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音樂會，在經過好幾個月的準備之下，終於來到平安夜。

戶外的演出需要在寒冷的天氣下進行，所幸當天天氣不錯，不會讓人覺得無法久待。

在開場的幾首交響樂演奏的過後，下一首赤留就要登台了，在掌聲下沙利葉走到了後台，準備跟著赤留一起上台。

穿著正裝的赤留是他第一次見到，除了覺得格外的特別之外，還有一起演出的興奮期待。

「準備好了嗎？」掌聲還未消逝，他看著已經由工作人員領到後台的赤留，他詢問今晚的主角。

天氣很好，音樂會的準備也很好，場地也沒有問題，自己也準備好，看著這在聖誕節的裝飾下而變得夢幻的露天場地，雖然台灣並沒有追求在平安夜與家人共度，但也許就是有這種感覺吧。

已經在後台做好準備的赤留，看見眼前正裝帶著興奮的沙利葉，露出了開心的笑，往前走了幾步道沙利葉身邊。

「當然，期待很久了。」赤留開心著。

雖然在一旁看著也很快樂，期待著沙利葉的演奏許久的自己，但與之一起才是今天最大的重點嘛。

akaru_:
看著這麼開心的赤留，沙利葉露出放心的微笑他比了個手勢，讓獨奏者先走。
此時突然想起什麼，他叫住了赤留。

「赤留。」
「就大膽的放手去做吧。」在偏暗的環境下，唯獨那雙藍眼清晰可見，沙利葉鼓勵著赤留，希望讓這場音樂會，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回憶。

