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色再繼續暗下來他可就看不清了。

有些焦慮的想著，伸手去碰觸周遭的物品，只摸到幾尊造型不同的冰冷石板，難不成這裡是……墓園嗎？

雖然鮮少離開自己熟悉的區域，不過基恩偶而還是會因為某些事情而暫時離開，像這次就是因為家族裡專門私下派送消息跟物品的人病了，在各方人手都不足的狀況下，為了不假他人之手才萬不得已的讓他送去。

基恩自己也挺稀鬆平常的，反正推拒不了也能賺點東西，他們不介意讓一個守墓鬼去送，那就送吧。

回程時他選擇了較為偏僻的路，一方面無人干擾，二來他的存在也比較不會給他人帶來困擾。有自知之明的基恩拿著手上的木棍撥著草行走，無人的路缺點就是草有點多，但他覺得很舒適。

然後就在這股悠閒的氛圍下漸漸天黑，摸著腰上的提燈準備掛起來使用，卻發現有個人正在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些什麼。基恩本來不想多管閒事，卻發現這人像是瞎了一樣四觸摸，那裡正好是一片接近荒廢的墓園，因為偏遠又不方便，所以很多人都是節日上需要才會來此，除了常常被踩踏的路之外，雜草滿山遍野都是，其中也不乏會傷人的荊棘類型植物。

如果不管的話，可能明天再被發現可能就是具屍體了。

腦子的想法過分嚴重了點，只是他也不避諱這麼想。
「盜墓賊？」頂著昏黃的夜色，基恩朝著那人靠過去，用有點含糊的聲音講了這個單詞，想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是瞎子。

四周的寂靜讓腳步聲特別明顯，阿札德將臉測過去，更方便聽見附近的動靜，他扶著石碑試探性的踩踏附近的草叢，以防不小心絆倒，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開口，「抱歉，我不小心迷路了。」逐漸昏暗的天色讓他看不清來人，只是光線充足的情況下他也看不清就是了。

「想請問安索格市區要往哪個方向？」

「安索格、方向錯了。」基恩往反方向比，然後他從這個人的反應辨別出來對方似乎真的不太好行動。

「不順路，但可以帶你去。」反正晚上的時間都是他這隻夜行生物的時間，然後他點起燈掛上木杖。

「跟著光走、」晃了一下手上的亮度，基恩往這個人的方向走了幾步靠近，用手的指節去輕碰此人的手背。
「或是牽著我。」

手碰上去的溫度特別低，好像這個人並不是活人似的，而且靠近之後可以聞到雨天才有的特殊味道，不禁讓人覺得這個善意的點燈人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黑暗中他無法看見實體，四周之餘他是籠罩著一片漆黑，雖然逐漸習慣看不清的生活，卻也還未完全不仰賴視力。

他的目光沒有跟著對方的動作移動，而是維持看著聲音的方向，直到男人點起燈，亮晃晃的火光才終於吸引他的注意。

對方的氣味很獨特，在那雙冰冷的指尖觸碰到自己的同時吃了一驚，明顯的縮了手，自己的體溫已經屬於偏低的類型，可對方卻彷彿沒有體溫，要不是自己清楚的聽見男人的腳步聲，他都要懷疑自己此刻在墓園撞鬼了。

「抱歉……有點嚇到。」他對方才收手的舉動致歉，並沒有想透露太多自己看不清楚的事，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讓他盡量避免在陌生人面前暴露弱點。

他輕輕抓住對方的手，小心翼翼的跟著男人邁開步伐，對方獨特的氣味讓他能更好的察覺人的動向。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儘管長年自主，可阿札德也不傻，並不會在該求助的時候逞強。

