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靠近邊界的荒原時已經是深夜，若不是有護身的遊魂，便是連腳下踩踏的地面也無法辨識的黑暗。連滿天的星光都沒有辦法讓周圍亮上一分。
但是這樣的夜晚才適合觀星。不會被任何光害阻撓。
深吸一口冰冷沁入肺脾的空氣，獨自站立在一片荒涼之中，仰頭望向夜空。從一便是的獵戶座起，逐一辨識出周圍的星群，大熊座、小熊座、北斗七星——北極星。
雖然是已經看了數百年、常人無法分辨變化的星空，但是總還是覺得沒有一天的星辰是一樣的。

也不知道是維持了這樣抬頭仰望的姿勢多久，突然發現了眼角餘光中，一抹與周圍不相容的光。
不，是一道白色的身影。近乎刺眼。

一如往常固定前往天魔交界地區，只是今晚心血來潮走向與平時不同的小路上，此時卻感覺到一股氣息⋯⋯魔族的氣味。
利用通常對外的樣貌緩緩移動到較矮小的魔族附近。
「⋯⋯惡魔族。」用穩定而低沉的語氣說道。

因為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影而有些動搖。再者，便是也從那冷冽的氣息中察覺了對方的身分。
刻印在骨血裡對於天使的敵意，以及自知自己弱小的兩種本能相互衝突著敲響了戰或逃的警鐘，但是也不知道逃了對方會不會追上。
更應該說，自己從方才遭遇了這位不曾預料的不速之客，就覺得雙腿顫得無法移動分毫了。
噤聲看向對方，警戒著對方的動向。

雖然平時在戰場上遇到惡魔族應是要處分掉的，但此時的惡魔見到自己卻未逃離，是出自於恐懼？
這裡非在戰場上，暫時不處理掉惡魔也是沒有問題的。
意外地想到有趣之事，少見的與惡魔進行對話。
「見到天使不說些什麼？」勾起微笑卻沒有笑意。

看不清楚眼前天使被面具遮擋的面目，或許也一部份是分泌飆高的腎上腺素使得自己視線不清，依然戒慎恐懼地看著對方唇邊咧起的笑，顫巍著開口：「這裡是屬於惡魔族的邊⋯⋯嘶、」
沒曾想自己會咬到舌頭，連一句劃分地盤的話也說不好。

不明顯地頓了下，倒是沒想到對方回應會如此。
「想說這裡是惡魔的地盤嗎？話都說不好，想趕我等走？」原本只是試探性地對話，被激起更多興趣。

一敗塗地。
沒有想過對方作為天使族那方的闖入者，若真有敵意大可直接將不成氣候的自己擊殺——對待惡魔，天使總沒有太多慈悲——只是自顧自懊惱著難道這樣劃開界限不足以讓對方產生退意嗎。
「……如果有其他人感知到侵入而前來，會更糟糕吧。」雖然是威脅，但是語氣聽上去太沒有底氣，反而顯得不上不下。

「對於常出入戰場的天使而言，在衝突發生之前就能有所準備。」稍微彎下身子仔細端詳對方的模樣。
「該是要感謝提醒呢，小惡魔。」轉過身裝備離去，即使只是短短一面之緣，也得到足夠的興致了。

在並沒有預料之下驟然拉近距離，那金造的面具呈在眼前，一片璨亮，只能依稀分辨對方的雙眼，是呈夜色的墨黑。
對方只是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而自己則是在對方已經消失在視野之後，才意識過來心跳鼓譟、遲遲無法冷靜。
沒有多想地便歸咎於是恐懼。

-

時間轉眼到天魔簽訂和平條約後，人界開放時。
自從百年前在天魔領地邊界，見過那與一般不同的惡魔，時常會想起相遇時的事，那時之後經歷戰爭，接著和平時期公務並無減少，沒有閒暇時間再去邊界看看，在這和平時代，那位與眾不同的惡魔也會來到人界嗎？
oO(一定是夜晚的影響......)與那晚相同的夜空，才會想起那天的事，邊思考著走在街上。

