

老約翰看完醫生回來覺得身體棒棒噠，一嘴蒜香讓他心情好上不少，看到耶魯獨自換好馬蹄更是滿意的點點頭，直到將視線轉向口水流的比馬還多的賓夏，默念上帝愛我、我愛上帝，指著下一匹馬。

「工作沒做完怎麼就休息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

好漢愛提當年勇，老約翰沒放過最好的聽眾，拉著椅子坐在旁邊吹牛兼指導，對耶魯如鄰家爺爺一樣說個沒完。

在老約翰嘮叨的此時，或許是耶魯釘歪了或什麼，耶魯不清楚，只知道那馬不耐煩地踢了一下，幸好耶魯閃得快。
雖只是警告意味，不是踢真格的，可要是被踢中了，那也不是開玩笑的。

老約翰立刻安撫好烈馬，開始以長輩姿態數落耶魯的換蹄鐵技巧，耶魯到底不是對這換蹄技藝上心之人，心裡覺得煩，臉上卻面色不改，拍著馬屁轉移話題說：

「畢竟，約翰先生擅長的是把馬兒哄得服貼聽話，我嘛⋯⋯呵呵，擅長的是把女人哄得順從乖巧呀。」

「呵呵⋯⋯約翰先生喜歡的是哪款的？我喜歡乖巧的、聽話的⋯⋯」
耶魯語帶保留，故意不說清說的是馬、還是女人。

老約翰點點又搖搖頭，對耶魯的吹捧聽很爽但耶魯的喜好就不行了，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高談闊論。

「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溫順乖巧？那一下就沒勁了，要就要凶悍倔強，只有征服牠們你才能明白自己的有多強大。」

「說得好！」

一聲大喝從不知名的角落傳來，循聲看去，原來是睡到滾地上的賓夏，他舉起手慢慢握緊，朗聲宣讀。

「喝最烈的酒、騎最烈的馬、上最烈的女人，男人就該選擇最艱難的路！」

「得了吧，你連烈馬的馬蹄鐵都換不了，還想——騎牠？」

耶魯淡淡吐嘈一旁熱血的男人。原本想說「上牠」，但愛馬的老約翰在一旁，這胡話說出口恐怕不妥當，才吞回去改成了「騎牠」。

「這方面我得與二位分道揚鑣了，我就喜歡乖的。」最好是自己乖乖地送上門來，任我搓圓捏扁的。

耶魯自知後面那句是有些沒出息，因此沒說出口。
他就是個，不想改變其他人，卻渴望控制人的那類投機取巧的男人。

「嘖嘖嘖嘖，你還算男人？」

賓夏跳起來豎起一根小拇指，大拇指抵在指尖最極限的位置，挑眉嘲笑耶魯。

「小傢伙沒長大就跑出來喝奶吧。」

賓夏什麼女人都愛，耶魯說得也讚同，不過這時候他要和老約翰站一隊一起抨擊這個搶他工作害他沒錢買酒的混帳，他湊近新歡（另一隻在換蹄鐵的馬）摸摸牠的臉頰輕哄。

「對不對啊，小寶貝。」

小寶貝（馬）跺跺腳，噗嚕嚕拉出了新噗噗，這面子給得十足，老約翰指著散發熱氣的天然肥料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的工作來了。」

「小寶貝，等我回來。」

賓夏深情款款的拍拍馬脖子，拿起鏟子乖乖產屎，為了錢有什麼不能屈就？酒就是一切！

「呵呵⋯⋯」幼稚。他是不是小傢伙，妓院裡的女人都心裡有數，並不把賓夏明顯故意的嘲弄放在心上。

看著馬噗噗，耶魯忍了忍才沒一臉嫌棄地捏住鼻子，這工作他已經有些膩了，幸好也已經到了尾聲，老約翰不可能再拉人來頂了，耶魯便不在意一開始對老約翰撒的謊（不認識賓夏的謊）被揭穿。

於是他對遠方鏟噗噗的賓夏說：
「咱快點兒把工作做完了，賓夏，下工後我請你喝酒。」

賓夏歡呼一聲，大喊「好兄弟」哼著歌快樂清噗噗，他對處理這東西很有心得，不挑工作只挑錢多，一下就把臭烘烘的排泄物丟到外面裝滿它親朋好友的推車裡，然後回頭找小寶貝勾肩搭背汙染老約翰的眼睛。

老約翰裝聾裝瞎，決定忽略他們讓人心煩的地方把話題繞回馬身上，至少他們還有共同的快樂可以聊，他看向等待換蹄鐵的馬，眼神溫柔。

「不管脾氣怎麼樣，牠們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夥伴，只要摸摸牠們……」說個不停。