「不會。」不管是麻煩他這件事，還是剛剛抽手這件事，對基恩來說都不構成任何困擾。

「這裡非習慣出沒區域，離開比較久。」長期沒與人相處的後遺症就是講話不太流暢，基恩試著把話說完整，但是連接詞還是會忘了放進去。

「安索格，哪裡？」
「外圍、走回去。」
「或是帶你回去。」

意思大概是問對方的家在安索格的哪個位置，他可以把人放在靠近城鎮的地方就離開，或是需要也能送到家門口再走。

只是話真的簡單到有點需要通靈的技巧才能聽懂。

雖然男人說話的方式有些獨特，但也不至於聽不懂，他露出淡薄的微笑，朝著他自認對方的方向開口，「帶我到廣場我能認得路，謝謝你。」

說完才走沒幾步就提到不少空瓶子，玻璃空瓶互相碰撞的聲音很是清脆，阿札德本以為是酒瓶，直到發覺物品的體積比想像的小得多。

「什麼……？」他小聲的自言自語。

聽見了細小的呢喃聲，基恩把燈從照路的方向挪到照著另一個人的腳邊，這時他才看清了旁邊有不少堆積的空罐子。

「不太安穩這附近、感覺。」燈光往另一邊照也有些瓶子放置在旁邊，他沒遇過這種狀況，但自覺在墓土附近生活的人，還是會遇上一點奇異的現像，例如說走在路上但那條路被無限加長，雖然一時半會走不出去，可不知為何最後都會回到正道上，因此基恩也沒怎麼在怕。

只是這次身邊還多了個人，他停頓了許久才多說：「時間久走得出去。」「你幾歲？」「二十七了現在我。」

因為腳邊瓶子避無可避，為了讓牽著的這個人安心一點，基恩好像是在用閒聊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對方的話讓他感到一陣緊張，為了避免影響到人，阿札德盡量保持鎮靜，小心翼翼在玻璃瓶中行走。

聽見對方的問話後回覆，看不見對方的摸樣，但阿札德早已學會如何從聲音判斷，「我也是二十七，好巧，阿札德，你呢？」報上姓名時用手指比劃自己，他回問。

像是察覺了什麼，他抬起頭，動動鼻子，「……好像有燒焦味。」身為廚師的他對味道本身就敏感，可這味道卻讓他有股說不出的不尋常感。

「嗯……基恩？」許久沒跟新認識的人講自己的名字，基恩的話語中略帶遲疑，通常他都是被喊喂或是那個守墓的，除去家族內部的人，很少會喊他名字。

聽到有燒焦味基恩還不以為然，直到走快靠近一個大片的空地時，他才發現有人正在那燒東西，不知道在燒些什麼味道特別難聞。
「阿札德鼻子靈敏，必須走快點。」帶著人往旁邊繞，盡可能的不要靠近那個範圍。

「你用鼻子工作？」
「還是沒有工作？」

走了一段路看不到焚燒的火光後，基恩才放緩腳步問問題，但他先問了之後才想起有可能會沒有工作這件事，所以整個問句變的很奇怪。

默默記下對方的名字，任人帶自己遠離那片區域，男人點燈後的火光讓他安心不少，走了一陣子後聽到對方的問話忍不住笑了幾聲。

「哈哈，要說用鼻子工作也沒錯，我是廚師喔。」

「基恩哪天也來餐館讓我招待你？」他接著提議。

「不、我無法……」基恩搖搖頭，走幾步才想起這樣好像在拒絕別人的好意，所以追加的補充：「去了會影響生意，我不受歡迎。」

「守墓，我的工作。」他講話的時候沒特別去看阿札德的臉，而是用微弱的光芒辨識前面的路，如果這是他熟識的地方，他或許才會盯著人的眼睛講話。

「身上有味道，我知道。」
「我很汙穢。」
「餐館客人感官不好。」

「或許路過見你、可以帶點食物走，我會喜歡。」表示著也不用特別幫他想辦法，一切都很隨緣的基恩。

聽見對方的語氣跟回應，阿札德知道基恩的顧慮還有溫柔，他笑了笑，不介意的說，「並不是大的酒館，小店面都是老客人，他們不會介意。」

「當然基恩有顧慮也不會強迫，你覺得我的鼻子很靈敏不是嗎？可我一點也不認為你身上的味道不好聞，也不覺得你污穢。」他說，雖然笑著，一字一句卻無比誠懇，勾著對方的手，在後頭好好跟著。

