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和那不熟悉的狀態。
他原本不打算搭話的,但是因為和對方在視線接觸後那視線依然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蘭斯也不打算刻意迴避。
「倫琴教授。」他帶著淡淡的友善表情稍微點了頭作為回應。
在簡短招呼的同時他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照著原本的行走路線打算與對方錯身而過。他不會想叨擾那些不想被他所打擾的人。
這幾天可說是魂不守舍,朗本幾乎很少會有這種狀態,更別說是一個非常在意自己形象的人,結果多少還是因為那所謂的『危險』,雖現在無暇顧忌外表,身著隨意、沒有修邊的頭髮,不過,脖子上多出了那條。或許還是有那麼一絲的掙扎,高領的衛衣遮去作為Omega象徵的項圈。
他從商店走出,原先還看著地面恍神,直至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那是直接將他的神拉回了現實,很快的便抬首看去...是蘭斯,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就毫無聯絡及會面,男人看起來似是毫無變化,但那聲招呼後的離去,是多了一層的冷漠。
「...等、等一下!」還沒來得及讓自己能夠整理好思緒,他便下意識的急忙伸過手拉住對方,反應過來後,才又隨即鬆手,明明不知道能夠說什麼,甚至是又如此的傷害對方,現在是有什麼資格能夠留住人呢「...我有話想和你說。」視線游下,朗本不曾過這麼低聲下氣。
隔了幾天不見,對方不知為何看起來顯得相當憔悴,他出於個性,對此感覺有些擔心。
不過,「請說。」他在朗本鬆開手輕輕舉起兩隻攤開的手掌退後一小步說到。畢竟在那晚醒來後,他就主動傳了一則問候訊息,反倒是對方沒有回應。他想對方是不想再有任何接觸而以此表態,所以他選擇尊重對方的意思。
然而現在看來對方認為還有事情未了,那他也選擇聆聽對方未說出口的話,無論那些自己是否能同理。還有——
「…那我也有話要跟您說。」他說到。
聽聞,知道對方對自己也有話想表達,他也準備好或許不是什麼好聽話,朗本自知上次惱羞後而一氣之下脫口的字句,對於面前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會影響,自己也不想再犯下會讓自身後悔的錯誤,將話談開才更好。
「...是關於那次的事...」躊躇了許久,因為碰面的太突然也難以組織好,朗本一反常態的沒辦法有條有理梳理話語,稍會時間,他將手微微地捂住自己的口「抱歉,那時候不該用那種語氣和你說話。」先是和對方對於態度的問題道歉。
「就算那些話無法理解也沒關係,只是覺得...得和你道歉。」他也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想和對方釋出歉意,關於原因是出自於什麼,是因為罪惡感、是因為認錯,還是是其他更多的因素存在而左右動搖了他,朗本也並非無反省過自己說出的言論,只是、只是不能夠理解蘭斯所想所思考。
他聽到了對方的道歉。雖然他仍不確定該怎麼理解。
「我不確定有沒有因為任何的認知差異、或任何其他可能的原因對您有任何冒犯,總之我也感到很抱歉。」蘭斯知道對方做出的行動若單就行為本身上來解讀的話、其實是針對他個人的一種羞辱。但無論事實是如此與否,他現在需要止血,這些再談下去實在太傷人,他認為不管當初是出於如何的意圖,這件事情該到此為止。
「然後我要再挑明說一次,我不喜歡被人刻意挑戰底線。」
「我並不是在輕率的態度下說出那些話的,所有都不是。不知道您那是警告還是玩笑,總之我不喜歡。」他在指他們那天上床。還有,他並不是指對方是omega身份這件事,而是對方在知道他的個人堅持之下還隱瞞omega身份這件事。
MU|蘭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不能否認他甚至還想過自己在那天晚上是否不該說得那麼多。
