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 ▲ 靳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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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接受到醫師的拜託時,他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想到上次在醫療室撞見的場面,或許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可以查看?
「不好意思,可以麻煩您嗎?雖然也有拜託另一位旅客了……」
啊,可惜了。
不過還是去看看吧。
於是他現在站在醫療室的門口。
按照以前的習慣性的他輕聲打開門,看到室內的摸樣的下一刻,門直接敲到擋在門口前的椅子,把裡面的人嚇了一跳。
「在做什麼呢?布萊克先生。」刻意加重了自己對他的稱呼,靳楠笑笑著看著裡面的人。
他不期望那張椅子能抵擋什麼,只是多少能作為保持現場的封鎖線,甚至防止一般乘客誤闖進野獸蟄伏的視線裡。喚做布萊克的人固然被撞擊聲干擾思緒,重新拿穩差點鬆手滑出去的玻璃藥罐。
「靳先生?」若不是回頭看見黑髮男子笑得有些狡詰,他該轉身向熟人打聲招呼,但看對方話鋒所指,站在一團混亂中央的布萊克迅速意會過來:「喔⋯⋯如果我是個夠稱職的小偷,現在大概在尋寶吧?」隨手將藥罐擱在辦公桌上,他徑直走向門前。
「有問題去找這裡的人告狀,他會回答你的。」顯然不知道那醫生還找了其他人。布萊克說完便將椅子挪開,不介意這個空間裡多一雙好奇的眼睛。
這艘船上雖然好像有很多奇怪的違法藥物,但那個似乎不是那種危險的藥。
大概辨認出對方拿在手中的藥是什麼種類,他想著。
不過也是,誰會把那種藥放在這種隨時有人來的地方。
視線從被對方放在辦公桌上的藥罐上移開,他看向門旁的人,所以布萊克就是被請來幫忙的人?他記得他應該不是醫療專業的?
這個醫生也太隨便了。他有些無奈地想著。
「一起把事情做完吧,布萊克。」恢復了先前的稱呼,他笑笑地說著,「醫生也拜託我替他處理這一片混亂,我想或許你也是?」
分別找了兩個人來?那位船醫是夠警慎了。沒將心裡的吐槽說出來,況且也無濟於事,布萊克聳了聳肩,「大概是吧。」總不會有小偷還沒偷夠又掉頭回來,豈不讓人甕中捉鱉?
「我已經把一些文件夾按照字母開頭先排好了,藥罐倒是不知道怎麼分類才好。」布萊克說著,依照藥品的形狀、顏色、膠囊或針劑,簡單分成幾個小堆「對Alpha和Omega的抑制劑名稱我還認得出來,尤其對Omega的藥品都是一些便宜貨,連學生也買得起。」堂堂穆海郵輪竟能在這種地方降低成本,布萊克在船上待過的這些日子,似乎也摸熟島民們做事的邏輯了。
「以這艘郵輪上的人的行事,這並不意外不是嗎?」他輕嘆了口氣,走上前看了下對方大致分好的藥品堆,「不過這艘船上也不乏矜貴的Omega乘客,他們也真敢這麼做。」
對劣質的藥品表現出不滿,靳楠從地上撿起幾個藥罐,辨認了下對方分好的藥品小堆和藥罐,動手把符合的藥物歸類進去,並把類似藥效的藥罐放進一旁的抽屜中。
「這邊就由我來做,麻煩你看看文件是否有藥品的紀錄表,等等整理好我們還得檢查那位竊賊有沒有把不該拿的東西也拿走。」
「你是說藥吧?」替對方定論不該取走的目標所謂何物,「不過上得了這艘船的乘客,有這個必要嗎?」布萊克漫不經心地翻開活頁文件夾,裡頭記載Beta員工和零星幾位乘客的病例資料。
「如果換作靳楠是小偷的話,你會想從醫務室偷走什麼?」看對方對藥品似乎頗為熟悉,三兩下就把地上的藥罐消化了大半。
「銀色船票的乘客在抽獎前可沒有進行品格測驗,還是可能有喜歡順手牽羊的小賊混上來,畢竟初始標準就只是消費而已。」他專心的進行分藥作業,只是隨口答道,口頭上的把關就變得有些隨意。
「什麼藥都有可能,從最輕微的惡作劇,到盜賣管制藥物、下藥毒害他人,都有可能是偷藥的原因,不過這艘船的話……」這艘船上他最想拿的應該是筆記本中,其他人提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藥物。
話說到一半就被他自己打住,意識到自己有些大意,他立刻閉上嘴繼續專心在整理藥物上。
「來這裡領免錢的藥還真有勇氣,是吧?」布萊克替人接話。