初來乍到開放前往的人界時，目的僅有一個：那便是觀星。沿襲了過去的習慣，不同的是人界有著各種觀測肉眼終究難以捕捉、用自己所能的法術也無法造成差異的天象的器材。
咬著牙以自己的積蓄添購了望遠鏡以及不同焦距的鏡頭後，第一次的觀星，便是在英仙座流星雨的高峰期第一天。

化成人形的相貌還尚且沒有變成習慣，只是彆扭地以披風罩住惡魔的特徵。這幾年無論是來自天界還是魔界的非人人口漸長，在Y城雖然仍然會引起些許注目，但不至於妨礙生活。
只是這樣的披罩，對於手上抱著支架、拖著裝有望遠鏡的沉重箱子的自己，無異增添不便。
在通往瞭望臺山徑的前一條街等待通行，無數次調整一直因為重量而下滑的腳架，同時又得留意自己的披風。
肉眼可見地狼狽，但是想到第一次能夠以人類的方式觀星，眼裡還是充滿期待的光。

原計劃來到街上採買一些日用品兼觀察人類生活，此時注意到一人──或許說是魔族更為合適，彆扭地衣物遮擋住惡魔特徵，但尚能辨認為魔族，手上拿著沉重的物品不停調整，姑且算是一時興起，直接上前從對方後方搭話。
「魔族何不用魔力處理即可？」

沒有預料會被搭話，因為直戳自己身份的發言也確實感到驚嚇，一瞬沒有抓牢手裡的其中一個支架，匡啷地一聲便掉落地面發出巨響，引起過路人回首。
有些懊惱地打算還是蹲下身試圖撿起自己的物品，但因為行囊過多、又一直意識著該遮掩好自己其實已經破綻百出的身份，依然舉步維艱。
用有些苦惱的表情回頭望向罪魁禍首。

挑眉回望對方，沒想到對方反應能那麼大，光看著對方的臉，似乎在哪裡見過，錯覺嗎？
「物品如果過重，一人就不該拿如此多的道具。」早一步拿起對方方才掉落的支架，一邊平靜地向對方說。

半彎著腰看著對方，似乎很努力地在組織語言，好半晌才以不大的聲音答：「……謝謝您。」
「我才剛來這裡，只有自己一……唔、」因為很久沒有與他人說話，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尖，有點羞窘地低下頭不願與對方相視，只是默默地想伸手拿回對方先幫自己拾起的器材。
「……總之謝謝。」

注意到對方說話咬到舌的動作，突然想起之前是在哪裡見過──幾百年前相識的惡魔。
命運的安排，即使自己是天使，也如此想著。
「這裡可不是魔族的領地，你說是吧？」伸手將器材遞給對方，但說出與當初相似的話語。

以迷茫的眼神看著發話的對方，並沒有從這句話回憶起什麼，只是楞楞地答：「這裡是……Y城啊。」
而且這麼說著的對方，從氣息上也並不是惡魔——而是天使。因此對於對方怎麼會這麼說更是一頭霧水，只是接過了器材，再次唯唯諾諾地道了謝，收攏起自己的東西便又要向前離開。

不知何時突然移動到對方前方，阻擋他的去路。
「感謝提醒，小惡魔。」微笑但笑裡沒有笑意，就像當時一樣。

差點因為對方閃身到自己前頭而撞上去，只是依然用著不解的表情看著對方。
那樣的稱呼方式似乎在很久遠的什麼時候聽過，但無論怎麼深挖也沒有回憶起什麼。
只是覺得對方似乎期待著自己做出什麼回應。
…… 「……要一起去看流星嗎？」沒頭沒腦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來到這座城市本來也就是想要找到有共同興趣的人——無論同族或是異族。但是自己也知道對著一個只是幫了自己一把的過路天使提出這種邀約有點奇怪。
但是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說了那麼多居然能完全沒有反應，當時不是相當恐懼的模樣？提出邀約也是相當突然。
「......可以，作為幫助的代價吧。」仍是沉住氣回應對方，更想知道對方計畫些什麼。