但是那些假設如今也已經失去了意義。
「……有些事,不說出口總有一天還是會知道的吧。」說完他沒有集中視線在對方身上,不想要在引起更多情緒。
蘭斯的話再次實拳實打在他身上,在那時朗本也確信了他們雙方理念以及理解上的誤差,不是不能夠知道對方為此氣憤的原因,的確,他不該去刻意隱瞞自己身份,即便有所顧慮,那時自己的行為可以說在回過神之後也感到非常不妥,而就因為意會上的差異,一聽到對方所說的、自己也在那一刻感受到背叛,才會在一氣之下就將還未過濾的字句傾出。
「我也無意挑戰你的底線、也從未有過拿你玩笑之意,而那些沒有理智的話而刺激到你、以及...沒有將實情告訴你的事,我也再次道歉,非常抱歉。」他將頭低下示意,朗本可以為自己失禮的態度低頭,可自己對於原則上的事情也是同等無法退讓,若是沒有信服的說法是不會有所屈服。
「...這些事情相信讓你有了不好的印象,留下了不好的回憶。」他思索了片刻,既然對於對方而言Omega是不能夠靠近接近的存在,那自己也應該尊重對方意願而退開,不該再持續深交,或許對雙方都是最好的。
「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老實而言,即便發生了這些事...朗本並沒有感到後悔,認識蘭斯這個人他不會覺得後悔。
他知道朗本的自尊心很強,當然一直都是知道的。不如說在他們這個領域、能到這個層級的人自尊心幾乎無一例外的都很強。
所以他知道這個道歉的份量,那個在字裡行間會時不時不經意重複宣示自己輩分的倫琴教授。加上如果打算道個歉就了結的話,應該不是這種氣氛,他本人的狀態也不該顯得如此虛弱無力。蘭斯沒有邁步離開,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個說不上的感覺把他釘在原地,好像因為對方似乎不希望他就這麼離開。
「……所以說,我少理解了什麼嗎?」停頓後他重新理了一次對方的話問到。
或許是自己受的傷、或許是那對寂寞的綠色眼眸、或許是想證明自己沒有做錯、或許很多。
蘭斯這時稍微看了一下所在的場合。
「需要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嗎?」蘭斯提議到。
「……您想跟我聊關於為什麼要隱瞞omega身份這件事嗎?」雖然透過當晚的談話也大致能想像出原因了。「或是…」
他在其他領域的書籍裡看過類似這樣一個這個方法「——假設如果能夠回到那個當下重來一次,您這次會想說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個感覺——“要是這件事就這麼卡在這裡,這會讓彼此心裡某個部分的自己將無法再繼續向前。”
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場所談話確實些微不妥,如果再被什麼人給聽到,又或是被認識的人看見如此情境,所謂的謠言可不是什麼友善又溫和能談笑過去的事。
朗本跟著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則想到去處的先提點「到咖啡廳說吧。」他些許慌亂的搓了搓頸子,底下項圈的存在就像要讓他窒息一般,忍耐著那不適感與蘭斯一同離開,直至到了咖啡廳,現下時間並無多少人,選擇了靠角落位子後才得以坐下緩些。
稍微沈默了一下,才捏捏手心的接續方才的話題「或許你沒有理解的必要,即便理解了...很多事也無法做改變。」朗本消極的回應,他了解許多事情即便得到了全貌,卻也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那還不如不去空想這些不會實現的期望「...可能我還是不會改變當時的說詞,但那樣的說法確實有誤...」
「隱瞞Ome...隱瞞性別的事,我希望蘭斯聽過就好,不要給我任何回應...」
他頭一遭如此的卑微又難堪,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面前蘭斯的看法,為什麼會那麼留意對方說過的一切,許多的為什麼停留在自己的腦海中,無法得到解答,就跟那些自己過不去的坎一樣,無法得到紓解及救贖「...好嗎?」
