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他站得筆直氣質也算得上端正，超市工讀生更願意相信這是位精挑細選的顧客而非只看不買的怪人，因此也沒有工作人員上前詢問他到底是在找些什麼或猶豫什麼。

又轉了大概五分鐘，里忒經過某個貨架區時瞥見了一個令他在意的身影，眼前的男性同時擁有雙重髮色，黑與白，他記得自己曾經在戰場上見過這個男人，不過印象最深的部分是對方血液的顏色與常人不同，就像流動著的液體黃金。

儘管知道那是一位天使，惡魔仍然毫不猶豫的上前搭話。
「好久不見，我還記得你。」

「哈豆的咬咬骨買好了，那我自己要吃什麼啊......今天也許燉個雞湯？」看著手機的備忘錄小聲自言自語，路惑趁著假日下午到附近的超市添購食材，順便補貨哈豆的零食。
他站在放滿各項肉品的冰櫃前面猶豫著，沒想到突然被搭話，他猛然抬起頭，但望向著對方英俊的臉龐時卻非常困惑。
對方的存在感十分強烈，約莫也是一位天使或者惡魔，然而路惑搜遍腦中自己從分化為天使之後直到現在的543年記憶，很遺憾他真的未曾留下什麼印象，否則這麼具有特色的帥哥他應該會記得的。
「不好意思......您可能認錯人了？」

聞言，里忒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認錯人「戰爭時我們曾見過，或許你沒有注意到，但我記得你是天使，有著特殊顏色的血液。」他解釋時語速和緩，毫無波動的嗓音平穩得像一條直線。

「我是以血液為食的惡魔，所以對你特別有興趣。」吸血鬼開門見山的說，就差沒有把『我想吸你的血』寫在臉上了。

「咦、欸？欸？？？」雖然他是金色血液這件事情並不是秘密，但路惑實在沒有想到像自己這樣的小兵居然也有被誰這樣牢牢記住的一天，而且這個惡魔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但，我的金色血液並不算是一般的血液，而是天界的液體炸彈，你......」怎麼會想嘗試那種東西，難道對惡魔來說沒有爆炸就像是碳酸飲料一樣嗎？

炸彈？里忒想了想，在魔界他見過能燃燒自己血液的魔物，觸摸的當下就會灼傷，但根據種類不同發動條件也各異。
「意思是只要血液脫離你的身體就會爆炸？比如滴下來。」他追問，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棄的樣子「或是無論何時、任何人，只要觸碰到你的血液它都會立刻爆炸，只有你自己除外？」

對他而言這就像是習慣了青蘋果、紅蘋果的人類突然發現了一株金蘋果樹，即使樹幹上布滿尖刺、底下生著荊棘，依然會好奇的想將它摘下來試試味道。

「這倒是不會，但要是經過劇烈撞擊還有一定程度的高溫就會爆炸。」這個帥哥原來是血液狂熱者嗎？第一次被問起關於自己血液的詳細訊息，路惑也是感到有點迷惑。
但這些資訊在天魔戰爭時也不是什麼秘密就是了，所以他提起來也沒有負擔。
「但我目前是人類型態......雖然外觀上只有收起翅膀和光環的差別，但實際身體內部構造會更接近於人類，所以現在大概算是，仿造人血？」既然都說了，就乾脆和對方說清楚好了，路惑如是想。

得到了讓血液爆炸的條件，里忒繼續提問：「那你什麼時候會回到天使型態？介意讓我吸一口嗎？」
他平常吸血的方式是先咬出傷口再慢慢吸吮，不會滿足撞擊和高溫這兩項條件中的任何一樣，除非高溫的定義是37度。

但實際上無論會被炸傷與否里忒都想嚐嚐看，一小滴就好，吸血鬼驚人的恢復速度讓他有足夠的本錢去冒這個險。

「吸、一口......我的血嗎？」路惑覺得現在自己就是網路上很流行的那個宇宙貓貓圖，但他很快想起來了，惡魔的種類分支比較複雜，印象中好像有一脈就是吸血鬼？
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帥哥很怪，但態度其實是挺誠懇的，好像不滿足一下他的求知欲望和好奇心很罪過一樣。