原先是沒有預想到對方會答應自己的邀請，有些後知後覺地才覺得這樣貿然邀請是不是不太好，糾結地低下頭思考半晌。
「那、還要走一小段。」指了指對面車道上方一個寫著「往瞭望臺」的路標。「走嗎？」

「走吧，帶路。」有看見對方所指的路標，但仍是說出要對方帶路的話，既然對方邀請了自己，就必須負責接下來的狀況，一邊走至對方身旁道。

原以為對方只會跟在自己身後，卻沒想過會走在旁邊。不過或許這樣反而比較好——比較不容易忘記對方的存在、或是忘記有人需要自己帶路？
經過了馬路便往旁邊看上去比較原始的山徑石梯走，因為身上畢竟有多重負重，所以走起來不是很順利。
沒有向陌生的對方提出協助的想法，只是開始思考起在已經沒有人煙的地方，是不是能稍微用一些法術來減輕重量。
但又想了想，覺得自己不就是想體驗人類觀星的方式嗎，那這樣的艱辛或許也是體驗的一部分……？

看了眼前的石梯與斜坡，又看了眼對方手上的物品堆，竟然都沒有想求助的模樣，是對拿東西有自信或是信不過明明曾經見過的自己？
不明顯對嘆了口氣，擺在身旁的手指揮了下，對方手中的道具緩緩浮起。

並沒有預想到對方會出手幫助自己的緣故，在手中的重量明顯減輕、更甚者有些浮空的時候，多少有些驚訝地看向對方。
沒有說「不用了」之類的話，畢竟本來也就已經在考慮此事。
——只是果然是天使嗎？人好好。雖然不太能夠理解幫自己的動機。
默默地這麼想著，小聲地回了一句「謝謝您。」

重量減輕的緣故，走路的步伐加速許多，觀景的棧台已經出現在眼前，許是並不是很多人會知道這裡其實也是很好的觀星地點、又或者是本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觀星，四下皆無人。
覺得或許是天使帶來的好運，開始佈置起觀星用的器具。

雖然有發覺對方小聲道謝，但對於沒有認出自己仍是有些不滿。
「惡魔用觀星用的道具？」在一旁雙手交叉查看對方擺弄器具，大多事情只要使用魔力便能辦到，眼前的惡魔居然觀星還要使用人類的器具。

「其實我也是頭幾次用這個……」畢竟在魔界也沒有這些東西，倒是聽聞過有一些能夠顯現星象、或是能夠增強視力之類的法術。
「不過觀星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有一些限制才有趣。」不然也不會一連數百年都喜歡這件事情，甚至到人界也是如此。
稍微查看了時間，也設置好了天文望遠鏡的焦距以及定點縮時攝影的功能，接下來就是等待。
忽地有一顆流星順著天幕迅速滑落。
「從小熊座出現第一顆。」喃喃著記錄。

「哦⋯⋯」即使身為惡魔卻有這種人類般的體驗精神？
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跟著靠近望遠鏡。
「⋯⋯那時候也是在觀星？」

依然不太明白對方在問些什麼，但再怎麼遲鈍，也稍微理解過來了對方數次的試探回應：「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縱使數百年對於一些古老的天使與惡魔來說，無非如轉瞬一般，但之於自己，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即使努力地思索許久，也只堪堪捕捉到一些細微到不行的片段：「……在邊境？」畢竟那裏是唯一的可能。
「那應該是在觀星沒錯……」

這不是幾乎沒有想多少嗎？
對於對方的回答尚是不滿意，伸出手從後方搭上對方手背。
「更多的呢？」貼近耳邊道。

因為對方突然的觸碰有些慌亂，但是卻僵直地不敢有任何動靜。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我的記憶力不太好……」見對方是這種反應，大概也知道一定是之前曾經相識，只是可能過了太久，以及記不清細節，但是為什麼一個天使會那麼在意與一個惡魔遇見過？
「如果我以前有不小心衝撞過您的話、我很抱歉……」