——“沒有必要”
蘭斯有時候會對這個人的這種消極態度感覺些許不滿意。倒不是說消極是糟糕的特質,而是這是一種消極到連對眼前的人說明白都做不到,這部分是他比較不能接受的,因為這代表他對所及的一切不抱任何期待。更簡單來說,蘭斯覺得自己連帶被因此否定。
「雖說想表達的事情本身不會改變,不過通常情境跟用詞是會大幅影響對方的理解」「……以至於有時想傳達的事情無法正確得被對方接收。」蘭斯只是想表達事情不該在做之前下定論,還有對於教授的習慣性否定。
蘭斯第一次覺得對方如此渺小。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變得那麼巨大。關於對方提及此事的方式,他知道接下來是個很隱私也很核心的話題。他或許不習慣這樣的感覺。不習慣能夠握有如生殺這麼大權力的感覺,能讓這個人如此小心翼翼。
「瞭解了。我願意聽、也盡可能的不做任何回應。不過我想先向您表達不回應這件事不見得會讓您感覺比較好受。」他是認真這麼認為,對此他必須誠實以告。
「...嗯、這我知道,所以才想和你道歉。」朗本如此回應,低下頭的沒有與人對視而是看著自己的兩手因不安撮磨,對於這方面而言,他無法去停止將事情和眼界做最壞打算,自己定義自身,將自己困在一個胡同圈,這麼做究竟是自我保護、還是僅是想催眠說服。
從未與人深入交流談及自己的事,以及那些對於現今人類社會與道德議題的話題,這些對朗本而言都是盡量能避免提及就避免,即便談到了也會極力置身事外,如同自己並非裡頭那些受『迫害』的族群。
「...那樣也無妨。」即便蘭斯所說不見得能夠好受,那樣也沒關係,他早也不奢求那些經歷能夠被抹去,那些深深烙印在心中的折磨苦痛,如尖銳的碎片哽進咽喉,刺傷、堵塞,一開口即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有資格嗎,他能夠有那資格提及這些過去嗎。
「...還記得上次和你說過的故事嗎,關於那位生物老師被學校辭退的事。」先是提到上次見面時的內容,朗本又是將指尖捏住了唇繼續娓娓道來「他後來的接續我並沒有說到,事實上在那之後...因為飽受了所有人的批評,事業不順、朋友無法接受、家人無法理解,最後選擇自殺了。」
「我確實在過去沒有有意隱瞞過自己的性別,但那件事實在太過衝擊,而我動搖了。」當初的自己的確並沒有任何隱藏自己的想法,可那一切的過程,可說是所有造就今天的源頭。
「...在那之後的幾年裡我過得很掙扎,甚至也遭受了”那樣”的欺辱對待,我沒辦法想像自己持續遭受到那樣的環境羞辱,所以才...不想再表明身份,為的也是一項保護。」後頭的描述像在刻意簡略帶過,朗本無法去細說當時的情景,只能自行吞吃入腹「而且我也不希望因為這樣的關係,所有成就和努力都白費。」
倫琴教授說到這個段落後就沒有再主動接著講下去。
蘭斯聽完時其實說不上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對於這件事他會有些事想說,但是不到在對方不希望得到回應的情況下仍必須硬是說出來的程度。真要論的話,蘭斯覺得事情整體似乎只被說出了一半。
既然對方期望不要得到回應,他也就不主動去談論這個部分。所以他選擇只提起有關於他自己的部分。
「所以我讓您還必須隱瞞這個身份嗎?比如讓您感受到會因為表明身分而失去什麼的壓力。」他說。
「我以為我表達得很清楚了。對於所有人都應該平等的能夠爭取機會和得到尊重這件事。」當然這是在一切都坦承以對的情況下。
MU|蘭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蘭斯在思考過濾一下字句後接著說。
「另外,我覺得恐懼感被您放得有點大。我對此事自然是感到相當遺憾也難受,但實際上自殺是他個人最終的選擇,我認為那不一定是必然。」同樣因為背負著Alpha身份的壓力最終走上那條絕路的人也是不計其數。