「那個，因為轉換過程會需要展翅，超市裡頭有點不太方便。」路惑看看左右周遭有太多貨架以及商品了，他要是一個大鵬展翅這邊會像是災難現場。何況還有許多消費者在逛賣場，實在不太適合，「如果您不介意稍微等待，我買完晚餐食材的話，等結帳之後我在路邊轉換好、讓您咬一口看看？」

「嗯，一起去吧，我也有要找的東西。」惡魔移動腳步到天使的身側，就像兩人是約好一起逛超市的朋友。
即使里忒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淡，不過被如此爽快的答應他其實有些訝異，眼前的天使臉上有道疤，雖說不確定是否為惡魔所傷，但如果是，里忒認為自己成功的機會可能微乎其微——儘管他還是厚著臉皮的問了——沒想到結果這麼順利，對方甚至沒有提出要與自己做交易。

在那人挑選食材時里忒靜靜的在一旁等待，偶爾也會悄無聲息湊過去看，幾次之後他忍不住問：「你對烹飪有一定程度的研究，是嗎？」

於是突然就和一位想吸自己的血的陌生英俊惡魔一起逛街了，路惑覺得自己最近奇妙的際遇不斷增加，Y市果然是個什麼樣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夢想之地啊。
「麻煩您稍等一下，我想比較一下雞腿的價格。」他仔細的把每一盒放在冰櫃中的雞腿都掃過，特意挑選出了標有特價中貼紙的幾盒，似乎正在比較哪一盒之中的雞腿更大一些。
「要說研究不敢當，也就是會看著網路食譜隨意製作一點料理的程度而已，您也是來購買食材的嗎？或者是其他日用品？」看著對方嚴謹到像是什麼經理管理人那樣的氣質，和筆挺的西裝，路或有點難以想像眼前的人也會下廚嗎。

冰櫃裡陳列著各式肉類，雞、豬、牛、羊等都有自己的位置，再依照產地與部位細分成好幾種，每一盒在克數與價格上都有差異。
作為以血液為食的惡魔，除了對茶葉特別挑剔以外，他在普通食物上幾乎沒有好惡，在魔界是如此，來到人間亦是，因此看在里忒眼裡它們大致上是相同的，不過他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等待著。

「我手上是有一份購物清單，但這裡的商品有太多品牌和種類，我很難確定對方要的究竟是什麼。」停頓片刻，厚臉皮的惡魔說：「待會挑的時候我還想問問你。」他說出來的話是這麼自然而然，可事實上他都還沒確認過這位天使有沒有要陪自己去挑東西的意願。

「這樣啊，但我不確定能不能幫得上您的忙就是了。」已經逐漸習慣在路上遇到各種強勢路人（？）的路惑，從善如流的回應，並挑選了他覺得最大塊的雞腿放進購物籃內，回去熬完湯還能給哈豆加餐，然後又隨意挑了一些姜蒜，還有一包乾香菇。
「我應該買得差不多了，請問您......怎麼稱呼？另外，有什麼需要挑選的嗎？」事到如今，都到了這個地步才發現根本不曉得人家名字。

當蒜頭被放入購物籃，吸血鬼的臉上難得有了其他表情，他瞇了瞇那雙純藍的眼，在接下來的跟隨中以各種不明顯的方式與提籃保持距離。

「里忒，如果想要叫得陌生一點也能叫我華森先生。」說著，里忒拿出手機喚醒螢幕，機械式的唸出三件物品「麵粉、牛奶、淡奶油。」
很難想像光是這三樣普通的食材就讓他在賣場猶豫將近二十分鐘，他不是沒有想過隨便拿一件回家交差了事，但發任務的委託人實在不好惹啊。

