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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35
久違的來到了休假前的最後一日,剛結束工作的所羅門打著哈欠,疲憊的整理工作需要的東西,將它們全部裝進了櫃子,打算之後休假完再看到它們。

他拍了拍外套,思考究竟該不該送去洗時,從口袋掉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名片。

翻到正面,他想起來,那是上次在電車上遇到格雷時收到的名片。

難得會收到他人的聯繫方式。

他將那張名片在手上翻來翻去,猶豫了一會後,決定撥通了上面的號碼。

或許像個普通人一樣偶爾交點朋友應該不錯。

「喂?你好,請問是...格雷嗎?」見電話撥通了,他開口詢問。

倏然亮起的螢幕上靜靜地顯示著一串陌生號碼。

格雷沒有多想便掛上耳麥接起,託夏洛特的「福」,現在的他對於科技產品熟悉了不少……至少打字時也已經不會有錯字了。

「我是。請問是要預約看診嗎?」
邊換下治療師制服邊確認資料的格雷並沒有馬上認出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將所羅門當成那眾多來電預約的病患之一。
見對方沒有認出自己的聲音,倒是不意外。
不過他是不介意,反倒有些覺得有趣的輕輕勾起了嘴角。
「不是哦,我是所羅門。」
「那個...上次在電車上有遇到的,有異色瞳的那個。」怕對方沒印象,補上了這句。
「剛剛在整理,看到了名片想說打一下電話,你在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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𝓟𝓢𝓢𝓢│格雷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聞言,他翻閱檔案的動作一頓。
「啊……我知道,抱歉,我把你當成病患了。」
在對方看不見的這端,他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不忙,怎麼了嗎?」

他隨手將制服塞入置物櫃,伴著衣物摩挲的窸窣聲響換上了便裝。
「呵呵沒事。我明天剛好休假,又正巧看到你的名片...想說你有沒有空能一起吃頓飯。」將散落在耳前的髮絲勾到耳後,繼續說:「如果忙的話拒絕也沒關係的,就...如果有空的話。」話說到後來越來越小聲。

對於邀人這件事來說,所羅門還是十分不熟練,而過往也沒有幾次經驗,這讓他聽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聽著對方話裡的自信隨著音量一同減弱,他不由得莞爾一笑。
「可以啊。吃完飯順道去哪逛逛吧?既然都出門了可不能太早回家。」
手上收拾的動作隨著語句結束,他關了燈,闔上休息室的門後步出醫院。
「當然,格雷...有想去哪裡嗎?或是有想吃哪裡的餐廳?」雖然是他提出要吃飯的,但他對要去哪裡其實沒有什麼頭緒,再加上他不清楚對方的喜好,乾脆先問對方再說。
𝓟𝓢𝓢𝓢│格雷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嗯……想去的地方或餐廳嗎——」他蹙眉思索,踩著優雅步伐混入燈火燦爛的街道人流,舉目望去,設計相異的招牌令人眼花撩亂。
平時鮮少與人聚會的他一時竟沒有答案可回。
他在徐徐流動的人潮之間停下腳步,陷入沉默。唯有周遭經過降噪的環境音斷斷續續地傳入所羅門的耳中。
「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我都可以。」
這種時候明白說出「沒有想去的地方」就太煞風景了,倒不如選擇對方會感興趣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嗎?
這倒是有,不過因為平時都在工作及調查,並沒有太多的閒暇時間可以到處去,這讓他一時有些無法決定。

如果是一般人,會選哪裡跟朋友見面呢?

「那...約在市中心的商場如何?」人多熱鬧的商場,有不少東西可逛,餐廳的選擇也不少,對於不知道該去逛什麼的人來說,或許會是最適合的選擇。

「中午或傍晚,哪個時間段你比較有空呢?」所羅門拿起桌上的筆,準備將明日的安排紀錄下來。

「好。」
他再度邁步跟上行進人流。
市中心的商場他有印象,規模大且進駐商家多樣——至少他的同事們是這樣形容的,他們都說那是個適合消磨閒暇時光的地方。
「嗯……我整天都是空的,你決定吧?」
他的嗓音含著笑意,似乎是對自己能和他人約定會面一事感到有趣。
「那就中午吧。」所羅門沒有猶豫,很快地就做了決定,對他而言能盡量避免夜晚就避免。

轉了一圈手中的筆後,敲了一下桌子繼續說道:「嗯...中午12點約在商場外的廣場中央,那裡有個噴水池,應該比較好找,可以嗎?」

「可以啊,希望我不會迷路。」
他開玩笑地回,但或許也有幾分真實性。畢竟他對於那附近也不甚熟悉,總是得先打個預防針……無論他的玩笑是否會成真。
有人陪伴的路程似乎特別短暫,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站在家門前開了鎖。
「需要我帶個信物讓你找到我嗎?」
說不定明天的噴水池會站滿等待同伴的人,他帶著幾分不正經的語調問著,沒有說出下半句話。
「呵呵要是真的怕找不到路我也可以到你家附近的車站接你。」作為經常在市區各地來回跑的人,對各個區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記憶力不錯,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信物的話不用麻煩,我認得出來的。」一般來說只要有接觸的人,基本上他都會記得對方的樣貌、聲音及氣質。