「你很好，謝謝。」這時的他才回頭看了一下阿札德，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是卻稍微的抿了一下嘴，像是要給點反饋，可惜沒有很成功。

「或許他們不會介意，我卻會逃跑。」
「人多，不習慣。」
「對我好、也不習慣。」

「但願好人都能被溫柔以待，像你值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把自己算在內，而是覺得像阿札德這樣的人很稀少，希望對方可以過得好，僅此而已。

然後他遠遠的看見兩三個似乎是人影的影子，下意識的拉著人偏離主要道路繞了一下再走回路上，這時候遇上的不管是人還是非生物，都不要靠近才是上策。

沒有對焦的視線望著他認為基安在的方向，認真傾聽對方的話，時不時笑出聲音，「也可以歇業的時候過來，我都會在。」畢竟是住家跟店面一起的，大晚上的他也去不了哪裡。

「你該習慣接受好處，這不是壞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待自己好，「你也值得。」伸手向對方的方向摸索，隨後在認為是對方腦袋的位置拍了拍，就像兄長一般，儘管他們兩年齡一致。

經過一段路明顯察覺到基恩偏離了主幹道，卻不知為何，阿札德也沒多想的跟著，突然聽到奇怪的語言從不遠處傳來，他下意識的收緊手。

「晚上出現的東西很多。」基恩被拍拍頭之後，也沒有什麼不悅的感覺，講話還是那樣斷斷續續的，「等一下我講話就好，你等我。」

然後基恩把手仗交給阿札德，讓他原地等待，自己則靠過去跟那個人講話。

G̸̨҇ǫ̴͝o҈̧͝d̴͢͡ a̵̧҇n҈̕͜d҈̕͢ e҉̢̕v҈͢͠i҉͜͡ļ̶͞ w̷̨̛i҉͢͡l҈̧͡l̵̡̕ a҉̡͠l҈̢҇w̶̧͠a̸̕͜y̸͜͞s҈̢̛ b̴̡͝e҉̡̕ r̷͢͝ę̸͡w̵͢͞a҉͢͝r̵̢͝d̶͢͝ȩ̴͝d҉͜͝,҈͢͞ a҈̨͡n̶̛͢d̷̕͢ w̸͜͝ȩ̸̛ o̵̧͡n̴͜͠ļ̴̛y҉̧͠ s҉̢͠t̸̢͡r̷̛͜i̶̧҇v̷̕͜e҈̢̛ t҈͢͞o҈͢͡ c̷̛͜o҉̨҇m̸̢҇e̸̢҇ s̴̡͡o̷̧͞o̶͜͠ņ̴͞e҈̢̛r҉̡҇ ǫ̶͞r̸͢͠ l̵̢͡ą̸͡t̶̢̕e҈̧̛r҉̡͡.҉̨̕

R҈̡͡i̸̡̛g҉̡͠h̶̡͞ţ̴̛ a̶͜͞n̷̛͢d҈͜͡ w҉̧͡r̴̛͢ơ̵̡n̸̨͝g̴̡҇ e̸͜͡x̶҇͜į̶̛s҉̕͢ţ̴̛ ą̸҇l̶̡͡l̸̨̕ d̷̨̛a̵̢͡y̶̧҇ l҈҇͜o҉͢͡n̵͜͞g̴̨̕,̴̨҇ a̷͜͞n̶͢͝d̷̡̕ t̴҇͢h̸̡҇e̴͢͞r̴̛͢e̴͜͞ i̵̢͝s҉̢͝ n҈̡̛o҉̨͝t̷̢҇h̸͢͠i̸̢̛n҈͢͠g҉̨҇ w̸̧͞i̸͜͠t҈̢̕h̴̢͡ǫ̵͠u҉͜͞t҈̡̛ l̸̡͡i̴̢̛s҈͜͠t҈̡̛ę̶̛n̶̨͠į̶͡n̷̡͞g̸̢͝ t̸̢͝o̶͜͠ n҈̡̛a̴̛͜t̸͜͝u̸̧͝r҉͜͞ę̶͠.̸̛͢