「衝撞？」乾脆從後方搭上對方的肩，決定無視對方說的錯誤回答。
「如果是這樣呢？」在一瞬間閃過亮光，潔白的羽毛飄散，原本穿著人類的風衣服裝，變為一席白色長袍，連同臉上也冠上金色冠狀面具。

被對方突然解除偽裝震懾得說不出話，但看著那張有些眼熟的面具，以及結合上對方講過的話，原先零碎的記憶片段逐漸組織起來。
「……在邊境的天使先生？」由於並沒有太多交集，能夠確認身份的，似乎也只有這樣的描述方式。
只是自己都幾乎忘記這件事情了，沒有想到對方還會記得——還會認出自己。是因為這樣才願意答應自己那突然的邀約嗎？

「現在才想起？」推測在那邊界，對方的天使約略只有自己一人了。
「是274年又267天15小時8分9秒前的事了。」精準計算上次自己與對方離別後的時間。

居然記得這麼清楚嗎，但是自己卻不然。不由得感到有些抱歉。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記得那麼清楚……」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道歉對方能不能接受。「但是、現在開始我會努力記得的。」
雖然一部分也在思考，之後還會再見嗎？一方面覺得一直都分別在天魔兩界，到Y市還能遇見必定有什麼命運作祟，但另一方面又覺得，人類的城市也很大，或許也很難再見了。

「比起道歉，一開始就記清楚比較重要。」鬆開手放開對方。
「你說的，從現在開始都要努力記得。」瞇起眼，倒是對於對方所說起了興趣，「我就當作這是想更加認識之意了。」

好像與自己原本想的有些許出入，但是從對方的話聽起來，竟是有幾分要多認識的意思嗎？在感到有些驚異的同時，也有些感謝之情——畢竟對方看起來也並不是很介意自己把他忘記的樣子？
「那就、謝謝您願意讓我認識……嗯……」現在才想起對方還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也不知如何稱呼對方。
「那個……我是見明，請多指教。」

「就這樣把名字交給天使好嗎？」沒想到對方還輕易地告訴自己名字還道謝，不知是否刻意地問道。
「我叫千，告訴我如何使用這台人類的道具吧。」

因為你也不像是會拿我的名字做什麼的樣子，在心底默默地想，然後將對方音節簡單的名字低聲唸過幾次，想好好記下來。
沒有想過對方還是真的對自己的儀器有些興趣，於是以相當開心的語氣操作起來一面說明：「現在我準備把望遠鏡的目鏡對向英仙座的方向，因為那裡是輻射點，等等觀測流星會比較明顯，目前接近最高峰時間，會每個小時會有高達50顆流星……」一說起喜歡的事情，語速和說話的字數都提高不少。

安靜地將對方所說聽完，但更在意某一點。
「你，說觀星的事話就多起來了？」

對方這麼一說，才注意到自己自顧自地說了很多，不由得有些拘謹地看向對方問：「……抱歉，這樣不好嗎？」
「……因為喜歡，所以忍不住就……」

「我沒有說不好吧？」微微挑眉回應，當然也尚未給予主觀的評論。
因為”喜歡”就能讓話不多不怎麼開口又容易恐懼的惡魔暢談，這樣的差異⋯⋯
若有所思的樣子扶著自己的下巴。
「就是為了這個來人界？」

「是啊……雖然知道或許看起來差不多……但想要試著在人界觀星。」可以的話也想認識一起觀星的朋友，畢竟在魔界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存在，暗自這麼補充道，但沒有出言告訴對方。
「那天使……千先生呢？」覺得好像捕捉到一個能夠稍微深入瞭解對方的機會，也算是應證方才的諾言。