赤留看著那雙清晰的藍眼，一瞬間好像知道沙利葉在說什麼又像是不清楚。

「大膽放手是……」

他遲疑著，接下來他將上台演奏，還能有什麼選項呢。

「……演奏？」

akaru_:
「嗯，是演奏。」他看著稍有遲疑的赤留，眼神溫和。
「稍微，放縱一下？」
「稍微的，拋棄這個世界、好好的玩一次吧？」
「相信我吧，不會有事的。」

雖然其實他不知道赤留總在顧慮什麼，但只有這一次，他希望赤留能好好的玩一場。
不光是因為是難得音樂會，更是他希望能讓赤留好好地展現。

讓他好好地作為赤留表演一次。

「可是……」

赤留反射性地想否定這個絕對誘人的提議，但話沒有說完，看著那溫和的藍眼，遲疑的言語還停頓在那。

──如果不好好克制自己會有著許多麻煩的，被蜂蜜吸引來的是蝴蝶還是什麼。

──疼痛好難過，身體也好難過，毀掉的東西也好難過。

所以才要克制著……

只是為了過得不那麼痛苦的犧牲，已經習慣了。

然而看著那雙直盯著自己的藍眼，張了張嘴，還有點遲疑的語氣。

「……出了什麼事情我可不負責哦。」

確實仍是期待著，沙利葉所說的。

akaru_:
沙利葉笑了笑，「當然，出事我會負責的。」他理所當然的接下這個責任，給予赤留一個保證。

就算需要為此重返並動用家族的力量，也在所不惜。

見工作人員示意兩人可以上臺了，他拉起赤留空著的那隻手，最後說道：「走吧，來好好享受這個難得的平安夜。」

「──」

握緊了那拉起自己的手，做出這樣的保證。

做出這樣的保證。

即將當台前的簾幕後是暗著的，然而舞台是發亮的，眼前逆著光的沙利一瞬間就像是閃耀著。

「嗯。」

「會很特別的──」

這一夜。

akaru_:
天色已暗，舞台上的燈光顯得更加亮眼。
在黑夜裡，不論是觀眾還是他們的視線，通通聚焦在這個特別的舞台上。

指揮及獨奏者就定位後，剩下的音樂會開始了。

在這平安夜中，響起了樂聲。

音符在空中舞動跳躍，編織成曲，在場的所有人，彷彿進入了不同的時空。

由他們攜手打造的異時空，帶給人們全然不同的體驗。

沙利葉享受著這難得的時間，所有人亦是如此。

閃耀著的，無論是觀眾還是視線。

還有沙利葉那樣的信任。

從德勒斯登開始的旅途，也許不斷的走到了今天，當手中穩穩握住的小提琴拉出第一個音符時，衣襬與頭髮隨著動作晃動著，在真正的舞台上起舞的身影。

「──」

屬於今夜，完完全全的演奏，會造成什麼呢，自己不論如何都會帶著那樣吸引人的魔性。

聽起來是如何呢。美麗嗎。能看見嗎。快樂嗎。

就像是引人飛蛾撲火的魔性。

赤留看著那舞動著整個樂團的沙利葉，嘴角帶著沉浸在這一切的音樂之中的笑容，所有的音符如同燃燒的火焰般明亮著，在黑夜中吸引著所有人，無所顧慮的耀眼琴聲帶起所有的情緒。

akaru_:
背對赤留的沙利葉，也同樣笑著。

一曲結束後又是一曲，演奏的同時，沙利葉不禁想著，若是能一直這麼演奏下去就好。

如果這段快樂的時光能一直持續就好了。

在充滿悸動與熱烈的結尾中，最後的殘響留在了半空中。
由結尾帶來的靜止持續了幾秒，很快，台下迎來了熱烈的掌聲。

沙利葉放下了指揮棒，轉過身看向赤留，跟著觀眾們一起拍手。

看到了嗎？聽眾們因為這場表演的熱情歡呼。
隨著心跳起舞的演出，是如此的過癮。

沙利葉望向赤留的眼神，充滿著演奏結束的興奮。

在那最後的音符從手上結束，一切今夜的表演都結束，赤留的心情還沒從剛剛的一切中停下，那短暫一切靜止的幾秒鐘，心中彷彿都還留有著音樂的嗡鳴聲。

隨之而起的掌聲，以及沙利葉的掌聲讓赤留不自覺的睜大了眼。

許久還是未曾，看見觀眾這樣的歡呼。

了無遺憾的，快樂的，痛快的，自己是自己的。

與沙利葉這唯一的一夜。

藍眼看著沙利葉中的眼神亮著像是決定了什麼，同樣透著結束演奏的興奮，但最深處的冷靜是自己絕對沒有後悔想要做的事情。

赤留開心地笑了起來。

akaru_:
在眾人的掌聲下兩人敬禮，一同回到了後台。
只是剛在眾人的視線中消失後，沙利葉趁著赤留轉身，準備再回到台上時，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兩人都清醒時接吻。

夾雜著因演奏而尚未平復的急促呼吸，以及亢奮的心情，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

「再回去謝幕吧。」像是預謀已久，在兩人唇瓣分開後，沙利葉也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只是笑著讓人先回去舞台上。

「！」

突如其來的吻，讓赤留睜大了眼，呆愣地望著眼前的沙利葉，又是更本能的接受著這個還帶著太多因為演奏而留下來的興奮的吻。

只是沙利葉毫不猶豫的停止吻，雖然這才想起還有謝幕。

這時才趕過來的工作人員讓赤留無法做什麼。

「太壞了！」但還是湊近了人的臉抗議的說了一句。

先一步回到舞台上去做謝幕。

akaru_:
沙利葉愉悅的跟著赤留回到舞台，再次鞠躬，接著又再謝幕了幾次後，這場耗時半年準備的音樂會才正式劃下句點。

回到了後台，沙利葉先讓赤留去將琴和其他東西收拾好，自己等著對方出來，準備跟他説點事情。

他從來沒想過告白是比音樂會更緊張的事情，這次總算明白了。

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先做，沙利葉要說什麼呢？自己也有好多話想說，赤留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以及將樂器都收好，一時間還沒看到蘇，只能匆匆先傳封訊息。