經歷過各種食安危機,加上筆記本上的資訊,穆集團恐怕真放任船上流通不法藥物,無論是充斥貴族名流的奢華晚宴,或是以娛樂藥物助興的俱樂部吧台,這些只是未公諸於世的秘密。
順手將還在架上的盒裝備品轉了個方向,排進藥櫃深處,手裡的文件夾亦盡數歸位,布萊克抽出歸納藥品存量的紙本表格,簡單翻了翻,亦無發現可疑的拉丁文,便遞給靳楠核對數量。
MU ▲ 靳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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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接過對方遞來的文件,他停下手邊的動作,把文件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如他所料,名面上的確沒有什麼奇怪的藥物,都是一般的常規用藥,一些少見的藥物也都是設備完備的醫療室中會出現的列管藥物。
和剛剛整理好的藥櫃核對了一遍,他挑了挑眉,轉頭看向身旁等待的布萊克,「好像並沒有藥物失竊?」
「沒有嗎?那就奇怪了⋯⋯除非偷到連個影子都沒有。」布萊克繼續微調疑似藏有監視器的容器方向,試圖製造視覺死角,嘴上亦裝作毫不知情。
醫生確實知道船上流竄的不明藥物和部分作用,基於抑制藥物的輔助性,若是出自於這間醫務室還情有可原,由此可見那一組六片並非克羅德島的常備藥,能夠知曉藥物的作用,或許是有賴被送進這裡的患者——
「或者,那種罕見的藥根本不會放在這裡?」倒下的員工令他有點頭緒,布萊克意有所指地說:「這麼值錢的話,應該會放在買得起那種藥的高消費區域吧。」
對方意有所指的話讓他笑了出來,他不知道布萊克忽然提起那個見不得人的俱樂部的意圖是什麼,他問心無愧卻也不得不提防組織被船上的人知道的可能。
「對於從事醫護工作的人來說,那種歧視的行為實在是不值得推崇的,總會有寧願負債也要治好親朋好友的人,但放到特定區域不讓貧窮的人接觸,這個行為我無法理解呢。」
「畢竟這種行為,就好像是那些藥物見不得人一樣嘛,才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朝著布萊克笑咪咪的說著。
攝影鏡頭搞定,布萊克接過文件夾,朝靳楠亦回以一笑,唯獨對麥克風的收音範圍心裡沒底,即便有病床的布簾,也擋不了兔子的耳朵,「別的病不好說,但是對比較敏感的人而言,沒有那種藥也活得下去。」他看似翻閱活頁紙,紙張發出明顯的聲響,卻無法完全掩蓋他的話聲,才又放回檔案櫃內。
「窮人也有窮人的方法,何況藥物還沒被研發出來的時候,崇尚自然的保守派至今也流傳著一種說法——」
「最早也是最普遍的抑制劑,是由生物賀爾蒙提煉而成,低成本、藥性溫和、無副作用、不具成癮性。」他隨手拿起一瓶維他命B群晃了晃,「就和Beta的一樣,對身體無負擔、沒有藥物反應。」
「原料明明唾手可得,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呢。」
「畢竟就像Beta一樣,溫潤的水八面玲瓏,喜歡的人卻很少。」他順手拿起一根Alpha的抑制劑,也朝布萊克示意了下,「而且效果和價格可是等比,現在的人們追求越來越快的速度,因此在越來越忙碌的社會,很多人都願意用錢買到時間的。」
「在我看來這並沒有什麼不好,只要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能夠負擔的前提下。」能夠壓垮一個人的東西,可不只金錢。
把對方手上的維他命B群也接過來放整齊,他環視周遭,「這樣應該差不多可以了吧,接下來跟醫生回報一聲就可以了。」
從歸類藥瓶的人嘴裡聽來,論點倒是添了些說服力,布萊克空蕩的手朝室內一攤:「也沒其他事好做了,我順路去找他就行。」自然不是口頭報告他們清點藥品的細節,其他該發現不該發現的也無可奉告。
在這艘安全得令人窒息的大型密室,他們對現狀的影響力,也僅是製造供人暫時喘息的死角,哪怕是花了大錢、背了鉅款走進最為隱密的場所,那又何嘗不是被狩獵者緊盯的獵場?布萊克帶上門,異色的雙瞳望著靳楠一會。
沒有成為獵物的理由,即便是孤注一擲,他們最終也不會被誰將死,安全下莊便能稱作一場冒險:「祝你旅途愉快。」他笑了笑,便揮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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