「觀察人類。」少見能有至人界的機會，多獲得一些資訊也是好事。
「還有人界開放後，魔界與天界的影響。」邊說邊跟著上前使用望遠鏡觀察。

「咦……那目前有觀察到什麼特別的現象嗎？」總覺得很深奧，也不知道該作何回應好，只是胡亂湊出了新的提問，然後稍微讓開自己的位置讓對方可以湊到鏡前。
在那個剎那間，從英仙座往雙魚座的方向閃過一線光。是又一顆流星。
於是又湊回了望遠鏡旁邊，將連結上的黑盒子啟動了開關。
「千先生可以這樣看……我只是啟動相機的延長曝光功能，應該不影響的。」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在這動作下與對方靠得很近。

注意到對方這動作相當靠近，比起方才閃過的流星還要有興趣。
突然想到些什麼，相當自然地伸手攬上對方的腰。

「咦、」突然被對方攬住腰而嚇得發出了聲音，有些想躲開，但是抬頭看向對方才注意到是自己先靠得太近。
這是某種提醒嗎？方才對方想讓自己回憶起他的身份，也是用觸碰的方式。
許久沒有與別人相處，更是第一次與天使這麼直接地接觸，也不知道這樣究竟對不對。
「我……靠太近了嗎？對不起……」

「呵。」見對方的反應忍不住微微笑，許久未見這類型的惡魔。
「身為惡魔卻不適應跟人親近？還道歉。」雖然從方才見面開始已經聽了幾次道歉了。

「不太適應……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所以其實就算對方說自己與其他惡魔不一樣，也無從比較起。
「千先生反而還比我瞭解惡魔的樣子。」可能也與對方剛才說興趣是觀察各族有關？

「是嘛。」既然對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在各種方面必定比起天使更加”純淨”，開始思考各種可能。
「是啊，我上過戰場，戰過各式各樣的惡魔。」間接上來說。

戰爭。對於自己稍微有些遙遠的詞彙，隱約也記得對方在初見的時候，似乎也曾經說過，經常出入戰場。但儘管對方自白了，也很難感覺到有真實感。
「……不像呢，因為千先生感覺是個好人……不像會殺生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這種感覺。」
或許來自於對方身上雖然隱隱有股威壓，在曾經不該是和平關係的過去，以及再見的現在，都不像是要傷害自己的模樣。

太沒防備了。
「......即使像這樣？」一手抓住對方脖頸，雙眼直視著對方。

雖然在對方的手勒上脖頸時有短暫地感到驚愕，也對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感到有些恐懼，但依然還是不變地凝視著對方。
「還是……一樣的想法。畢竟如果千先生要取我性命，也不用等這個時候，不是嗎？」

安靜地盯著對方一陣。
「是嘛。」鬆開手放開對方，「我想要你的性命，但的確不是這時，也不是這種方式。」

對方這麼說，便覺得有些無法理解了。原來是確實有這種想法嗎？但莫名並沒有辦法害怕起來說出這種話語的對方，只是感到深深的疑惑。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對方是天使的關係。
「……那、是什麼狀況下會想這麼做？對更加認識的允許有影響嗎？」

「⋯⋯你會知道的，絕對會更加深認識。」語畢停頓了一陣，手扶下巴思索著什麼。
「想學習嗎？與人親近的方式。」

依然用不解的眼神凝視對方，總覺得跟不上對方的思緒與言辭。
但或許就像自己也沒想那麼多，在對方詢問望遠鏡的使用方法時就示範一樣，對方也不是出於那麼複雜的心思提出這種邀請——雖然自己仍舊不太理解天使在想什麼。
「如果千先生願意教我的話……可以嗎？」
畢竟來到新的地方，有些新嘗試也或許不是什麼壞事。

「當然。」向對方伸出手，像是要握手的動作。

依然不帶疑心地握住了對方的手。
「那就、往後要請千先生多加指教了。」

待續

不管

angie116372: 好好笑他們會的
但是千的初登場感覺就散發著一股要拐小惡魔的感，好好，我好喜歡他

deepintheroots: 太誇他他壞壞
見明太可愛不拐他拐誰（？

結婚!!!!

angie116372: 見明呆呆的……千辛苦了 ……
千也沒有很壞壞啦！而且反正見明是他的（）
qwer04: 對結婚……我們現在時間軸跟過去交往（？）線同時慢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