「即便不是必然,難道就應該承受這些所有嗎,撇除了做錯的選擇,就算是乖乖安靜的扮演好角色,當然不是不明白你所說的平權,可現實就是、總還是會被其中一方欺壓,這艘郵輪上所見的光景就足以證明。」這艘船上的員工以及船客造就出小型社會形成,所見所聞即是殘酷之事,侮辱、非人對待、歧視,是尊貴的船客有什麼用意?到頭來看得也是身份證上的那行。
「那我問你,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了你我的身份,那你對我的態度、以及我們的關係會改變嗎?」他將視線看去蘭斯的雙眸,卻又隨之移開,眼神充斥著情緒,雙手捂在自己的臉上,身子往下傾,原本直挺又自信的樣子在一瞬間變得好小好小。
「…那晚的關係會改變嗎。」朗本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答案,而是單純的將浮現在腦海中,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感受提出。
「我也好想休息,但沒辦法,有什麼辦法呢,就算再想像你說的那樣改變了心態,去相信自己所做、所奢求,可並非每一次都能夠達成,那些厭惡又嫌悪的反應…不想再承受了。」他也想努力,也想朝好的方向發展,但有時候,總會在那麼一瞬間,好希望全部都破壞掉,什麼規矩、什麼面子、什麼尊嚴,最好全都毀了。
MU|蘭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眼前的人希望那晚有其他結果嗎?還是故意引出不同條件下會造就的偏差?但是在不坦承的事實前提下,這些假設怎麼說也只是馬後炮。
蘭斯不明白對方要的是什麼。覺得這件事沒有用這個切入點討論的必要,因為一開始就錯了。
「我無法回答您的假設性問題,因為沒有那樣的事實。」他說。
「還有重點不是應不應該,重點是事實就是如此。難道要在法庭上說“我真不應該承受這些”?這種說法連陪審團都不一定會買單。」這顯然已經不是面對師長的態度。他有感覺到自己要開始不理性,當然對方也顯然不是冷靜的狀態。
不過他其實或許某種程度上能理解對方展現的那個情緒。蘭斯此時沒有放棄繼續談話。
「我不排斥您這樣的想法,這些大可直接告訴我。當然同時我也會認定您做出來的行為是在知道一切風險下的選擇。」然而他沒有開口直接要朗本冷靜,因為在情緒爆發的時刻提點的『冷靜』通常是會帶來反效果。
「如果自己有所不接受就起身反抗,沒有打算反抗就繼續維持。我認為是這樣的。」他也認為有些事情就該被推翻,讓責任合理的回歸到每一個人身上。
「你的認為也不能適用在所有人身上。」他想要好好控制住即將爆發的情緒,朗本不能接受自己情緒化的那面,那不是他想呈現的、也不是希望被看見的樣子,遮擋在臉上的雙手放下並捏緊了雙膝「被既定的事實框架住之外的可能,為甚麼要避開這假設性的問題,即便不再是以實情為題就不值得被拿出來做討論嗎?」
「就算你想排斥我的想法和做法也罷、這一切都已是在最糟的情況下,以現實層面而言做得最好的打算。」若是忽略了現實上和理想上的差異,以現狀來說,如果能夠至少最低限度的守住自己的尊嚴,那又何嘗不承擔這底下的風險,被誤解也好、被標記也好,只要是能夠使用的任何手段,朗本也願意去嘗試。
何謂堅守本分、何謂平等權益,在這個已經扭曲了觀念的亂世下,還能夠有所期待嗎,就和那時在學校的事情一樣,所有人都接受了現實,而自己只能發出無聲的抗議。
「我已經做了許多錯事...別管我了。」說完他便馬上起身,對自己,去和那些一切抗爭,朗本換來的是藐視、嘲笑、性侵害,極力的掙扎無果,要繼續的維持等同消極、承認弱勢且接受眼光,自我的認同在這一刻載浮載沉,又何嘗沒有反抗過,但這可是現實世界,這世界沒這麼的溫柔,一旦走錯了路下沉了,沒有人能夠抓住自己。
——“蘭斯察覺到了。”
他迅速起身,快了一步擋在教授前面。是在安全的視線死角上剛好把對方的身形收起。這突然很像那晚的距離。經過那種親密接觸之後,他們的費洛蒙氣味變得更容易溫潤的混合在一塊。
「既成的事實無法改變。」不管是自己的性別、還是自己曾經做出來的任何事情。