「只要人來了就好。」

「這麼周到的嗎?」他莞爾一笑,似乎認真考慮起讓對方帶路的可能性。
屋內的燈飾隨著他越過的身影亮起,他將自己忙碌了一天的身軀拋向沙發床,像隻蝦子般捲起側臥。
「不過——讓你特地繞過來太麻煩了,還是在噴水池等吧?」
總覺得不太習慣被這麼溫柔的對待,他思索了會還是婉拒了對方的提議。
「真期待明天。」
見對方婉拒了他的提案,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繼續提議。

「好,那就在噴水池見吧。」說完,在本子上寫下一些字之後闔上。

「早點休息吧,晚安格雷,明天見。」看著時間,他也該準備去洗漱了,雖然在此之前他得先處理一下某個剛從地下室出來,此時按捺不住好奇心一直想知道他在跟誰說話的小鬼頭。

明天絕對要把耳飾拿下來。

「晚安。」
他簡短回應後便切斷了通話。
蜷縮著發呆了會,直到疲倦襲來之時他才終於起身,在闔上眼休息之前,還有不得不做的事。

隔日的早晨,或許是緊張、也或許是期待。
在第一聲鳥啼響起之時他也清醒無比的睜開了雙眼。
時候尚早,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猶豫。
衣著、香氣……他套了件襯衫,裸著腿踩在光滑地面猶豫。
……和朋友出去的時候該怎麼穿?
他看著彷彿被颶風掃過的地板,散了一地的凌亂衣飾和他此刻的思緒正好相襯。
經過早晨的混亂之後,所羅門才終於踏出了家門。
好在紅陽願意阻止某個混蛋小鬼想跟來的意願,否則他可能無法準時出門。

或許是因為鮮少因為非工作的事情出門,穿著休閒服的他有些不自在。

儘管他的裝扮是再簡單不過的高領和襯衫外套。
不過拿掉耳飾、改成小巧的耳釘後感到輕鬆許多,不論是心靈亦或是身體。

路上行人側目的眼神仍舊如同往常一樣多,即使只是路過,人們對於特別的東西總是敏銳,而好奇也總是藏不住。

在這些來去的目光下,他如約來到了約定的噴水池前,很快的,他找到站在那的格雷。

「格雷。」他輕喚對方名字的同時揮手,好讓對方注意到他。
「等很久了嗎?」因為習慣,他是踩著點抵達的。

「沒有,我也剛到。」
……幸好他有提早出發。
不然光看著那張雲端地圖找路,他不知道還得在這附近繞多少圈才能找到這座噴水池。
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擅於判讀地圖,格雷回應所羅門的同時還在暗自埋怨那亮在頁面上毫無使用價值的地圖。
先前對衣著猶豫良久的他,最後選擇了襯衫和西裝材質的直筒褲,偏寬鬆的剪裁讓他看起來不過於正式。
事實上,考慮到最後他才突然發現自己也沒什麼好選的,衣櫃打開都長一個樣到底有什麼好糾結?
「你的耳飾怎麼拿掉了?」
看著對方走到面前,他才突然察覺哪裡不太一樣。
「耳飾?啊...那個弄髒了,所以不帶了。」雖然實際上的原因只是為了防止竊聽。

既然人找到了,就可以去今日的重點了。他看了眼附近的人群,果不其然,因為他而引起的注目變多了,必須在格雷察覺、感到不適前離開。

「走吧。」少了工作的嚴肅,假期中的所羅門明顯多了些柔和,雖然長年因為不怎麼笑,表情仍然沒有太大的差異,但也不至於死板。

因為昨晚格雷說交給自己決定,掛完電話後的他找了一下商場中的餐廳,最終決定了一間氣氛較安靜的。

他還是討厭過多的人群。

「好。」
察覺到人潮中大膽注視而來的目光漸漸增多,他也正想提議。
他自然的和所羅門並肩走著,配合著對方的步伐前行。
在出發前他有大略看過商場樓層介紹,雖然好奇所羅門最後選擇了哪間,但為了神秘感,他並沒有主動詢問。
「你很常來這逛街嗎?」
他偏頭望向對方,隨意地開了話題來填補行走間對話的空白。
「......不,並不常。」略有停頓後,他才回答。

小的時候都被關在實驗所裡,根本沒有踏出到外界,更何況逛街。
到了大一點,雖然被帶出了那該死的地方,但基於身份仍然是不能在公共場合出沒,導致從出生一直到成年前,他都是與世隔絕的狀況。

雖然這幾年比較安全了,但由於在此之前的人生可謂空白,對逛街沒有特別的興趣。

「格雷呢?會出來逛街嗎?」他問。

「偶爾……?」
到處找有帥哥的酒吧算是一種逛街嗎?
不自覺回憶起以前的壞習慣,他的眼神飄移了會,答的有些遲疑。
「以前比較常在路上亂晃,現在變忙就不怎麼逛街了。」
他隨意的瞥了眼兩旁或攜家帶眷、或結伴同行的路人。
「畢竟就算有購物的需求也沒必要親自出門,手指點一點等商品送到就好了。」
他唇角微揚,彎了彎手指向所羅門示意。
「原來如此......」所羅門點了點頭。