期待緊張著的收完東西，還穿著如禮服般的訂製長版正裝，打扮好的樣子站到了沙利葉的面前。

「沙利葉？」他有好多話想說，也想聽沙利葉說。

akaru_:
看著眼前的人，沙利葉沒有打算第一時間先說重要的，而是想先問赤留其他的。

「如何？這次的音樂會，有好好享受嗎？」為了讓自己稍微平靜一下，他問了關於剛剛的演奏的事。

「有呀！」赤留一聽見問題就很快地回應著，又很快掩住了自己不自覺放大的聲音，「唔。」

太快樂了、太快樂了，真是的。

剛剛演奏的各種情緒，跟著樂團一起飛舞的音符，觀眾的歡呼，沙利葉的目光，這麼快樂的一夜。

「沙利葉太犯規了，臨演出前才這麼說著……蘇可要收拾很多事情的。」

稍微掩著臉的手究竟遮住了多少表情呢。

「當然有享受了，就算不這麼──不這樣我也很享受的，能跟你一起在音樂會上演奏，一起享受音樂，這一直都很開心呀。」

「當然……很開心，很快樂，不去克制什麼的，在這樣眾人的演奏會場上──」

「……讓我相信你這樣沒問題。」

透明的淚珠在赤留說著說著突然從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落下。

「咦。」

akaru_:
「欸...？」沙利葉沒想到赤留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這預料之外的突發事件讓他措手不及。

本能地想用手抹去他的淚水，只是那溫熱的淚珠仍然一個勁地落下。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他，將對方攬到懷裡，確保沒人會看見這個模樣的赤留。

只是他也不知道後續該如何是好。
「赤留......」像是試探對方此刻的狀態，他輕聲喚了一下對方的名字。

也想擦去不斷落下的眼淚，沾濕了袖子，直到被沙利葉抱住，赤留愣了下，緊緊抓著眼前的人的衣服。

「……沙利葉……」帶著哭腔的聲音仍止不住淚水，弄濕了沙利葉的的衣服。

能這樣毫無保留的去做喜歡的事情遠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快樂。

雖然其實是自己不想再遇到那樣的痛苦記憶，所以才選擇犧牲的，結果就這麼一直下來的習慣了，都是自己的選擇，蘇只是尊重著自己的選擇所以一直照顧著自己。

「……明明很快樂的，為什麼在哭呢……」

從模糊哽咽的聲音中說著。

無聲息的，蘇從沙利葉視線的方向出現，看到這畫面倒是停住，顯然不是很清楚狀態，只是看著沙利葉。

akaru_:
沙利葉想說點什麼，但卻又說不出口，只能繼續沉默著擁抱對方。

看見不遠處出現的蘇，想想現在這個畫面，會不會被誤會是他讓赤留傷心啊...？
不過首先還是先讓赤留平靜下來，與對方相處較久的蘇，應該比較瞭解該怎麼辦？

「蘇...」沙利葉開口，決定先讓對方過來再說。

聽見沙利葉喊得名字赤留意識到蘇大概來了，赤留胡亂的抹著自己的眼淚，雖然有稍微減緩但還是不時會落下淚水。

既然被喊了，蘇也是乾脆的走了過來，倒是沒對現場說些什麼，只是盯著沙利葉的時間似乎多了幾個停頓。

「赤留？怎麼了？」蘇如往常溫和親切的聲音問著。

「嗯，沒事！」雖然混著哭泣過的聲音，赤留還是低頭應了聲，「沒事嗚……」

「沒事嗎就好，我先帶你回家休息吧，音樂會結束也累了，回去幫你檢查一下你之前想調整的東西要不要再調整。」蘇扶著赤留的肩膀，講到這邊才讓赤留抬起頭來，臉上一片都是哭過的表情。