「那你呢？」他看向眼前的天使，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得太模糊，又簡短的補充：「名字。」

路惑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微微迴避自己購物籃的舉動。

「里忒，唸起來的節奏我很喜歡。」那當然是叫得熟悉一點更好吧？與帥哥拉近距離必須不留餘力。
「我是路惑，一如你所記得的是個天使......真的很意外像我這樣在戰場上微不足道的存在，會被您記得。」微微瞇彎了眼，路惑正式和里忒打了一個招呼。
但聽見對方說出的三項食材，路惑有點不解：「這些食材都是很常見的，就放在那邊的貨架上而已......除了牛奶需要注意一下飲用期限，其他應該還好，你遇到的問題是什麼呢？」

乳製品區就在不遠處的斜前方，里忒索性走在前頭把路惑領過去，雖然他的疑問不特別複雜，但看到實物所帶來的感受度會比較高一些。
冰櫃前，他指了指相同品牌包裝顏色卻不同的兩種鮮奶「全脂牛奶和低脂牛奶的差別是什麼？」

「還有，我認為你並非微不足道。」身為吸血鬼的里忒骨子裡埋藏著天生的傲氣，就像今天，儘管路惑對他沒有印象，他也不感到氣餒或受挫，所以不是很能理解對方為何這麼形容自己。

「啊，其實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這兩種牛奶的脂肪含量不同，低脂牛奶好像一般會經過再處理，然後我個人比較喜歡全脂牛奶的味道。」這題他會，路惑將自己所知道的相關知識全數說出，但不曉得能不能幫上對方的忙。

「能夠被您這樣的帥哥這樣說，今天我也太過幸運了。」笑彎了眼睛，路惑顯然心情不錯，開了個玩笑：「不過在戰場上的時候確實是那樣的，我們這種等級只是被消耗品和武器而已－－所以我更喜歡現在和平的日子，甚至還能在超市一位和吸血鬼相遇然後討論牛奶種類呢。」

原來全脂牛奶和半脂牛奶味道上是有差異的？幸好在里忒的印象中購買清單上只寫了牛奶，既然沒有註明的話那脂肪含量多少應該沒有影響……吧？或許半脂牛奶是專門面相有減肥計畫的客群。
「那就選你喜歡的。」他隨意取了一瓶擺在最外頭的就往購物籃中放，因為不是買給自己的所以拿最近的就好。

「我以為只有魔界才會這麼做。」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偏見，里忒墊上一句：「一部分魔界。」天使有分成上中下三個等級他是清楚的，但把某些階層的天使當成消耗品、武器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天界肯定也和魔界一樣有著形形色色不同的管理方式就是。

挑完了牛奶，同屬於乳製品的奶油就在旁邊的冰櫃裡頭。
「淡奶油與鮮奶油只是名字上不同嗎？包裝上的圖片都是……奶油。」

「戰爭的殘酷，無論對於哪一方的士兵都是一樣的。」聳聳肩膀，路惑倒是被第二個問題難住了，他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但我也不清楚這些奶油的差異......就像起司有那麼多種名稱，總是會買過吃過就忘了到底上次買了哪一種。」
「要不我們直接google吧。」
直接點開google出來的第一個網頁，好像是什麼知乎：標題就寫明了「淡奶油，鲜奶油，稀奶油傻傻分不清楚？一招教你辨别！」，看來可能很多人都遇過這個問題吧。

『鮮奶油和淡奶油的區別？

淡奶油是無糖的原味奶油（液體），英文叫whipping cream，需要加10% 以上的糖打發成一般裝飾奶油（固體），或是做甜點時直接加液態的奶油增加奶香和稠度。

鮮奶油很廣泛，要仔細看是否加了糖，一般鮮奶油是奶油的統稱。

一般來說淡奶油指的是動物性奶油，而鮮奶油則包含動物性和植物性奶油兩種。建議家庭烘焙愛好者選用動物性淡奶油，更健康。』

見路惑拿出手機搜尋，里忒微微偏頭湊過去看螢幕，老實說他並沒有看的很懂，只得到了『淡奶油和鮮奶油是不同的』這個結論，文章的結尾處也提到烘培愛好者用淡奶油更健康，淡奶油就淡奶油吧，反正購物清單上寫的不是鮮奶油。