「不過大多數的人逛街,算是當作一種休閒娛樂吧...?」看著結伴同行的人們歡笑著,讓他想到有些東西不是科技能改變的。他的手握緊了後又鬆開,但他也不是很了解人們。

上了兩層樓後,來到了他選中的餐廳。

「應該是吧?畢竟逛街是免費的。」

閒談間,他們的腳步也逐漸往上層移動。
隨著他們踏入樓層,各式各樣的誘人香氣不時浮過鼻尖又漸漸淡去。
格雷罕見地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四處觀察的同時也不忘跟緊所羅門。
「不愧是用餐時間,人真多。」
他並不討厭人群,但所羅門似乎很在意人群,或是說,人群中的目光?

明亮日光透過大片透明窗落入室內,雅致裝潢與開闊的風景讓人一踏入店內便不自主地放鬆心神。
他倆隨著工作人員的指引被帶至訂位入座,至此,他才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他倚著下頷偷偷地瞄著所羅門,似乎是想知道對方會點什麼。
隨著服務生來到預訂的位置,這裡視野良好,大片的玻璃窗可以將這四處的風景收入眼底,從高處眺望,讓人心曠神怡。

坐定位後,他拿起菜單。
來回地看了兩次,最後選擇了生菜沙拉和濃湯配麵包。

因為不怎麼喜歡進食,食量也不大,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格雷選好了嗎?」看對方好像不知道該選什麼的樣子,他指了指上頭的,「據說這裡的燉飯很不錯,還有這個焗烤馬鈴薯。」這是昨天晚上,決定好餐廳後他搜尋出來的結果。

「那就選這個?」
比起繼續陷在選擇障礙裡,他欣然接受了所羅門的提議。
留下兩副餐具與冰水,服務生點完餐離去。
「話說回來,除了名字之外,我好像對你一無所知?」
他倚著下頷的姿勢不變,臉上帶笑地望著所羅門。
所羅門偏頭看著格雷,笑說:「那麼格雷想知道什麼?」

「興趣?喜好?工作還是其他的?」
「只要是答的出來的都能告訴你。」

即便對方或許會問到關於一些較隱密的事,不過對他來說沒有差別,也不是難以說出口的事。

只要他別跟那些人扯上關係就好了。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幸好對方不是那種劈頭就來一段自我介紹的類型。
他看著那張面露淡笑的臉龐,只覺得那些問題對此時仍在他心中保有神祕感的所羅門來說,顯得過於平凡無趣。
「……我很好奇,你覺得在婚禮時為伴侶戴上對戒、互相親吻比較浪漫,還是在親朋好友面前拔出心靈體互敲比較浪漫?」
幾日前曾聽聞的話題倏然躍入腦海,自他口中傾瀉而出。
「很難回答的話也沒關係,請告訴我你的工作。」
他面露微笑,學著所羅門偏了偏頭。
各式各樣的可能性所羅門都稍微預先想過一遍了,但萬萬沒想到格雷是問這樣的問題。

因為出乎預料,他思考的動作停頓了會,才將問題在腦中想過一遍。

「前者吧。」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有趣,回答完後又陷入了思緒。

前者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浪漫,而後者則否。
即使是相愛的人也未必能拔出心靈體。

而且關於心靈體,他看過太多隱藏於法律之下的事物,這讓他很難將浪漫與心靈體聯想在一起。

原本預期會接著工作話題的格雷聞言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前者啊……」
他無意識的重複對方的回答,太意外了,他連要接什麼話都還沒想好。
事實上他自己也短暫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無法從兩者之間選出一個答案,兩種方式對他來說都不符合浪漫。
「那你呢,有想要問我的問題嗎?只要答的出來也都能回答你。」
畢竟有來有往才有趣啊。
所羅門眼珠轉了轉,思考著該問些什麼。
工作?年齡?興趣?
這些似乎都不是些有趣的東西。

或是剛剛的問題?但問了又如何呢?

「以撒最近好嗎?」最後問出口的,是連他都沒有想過要問的問題。
不過,他的確是有些在意,畢竟那時候並不安全,那小孩又這麼討人喜歡,要是有什麼事那可就太糟糕了。

「跟平常一樣,還好沒再發生什麼事。」
即便學校和相關單位的防護手段有限,他所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倒是以撒似乎因為可以跟他一起通勤而更期待上學了。
「啊、那天回去之後以撒有問我關於你的問題,但我沒跟他說什麼,只說是工作認識的。」
「是嗎...那就好。」所羅門安心的說。
「哈哈,這麼說來我好像還不知道格雷是做什麼的呢?」他撐著下巴看著對方,等待對方回答,不過突然問別人工作,自己也該先表明才對。
「我是倫理教育者,調查組的。」他是不介意被知道工作,被知道對他來說沒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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