賓夏手摸馬、腳踢耶魯，把老約翰的「馬經」當樂曲，壓低聲音聊天：「你終於經營不下去了？要不要試試捏我？只要你能把我完美的身形捏出五成像，包你賺的每天換女人。」

不然怎麼會在大白天放著自家店裡的土不玩跑出來跟人搶馬腿？總歸是好兄弟，關心一下應該的——看在請酒喝的分上。

「只要好好對待牠們，牠們就會帶著你走到天涯海角⋯⋯」

那老約翰還在說，沒發現臭小伙們已經在竊竊私語：
「我捏你？我直接倒店吧？」耶魯瞇起細長的眼睛瞥向賓夏，一副「你有多好看？」的嘴臉。

「要也該是捏街角院裡的瑪麗亞吧？那才會有人想買。」瑪麗亞那胸那臀的曲線哦，就算是硬梆梆的陶器，也肯定令孤枕難眠的單身男人愛不釋手吧？
但，當然，他絕對只是說說而已。畢竟這對美麗的瑪麗亞太失禮了，而且他也抗拒自己的作品成為男人們下流的慰藉。

——不過，或許捏人像會是不錯的主意？他又瞥向賓夏，覺得這兄弟雖然流裏流氣，但說的話意外還挺有參考價值，他可以試試看掌上大小的人像製作。

耶魯一邊想，一邊陷入沉思，竟沒察覺老約翰的嘮叨也停了下來。

現在的年輕人就沒一個懂得尊重長者，我在說話你們居然不聽，釘蹄鐵這麼神聖的工作你們……老約翰心裡囉嗦個沒完，炙熱的眼神跟烤爐一樣灼人，直盯著抱馬腿的耶魯不放，他還是不想看賓夏討厭的嘴臉。

「男人才不買女像，那是沒用的男人才需要的東西，真男人就該找女人。但女人就不一樣，她們羞澀含蓄有話不敢說，一尊俊美男像不只撫慰她們的心還能慰勞她們的肉體。」

一番話搭上猥瑣笑容和梳鬃毛的曖昧動作，老約翰選擇沒聽到、沒看到，雙唇抖了抖繼續心中萬馬奔騰的碎念。

怎麼覺得賓夏說的話很有道理？

耶魯聽一聽，很沒禮貌地心想：是啊，饒是自己能懂陶器曲線之美，慾望來了還是要找真實的女人雲雨一番，何況是其他看不懂陶器的莽夫？他們怕是別把昂貴的陶器摔碎就很了不起了吧。

而女人⋯⋯女人確實更可能需要一個精神寄託，偷偷地撫摸、內斂地喜歡。

但，當然，不會是賓夏這樣的人的人像，呵，他還是會挑的。
真正的俊美男像，應該是要像歐斯巴赫男爵，或者是他的家人⋯⋯

「你啊！要發呆到什麼時候！」老約翰鬍子都吹了起來，指著賓夏的鼻子，對耶魯說：「他這樣散漫，想不到你也一樣！」

「抱歉，約翰先生，我走神了。」

耶魯趕緊維持人皮繼續賣乖，並偷偷遞給賓夏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和自己一起把這些活兒做了。等喝完酒，他想回店裡好好想想怎麼做新的生意了。

「粗活都交給我了他當然有時間發呆。」

賓夏不情不願上前，嘴上找樂子、手上動一動，勉強照著耶魯的步調當幫手。老約翰不是什麼女人，耶魯還說要請喝酒，既然不用討囉嗦的老男人歡心賺酒錢，厚臉皮的除屎預備役也就沒什麼目標了。

老約翰決定不跟賓夏計較，老約翰深呼吸、老約翰心情好，老約翰是諾鄔利最棒的釘蹄師……不斷自我催眠的老約翰學會無視賓夏最好的方式就是專注在耶魯身上，他緊盯耶魯的動作，緊盯……緊盯……緊盯……旁邊的蒼蠅好吵。

「都弄好了，約翰先生。」

再一段時間後，兩人合作著終於釘完了老約翰指定的馬匹。 老約翰鬆了一口氣，略顯疲憊地環顧四周，被換過蹄鐵的馬兒基本沒有異狀，而環境也被賓夏處理過了，兩人的表現都是差強人意。

老約翰似乎是不想再多刁難計較，痛快將酬勞付了，接著揮揮手把兩人煩人的馬屁，以及煩人的背影揮去。

「喝酒去吧，你今天想去哪間？」
耶魯拿著酬勞一邊說，一邊和賓夏一起離開了老約翰的馬廄。

※※※※※※※※※

然後他們就去喝酒了(好?
感謝耶魯出錢請酒喝，大哥說去哪我們就去哪

耶魯花了酬勞裡的多少錢請喝酒

蛤，有點蕩生（靠

?大哥??你不是我大哥嗎???

他們可能去喝便宜ㄉ

混水蘋果酒的逆襲(???

好好笑 重看發現我很難接
謝謝賓夏中carry

才謝你跟我玩這麼噁心的PLAY，這篇如果用新聞的殺人標題就是「耶魯和賓夏一起掃大便」(幹?

極度斷章取義 但味道足夠濃厚

@RY_medieval - 《兼職外快-馬下功夫》《繳交處》 ✧繳交時限：即日~2022/10/23 ...來來來，來賺錢6 （開始想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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