B҉̢̛u̴̢̕t̵̡̛ d̸͢͝o҈̢͝ g̸҇͢o҉̧҇o̷̧͠d҈̨͡,҉̨҇ d̸̢̕o҉̡̛n̴̛͜'̸̧͝t҈̢̛ a̸͜͠s̶̡̛k̶͢͡ a҉̡͠b҉̧͝ơ̵̧ų̸͡ţ̶҇ t҉̡̛ḩ̸̕e̷̡͠ f҈̢̕u҈̕͢t̶̛͢u̵̡͞r҈̕͢ę̴͡

特殊且奇妙的交談過後，老人忽然說：「A҈̢͠n҈̢͡ş̴҇o҉͜͞g̴͜͡ i҈̧̕ş̸͡ n҈̨҇e҈̨͞a҉҇͢r」

「離安索格不遠了。」這時的基恩才慢慢走回來接過手仗，讓阿札德牽著自己的手繼續往前走。

對方說的每次，他搔搔臉頰回覆，「說的也是，不過還是很歡迎你，有機會我也可以帶點東西過來。」只是不確定能否在同個位置找到對方罷了。

他接過手杖，聽著兩人用自己完全不同的語言流利對話，阿札德閃過萬千思緒，好在男人在回來時醫病告知了好消息。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若能早點回去是再好不過，他可不希望讓伊安擔心，那個小傢伙這陣子越來越愛操心了。

走過一處樹林，很明顯能感受到四周的壓迫感，阿札德只能好好的跟著基恩點的燈走，沒注意臉上不曉得撞上什麼，本以為是蜘蛛網，卻不同，摸著像是繩索？

「怎麼……？」他遲疑了會，卻還是馬上收回觸摸繩索的手。

「會怕嗎？繩子。」基恩讓阿扎德靠近自己一點，這附近的樹三三兩兩的掛著飄逸的繩子，有的在下面形成一個環狀，格外陰森。

「阿扎德聽過死亡樹林？有絕望人去那邊，在相似地方上吊。」像是在說床邊故事，基恩的聲音很輕，沒什麼感情的起伏，好像這並不是件特殊的事情，常常發生到令他習以為常。
「這裡不清楚，但是繩子很像。」

「遇過幾次，沒有危險。」他補充著，語氣真誠且肯定。「會怕、沒關係，人之常情。」

他不害怕死亡，尤其是自己的，只是對死亡還是有股難言的牴觸，自從“那時”開始。

「沒聽過……是不怕……只是不喜歡。」他伸手撥開頭頂的繩索，看起來沒有很想聽故事的樣子。

「我們走吧？」拉了對方的手幾下，問道。

沒有回話，基恩默默的牽著阿札德往前走。

但今天或許是很特別的日子，平常走在路上都沒什麼碰到人的基恩，這次接二連三的看到活體生物，不知道是不是安索格的周遭比較熱鬧，還是今天的野地生意興隆呢？

落鏟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晰，明明還沒到午夜就有人在挖東西了，如果是在自己守的墓園附近，基恩肯定是要上去了解一下狀況，但這裡不歸他管，於是他便當沒看見的帶著阿札德快速經過，也不管是在埋東西還是在挖東西，沒看到最好。