……那是因為教授現在顯然是情緒化的發言,這些話語字句間已經開始充滿邏輯條理上的各種破綻。另外他們顯然並不是在討論同一件事情。可能還有加上蘭斯自己的直覺。
「我不喜歡您擅自認為我會改變對您的態度的這種現實。」「如同我的認為不適用所有人,您的計算不見得是現實。」他穩穩的握住朗本的雙肩,距離近到視線是錯開的狀態。像是中間擋了一面薄牆,沒有再往前也沒有再後退。
「我想要再問一件事,請務必要誠實回答。」
「您主動再次跟我接觸是出於信任我而想得到我的諒解?還是事實上因為基於風險管理是想封上我的嘴?」
他很少會對瞞騙過自己一次的人這麼快又釋出一次機會,或許他現在不冷靜,或許冷靜的時候他不會選擇這麼做。不過這次事實究竟如何就連我們也無法確定。
眼前的男人迅速的阻擋住自己的動線,他愣神的停頓後看向距離自己不到咫尺的蘭斯,爾後趕緊移開視線,一絲絲的味道竄入嗅腔,是那熟悉的氣味,現在的朗本只想屏住呼吸逃離現狀,而正想找尋退路時、卻又被對方緊捉住了肩膀。
他知道這樣擅自替人預設立場是不合理的事,只是認為這樣的思考猜想可能用於說服自己,用於阻止自己能夠被理解、以及被原諒的希望,奢望著關係回歸當初,且一切都回去原點。
「怎麼、我都已經騙過你讓你失望,為什麼還想知道?」朗本雙手伸出試圖將男人結實有力的臂膀推開,他知道如果現在再不趕緊結束掉話題或許會一發不可收拾,至少還想要體面一點的離去,明明馬上打住分開就好,為什麼要抓住自己,為什麼要留住自己?
「還是說是因為了解後自覺能幫助到人讓你比較平衡嗎?以此驗證滿足你的信念?」朗本側低著頭的說道,難以持續掩飾不安在內心裡逐漸擴大,直到一個想法湧入,在那頃刻間,原本還推拒的雙手停下,轉而伸去扣住了對方的脖子,而另一隻手則是拉開衣領並露出戴上的項圈。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標記我、蘭斯。」
說這話的同時,雙眼和男人對視,那神情飽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微紅的眼眶緊皺著眉頭,可以說是悔恨、可以說是狠心、也可以說是期望、或也可以說是...惹人憐惜。
「信任這件事很重要,無論如何。」蘭斯此時出現的是與這段期間完全不一樣的想法。他忘記從哪個時間點上開始沒有把朗本•厄特克•倫琴這個人死釘在自己認知的教授角色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後開始對於對方的看法不再只是仰望與尊敬。
所以他知道,朗本這時說的話並非實際上心中的想法,那些詰問是他最終防線前的自我保護。
他做了這個不曾如此深刻的假想——“如果自己是omega”
要是自己是omega可能會想要迴避趨於弱勢的情境,會用全力拼死掙扎、因為沒有退路,會希望在無力的時候得到庇護,會希望在最終的最終自己還有價值。
而蘭斯是遇到自己能發揮作用的情況下會更有能耐的類型。他會希望自己能做好自己該做好的角色,也會想用行動兌現自己的信念。
所以基於一切種種他對朗本最終的行動沒有太過吃驚。
蘭斯把手輕輕的抵在朗本拉開的衣領上,算是是作為允諾。
接著慢慢靠近他的頸側——
「……記得我所說過的話,還有請不要忘記自己是誰。」他說。
MU|朗本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哈、你也別忘了我是誰。」朗本眼見蘭斯的接受並笑了一聲,這句話可以包含著其他層面,他可是一個自尊心都比誰強的人,失去自我簡直比去死還不如,寧可渾身浸滿髒水,怎麼可能會願意認輸呢。
他隨即硬生生的扯下了頸子上令人窒息的枷鎖,挪出足夠的空間給予蘭斯啃咬,直至男人的唇貼附在肌膚上,接下來才感受到堅硬的齒尖刺入皮膚,隨後,有股難以言喻的熱辣從咬處漫延,鈍痛感逼出了層汗、卻又有股舒適的讓人安心,指縫間緊緊揪住對方的髮絲,不知是否近日的身體狀況不佳、亦或是現下的情況使自己些微腿軟。
「...先不要放開我。」他半闔上眼簾,希望此刻維持一下就好,陣陣的刺痛讓朗本的理智慢慢拉回,此刻的兩人在不起眼的角落貼在一起。