和剛才一樣，他取了最外那瓶鋁箔包裝的淡奶油放進購物籃，現在只剩下麵粉了。

「跟我來吧，我還記得麵粉的區在哪。」

「啊，好的。」路惑感覺手機螢幕上每一個字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看得不是很明白，但在他還迷迷糊糊的時候，對方似乎已經得出結論了，那就這樣吧。
提著購物籃，跟在里忒身後，麵粉類別的商品就放在隔壁貨架，兩人再次展開了研究：「麵粉的話，您需要的是高筋麵粉還是低筋麵粉呢？」

抵達擺放麵粉和各種樹薯粉、發粉、麵包康的區域，里忒拎起之前看上的兩種麵粉轉向路惑：「看清單上只有寫麵粉但沒有標註是哪一種筋。」

他手上的兩袋麵粉分別是高筋與低筋，這個品牌的麵粉包裝很特別，外頭套了層硬紙質的包裝袋，整體配色和字體都簡簡單單的，不認真看還以為是有機餅乾，不過它缺少了最關鍵的視覺元素——圖片。

「……我猜可能是要用來做甜點的，畢竟買了淡奶油和牛奶，大概吧。」

「如果不知道用途的話，有點難辦呢。」路惑覺得比剛剛更為難了，他完全能夠理解對方無法決定要買什麼的狀況了，「我印象中製作麵包會使用高筋麵粉，低筋麵粉製作的成品會是比較鬆軟的.......鬆餅那一類的。」
但就算可以分辨高筋麵粉和低筋麵粉，他也沒辦法通靈里忒到底是要買來做些什麼啊，最後決定推薦對方，「不然就折衷，買中筋麵粉好了？但我也不肯定製作之後，口感會不會差別很多。」

軟綿綿的鬆餅是甜點沒錯，但麵包在某個層面上也能算是，這下確實有些難辦，還是說就和挑選牛奶的時候一樣，只要是麵粉無論筋高不高都可以？

對於路惑提議的中筋麵粉里忒覺得很有道理，便把高筋以及低筋麵粉擺回架上，不過在取下中筋麵粉後他還是默默把高筋和低筋麵粉都放回購物籃，並且向路惑解釋自己怎麼做的原因「麵粉的保存期限比牛奶長，擺著應該也不會壞，還有……我明天不想再開大老遠的車來這裡。」

購物清單上的三樣物品都買齊了，里忒詢問眼前的天使：「你還有要買什麼嗎？去結帳？」

「這樣啊，也對，如果是麵粉的話都買也是好主意。我已經買好了，走吧。」路惑搖搖頭，和里忒一同走向收銀台結帳。
幸運的是排隊人潮並不算多，他們很快的結束購物的行程，兩人並肩走出了超市，他四處張望尋找著比較適合展翅的位置，「你只需要咬一口就行了嗎？」

結帳完畢後就到了里忒最期待的吸血環節，為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今天都值得了。

「嗯，問你的時候說一口。」比起方才購物時表現出的慵懶和渙散，吸血鬼顯然變得專注許多，就等待著眼前的天使轉變型態。

「那就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購物袋了。」把手上的提袋交給里忒，路惑脫下外套，幸好他今天穿的是背後有挖空的襯衫，否則就不太好處理了。
展翅倒不是一個複雜的過程，通常幾秒內就能在類人的型態下和本體的天使之間切換，是為了來到Y市生活，路惑特別認真練習過的技能。
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除了白色羽翅和光環之間的差異，但路惑體內的血液確實已經轉為金黃，他向著里忒伸出手，捲起左邊的袖子露出帶著傷痕的手腕。