本想問基恩是不是有聽到什麼聲音，但看對方沒有反應，也就安靜的在後頭跟著，知道發覺清晰的羊叫聲菜又開口。

「有羊？」紅燒還是碳烤？開始思考怎麼料理。

羊

「羊。」停下腳步，基恩讓路讓羊群過去。
這麼晚才趕回棚的羊很少見，而且清一色都是山羊，也沒有牧羊人或是牧羊犬，在昏暗的光線下一隻隻的羊邊叫邊過，是很奇怪的景象。

「喜歡羊嗎？」等羊最後一隻落單的跟上大部隊後，基恩才把燈往前照路繼續走，「還是狗貓？」
因為不知道阿札德在想著料理，基恩還以為他對羊叫聲有反應，是因為喜歡動物。

「貓狗嗎……是有聽說狗肉料理，但是自己不怎麼想嘗試就是了……」很認真的研究菜譜，因為蠻喜歡貓狗的，所有沒想過拿來做菜。

「雖然羊騷味處理起來很麻煩，但料理得好別有一番風味。」

「基恩喜歡紅燒還是碳烤？」

「呃、不，我不是……」不是在講食物？

「羊肉好吃，都喜歡。」但他還是老實的先回答吃的部分，「用水燙過也好吃，不挑食都吃。」

「貓狗不吃，先不要。」至少他不希望墓園附近那幾隻什麼時候就被抓去吃了，他們相處久了還挺可愛的。

「阿札德喜歡肉？」
「廚師的擅長料理？」

「也不是喜歡肉，就是習慣性的會去想怎麼料理。」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臉，「基恩喜歡比較清淡的？」聽見對方提到用水川燙下意識的想。

「如果是的話也許可以試試清燉。」認真思考。

「比較普通能吃到、燙過的。」因為他也不是什麼專業廚師或是擅長料理的人，垃圾吃垃圾大，比較高級點的熟食很難接觸到，有基本過過熱水就算不錯了，三餐普通的硬麵包乾啃算是很基本的生活。

「我都吃。」然後他重申了一次自己不挑食，能吃就該偷笑的部分。

「不過想吃、烤串，這陣子的話。」說出了自己覺得很奢侈的話，想起之前經過人家廚房聞到的香味，讓他不由得饞了起來，但哪這麼多石材跟器具能拿來考，還是乖乖下水混著湯喝掉比較實在。

「好。」將對方的點菜記起，想著若是對方沒來光顧也一定要帶來給對方嚐嚐。

聽對方說的話才更深刻體會到大部分人生活的不易，這也是自己想開餐館的原因，想讓更多人吃到熱騰騰的美食。

「基恩還有什麼想吃的？」話剛說完，就被土壤的震動嚇到退後一步，不知道底下有什麼。

「動物？」他下意識的問道。
剛剛經過了一群羊，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麼？住在土裡的嗎？不過住在墓地的土裡……

阿札德晃晃腦袋把這個想法趕出去。

「不能吃。」聽見阿扎德的問號，基恩先制止對方的食物思想，剛剛的貓狗入菜思維讓他感受到廚師想法可怕，總之先說不能吃就對了。

然後基恩的眼角餘光就看見落葉堆中有張人臉，為了看仔細一點他把燈移過去，才發現那邊是個凹洞，似乎是兔子搗弄出來的窩。
「兔子、應該？這裡的不要吃。」畢竟接近墓地，說不定攝取了什麼奇妙的東西。

「阿扎德吃的喜歡什麼？」回歸剛剛的話題，基恩不厭其煩的重複著自己不挑食、都吃。

「兔子肉應該蠻嫩的……」聽到對方提到兔子，他突然想到，「尤其是後腿肉，很有彈性。」笑著在空中比劃。

「我也不太挑。」畢竟曾經有過沒飯吃的日子，他很珍惜現在富足的生活，「硬要說，喜歡燉的！足夠入味。」

他又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下意識的不去理會。

「安索格快到了。」路上的野草減少許多，路也開始變大條，基恩判斷應該是快到城鎮邊緣，大概再走一陣就可以到附近。

「燉的、蘋果，很好吃。」難得吃過幾次燉煮的東西，雖然不是肉類但讓他印象深刻。

「蘋果嗎？」的確，蘋果下菜也是不錯的選項，蘋果微甜的滋味很適合一起燉肉，「那基恩喜歡蘋果派嗎？」雖然自己烹飪的次數比起下廚少了些，但總歸還是能做的。

似乎開始能從路燈判斷自己的位置，「啊、我好像能認得路了。」雖然燈光昏暗在夜晚還是有點影響他的視野，但不至於回不了家。

「蘋果……派？」基恩愣了愣，一時之間想不起有沒有吃過這個東西，不過聽見阿扎德認得路之後，基恩便停下腳步。

「那就到這邊，我回去。」他簡短的表示著，似乎沒打算進入城鎮。

「你沒有吃過嗎？下次做給你吃。」他笑著回應，直到對方的聲音及氣息慢慢遠離，這才獨自走回自己的小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