蘭斯並不是很常有親自咬破他人腺體的經驗。或許有好幾次跟交往過的對象曾經用這句話在床上調情,但他很少實際這麼做,除非對方真的強烈要求、或是真的認為有必要。
然而他確實也會有著這樣的衝動,就算視而不見、就算從不提起。他沒有讓自己承認自己會在這個行為之後會得到什麼,他甚至不會去想像。一直以來只用物質的角度去理解這個過程。“咬破腺體後透過體液混入alpha自體的費洛蒙,中和兩者的費洛蒙以達到平衡與激素穩定,從而進行標記。”
但是當他聞到朗本所散發出的那個味道,還有想像到像那天一樣、他們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就這樣他在過程中閃過了那麼一瞬間的忘情。察覺到原來自己已經對這個氣味產生依戀,明明是一種不罕見的清涼草本氣味,但是此時誘發出的卻是一股完全不同系統的神經反饋。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太寬廣也太籠統了。不過用最簡單的詞彙來形容就是“感覺很舒服”。
「……很痛嗎?」他很輕很輕的吮過他咬出的口子、緩緩的舔過滲出來的血絲,接著慢慢從朗本的頸側退開。
不知道這個姿勢算是抱著、撐著還是摟著,總之他照做了。現在他們是如此的靠近,蘭斯此時忍不住多索取了一下這種味道。
還有,或許是本能渴望“彼此交換”的動作、而他沒有表現出來,
他好想接吻。
「...比想像中的痛呢。」對方將唇齒分離後,那被咬出的紅印,因唾液而有些涼、因血水而有些熱,那緊皺的眉是稍微舒展了些,身板貼在一起可以感受到胸腔因呼吸起伏,蘭斯身上的味道讓朗本下意識的將原先揪住男人的位置,更是留戀般的搓磨,挪移到那鬢角,然後是臉頰、帶著血絲的嘴角。
朗本一項不會有過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情感,但不知怎麼,遇上了面前的人後卻出現許多的未知,許多的體驗,一些從沒有過的,那並不讓人討厭、甚至是會令人成癮的錯覺,面對這樣的事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接下來該如何行動,是該靠思考過濾,還是依循著本能更妥呢?
「...有點想不到」其實他是有些訝異的,還以為這麼道出荒謬的要求後,對方肯定會覺得被羞辱、被看不起一樣的將自己推開,可現在卻留了下來,甚至還允許自己這個傷害他的人暫留在懷裡。
「溫柔...嗎。」此句如同喃喃自語的聲量,在自我確認著什麼,蘭斯所給的溫柔和他經歷過的都很不一樣,朗本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使他不捨,若是兩人就這樣再也毫無交集,以以往經歷而言,不該會這麼做這麼想,那又是因為著什麼呢,他也好想留住這個男人。
因沈默而逐漸清晰又躁大的心跳,有種衝動浮現,輕撫著蘭斯的唇的指尖,移開並貼在胸膛上,另隻手扣上了對方的下顎,他吻了上去。
對蘭斯來說,他是在輕輕擦拭對方頸部啃咬傷口的同時被吻上了。如他渴望的。
他其實沒有想到他會得到這個親吻。事實上他是真的很想要、很想要這麼做,但他也同等的沒有想到這個欲求會被達成。他很想要盡情的親吻、換取對方的唾液,想要到末稍神經感覺有點刺痛。所以……
他反而更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對方吻得有點試探,同時他開始往後退,不是直接迴避,而是變得被動。他不敢要得更多,但也擔心自己收斂的動作會影響對方的感受,畢竟已經得知那晚讓對方感到最受傷的部分是自己當下的拒絕。
他不自覺的壓制自己的呼吸,儘管這時候脈管正快速的輸送氧氣。覺得胸口有點緊,有點悶。
他卻說不上希望這件事趕快結束亦或是反之,他似乎對這件事沒了任何自主權。
他的吻非常的輕柔,僅是貼在上頭留下了點餘溫,嚐到一點點的血腥,而男人的反應看來有點抗拒,卻也沒直接、明確的拒絕,朗本先是退開臉的仔細端詳蘭斯此時的神情,有些奇怪,為什麼是這種表情,有些讀不懂看不清,如果不喜歡的話將自己推走就好,為什麼不把自己推開,蘭斯有時候給予自己的回應他並不明白,到底面前的人,也想要的是什麼呢?