只是是普通的淚水。

「可是、沙利葉還沒說完……」

這讓蘇看向沙利葉。

akaru_:
蘇看向自己的停頓讓沙利葉不禁有些不自然。
不過蘇沒多說什麼，他也是先將這莫名的不自然先丟到一邊。

「赤留...先休息吧，這些事可以之後再說。」在這個情況下，現在就算要說他也不見得說的出口。

「好嗎？之後再見？嗯？」沙利葉輕柔的用拇指摩擦著他臉上的淚痕，說服他讓他先跟蘇回去。

說完他轉過去看了一眼蘇，輕輕的對他點頭。

赤留好像有點不甘願的抓緊了沙利葉的衣服，不過擦了擦停不掉的眼淚，才乖乖地的點了頭。

「嗯。」

蘇替終於轉向自己的赤留，披上赤留之前忘記的外套，朝沙利葉笑了下。

「那我先帶赤留回去了，沙利葉，音樂會辛苦了，這一夜很漂亮呢，你也好好休息吧，有事可以聯絡我。」

奇妙的眼神多停留了一下，就帶著赤留往離開的方向走去。

赤留習慣地跟著走了幾步，回頭朝沙利葉笑著揮手說掰掰。

akaru_:
「嗯，你也辛苦了，之後再聯絡。」
他對著兩人揮手道別後，才舒了口氣，回頭收拾東西。

只是...該趁著這個時候嗎？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不覺之中，跟赤留相處後，漸漸的眼中就只剩下他了。

赤留對他的感情也會是如此嗎？

想起上次在他家時，赤留沒有躲開。
與其說是不明白，更多的是赤留或許也在期待。

期待能有點什麼。

沙利葉收緊了手，看著平安夜的夜景。

已經無法再等待更久的時間了。 日漸萌芽的情意，早已滿溢而出。 他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聯絡人中蘇的那欄。 還是先對當事人保密好了，留個驚喜。

蘇處理完赤留的事情，拿起無聲息但亮起了來電畫面的手機，看了眼躺在床上睡著的赤留，離開房間接起了手機。

「喂？」依然是那樣帶笑的聲音似乎不會改變。

akaru_:
「晚安，你們到家了嗎？」等到對面接通了，沙利葉問了一聲。

他拉開計程車的車門，先是跟司機說了地點，才又繼續說：「抱歉這麼快就打擾你，不過有件事想拜託你......」沙利葉聲音有些遲疑。

「到家了哦，赤留也先睡了。」

蘇拿著手機往廚房的方向移動，隨意幫自己弄點喝的。

「想拜託什麼事情呢？」雖然聽出沙利葉的聲音有所遲疑，蘇還是溫和的問著。

akaru_:
「睡了嗎？那就好...」上次也是哭完了就睡著，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樣呢。
想到赤留的睡顏，沙利葉不禁勾起微笑。

「明天...能否無論如何讓赤留傍晚的時候在家？想約他那個時間出去，不過不想先讓他知道。」雖然他覺得這個請求對蘇來說可能有點奇怪，不過這不拜託他好像不一定辦得到。

「傍晚嗎？沒有問題呢，赤留會在家的。」蘇倒是沒有什麼猶豫的就答應了。

拿著飲料靠著牆，蘇倒是也有點問題想弄清楚。

「沙利葉，今天晚上讓赤留這樣演奏的人是你嗎？」

akaru_:
「麻煩了。」

看著車窗外，沙利葉有些晃神，但被蘇這突然間的提問拉回神。

「是我沒錯。怎麼了嗎？」他有些奇怪。
雖然不論是蘇還是赤留，都未曾提到關於表演的問題，但兩人似乎都對這件事一定程度的注意。

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也是呢。」

不然就算是其他人去，也只會被赤留拒絕而已。

「那麼，該問的還是得問呢，赤留哭的時候說了什麼呢？」

akaru_:
沙利葉停頓了一會，接著才緩緩地說：「他說...很開心、很快樂。」
雖然不明白蘇問這個的用意，不過他還是原封不動的說出來了。

總覺得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
該這個時機問問當事人吧。

「是嗎。那就好。我沒有問題了，明天傍晚讓赤遊待在家等你來是吧，他會在的。」

雖然感覺到對方的停頓，大概也很難明白問題的用意吧，既然沒有詢問也該等兩個人自己聊清楚呢。

「沒有問題的話，那就這樣了？」

akaru_:
「嗯，那就這樣了。這段時間謝謝你了，晚安。」見對方沒有多說的打算，沙利葉也不再追問，只是道謝後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後，計程車也開到了他家門口，付錢下車後，他拖著疲累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床上，一根手指也不想動的發懶。

明天要穿什麼去見赤留？
難得的為衣著陷入了苦惱中。