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輕快的樂器聲。
就像是為了引導他人聚集而組織的旋律,描繪夏日暖陽與人們來去的節奏,邀請著聽見樂音的人們來到。水池湧動的聲音,與人群佇足的步伐相對應的是閃爍的飾品與舞步——是琴師與女性舞者的組合。
「師傅,那是什麼?」
「啊,納拾你沒見過吧?那個樂器是魯特琴,演奏方式就像你看到的那樣。」
少年看著那形狀奇特的樂器,認真聽著彈奏出來的聲音,說著明明每條線看起來都差不多,為什麼能夠發出不同的聲音。
「那個撥著的線叫做弦,鬆緊不同、而且另一隻手按壓的位置不同,所以才能有那麼多聲音。」
「欸——好難想像。」
琴師彷彿被這段對話戳到笑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說你們啊,比起關注琴、更應該關注這邊吧?」
女性舞者指著守墓人的鼻子指名道姓地說叫了好段時間,後者耐著性子聽完抱怨後將一枚眼熟的戒指交給了對方。
「哼,下不為例。」
「別這麼說嘛,這小子剛剛也有認真看你表演,只是他還沒到會對女人感興趣的年紀而已。」
「師傅。」
「怎麼了?」
「剛剛那個好像在哪裡看過?」
「嗯?沒有喔。納拾肯定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美女對不對。」
「師傅我不是說那——」
少年出聲反駁,卻在師傅的作弄之下越描越黑。成功被逗笑的舞者牽起少年的手,在樂師的演奏下教了笨拙的少年一些舞步,關於春天、關於夏天、關於秋天與冬天的各種節奏與旋律,看著少年被牽來轉去滑稽的模樣,守墓人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納拾剛與邦赫會合,就被奇妙的音樂所吸引。帶著大狗來到了廣場的水池邊,閃爍的水光與飾品碰撞的清脆聲響,悠揚的琴音與躍動的舞步,女舞者曼妙的身姿與歲著舞動仿若燃燒的紅髮——附近的人們似乎在低語,關於紅髮、魔女與詛咒一類的話題。人們的目光雖在女性身上,但沒有人靠近、也甚少有人駐足,大概因為如此——納拾就顯得格外顯眼。
但也不是唯一停留在表演者前欣賞的觀眾,意識到這點時,音樂與舞蹈都已經告一段落。
「那是叫⋯⋯魯特琴嗎?」大概是距離上次見到這樂器有些時間,思索許久才終於觸及了名詞的記憶,但才剛把名稱說出口,又猶豫有沒有記錯,下意識覺得應該是其他的模樣。
錢幣碰撞的聲響,讓納拾也急急忙忙從身上摸索出什麼跟著拋出——但在成堆的金銀中那抹發鏽的銅色看起來格外尷尬。
「唔,但剛換到麥子,實在是不能⋯⋯」
「汪!」
在邦赫的提醒下,才注意到女舞者的視線已經落在自己身上好段時間了。
「抱歉。我第一次看這樣的表演。」
對於這樣的說詞,女性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將納拾與一同的邦赫當作新客人接待。
納拾看著對方身上鮮豔的表演服裝,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裝飾看得有些出神,比起那些把視線落在肌色上的客人,似乎是盯著那些飾品的細節更加認真。
「汪!」
「啊⋯⋯邦赫好像、很開心被當作新客人。」
大概是帶著大狗的關係,話題不自覺又往邦赫身上帶,聊及守墓犬的溫馴與野犬的差異,納拾猶豫過該不該跟對方說明邦赫的乖巧只是假象,就算是遇上成群的烏鴉這隻守墓犬也不會打輸,但很快就打消了那樣的念頭。
「因為這裡不是邦赫的地盤。」
在地盤上會很兇,邦赫從本質上還是條守墓犬。雖然偶爾會從奇怪的地方挖來骨頭,但最後都會乖乖收拾好。
雖然收斂了聊天的方向,但基本上也沒有跟表演者聊上太多,對方很快就以要跟樂師結算收益為由離開了對話。
「汪?」
「總覺得能聊久一點的,這是為什麼呢?」
「汪汪?」
「⋯⋯也是。」
納拾怎麼都聽得懂狗語(?
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