朗本想知道對方咬下去時是什麼感覺,現在是什麼心情,被自己親吻後又是什麼樣的感受,他想知道男人所思所想。
自己或許真的是個極其卑劣的人,而那勃頸上的疼痛不斷打響著腦核,他的指節依然扣著蘭斯的下巴,貼附於胸上的手伸去撥開那微啟的唇瓣。
「討厭的話就走,不要留下我。」嘴上如是說,卻一邊再度貼近,身體的動作與言語不同,這句話可以解釋成多種意思—『討厭這個吻就離開』、『不喜歡的話為什麼留住我』
...『不要留下我一人』。
這次是給了男人一個深吻。
蘭斯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為什麼他們兩人現在在接吻”。明明不久之前還認為今後多半僅是維持點頭之交,現在卻完成了對這個人的標記。儘管只是暫時的。
隨著帶有意念的接觸動作,朗本的唾液傳遞了過來。跟之前幾次不一樣,這個吻有點血的味道,還是因標記流出來的血,以生理或意象的角度來看顯然都很刺激。
這件事理論上是正確的事對吧,以自己的能力解除他人的風險。
明明現在的自己十足的像個Alpha,無疑是行某種alpha之所能。明明大可對經過思考的佔有這件事顯得泰然自若。但他卻為“自己的信念”、與“自我的需求”、還有“當下浮現出的一股曖昧情感”順此三條線下打出的這個結搞得很亂。
不過以結果來說,這個吻讓他很興奮。
MU|蘭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不討厭……」他沒有說成“喜歡”。「所以……」他還在思考要接什麼。畢竟蘭斯只有抓到前半句,後半句他沒有摸到。
朗本對於這個沒有拒絕的反應再一次積極前進。
不過在溫和的貼觸之後蘭斯稍微錯開了角度。
「標記的份量已經足夠了……」他輕喘著說。
「……這樣會停不下來。」他伸手蓋住朗本的嘴。此時的呼吸有點亂,他很希望現在可以趕快穩定下來。
「還是小心一點……這樣子撩撥alpha很危險。」他覺得朗本已經恢復可以站穩,所以他把支撐的施力漸漸鬆開。
吐著熱氣的口被遮掩住,蘭斯此刻的樣子在朗本看來,好像有些隱忍,好像有什麼即將溢出,一股奇妙的心緒盤絲在心裡「...知道了。」他輕聲地回道,難得沒有回過多的話或表示其他意思,方才明明還主動熱烈的攻勢,現在則只是就著男人的舉動以及話而止住了這意料之外的親吻。
支撐的重心慢慢被移開,朗本的樣子及理智似乎恢復了點過去的神態,標記的起效確實給足了穩定作用,但也多了一種說不上的感覺,可以說是依戀,也可以說是輕飄的喜悅,或是朦朧的喜愛。
「...我也不是對每個Alpha如此。」
聲量小的給自己聽,他微傾了腦的將雙手移去不再碰觸,爾後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咬痕,現實感的湧現使朗本沒有再對視蘭斯,回過神後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做親吻的舉動,若只是單純想了解對方的想法也可以有別種方式才對。
「抱歉,忘記剛才的吧。」或許在冷靜過後,覺得剛剛不理智的行為有點懊惱,明明知道對方或許不想要這樣的發展,朗本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好遮去痕跡,至少以現在來說,他可以暫時不用擔心有什麼危險可能,可以擁有一個短暫的,安全又安穩的時間。
MU|蘭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再次感謝朗本中交流……
超感謝……
這次……真的好困難(各種)四個人的角力
(淦
*偷放
對的時候一度不小心大腦放空斷線...
揣摩角色心境思緒去邏輯對抗真的好挑戰
...
MU|蘭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abechushira:
明明朗本中才是超會畫神仙圖還有超會交流……
我們根本是
精分大賽使出渾身解數,
朗本你這種個性下去會繼續母胎喔(靠北)&最近不知道在精神耗弱三小,圖畫很慢回應也很慢……對大家真的很抱歉……
蘭斯中需要的話也要適時好好休息!!!你的狀況是最重要的(包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