接過提袋，里忒看見了路惑轉換成天使型態的過程，多了雙美麗的羽翼與一輪帶著金芒的光環，與記憶中的形象吻合。

一般而言如果主動權握在里忒身上，他會比較偏好咬頸部，不過既然路惑主動伸出了手，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吧，畢竟這口可是白拿人家的。

吸血鬼執起天使的手拉近自己，下嘴時又快又準，疼痛程度差不多和被抽血針扎破血管相同，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程度。由於他只是以單邊利牙的尖端咬破一個小口，因此傷口本身也非常小。

里忒放下路惑的手臂，輕輕推壓傷口的周遭，直到金黃色的血珠子冒了出來，他先是以指腹抹去它再湊到唇邊抿一口。

嚐完味道，他用另一隻乾淨的手取出摺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遞過去，用眼神詢問對方是否需要。

「好喝嗎......？我很好奇您覺得口感如何。」不曉得自己的血液在吸血鬼到底喝起來如何。
連痛楚都稱不上，路惑在皮膚被刺穿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以天使型態的自癒能力傷口幾乎是轉眼就消失了，搖搖頭沒有接過對方的手帕，倒是露出了笑容，「比起手帕，我更想要里忒的聯繫方式喔？」
他重新將袖子放下，接過了自己的購物袋。

收回手帕，里忒斜過頭思考，一會才抬起臉認真回答路惑的疑問：「以人類血液作為標準的話你的血液味道偏甜、質地偏稠，不過這些都是比較細微的感受，就色澤而言它絕對是滿分的。」

聽見對方詢問聯繫方式，里忒抬手一揮，一張名片出現在他夾緊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那是一張素白的矩形紙卡，帶著古樸的香味，上頭有他的全名、職業以及連絡方式。
里忒將它遞給了路惑「如果有骨董或是首飾需要鑑定的話，隨時聯絡，當然，想被吸血或賣我血也可以。」

「竟然是偏甜稠的嗎。」聽到對方仔細地評價自己的血液口感，路惑突然感到好笑，收起羽翼並接過了名片：「感謝您如此仔細地品嚐。」
「古董鑑定啊......感覺也是很有趣的職業呢，希望未來有機會聽您聊聊相關的故事。」不過賣血也就算了，想被吸血到底是一種什麼需求，「會有人特別想要被吸血鬼吸血嗎？」
雖然差不多是返家的時候了，但路惑還是沒忍住真心地提出了困惑。

聞言，里忒向路惑點頭道謝：「謝謝你沒有拒絕我。」男人臉上始終是同一副表情，不帶有情感的、淡然的，這反倒讓他在道謝時多了幾分鄭重。

「這個部分以人類居多，在他們的文化中存在著許多與吸血鬼相關的創作，比如小說、影集等等，雖然我和那些創作者筆下的吸血鬼並不一定相同，但不妨礙想被吸血鬼咬看看的人們上門詢問。」
稍作停頓，里忒續道：「另外，血液之於我來說和貨幣相同，有求於我的人也會使用血液與我交易，大概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人類為了創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居然為了想要親身體驗參考素材排隊上門被咬，路惑覺得對於人類這種神奇的物種又有了新的認識，「感謝您的解答，我今天晚上獲得了許多平常不會接觸到的小知識，非常有意思。」
「希望您也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我先回去了，里忒晚安。」朝著對方揮揮手，路惑笑著與對方道別後，踏上了回家的方向。

「嗯，晚安。」里忒也向路惑道別。

回去的路上男人想著，今天這場奇遇還真妙，來到Y市後他曾主動問過一些較特別的天使、惡魔甚至使魔要血，通常對方給出的反應可以分為兩類，第一是果斷拒絕，第二則是會與自己談判，像路惑這樣直接同意且沒有要求任何回報的非常少見，這也是里忒最後只咬了小小一口的原因，如果是交易的話他就會貪心的大口咬下去了。

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再見，那樣的血液實在太美麗了，吸血鬼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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